《美人慎行》美人慎行第323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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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妈莫宁语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长大”

    去杀青宴的酒店上，颜荇之与姜鹤同一辆车，她看着旁边神情似悲似喜的老人，淡淡开口，“我想我应该有知道这个真相的权利。”

    “当然有！”

    老人有些急切地开口，顿了顿，似是怕吓到她，再开口声音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是看着少女的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烁，“其实，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本来我是打算曙光杀青后一并同你说的，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猜到。”

    颜荇之不可置否第挑了挑眉，毕竟眼前这老人这段时间的表现太明显了，住院是又是嘘寒问暖，端汤送药的，就算真的喜欢她这个晚辈非亲非故的，也不会自降身份做这样的事。

    “其实你应该都猜到了，你妈妈莫宁语就是戏里的小曙光，楚心就是你外婆，”

    姜鹤沉沉叹了一声，浑浊的目光变得悠远而伤感，“我们当年在一起的时间其实要比剧本里写的要长，那时候我作为一个心理科医生几乎每天都陪在她身边，那段时间我们很开心，几乎都要以为她的病已经痊愈了。”

    “可是，有一天我外出回来的时候，她突然不见了！”

    姜鹤神情陡然变得激动，像是陷入了某种悲伤的情绪里，一双眼睛也变得沉寂无光，“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会让她离开我。”

    他闭了闭眼，攥紧拳头：“等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年，可是那时她已经在国内一家疗养院顶楼坠楼自杀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其实她的病一直没有治好，反而因为爱上我，越发自卑暴躁，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了我然后自杀的结果发生之前，她才选择了离开。”

    颜荇之听得心惊，她想过老人和她那外婆当年的情路可能会很坎坷，所以姜鹤才会对她有诸多难言之隐，但没想到会这么惊心动魄。

    同是的过躁郁症的患者，颜荇之也知道发起病来会有多难受，也有过自残的行为，但是她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威胁到温靳言的安全。

    假如真的到了这天，颜荇之觉得自己或许也会和楚心做一样的选择。

    她喉咙梗了下，缓缓开口，“后来呢你还没有说到我妈妈。”

    “知道你外婆自杀的原因后，我心如死灰，浑浑噩噩过了一阵子，我一个医生朋友，当初也是他通知我楚心的消息，他不忍心看我这样下去，便告诉了我当初给你妈妈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了她一年多前有生过孩子的痕迹，可是她当初被送到疗养院的时候并没有提过这件事。”

    姜鹤看着眼前少女，浑浊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几十年光景，回到了初次见到那个妩媚妖娆的女人的画面。

    “这对当时濒临绝望的我而言，无疑是一道希望的曙光。当年我找遍了所有医院和孤儿院，但都一无所获，当初小雪糕的父亲是我见到你母亲之前最像她的一个小孩，但我知道他不是。”

    “后来我找遍了她所有遗物，没有发现深海之泪，便知道她放到你妈妈身上了。她生的是个女儿，因为她曾经说过，她以后要把深海之泪当成自己女儿的嫁妆。”

    颜荇之闭了闭眼，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难受是因为替楚心悲伤，还是替自己的妈妈所托非人而遗憾，又或是兜兜转转，深海之泪终于回到了她的手上，终究没有辜负楚心那番太过深沉隐忍的爱意。

    “再后来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了。”

    姜鹤的情绪这会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幽深的眼眸依旧一片死寂，“因为楚心说过她想要演戏，我后来便转业当了导演，后来便遇到了你的母亲。”

    他看向少女难得笑了笑，“就像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一样，你们都长得很像自己的母亲，但其实又不一样，或许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你妈妈性子温柔柔弱，而你在气质性格上更像你外婆，但你们的本质还是不一样的。”

    他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你比她们都要勇敢，也比她们要幸运。”

    颜荇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笑了，带着一抹释然和自得，“你说得对，如果不是这点，可能我也早就嗝屁了。”

    或许真的是遗传基因太过强大，她的外婆被抑郁症害了一辈子，她的妈妈临死之前也深受其害，不然到了后面也不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而她也差点被柳歆瑶那个女人逼疯。

    她很庆幸自己在那三年的黑暗里没有丢掉自己，也很庆幸她的身边始终有她的温先生一直在陪着她。

    颜荇之不用再问也能猜到为什么当初姜鹤没有执意与她妈妈相认，大抵还是因为愧疚，也不愿意打扰她的生活吧，毕竟当初她妈妈执意离开演艺圈嫁给她那混账老爹也确实幸福过几年。

    只可惜物是人非。

    她抬眸看向眼前说完个故事恍然老了好几岁的老人，心底缓缓叹了一声，坦诚说道：“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恨你，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介意你在妈妈和我的人生中缺席那么长时间的事实，所以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叫你一声外公。”

    姜鹤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还是难免觉得失落，“我知道的，你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用有心理负担。”

    她本来跟少女说出当年的事情并非是想让她非要认他这个外公不可，从来都是他想要认她而已。

    如今能得到少女这么心平气和的答案，就已经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了。

    颜荇之看着蔫了吧唧的老头还要强撑着一抹苦笑的模样，有些无奈，“你先听我说完，我现在叫不出这声外公并不代表以后不行，所以，”

    她微微一顿，看着老人惊愕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所以你要努力讨好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