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墨竹景》春节限定──守岁

    春节限定──守岁

    天缘七年,岁末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

    光阴荏苒,转眼间她已在这世界过了一纪年。

    而今年过年除了几位师父外,还多了好友兼嫂子的欧阳润一同过节,对此,她觉得最为开心的便是她家的杀手头子,从那日被认了出来、赏了巴掌之后苏景兰就一直处在某种乐不可支的状态当中,那模样看得她很想让好友再打自家兄长一次,看脑袋到底能不能恢复正常。

    「少主,宇文王爷来访。」

    「瑾大哥?」放下正要入口的汤药,苏景竹看着门口稟告的晴冬,「请他在书房等会儿,我喝完药就出去。」

    「可……」晴冬迟疑了一下,才道:「兰少爷已经让他在外间等着,兰少爷说依少主身体还是别在外走动的好。」

    对于自家哥哥的话她也只有听之,谁让她现在就是个破病身子,「好吧!」一口气喝完整碗药,她刚放下碗晴冬就已将狐裘披上了她肩膀。

    走出内室,就见宇文瑾坐在榻上,身着九章华服、头戴九珠旒冕,一瞧就知晓是大傩仪典结束就立刻过来的。

    「今日宫里事务繁多,瑾大哥怎幺有空过来?」她笑问,摆了摆手示意晴冬出去,同时在长榻的另一边坐下。「你放煌儿一人处理那堆政事他会哭的。」

    「正是陛下要我过来问问妳,今晚可要参加除夕宫宴?」他看着女子长髮仅以头绳绑起垂放身后、衣着简单便猜到她是不久前才醒来。「华皇叔也会出席。」

    「我就不去了,我现下的身子可禁不起宴上的冷盘油花。」捧着手炉,苏景竹拒绝了。这数九寒天的,再热的食物从御膳房端到宫宴上都结冻,她可没兴趣自虐。「瑾大哥可要看好连华师父,让他酒少喝些。」

    「妳若愿去,陛下不会介意让御膳房在宴上砌个灶台、华皇叔也不敢喝酒了。」他开着玩笑,却仍是希望她能答应。

    苏景竹还是摇头,道:「况且我的眼睛还未痊癒,白日还好,到了夜晚即使是点了蜡烛也还是看不清楚,宫宴上着实不便。」而且这是除夕围炉,她一个外人去成何体统。

    明白她是不会答应了,再想起宇文煌问他来时眼中的期望他轻歎口气,「那妳可要做好陛下夜半上门的心理準备。」

    「这是让我将豆腐花备好的意思?」她笑。打从那年吃过后,路边这种随处可见的点心就成了咱们龙腾皇帝的最爱。

    宇文瑾端坐着未有回应。他似是直到现在才有时间细看这个两年未见的女子,清丽脸庞透着一丝病态苍白、三千青丝尽成雪色,当年是他伤的她,可他从未在她眼中见到对自己的怨怼不满,一双明亮眼眸依旧清朗乾净如初见之时。

    看他没打算说话,苏景竹也端起杯子喝茶。一时间,两人竟相对无语。

    「莫扬,妳可恨我?」半晌,宇文瑾问出了这句他一直想问的。

    「恨你?为什幺?」她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的笑笑,「你我立场本就不同,早在我与你相识那时便知晓了日后定会有这样一天,是我自己没有选择远离你们。况且两年前我的病大半是因虫蛊而起,与瑾大哥你无关,别多想。」

    望着男子,她仍是看不透他深邃凤眸中的情绪,从以前到现在都未曾明白过;就连当年那个总被她逗得炸毛的孩子,现在也懂得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喜怒不形于外,已是个合格的帝王。

    这两个天家贵子都不同于那人,那个愿意向自己敞开心门、分享悲喜的那人。那只妖孽啊!两年的朝夕相处,现在不过三月未见却是有些想念呢!

    才这样想着,她似乎又闻到身畔那一股未曾离开过她的蔷薇香味。

    同样沉浸在思绪中,宇文瑾甫一回神就听见身边轻浅和缓的呼吸声,看过去,原来是她已经靠着靠枕睡着,长翘的睫毛下是透着青黑色的眼圈,唇色也是不健康的白。虽已然知晓她的体弱易倦,可这般轻易睡着的虚弱仍着实让他不捨。

    轻喊了她几声未醒,他索性抱起她回到内室将人放到床榻上,为她掖被角时却瞄见她左手背上那一朵鲜活欲滴的蔷薇刺青愣怔了住。

    他知晓那人最喜爱的花就是蔷薇,如同天盟的印记也是一朵绽放的蔷薇花样。现在在她手上见到了,他实在无法再欺骗自己这个女子身旁并没有人陪伴,而他已没有了机会争上一争,也或许,他本就毫无机会去争。

    苏景竹这一睡就是一个时辰,直到过了午时才醒来,或者说,是让炸年糕的味道唤醒的。这时候宇文瑾早已离开许久。

    坐起身,她就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半坐半躺在长榻上,神色慵懒、手里还拿着一块褐色的零嘴,一边小几上放着整整一盘的炸年糕,估计唤醒她的就是这一盘的点心。而来人,方一看到时她还想着怎幺这人怎幺会做出这样动作,直到神智清醒后才想起这人其实就是自家的哥哥。

    「哥哥,我也要吃。」拖着纯白狐裘下床,但没等她扑到那盘点心前盘子就已经让苏景兰端了去。

    「妳不能吃,太甜了。」他义正词严。

    「我不能吃?那你拿进房里来做什幺?」

    「当然吃给妳看的。」他更是理直气壮了。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当欧阳润端着苏景竹的午膳进房时,见着的就是一头白髮披散在背后的好友正掐着她的杀手少爷,视线扫过几上那一盘甜食,想着果然是某人罪有应得,所以她将托盘放置桌上人在床缘坐了下来,欣赏着许久未见的戏码。

    「润…妳居然见死不救,我可是妳的亲亲老公。」被掐红脖子的人在苏景竹决定用餐的时候被饶了过,一下长榻就坐到欧阳润身旁寻求安慰。

    「是你咎由自取。」她甚没好气的拍开他面庞,「而且我记得我跟你还没结婚,别叫得这幺亲密。」

    「为什幺不能叫得这样亲密?」苏景兰猛然将清冷样貌的女子紧圈在怀,「难道妳还想找别人结婚?」那语调说到最后杀气都跑了出来。

    「你……」

    苏景竹看着似乎是要在她眼前上演琼瑶剧、且越来越陷入她被窝的两人,她忍不住咳了两声,戏谑道:「哥、润嫂子,你们想拥抱接吻还是滚床单都行,但可以别在我床上吗?这样子我往后对我的床会有阴影的。」

    苏景兰是让爱人一脚踹下床的,随后是欧阳润从锦被里爬了起、红着脸皮三两步出了她的房间。苏景兰连瞪自家妹子的时间都没有,不若来时的慵懒模样,急急忙忙追着爱人离去。

    「喂!苏景兰,你炸年糕没带走啊!」她又不能吃,这东西放在这儿于她是何苦来哉?

    「妳只能吃一块。」远远的,苏景兰独特的嗓音传来。

    闻言,她目光移向小几,决定要挑一块大的。

    晚间,她同还在苏府的轩辕翊、季清风以及苏景兰、欧阳润与叶姥姥一起吃了饺子,也不晓得厨房的人怎幺包的,她的盘子里从第一颗吃到最后一颗、每一粒饺子里头都有铜板。

    轩辕翊在第一颗吃得她差点儿崩了牙时就笑了,而看着她几乎是吃一颗饺子吐一枚铜板,他的表情也渐渐变了,多了一些欣慰与心疼。

    欣慰,自然是对自家徒儿甚得人心而感动,是底下的人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才会在她吃的每一粒饺子里包入铜板;心疼,是因现在的小徒儿身体还比那些闺阁女子弱上几分,无法再如从前那般蹦蹦跳跳没个正形。虽然药王谷与黎非绣染都说能康复,但不管谁都明白,即使恢复了的身子也回不到以前健康的状态,更别说那一身年轻一辈中排得上行的俊俏武功了。

    「哎!小姐来年肯定是平平安安的。」虽然也晓得那一堆铜板是人刻意为之,但叶姥姥还是很开心。对她而言只要苏景竹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了。

    季清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会平安。」她低头在他掌心中蹭了蹭,然后就被一道红衣身影拥入怀中,熟悉的龙涎香让她即便是看不清面容也认得出是她傲娇的翊师父。

    「会好好的。」他这样说着。但从他话中她却听出一丝微不可几的哽咽。

    「我会好的。」她回抱了轩辕翊,手在他背上轻拍了拍。她在这个世界的父亲不像父亲,反倒是这几位师父们尽了父亲应尽的义务与责任,一个赛一个的护她、宠她,视若亲子,这样的亲情总让她觉得无以回报,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孝顺他们。

    在苏景竹看不清的对面座位,欧阳润红了眼眶,第一滴泪掉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让苏景兰搂住,不想让苏景竹发现她在哭,她能做的只有埋入爱人胸膛死死憋着自己声音,看得轩辕翊与季清风也是眸光略黯,叶姥姥也同样泪湿了眼角。

    当她在这个世界看见好友时她便已经是身中蛊毒、药毒,在上官莲溪没喊出她名字之前她一直以为不过就是个长得相像的女子,但也因为那张脸而用尽了全力治疗,却在知道她真实身分后,原本拿刀不会抖的手一下子不稳了,她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会遇见她,而且还是这那种情况下碰见。

    「哥、小润,你们今晚要在哪儿守岁?」从轩辕翊怀抱离开的人一下子望向两人方向。

    「我要带润去妳那世外桃源赏梅,踏雪寻梅挺美的。」苏景兰吊儿郎当的说着,没让还未平复心情的欧阳润开口。「妳就省省别想守岁了,反正老爸老妈也走了好些年头不用妳守,师叔们也不会希望妳这破烂身子熬夜。」

    听见季清风轻轻「嗯」了一声,苏景竹被噎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觉得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下床吃饭、上床躺着,虽然说是猫冬也窝得太过吧!想她在江南那两年也没这样夸张,还是因为慕夏城地处大陆北方较冷的缘故?

    「好了,让晴冬带妳回去休息,雪天别在外乱跑、衣裳穿暖些手炉捧着别离身。」唤了晴冬进门,轩辕翊还叨叨絮絮的念着。对此苏景竹只有乖乖点头一一应下,毕竟总是师父关心。

    出了厅堂,晴冬小心的扶着她走回墨竹居,以免她眼力不好的情况下步伐踩空了。

    墨竹院落一如往常的到了晚间便是灯火通明,也因为新年的关係屋檐下方挂起了红灯笼,为原本就温暖的地方更增颜色。

    「好了,晴冬,别跟我进去了。」她拍拍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阿九等妳好一阵了吧!」

    「可是……」

    「不要紧,有人陪我呢!」她笑,「况且这是我住了好几年的地方,哪儿有阶哪处有槛我都记得的,不怕摔了。」

    听着晴冬的脚步声远去,苏景竹伫立在院前,偏着头开口:「怎幺来了?不是说你要在丽城过年吗?」

    「妳人在这儿,我又怎捨得不来?」一道身影从她身后将她抱住,淡香飘散的同时将一个透着光的物品放到她手中,「看看,喜欢吗?」

    手心捧着那个温暖的东西,她低头就物品本身透出的光亮观察着。这一是盏小巧的琉璃莲灯,莲灯中心放着一块样貌奇特的石头,而光芒与温暖就是这石头散发出来的。待细看完那块石头,她的手在莲灯上搓摩两下,这才发现这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普通的西域琉璃灯,而是一整块透明玻璃种翡翠精雕细琢而成。

    「你的手艺又精进了。」她转头看向身后男子,虽然她视线不佳,但也看得出来这人又是一身夜行装,「话说,你怎幺每回到慕夏来都做樑上君子的打扮。」

    「因为我每回到皇城都是来偷东西的。」男子一边轻笑着自我调侃,一边陪着她走进屋里,将琉璃莲灯放置床前,为她褪去披风、外衣及鞋子随后拿了毛毯将人裹起放到烧的暖和的炕上,动作俐落一看就知道不是头一回做这类事情。

    苏景竹坐在床上抱着厚被子看他忙进忙出的行为,一如在江南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你到皇城来可跟我哥哥说了?」打她从江南回来说了他与她求亲的事,自家哥哥防他就跟防贼一样了,半分没有以前的友好。

    「当然没说,若是说了妳肯定见不着我。」上官莲溪拖过一张凳子坐到床边,将手炉放到她手中,长歎口气。

    他自然也晓得友人对自己的不见待,但他都没怪友人拐走他盟里鬼医了,难道将妹妹交给他真的就那样不愿意?而见她撇头偷笑的样子他自心底感到深深无力,这ㄚ头就不能稍微露出些女孩子见着心上人时欣悦、或是羞涩的表情吗?

    「也是,他刚才还说要带着润去林子里踏雪寻梅,若是知道你会来……」

    「肯定就在这儿等我了,是吧!」他将她未尽的话语说完。

    苏景竹笑倒在床上,他却是看着她笑,一手轻抚着她柔顺长髮,然后笑声渐歇一双微冷的手掌握住他的。

    「莲溪,我想你呢!你可想我?」她清丽脸庞离他极近,望着他双眼,能从他墨黑眼瞳中看见满头白髮的自己。

    对于女子这般突如其来的直白叙述,他虽没有整个人傻愣住,但也有一瞬间的思绪停顿,随即笑了开来,道:「自然是想着念着的,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不是两百来年未见了吗?都已沧海桑田,恍若隔世,又怎幺可能不想呢。」见她灿烂的笑颜他心头的担忧便放下一半,他就是喜欢她这直率、毫不做作的性子,对于亲近之人她从不隐藏她的情绪,省得两人相处时他还得多花心思揣测她在想什幺。

    「就你嘴贫。」她又让他逗笑了。

    突然,她视线一转看向桌面他随即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即使三个月不见默契仍是在的。

    抿了一口水后苏景竹轻声开口,方问道:「那幺现在……还不开心吗?」因为那对虫蛊的关係,他太强烈的情绪她其实是能感受到的,何况男子并没有想隐瞒的意思。

    「有妳陪着,那些糟心事便不是什幺。」话是这幺说,但他还是换了个位置,坐到床头紧紧抱住了苏景竹,如同每一次他心情沮丧低落的时候。

    「安瑞怎幺没留你在谢家住下?用晚膳了吗?要不要我让厨房送点东西过来。」她问。她晓得若非谢家的事这人不会轻易进京,因为皇城对他而言除了遇见自己之外没有其他可留恋的回忆。

    「我已吃过,妳别劳师动众了。」头枕在她肩窝,他闻着她身上的清竹香便感到心安,「原本他倒是想我留下,只可惜那些叔婶的面容与吃相太难看,他不愿我多看就由着我走了。」

    苏景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谢家之事她没有过问得太多,毕竟里头骯髒事太多,就是他离了谢家也无法避免,以他的自尊和骄傲自然是不希望她也参和进去。

    「那你今晚睡哪儿?要不然就留下来住一晚。」

    关心则乱,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人堂堂天盟主人,想住什幺地方没有,就是皇宫不太可能而已。

    「竹儿这可是在邀我暖床?」他低头看她,语带暧昧神色温柔,距离近得让后者觉得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

    「我是无所谓,不过你真要留下来为我暖床,明日开始就要面对梧桐宫的追杀了。」她离了他怀抱指尖轻触上他俊雅脸庞,似是不甚介意他留宿,只是怕自家哥哥发飙而已,「怎幺?考虑一会儿吧!」

    「那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今夜是除夕,你真不同安瑞一起守夜?」见他真有留下来的意图,她问。

    「没关係,我在哪儿守岁都是一样的。」他笑着。拿起枕头下露出一角的书,「我念书给妳听吧!待妳睡了我再离开。」

    他为女子守岁,也守着她。

    苏景竹看着那本白日里读到一半的游记《明水记》,想起在江南这人念书时字正腔圆的温润嗓音,她很自动的起身挪了个舒服位置,等他坐定床头后抱着蚕丝被等着听他说书。

    明亮温暖的烛光下,上官莲溪翻开书页从她做了标记的那一页开始读起,即使她的眼睛无法看得清楚也能猜到他的神色会是怎样的认真专注,能遇见这样一人实是她之所幸。

    亥时刚过,翘家的年轻皇帝与摄政王爷从苏府前院进到墨竹居里时,见着的就是内室里女子伏在男子膝头睡得安详的模样,容貌俊雅谦和的男子轻轻梳理着膝上人的长髮,那刺眼的白髮与那人身上的黑衣形成了强烈对比。

    而发现他们出现在内室门口,男子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扫了过来,丝毫不见前一刻的温柔缱绻,而是带着浓厚的警告意味,宛若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狼正兇狠的瞪着他们这两个外来者。

    「叔……」宇文煌停顿在入口,几分尴尬的用眼角余光偷看着身旁皇叔。或许他们不该来的。

    宇文瑾看着夜半出现在此的男子,心里已猜到了他的身分,见着他眼里对女子的深情他便晓得自己已经毫无任何想念,转身便出了房门,亲眼见到了这一幕是该让自己断了念头。

    宇文煌也只好跟在自家皇叔身后离开。

    房里,睡眠尚浅的女子让两人一进一出的细碎声响惊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眸看着只有两人的房间问道:「有谁来过吗?」

    「没人来过,妳听吧!我继续念。」他看着她笑笑,将眼底阴骘完美的掩盖在温柔笑意之后,「吾纵观五岳之下……」

    悦耳好听的嗓音再次让女子陷入沉睡,他却坐在床前双腿让女子枕着也没打算离开,确定她熟睡之后他便阖上书本、掌风一扫,整间寝室剎那只剩下床前的莲灯散发着微暖的光芒。

    他承认,方才是他故意的。

    以他的功力深浅怎幺可能没听见那两人走进屋内的声音,但这一生,他失去的已然太多,唯独这一人他不想让,也不愿让。

    天缘七年岁末这一天,昏暗光线下,他守了一夜的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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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突然想到这篇春节番外还没贴

    之后就是正文的部分了

    但是以阿寻写东西的速度来说

    可能是一个星期到十天才更文

    一篇至少7000字

    在这儿还请看倌们见谅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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