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之风,不仅好说话,还算是比较好找的人。
“你受伤了?”乐逸有点吃惊,皱着眉头问我,“青槐之事暂时搁在一边不迟,我先陪你去找蓝玉泉。”
“不必了,只是年纪大了,总会添点毛病。也许是闷在山上久了,倒不是什么大病,你可曾见我病怏怏像是不久于世了?总不会比你的事情更重要的。”我笑了笑,心中却仍觉得温暖喜悦,能得友如此,实在是我之福份。
姬乐逸摸了摸下巴颇为认真的点点头:“说的也是,我也觉得我的事情比较重要,免得我又要躲上一个三年。那就算了吧,我先跟青槐回去……对了,阿丹,更重要的事情是这个啊,我要是又惹了麻烦,该怎么找你啊?”
…………
我怎么会觉得姬乐逸是个靠谱的好友,还叫他乐逸?!
罢了,我毕竟与姬乐逸已经相识十几载,常常叫他这么气着,若每每都要较真,那岂不早早就气死了。只是心头余火未消,不由瞪了他一眼,不过姬乐逸的脸皮自然也是厚得没话说,权当没看见,笑嘻嘻的与我道别后就坐上了柳姑娘的马车离开了。
我并不赶时间,再说这两日卡的凑巧,玉丹昨日才从山下茶楼里听了消息八卦来逗我开心,其中便有蓝玉泉的新消息,他近日会留在春宁府义诊。这倒了省了我亲自去打探消息的功夫,能空出时间来好好打理打理行李。
虽说作者的一举一动影响我们,然而我们的言语行动,亦会影响他。
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做不同的事,甚至于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写好各色各样合理的理由。譬如我这般隐居山野的人,也免不得为了身上潜伏的病痛下山寻医,虽是我自己所愿,却难保作者是否乐见其成。
然而我还是我,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凡我所思所想,所做所念,皆出自真心,无人能够强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悲剧
☆、有趣的说书人
除了玉丹,我向来无甚牵挂,出门只带了换洗的两套青衫蓝袍,一些银钱与不离身的长鞭,已觉足矣。
然而真正困扰我的,自然并非这些小物,而是……
我不敢下山。
山道自然并不惊险,我也习惯漫步其中,然而当能够看见山脚的村镇人烟时,我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子了。细细想来,我起码有已有五六年不曾下山,多是我那些老友迁就我,给我写信或是前来拜访,我仿佛生根了一般隐居于山野之中,寸步未离。
简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说回正题来,其实解决法子倒也简单,要么折返回去,要么下山。我这人虽没什么长处,但好在足够顽固,想做的事情绝没有什么人拦得住。在山道上犹豫了许久,我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子往山下走去,只是尽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今日小镇僻静的很,街上行人并不算多,与玉丹平日里说的那般热闹有趣天差地别,然而却叫我好受多了。
春宁府离这儿不远,走水路会快一些,现下时辰已经不大早了,我去码头问了船只的行程,只有一条客船要路经春宁府,后日才启程。船老大个子不高,精神气却好得很,臭着张脸,说话犹如洪钟响雷;我客客气气与船老大商定了后天多载我一人,见他还要出一条小船,便在道别时添了句祝顺风满载。
果不其然,船老大脸色好了许多,他们这些手艺人向来想的便是平平安安满载而归,祝他别的,反而没什么用处。
这个时辰最是不上不下,有些人该吃晚饭了,有些人却还留恋茶楼,我在楼下听那年轻的说书人惊堂木这么一拍,清清脆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只看他扬起脸,喝!好一张四四方方,隆长白脸,端得是正正经经,明明白白,留着三尺美髯,架着二尺拂尘,遥遥走来唱道‘乾坤阴阳三六圆,震仰盂艮中覆完,离坎中满虚下宽,兑上巽下缺又断……’”
这是在唱云游志怪呢,我一听便门儿清了。
“……溪清道人瞧得细致,开口笑她‘奇真奇,怪真怪,畜生倒把花帽带,不见石头砸脑袋,光见姑娘在作怪。’可叫玉锦发了怒,她生得桃花眼,瓜子脸,樱桃小嘴鼻下点;兰花指,杨柳腰,风情胜过万千娇。”
还说得是第八卷,正是玉锦与溪清斗法,这说书人讲的实在有趣,我听着听着便不由进了茶楼。
因为说书人在二楼,因此人聚的不少,我寻了一处较远但胜在僻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碧松。小二倒也勤快利索,擦完桌子又送了盘盐水花生,似乎是怕扰了听客兴致,店小二到了楼下才嗓音响亮了喊了声“碧松一壶”。
我起先还听着有趣,但那说书人却忽然来了一段画本里没有的唱词来调侃玉锦,平常茶客只以为是即兴发挥,纷纷鼓掌喝彩,我却听的清楚明白。
这是在唱濯仙,这是濯仙当年看话本时姬乐逸编来逗他的。
说书人只唱了一半。
又过了些时辰,说书人总算说完了这一卷,碧松也已经凉透了,我从热茶喝到冷茶,巍然不动的看着人散场,说书人留在原地笑看每位茶客离去,等最后一个人离去的时候,他才看了看我,爽朗笑道:“这位客人可是寻我有什么事情才留下来不成?”
这个说书人倒是浓眉大眼,高鼻阔目,虽不如何俊俏,却是条豪气快意的汉子。若放在平时,的的确确是个适合结交的朋友,偏偏他唱了濯仙的曲子。再豪爽的人,再侠义的朋友,但凡跟濯仙沾亲带故,总会叫人利索起一身皮肉,免得被啃成骨头还眼巴巴的送上门去。
他刚刚唱的是:惑春阳,迷凤采,翠羽如柳眉上盖,冰雪如霜肌上白。道她穿衣打扮没粉黛,不见金钗摇摆裙青艾。不必唇施朱,不必脸粉涂,齿若石灰山中采,眼若砚台水清波。
我却指头沾了水,抹了抹茶杯口唱道:祸春阳,没凤采,翠柳眉毛心机藏,雪白冰肌世无双,道他美人风情笑欢畅,不见满肚城府谬论装。不必唇涂丹,不必脸粉霜,齿若蛇蝎毒下涎,舌若柔情第一鞭。
我唱的不好,若是姬乐逸唱来,定然是要精彩有趣许多。那说书人听了也不吃惊,哈哈大笑道:“在下胥子期,见过无垢先生。”
我自也行了一礼,却听门扇开合,帘子闪动,一个既柔情又冰冷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带着三分无奈两分不悦。
“好友,睽违多年,你就是这般与我打招呼的?你可知我心中何其伤痛。”
“好说好说,睽违多年,好友还不是视我为陌路,你又知我心中苦楚几何?”
濯仙从茶楼内间走了出来,他倒与五年前别无不同,小冰从他袖中探出头来对我嘶嘶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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