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飞霜》第四章?离开，是结束，是开始(09)

    第四章?离开，是结束，是开始（09）

    晃眼间，宽阔无边的湛蓝大海映入眼帘，迎风破浪的斑斓显得璀璨，岸边激起的雪白浪花纷飞，在一瞬跃上最辉煌的世界。

    「呀！」我迫不及待下车，跑到岩石上大大的伸了懒腰。

    深秋的海风有种稍略寒冷的感觉，甚至连海原本的深蓝，我都觉得是因为结冰而变得冷峻。触觉、视觉……

    活着，好累，但幸福。

    眼前倏然一片黑暗，一个声音从后方含笑传来：「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是宇夜学长呀，可是我认得出来，这是时信的双手。

    「是时信。」我微笑扳开摀着我眼的双手，转过身。

    bingo！果然是时信。

    「算妳聪明。」时信弄乱我顶上的乌丝，以疼爱的口吻对我说着。

    「学妹，原来妳喜欢来海边。」宇夜学长恍然大悟的走到我身边来，眺望不远方的大海。

    「看海、看天空；听风、听世界。我在郁闷时都想这幺做，这样……似乎可以让自己变快乐些，而那些讨厌的负荷，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说着说着，我竟然开始觉得沮丧，心中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一股不寻常的失落感。

    我是怎幺了？

    「伟大的忧郁家，小心别感冒了。」时信叮咛同时不忘顺道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害羞的咬咬唇，微低下头，拉紧我身上多出来的外套，好温暖……

    时信还有宇夜学长，他们心中一定有千百个问号吧？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他们却冲锋陷阵的帮我、救我、带我离开，甚至愿意一语不发的陪在我身边，带我来看海。

    我想，是时候了。

    「时信、宇夜学长，你们难道都不会好奇吗？」我轻声问。

    时信和宇夜学长互看对方一眼，最后是由宇夜学长拿下发言权：「亲爱的学妹，我说过我们不会逼妳。要不要让我们知道是妳的自由，我们没权力过问，只有义务做好妳这个亲爱的学妹发号的任务而已。」

    帮我竟然是他们的义务？宇夜学长真是的……

    也许是宇夜学长逗趣的话语，让我不由自主的呵呵笑了起来，心情瞬间好许多，并随即反问在我身边的两位男士：「那……你们愿意当我的听众吗？」

    「如果妳愿意的话。」时信说。

    「其实我从七岁开始，一直是阿姨抚养长大的。」我左右开工各拉一人，一股脑儿的坐到岩石上，小幅度晃着双脚。

    「原本我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那个人因为公司忙经常不在家，但我还有妈妈陪在身边，从不曾觉得寂寞。无奈十二年前，因为公司财政上出现问题，在无法向朋友调借资金的情况下，那个禽兽竟异想天开的把妈妈送给一个妄想她很久的男人，那时说好听一点是交流，但实际上他根本把妈妈给卖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在我面前狼狈的求救，而我却被铁鍊綑绑控制行动，什幺也无法做，那时的我，才五岁。」那些悲伤又愤怒的过去，使我不禁紧握双手，指甲的刺痛，仍远远比不上那个人伤害我们的痛。

    掌心在不知何时已被摊开，左右手各覆上一只暖而有力量的手掌，是时信还有宇夜学长……

    我不自觉扬起嘴角，握上他们两人的手，两股不同气场却同样令人安心的力量传递过来，温柔抚慰我一个人悲痛的情绪。

    「从那天开始，我明白我幸福的家庭已经毁灭了。妈妈不甘势弱一举告上法院，总算是判得离婚以及我的抚养权。从此之后，我和妈妈一起回到外婆家，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幸福喔。只是，好景不常，妈妈在工作两年后，出车祸意外身亡了。从那天开始，阿姨便代替妈妈接下照顾我的棒子，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我淡淡笑着。

    在十二年前不堪回首的过去，现在竟然可以让我讲得如此平淡无奇，真的好妙。心中该有的愤怒依然存在，我却没有任何爆炸的念头，不是看开，也不是想通，是种说不太上来的平静，出乎意料的清淡。

    「放心吧，亲爱的学妹，妳那个废物老爸如果会识时务的话，就不会再来找妳麻烦的。」宇夜学长若有所思了一会，随即笑得开怀。

    他到底是哪来这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啊？

    「宇夜学长，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很认真盯着宇夜学长，惹来的却是他们两个男人的齐声大笑，引发我极度不满，「哎！你们，我是很认真的在问问题欸。」

    宇夜学长一副努力想忍住笑却又忍不住笑的看着我，「亲爱的学妹，妳真的想知道吗？」

    我刚才是说出什幺绝世笑话吗？他们怎幺可以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人家狂笑三天三夜都没他们那幺夸张。

    「我如果不想知道干麻当个小丑逗你们笑啊？」我没好气的瞪宇夜学长一眼，再转头过去瞟了时信一下，那两人真是太可恶了。

    「那妳要有心理準备喔。」时信发现我的不满，笑着轻拍我的头以示安抚，接着对笑倒在沙上的宇夜学长说：「宇，告诉韫槿真相吧。」

    对嘛，还是时信最好了。

    「学妹，有听过海晨集团吗？」宇夜学长憋笑说出一间极具规模的公司。

    「嗯，当然。」我用力点头。

    海晨集团是间影响力不小的公司，这几年也在大陆市场闯出名号，股票还翻好几倍扶摇直上，现在的规模甚至可以跟另一间跨足海内外市场的大公司匹敌。特别的是，这间公司是由董事长蓝海及董事长夫人魏晨两人白手起家，他们短时间内的成功让许多中大型公司重新燃起希望，新闻更不断重複播报，想没听过也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