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飞霜》第五章?还能再爱吗?(01)

    第五章?还能再爱吗?（01）

    夜幕低垂，风染上一袭霜。我在宇夜学长的护送下，和时信一同回到那个虽小，却让我倍感温馨、可以完全卸下心防的小公寓。里头一样的摆设、一样的物品、一样的走道，此刻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我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怎幺啦？不敢进来？还是忘了路怎幺走？」时信对我抛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将傻傻杵在门边的我拉了进来。

    掌心那不实际的温度导向全身，彷彿有强大的电流在体内流窜。是什幺被催化了吗？他的笑容，怎幺令我感到特别温柔？

    我挣开时信的手，低下头吶吶道：「时信，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已经踏入屋内，但我仍不敢再多向前一步，就好像前方有着数百公尺深的悬崖，不能再往前任何一步，然而后方回去的路又被大石头挡住，进退两难，战战兢兢。

    「哪里不好？妳怕我会对妳乱来？」时信轻笑。

    「不、不是。」

    要是时信真想对我乱来，在我再度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相当多的机会，又何必等到现在？只是我还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事实。

    「那妳就放心的住下来，反正我那边有一间现成的房间。」语毕，时信像是抄球般拿走我的行李，往他的卧室走去。

    「时信？」我疑惑。

    不会吧……我们不只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同床异梦？这……这根本就是同居了啊。

    我不知所措的样子让时信笑得开怀，他不分由白的就把我拉进房间，轻敲我的头，「看妳紧张成那样子。放心，我才没那幺没品，把妳叫来又佔妳便宜，从今天开始我会去住书房的。」

    过去突然全涌上心，好怀念……

    明明只有来这里一晚，却好像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的感觉。要不是那一晚，我不会认识时信，不会认识宇夜学长，更不会在最落魄的时候，还有人陪在身边。所以说，认识时信和宇夜学长的代价是……我必须一辈子背负着那段残破不堪的过去？

    「怎幺了？」时信揉揉我的头，从他的口吻中我感受到满满的担忧，「妳是不是想起什幺了？」

    总是能察觉我心思的你、总是在我无助时借出肩膀的你、总是让我感到幸福的你……邱时信，你是个这幺高贵、完美的王子，而我这个连丑小鸭都比不上的人，真的能够这样麻烦你吗？

    我摇摇头，对他微微一笑，「我没事。对了，你刚才说，你要去睡书房？」

    「嗯。不瞒妳说，我有在外面打工，基本上都要午夜过后才会回来。与其让妳抱着不安等我，不如妳先睡，我回来后洗完澡就会去书房睡，这样妳也不用担心我会乱来，一举两得不是吗？」时信轻笑，彷彿他做出一个超明智的选择。

    打工……每当我的天要塌下来之际，总会有个人用尽一切的力量帮我顶着，先是妈妈，再来是阿姨，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半工半读，更没想过白天上课、晚上上班的疲惫，纵使阿姨交给我那笔可观的生活费，但此时此刻的我，也应该学学时信，如何自立自强了吧？

    「时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书房可以暂时借我睡几天吗？我这几天也会想办法去找打工，如果顺利找到了，说不定会比你晚回来，但是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等我找到租屋处，我一定会马上搬出去的。」

    「不行，妳必须乖乖待在家里。」时信立即回绝，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错愕与担忧，甚至在其中还加了些微的愤怒。

    从没有看过时信真正生气的样子，我被这样的他吓得不轻。是不是我的请求太过分了呢？为什幺他的反应会那幺激动？还是……我不小心说错什幺？

    咬紧下唇，我反覆思考着该如何道歉。时信同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迅速转换情绪，他疼惜的摸着我的头，「笨小孩，妳不知道一边上课一边打工有多累。学校的课业很重，这种苦差事我做就好了，妳就乖乖的在家里等我，好吗？」

    「可是……」

    可是这样我就没有办法早点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了。我知道对以前从没吃过苦的我来说，半工半读是件富有挑战性的事，但就算知道自己做不到，我也要想办法做到。能够暂时有容身之处已经够幸运，我总不能一直赖着时信不走吧？

    面对我的犹豫，时信霸道的蹙起眉，不满的盯着我：「没有可是不可是，妳再这幺固执，我就不理妳了。」

    好奇怪，是我的错觉吧？时信今天听到我要打工，情绪似乎特别激动。

    「时信，在我最无助的时刻你能收留我已经让我非常感激了，等我找到房子后还是要搬出去的。在这之前，我必须学着一个人独立才行。」我无奈的微笑。

    心底有一股小小的落寞蔓延开来，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借住，但不想离开时信的私慾还是大大拚过自己努力吹捧的理智。唉……总觉得一遇上时信，自己的心就变得怪怪的。

    时信忽然间停顿下来，问了一个，说不定连他都没想到的问题：「妳……不能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