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墨竹景》卷二。十一章【旧伤复发】

    卷二。十一章旧伤复发

    宇文煌现在很烦躁,因为他发现就是身为皇帝也有无法做到的事。

    如同现下,谁能告诉他当他的皇叔与师傅吵起来时他该怎幺办?

    「既然顾旸商会敢退我的货,我当然是另找买主,十几艘船只的麦子我不在丽城脱手难道还傻运回慕城吗?」青衣少年眉头紧蹙,脸色难看,「既然顾旸不收我为何不能转卖天盟?」

    「顾旸商会说了是他们内部出错,实际并无要退货之意。」

    「那是因为我把货全卖给了天盟。」苏景竹冷笑了声,「他们退货的第三天我便将东西卖了出去,顾旸商会却在五日之后才上门跟我说搞错了。哼!我苏记也不是什幺小门小户,与他顾旸商会的交易结果当天都会交与主事者过目,五日后才说出了错,谁信?」

    「但天盟是……」宇文瑾同样脸色铁青,语气冷凝。

    「我晓得天盟是暗道势力,但那又如何?」苏景竹面上也有隐隐火气,「江南潮湿,我在丽城又无粮仓可存,那些麦子三日内就需入库保存。顾旸拒绝了我难道我就放着那些麦子生虫吗?我底下上千人靠我过活,我做不来那幺幼稚的事。」

    宇文瑾并未开口,可周身的气压愈发凛冽,苏景竹更是无半分退让之意,如同初生之犊不畏虎般正面槓上这个权倾朝野、连三公六部都不愿直接对上的摄政王爷。

    眼见两人对话的气氛愈来愈僵,宇文煌轻轻拉了拉苏景竹的衣袖,「莫扬……」

    看了他一眼,青衣少年目光转回宇文瑾身上,面容冷淡,「我晓得在你心里所谓暗道就与胡作非为划上等号,可天盟事实上……也不过为民。」语毕少年一个抬手收回自己还在宇文煌手里的衣袖,起身走人。

    宇文煌就这样看着苏景竹离开书室,然后转头再看向自家皇叔,只见原本还端坐在榻上的俊美男子闭上双眼、整个人往后靠上榻上靠枕,面上不见喜怒。

    对于喜欢之人应当不是这样追求的吧!纵使还不识情爱,可他也晓得这浅显易懂的问题。

    而书室外头,苏景竹似乎是被谁拦了下来说了些什幺,他只听见少年充满怒气的一声「让他滚」,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随后外头便是一片鸡飞狗跳。

    这时他再转头看向宇文瑾,软塌上哪儿还有自家皇叔的影子。

    长廊上,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苏景竹捂着左胸努力平复着气血翻涌的内息,却还是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她觉得她肯定是流年不利,要不然怎幺总在伤势快要好的时候来这一齣,都要变成病西施了。

    「少…少主……」

    她朝扶住她的晴冬摇了摇头,安慰道:「不要紧,妳不是让阿九去拿药了。」

    而后向来者开了口,脸上还有余怒未消,「一杰,你就跟顾旸的那群人说要麦子没有,若真想要就去跟天盟买,顺便公告出去,我们往后都不做顾旸商会生意。」堂堂一个省级的商会这般出尔反尔,还真以为他们家小麦是天上掉下来的要多少有多少吗。

    既然神剑山庄敢顶着顾旸商会的皮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客气,鉴于苏记商行在民间的声望极佳,希望顾旸商会可以为自己被他们商行列为拒绝往来户找出一个好的理由。

    丽城的商行总管黄一杰俐落应下,虽想多留可在自家少主一脸「你赶快去处理」的表情下只能抱着一颗担忧的心离开。

    「少主,需要请凤少爷回来吗?」晴冬看着苏景竹一下子惨白了的脸色皱起眉头。

    抹去嘴角血痕,苏景竹扶着柱子摇头,「从凤都已经离开十天半个月,就算他那匹黑雪走得再慢也该到了皇城附近,况且再让他知道我又吐血我肯定会让他剥皮。」

    「我让靖怀过来。」书室门口,一道黑衣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深沉如墨的眸望着青石地砖与少年青衣上的点点血迹,「林宁,去找人。」他对身后隐卫说了句。

    「不用,我师兄有留药给我。」苏景竹一句话并没有留住了林宁的步伐,接着又道:「而且我还在跟你吵架。」

    林宁脚下一个踉跄。

    宇文瑾则是被气笑了,「所以你宁可赌气也不要命?」

    「我只吃从凤留下来的药。」她再说了一次,眼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决。

    权倾半边天的摄政王闻言只有深吸一口气,压下额角不断冒出的青筋,半晌,才道:「药方是死的,你又怎幺晓得那时开的药到现在还适合你?小竹妖,别为了耍性子弄坏自个儿身体。」

    青衣少年只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此番举动看得林宁是肉颤心惊,从跟在王爷身边他就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对待王爷,偏生王爷就是对这小鬼多有包容,也不晓得这小鬼到底给王爷下了什幺蛊。

    「爷…那还去吗?」林宁问,得来的却是宇文瑾冷冷一瞥。摸摸鼻子,他还是老实的往外头走,王爷的耐性果然都给了那两人,这虎鬚是他绝不能捋的。

    「十四叔…你别在意,莫扬的性子本就如此。」宇文煌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着。方才的两人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自家皇叔本想上前搀扶莫扬的动作、对于莫扬任性言语隐忍的怒火,这一切都证明了十四叔的确很在意莫扬此人,而且还是比十四叔原以为的更加在意。

    「我自是晓得他性子,他要是哪天乖顺了我才觉得奇怪。」歎口气,方才少年的表现让他想起初识时的模样,像是一只颇具攻击性且防备心重的小兽。

    「其实…买卖之事莫扬说得也没错,顾旸商会既然退了货,莫扬将货物转卖天盟又有何不可?」少年皇帝一脸认真的提出自己想法,「十四叔,我们到丽城也有半月之久,不曾见天盟之人有什幺行径嚣张的事件,就如同暗阁在慕城里一样低调做派,我们为何一定要将他们刬除?没了天盟,定会出现地盟、海盟之类的组织,或许那时他们便不会同天盟一般愿意隐在暗处了。」

    「莫扬这样告诉你的?」

    宇文煌摇头,道:「莫扬只与我说了白道暗道的帮派与一些江湖规矩,这些是煌儿自个儿想的。」

    收回远望的目光看着身旁姪儿,宇文瑾有些惊讶姪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他应该对江湖事一无所知。

    「看来煌儿是真的长大了。」小竹妖那些话肯定不是这一两天对他说的。想起苏子宁的话,他这时不免得有些感慨,果然孩子大了都会有些事不愿意告诉他。似乎,还真有些失落。

    「可十四叔还是十四叔,不会变的。」

    「此话当真?」收拾起方才被少年拒绝的低落心情,他轻捏了小姪的脸蛋一把。果真,同小竹妖与他说的一般水嫩。

    「十…十四叔!」被宇文瑾举动吓住的小少年呆愣在原地。从前不管皇叔再如何捉弄他也不过是言语调侃,从来未曾动手,可如今……

    「叔你别让莫扬带坏了啊!」脑袋才转过来他便想到了罪魁祸首。

    而见到上跳下窜的皇帝姪儿,宇文瑾的情绪立刻好了许多,可视线总不自主的看向后院,不晓得那少年这一动怒伤势又如何了?

    苏洛少主的伤势自然是不好的,最少要卧床休养几日才行。

    小药仙才出口的话,不到半日便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座丽城,同时传出的还有顾旸商会退货又耍赖的事迹,就是因着这事才气得原就有伤在身的苏洛少主胸口的伤又加重,而与苏记商行有了买卖交易的天盟还来了大管事上苏宅慰问。

    天盟、小药仙、苏记商行、顾旸商会,这几个在老百姓之间口耳相传的词彙一旦凑在了一起,那完全给足了街坊巷陌茶余饭饱后的闲谈资本。

    事情一传开,人们对于弱势的一方自然是同情,尤其那人本就站在理与义的那一边,这下子,顾旸商会可说是因为这事在江南地区大大出了名,还是臭名远扬的那一种,相信待事情传至北方、属于苏记商行的活动範围时,顾旸商会的名声会更加败坏。不晓得顾旸商会会不会因他们做了这个决定而后悔。

    当然,这些全是坊间流传的消息,而事实上那个下午小药仙并没有真正为苏洛把脉,在被林宁请来之后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而是个会将大夫关在门外的任性患者。

    「我说小洛啊!这伤放着是不会好的,你就让我把个脉开个药,别人千金请诊我还不一定去呢!」主屋外,小药仙温靖怀好声好气的劝说,却偏偏屋内的人没有半分想回应的兴致,一旁的少年皇帝还一边看他喊门一边吃吃的笑。

    「靖怀哥,你这举止就像莫扬说过的故事,野狼骗小羊的那个。」小少年清了清嗓子,清唱两句:「小羊儿乖乖,把门儿开开……」这一唱,明里暗里不少人被宇文煌的歌声逗乐,屋子里面还有人边咳边笑,唯有温靖怀抽搐着嘴角,笑不出来。

    随后,主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煌儿,你嗓子挺好听的。」换下沾染血迹的青衣,苏景竹一身黑衣常服懒懒的倚靠门边,双手环胸。身后服侍的少女为她将披风披在肩上。

    「这脸色看起来还行啊!靖卿你唬我啊!」温靖怀向宇文瑾抱怨着。想着好友就是关心则乱,让他丢下手上正在处理的药材匆匆忙忙就跑过来。

    「瑾大哥,我说了我吃师兄留给我的药就行,小药仙可以不用来的。」她对宇文瑾说着,可后者就只负手而立不予回答,看样子并不满意她的说法。

    没法子,她只好使出平时对师父、师兄的撒娇方式,三两步走到宇文瑾身旁拉着他的衣袖晃啊晃的,一双清亮大眼巴巴的望着俊美面容,就连语气都甜了几分,「瑾大哥不要生气嘛~我不是不让小药仙把脉,只是他看过之后又要开药单,我不想喝难喝的汤药啦!」

    除了汀兰外,在场所有人对于苏景竹这般毫无心理压力的卖萌行为全都傻住了,就连被拉住手臂的当事人都对苏家少主投去一个複杂的眼神,然后伸手揉了揉少年绑着马尾的头髮,眼底藏着少年看不见的宠溺温柔。

    「苏莫扬!你是十五岁不是五岁啊!」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少年怎幺还有勇气做出这种行为,这着实让他太……太豔羡了啊!别说五岁,就是他有记忆以来这类不符礼仪的事都是不被允许的。

    少年偏着头看他,态度大方道:「你想撒娇的话瑾大哥还有另一只手可以抱啊!」

    那是我的皇叔不是你的呀!你别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好吗?宇文煌简直要在心底咆啸了。宇文瑾则是看着两名少年的一来一往,唇边勾起一抹弧度。

    望着白衣少年那张铁青色的面瘫表情苏景竹没忍住大笑起来,相伴而来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喘不过气的感觉让她不自觉揪紧了宇文瑾的衣袖,宇文瑾也没说什幺,只是用着没被抓住的手一次又一次挟带着些许内力抚过她的背脊,像是给小猫顺毛那样给她顺气。

    「依我看……小洛还是别笑得好。」虽无法把脉,可望闻问三者他还是能做到的,尤其在知晓少年病因之后,「小洛就是这几日太累加上方才气得那一下才会又心脉受损,这几日最好还是卧床休养。」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苏景竹闻言眉头轻蹙道:「非得卧床吗?」还有几日便是武林大会,她还想去看看神剑山庄想耍什幺花招呢!

    「只要这几日好生休养,武林大会自然是能去的。」同样接到武林帖,温靖怀也能猜到少年蹙眉是为何事。

    「竹儿若不愿给靖怀把脉,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宇文瑾拍了拍少年的头,「既然货物已卖出,顾旸商会的事便别再担心。若真还有问题也有我处理,既然你喊我一声大哥,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景竹双眼一亮,「此话当真?」

    「君子一诺,千金不换。」虽是头一回许诺让人怀疑,宇文瑾仍是郑重允诺。如若顾旸商会对少年是这等无赖作风,那他对于少年将货品卖予天盟一事便会保持旁观的态度。

    于是,暗阁少主没有云从凤在身旁的养病日子就此展开。

    当天下午,顾旸商会与苏记商行的八卦流言已然传遍了丽城,接到苏洛少主旧疾复发的消息,某位盟主立刻抛下案桌上的工作光天化日之下翻墙来了。那时候,苏景竹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原是发现卧房有人潜入,可在虫蛊的作用下瞬间就知道来者何人,于是翻了个身、将身上被子捲好后继续睡她的。

    「没事吧?」来人摸了摸她那一头泼墨的如瀑长髮,气息因方才的着急赶来还有些不稳。

    「我没事,你那儿呢?」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人似乎不是很想从被窝离开。

    「他们就是没胆儿找天盟麻烦才来找妳的。」他没被苏景竹一句「没事」打发掉反而在床缘坐了下来,「吐了血,看过大夫没有?」

    「从凤留了药给我,吃过了。」

    上官莲溪扬起一边眉梢,「吃过了?」此刻的他难得与宇文瑾同一观点,「妳现下是旧伤复发,不看大夫吃旧药有效吗?」

    床榻内侧的身影沉默了许久,在他觉得自己耐心要用完的时候她才开了口,「我不用看大夫。」

    他的耐性顷刻告罄。

    「啊────」突然被连人带被打横抱起,她也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件单衣伸手就牢牢抱紧男子颈部,「上官莲溪你快放我下来啊!」

    「既然妳不愿去我就带妳去,天盟鬼医的医术还是很好的。」上官莲溪口气严肃,不若平日开玩笑话那般好说话。

    「等等…我不要去……」

    「事关身体,由不得妳胡闹。」

    「上官莲溪……」

    挣扎中,苏景竹本就因睡眠而鬆散的单衣顺着肩线滑落,露出大半个白皙圆润的肩头以及胸前水青色的抹胸。在发现这一点时两个人瞬间愣住,衣衫不整的当事人在回过神后直接趴到男子肩上,双臂环上他的颈子叫他看不见她几乎没有遮蔽物的胸口。

    「还不放我下来,头转过去。」有些恼怒的说着,她耳畔听见的如雷心跳,在这种情形下实在分不出是她的还是他的。

    「喔…好……」木愣的将少女放回床榻,他马上转身看向外头,人皮面具下的脸早已像煮熟的螃蟹般红透了。

    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单衣,想了想,她拿过一旁叠好的中衣就往身上套,与这人相处时还是多穿一点比较保险。这种防狼的心态不晓得让上官莲溪知晓后会是如何哭笑不得的心情。

    「我的伤没事,在我的控制之内,我不会拿身体开玩笑。」待衣服都穿好之后她才开口,「所以你不用担心,真的。」

    「妳刻意的?」

    他没有转头,可苏景竹听得出他在说这话时心情应当不是太好,暗歎口气,她知道对于关心她的人她是没办法瞒着的。

    「不是刻意,算是将计就计。」她怎幺可能因为顾旸商会那种货色来闹一闹就被气到发病,气结于心多数原因还是因为书室里与宇文瑾那一段争执。正巧顾旸商会派人来闹,那她也就顺理成章的将病因栽到他们头上,更何况现在闹出这一齣,想必几日后的武林大会神剑山庄若想再找她麻烦也没那幺容易了。

    上官莲溪转回身,微微上扬的桃花眼眸里尽是不赞同的意味。

    「聪明人是算计别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如妳这般的……」皱眉抿唇,未尽之语任谁都想得到,「用自己当筹码实是下下之策。」

    他说的她都知道,可就是当时的情况不得不做,要不然顾旸商会的气燄只会更加嚣张。看着面貌平凡的那张脸,苏景竹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也不愿意自己的伤势复发啊!于是她将被子一捲整个人滚回床榻内边,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男子。

    望着突然不理人的少女,上官莲溪大约也知晓为什幺她为何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姿势。虽然认为自己说得没错,可对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让他有些上心的女孩子,自己身段是否该放软一点?

    他想起中秋那日询问下属丽城哪处可去时下属连着景点一併说出口的话:女人这种生物是很无理取闹的,她若不讲理的时候你也不用跟她讲理,顺着她的话哄她两句、认个错也没什幺,反正咱心里明白谁错谁对就行,重要的是将人拐到手呀!这样老婆孩子热坑头才有想望。

    可他活了二十个年头,哄女人的经验倒是一次也没有。在床榻上坐着,他思索着该如何进行「哄人」这个对他而言困难无比的工程。

    「我说…那个…妳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要……」他尝试着开口,偏偏女孩子一个字儿也没回他。

    低下头,他歎了口气。正常的对话似乎没什幺用处。

    「要不然我绑谢二来给妳当做是赔罪。」他找了别的切入点。

    随后他就让床里边丢出的抱枕给砸中,「干谢二何事?一个两个的都想绑他,流氓啊你们。」

    小姑娘显然脾气不太好,不过对上官莲溪来讲只要有回应怎样都行,于是他再接再厉,「美人儿喜欢谢二不是?我若将他绑来,届时妳想如何对他流氓都随妳。」

    被子里的人闻言翻过身来,看着他杏眼微瞇,面上神情漠然看不清她心里所想,「上官莲溪,你可是说真的?」

    被那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上官盟主顿时有种玩脱了的感觉,怎幺也不解对少女而言不过是一面之缘的谢安和为何会让她有这般执念。

    「做不到就别信口开河,无趣。」看出他的迟疑,苏景竹冷哼一声继续拿后脑勺对他。

    上官莲溪嘴角抽了又抽,一气之下说了让他日后每每回想都懊恼无比的话语:「我会将人绑到妳床上任妳为所欲为,行了吧!」

    「我等你。」她显然也不是什幺客气的主儿。

    觉得自己即将被自己出口的话害死,男子心情并不太好,既然这病人也不算是病人了,那他也该回去处理那些还未批阅过的案牍。

    「要走了?」察觉到他起身,苏景竹也从被窝里翻身坐起。

    「当然,妳要的是谢二又非我上官莲溪,我留着做什幺。」

    墨髮白衣的少女坐在床头,看着脸上出现彆扭神情的男子。说穿了,现年二十岁的他放到从前那也还是个孩子,可在这个早熟的社会中他已经以一人之力扛起整个天盟,反观她,前世今生加总都快三十了,好像不太应该与一个大男孩耍脾气。

    「好吧!那再会。」

    本以为她会挽留一下的,没想到得来的是如此乾脆的回答,上官莲溪觉得他的内伤有点严重,「这没心没肺的女人……」

    「过几日妳要同谁去赴武林帖?」临走之前他问了一句。

    「汀兰吧,怎幺?你也要去?」谈及公事,她的态度还是很正经的。

    低垂着眼帘在原地思索了一下子,上官莲溪开了口,「那幺那日我就装成妳的护卫同行,可好。」

    苏景竹慨然应允。

    总归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她也不介意将情报资源共享。

    可待武林大会那天到来,那一日下午提出请求的人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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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南渊回来了。」

    要出门的前一刻,晴冬匆忙从外头走进主屋院落稟报,此时主屋里除了苏景竹外还有宇文叔姪与小药仙温靖怀,同样持有武林帖的温靖怀打算带着宇文叔姪到武林大会上见见世面,也因此几人说好了同行。

    「嗯,让他进来吧!」她早就交代晴冬上官莲溪来的时候喊他这个名,反正不管是在皇城还是丽城的酒楼宇文瑾都见过那一张平凡的面容,也不容易对她身旁突然出现的人起疑心。

    然而,当那人踩着稳重的步伐走进屋内时,苏景竹周身气息一下子冷冽下来。

    「小药仙、瑾大哥,我还有事要交代,你们可否先到外头等我?」站起身说着,她面上带着笑意,视线扫过两人落到了宇文煌身上,「煌儿,等会儿跟我一起坐马车吧!」

    白衣少年点头应下,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内,与刚进屋的那人擦身而过。

    「冬儿,将门带上。」见屋内只剩下自己人,她示意晴冬关上门在外守着。

    而大门一关,汀兰也就从暗处走出来,苏景竹更是眨眼间来到那人面前,藏于袖中的利刃直指那人咽喉,「你是谁?那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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