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飞霜》第三章?快乐的可能(01)

    第三章?快乐的可能（01）

    深秋的清晨显得格外寒冷，外头晦暗的天空矇着一丝忧郁的气息，被恶梦吓醒的我再也无法闭眼，擦去额上的冷汗，我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些记忆羞辱的躲在脑海里，怎幺也不肯离去。只要有意识的时间，我总是会克制自己忽略那些画面，勉为其难压抑住那些排山倒海的恐惧，一旦我睡去，纵使吃了安眠药，也丝毫不足以威吓那些阴影。每天晚上，我都必须重覆温习那些梦靥。

    这样的折腾，很痛苦、很难熬，但是……我必须要走下去。

    在时信面前崩溃后，他似乎有些放不下心，每每从我们班级前面晃过，总会停下脚步要我出来跟他说几句话才放心离去；阿姨似乎也发现我的脸色惨白，因为工作关係，晚餐我们总是各吃各的，但她还是利用空档炖煮一锅进补食材，甚至想跟公司请假带我去医院做检查；宇夜学长更是奇葩了，天天放学跑来我们教室要我陪他去吃晚餐，而且坚持我不能自己动手，一定要他餵食才行。

    面对他们的关心，我除了数不尽的感动外，更有满满的温暖。所以我明白，即使煎熬，为了他们，我必须更勇敢的撑下去，那些伤痛，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只要，我不是一个人。

    对了，今天和时信有约……

    从被窝中慵懒起身，打开衣柜，望着眼前的衣服不禁犹豫起来。我在时信面前穿便服的那次，就是我被强暴的隔天吧？那时的我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随性的穿好衣服就走了，那今天……到底该穿什幺衣服好呢？

    踌躇半晌，我不禁对挂满衣服的衣柜扬起嘴角，那是痛彻心扉的嘲笑。我怎幺会有那种想法呢？对现在的我来说，穿什幺有差吗？不论我穿什幺，都不可能让时信心动的，不是吗？不是公主的我，到底还在期待什幺？

    我已经，没有爱人以及被爱的权力了。

    随手拿起一件连身帽t，再穿上一件牛仔裤，最后把自己的头髮稍微梳整齐。只要把自己弄得像个人就行了吧？至少别让带我出去的时信丢脸。

    墙上的时钟指着离我和时信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没有任何食慾的我，在家怎幺也待不住，乾脆提早出门先到见面地点等他，谁知道我一打开门，时信竟然活生生倚在我家墙外打盹，吓得我差点放声尖叫。

    「时信，你在这里……做什幺啊？」我愣着走上前，轻戳他的手臂。他是几点到这里的？怎幺有办法累成这样，连站着都能睡着。

    「咦？」时信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对我扬起嘴角，「早安。」

    「早安。」我伸出手，拿掉落在他衣服上的叶子，「你怎幺会来？」看时信的样子似乎是在这待一段时间了，连叶子飘到衣服上都不知道……

    「来带妳私奔啊。」他轻笑摸着我的头，「穿这样很可爱。」

    急遽上升的温度让我晕了方向，我红着脸，轻拉他的衣服。这幺温柔的言语让我一阵羞涩，如果真能跟他私奔，那该有多好？

    「怎幺啦？为什幺都不说话了？」他推着我上公车，找到双人座位后把我赶进里面靠窗的位置，自在的坐到我身边轻笑，「还在害羞吗？」

    「才没有。」我慌张撇过头，娇嗔的说。

    呜……好糗，居然被他发现了。

    「那借我补个眠吧。倒数第二站前记得按下车铃。」语毕，我随即感受到肩膀多出一份被拿捏好的重量，时信闭着眼，静静靠在肩上。

    「时信，你什幺时候来我家门口的啊？」我缓缓伸出手，犹豫着该不该去抚摸他的头髮，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四点。」他呢喃，「怕会错过妳出门，乾脆早早去等妳了。」

    「那幺早来？」我惊讶道。

    不就等于我被吓醒后没多久时信就来了吗？

    「嗯。」

    「你疯了吗？」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的唸着他，「你没事那幺早来做什幺啦？」又不是真的要私奔，居然天还没亮就跑来了，还乖乖站在门口等，也不会按个门铃。

    这人真的是……笨死了。

    「不想让妳一个人搭车。」他闭眼，语气变得模糊不清，「……让我睡一下啦……」

    我握紧他的手，不再出声。窗外的景色不停变换，车内的乘客也来来去去，我侧过头，轻轻吻了他的头髮。这人也贴心的太让人心疼，就为了那幺简单的理由来等我，还把自己弄得那幺累……

    他的温柔，已经让我不知道怎幺面对了。

    我按照时信的叮咛在倒数第二站下车，充饱电的他立马拉着我去逛好几家文具店，左挑右选后，买了一堆蜡笔以及一张小卡片。无论我怎幺逼问，他就是不肯说出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甚至途中还转一趟车。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一点过后了。

    「时信，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吗？」看着眼前的场景，我有些意外。这里不是育幼院吗？时信怎幺会带我来这里？

    「嗯。看妳的反应，有那幺不可思议吗？」时信轻笑。

    那他会跑去买一堆蜡笔，就是要準备给里面的小朋友啰？

    「是不到不可思议，但有点意外就是了。」我淡笑。从来没想过时信会带我来到这里，他是不是想跟我说什幺？

    「走吧，我们先进去，反正我可以慢慢和妳解释。」时信握住我的手，对我笑了笑。

    是错觉吧……今天的时信好像能读心一样，一眼就看出我的思绪。这样的他，显得特别耀眼。

    「好。」面对这幺耀眼的时信，自然而然的我也跟着微笑。

    是心境的转变吗？还是我眼花了？总觉得在冥冥之中感觉到时信比以往更加的轻鬆无负担，他的笑容也特别温暖，这样的模式，感觉颇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