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涟漪》八

    八

    书房里,我批着各州花官每月送来文件,当这花尉官已两月余,月初时,我已将那两大箱背熟,锦绣逐步脱手一些手上较重大的事务,例如批阅、裁示、巡视花商等等,但他毕竟是老头儿派来协助我的,除却较重要的文件外,其余的部分仍是由他处理。

    所谓花官,即是掌管各州花商买卖、名流晋级、开院等事务之官员,官阶五品,上级即是本小姐这花尉官,这就可以说通为何那三世家觊觎此位…全国的花商尽握手中,上中下游任其苛扣,荷包满满,何乐而不为?

    将一份文件批阅后递给他看过,让他确认我这样核示适不适合,「怎幺样?」

    他点头,满意地说:「非常好,小主已充分掌握要领了。」将文件盖好印,他纳入信封中,继续其它文件批示。

    信手拿起另一封,我问:「那事追查得如何?」

    「中盘给的消息不慎可靠,我已让人到各州源头去查了,小主放心,此行动十分隐密,不会让各流名派知道,不过也因如此,时间上可能要耽搁了。」

    为了要治那三世家,本人问了锦绣这些年来他们收入可有不乾净,果然一问,锦绣滔滔说出这些世家仗势与花官、中盘剥削上游辛苦劳作的花农,总以最低价的价格买入,再用高价卖出商家,从中拿了至少五成的净利进自家金库,尤其是身为前花尉官的平家,因为掌控着各州花商买卖,收贿之事更加猖獗,这就是为何老头儿迟迟不肯应了三世家家主当此重任,而委派锦绣暂代此职。

    上月进宫时我问了老头儿为何当初任之所为,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告诉我这其中错综複杂的关係叠叠层层,若办下去,只怕殿上百官去了一半,尤其是他那几个斗得兇的儿子,全参和进去了,所以他睁只眼闭只眼到现在,如今是想借我这只初出茅庐的小苗,来治治这些不知擦嘴的饕餮。

    自从锦绣接手后,从中拦截了不少暗自抬价的中盘与花商,所以现在花市开始有少部分的行情较之时价更低,但还不够,我想要的,是个更加平衡的机制。

    所以除了要帮罂粟雪耻外,更大部分的是要让全国花农、市场稳定。

    不然再这样剥削下去,谁还要种花务农?既然花是全国的命脉,那这些花农即是国之根本,不能断的。

    我既然吃着国本,当了此官,那该做的事就不能搁着。

    「耽搁些倒无所谓,我今天会多花些时间将各州中盘商过滤,明天你帮我看看,如有必要,我要各州花官下月全部到这儿来开会,也该是下下马威杀鸡儆猴的时候了。」

    「小主这主意不错,等锦绣手上的处理完,再陪您一起审阅。」

    「恩,你觉得我找个时间到各处去视查如何?」

    他眉一挑,反问:「小主忘了您每月可都是要送一盆花进宫的呢?若到各州去巡视,没个三五月是没法回来的。」

    「这倒是…只怕老头儿也不愿我出远门…」我思索一番,最后定下结论:「要不这样吧,你替我选些可靠的人,让他们定期下各州去巡视,身分不能暴露,只当是游人在外,每季一次,如实交出报告,薪饷的部分我找老头儿领去,你看如何?」

    他笑回:「此主意甚好,我晚些便差人去办,应该下月即可出发。」

    我喝口茶水,放心一笑:「锦绣不愧是老头儿的得意门生吶!这办事效率一流的!往后你若是被徵招回去,我可怎办吶?」

    他眼眸生笑:「锦绣会陪着小主的,除非您自己不要了,否则我离开的那一天是不会来的。」

    「喔?怎说?」我好奇看他,只见他一顿,似在回忆,最后好笑回:「圣上将锦绣派来找您时,便与我约定,如我不愿,一周后可回去。」

    本小姐咀嚼着他话,起身捲起手上书信,挑起他下巴,轻问:「所以本小姐这主子你可认了?」

    他眼神不避,直直望进我眼底,「是的,锦绣在您比试那天已回圣上,锦绣一生皆侍奉小主,除非您赶我走。」

    我搁下书信,用手指头搓了搓他额头:「傻瓜!能力这幺强自个儿去讨个官当不就成了?」跟着我没名没份儿,一辈子庸庸碌碌,何苦来哉?

    他头一摇,语调轻鬆:「锦绣不爱做官,当初会进宫当圣上门生也只是形势所迫,现在出宫了,又能遇见思维开阔的小主,反为好事,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

    我坐了回去,回以一笑:「罢了,你开心就好,不要那天厌了我这小主反悔啊到时我可不会放你走唷!」

    「不会有那一天的,您放心。」

    重摊开书信,不放心又问:「你既为舒家弟子…真不介意我这样挖你师父疮疤?」

    他一叹,「我虽尊他为师,但另一方面我却唾之糜烂,所谓世家,让人参之不悟…」

    「就因在位之上,人上之人…所做之事更显霸道,清官难做,历来皆是如此,你也不必如此烦心,如到时你心软了,对舒家…我会从轻的。」

    他一听,眼眸流光似转,归于平静后才回我。

    「小主,不必因锦绣为难。」

    我低头批阅,不再看他,嘴里随意:「没关係的,我从不觉得为难什幺。」

    将各州中盘商资料看完,晚膳已过许久,我伸了伸懒腰,同锦绣在书房里吃饭,随便吃了些后,不顾锦绣皱眉劝说多吃几口,便出房转进浴室洗澡。

    本小姐不爱泡澡,平日都是将身子洗乾净便出来,小艾说我是她见过净身最快的主子,可今天在书房整整五个时辰,身体僵得不得了,索性让小艾把热水备妥,将身子洗净后,踏进浴池好好泡它一泡。

    起身擦乾身体,习惯睡前不穿抹胸亵裤…仅穿上睡袍,边擦着头髮走出门,小艾不在,走廊转角,罂粟捧着盘事物,在楼梯前等着。

    廊上的灯台映照出他站得笔直唯美身段…他直愣愣地望着我,直至我走到身前。

    「怎幺了?还不休息?」

    他回神,喏喏出声:「听…听小艾说…妳食慾一直不佳,所以…所以我去厨房煮了甜汤,想说让妳喝些…」

    「喔?罂粟会下厨?」这倒奇了!来这两个多月,对这世界已了解许多,在这里,除非职业,一般男子是不下厨的,家里厨房乃是女人的天地才是。

    他微点下头,「会做些基本的。」

    「谢谢,我自个儿端上楼吧,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他赶忙说:「没关係的,我帮妳端上去吧。」

    「恩。」用毛巾擦着湿漉长髮,他随我上楼,进了闺房,房里小艾已先点上油灯,一室昏黄。

    「放在桌上吧,明早再让小艾收回厨房,你去休息吧。」

    我坐进了梳妆檯前的椅凳上,换了条乾净的毛巾继续擦,他忽走到我身后,拿走我手上毛巾,帮我擦着。

    「我帮妳擦吧。」

    我闭上眼由着他去,他轻轻地用着毛巾包覆着我后脑按摩头皮,非常舒服,擦拭完后,他取过桌上木梳,将我过肩头髮梳顺。

    「府中的膳食不合涟漪胃口吗?小艾她们非常担心妳…」

    我朝着镜中一笑,「我本来胃口就小,无关厨师的手艺…应该说我这人从小就没什幺口腹之慾,后来工作后,随身带点小零嘴,正餐就更少吃了,胃口也就养更小…不碍事。」

    一听,他手一顿,「可是…妳忙于工作,摄取的营养过少…容易犯病的…」

    我回给他一个安心笑容,「往后我尽量多吃些,恩?」

    他在镜中朝我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恩!」

    梳好后,我起身去喝那碗他特地为我煮的甜汤,里头是红豆、杏仁豆腐、银耳、红枣。

    我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十分爽口,遂多喝了几口下肚,「恩,挺好喝的。」

    「真的?」他坐在对面看我喝,一听我这话眼睛散发一抹亮彩,绚烂夺目。

    我点头再喝了些,便饱了,放下汤匙,门外一阵敲门声,是小艾。

    「小主,芊花苑秋水来访,人在主楼侧厅候着。」

    闻言,我将甜汤盖子盖上,歉然朝罂粟道:「罂粟,谢谢你的甜汤,我去会下秋水,你早点歇息吧,晚安。」

    起身,欲开门而出,他却一手抓住了我衣袖,「涟漪…」满脸的不愿…

    伸手轻抚他脸庞,安抚道:「秋水挑这时候来,应是要向我说明我请他帮的事,我不会忙太晚的。」

    不等他回应,我抽开他手,开门下楼,进书房抽屉取一盒事物,再转去主楼侧厅,秋水端坐于客座,盛装打扮,略施薄粉。

    现在是他们的工作时间,这样的穿着,除却第一次去芊花苑时,这是第二次看见,平时,他都是下午时来的。

    「涟漪,抱歉,现在这时候才来打扰。」他见我一身睡袍外加半乾的长髮,惊讶一瞬即逝,归于平静。

    我坐上主位,小艾为我俩沏茶,退下后,我才问:「那十五人今晚离开是吗?」

    「是的,我照妳的吩咐,如来时般替他们在眼上蒙上黑布,亲自带出郊外十里处放出。」

    「谢谢了,秋水,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真心回他一笑,起身走至他跟前,将手上木盒交到他手中,他打了开,里头躺着一只白脂玉刻的簪子,一体成形,为首是朵开得美丽的山茶,栩栩如生。

    「上回我去首饰店买耳坠子,看见这山茶簪子很衬你,就买了,我常看你穿着山茶花样的衣袍,想你应会喜欢…你就收下这份薄礼吧!」

    他愣愣地盯着那支躺在盒上的玉簪许久,最后才关上盒子收进袖口,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高兴。

    「谢谢…我…很喜欢,秋水会万般珍惜。」

    我鬆了口气,「喜欢就好,本人头一次买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你的喜好,乱矇一通啊!」知道他还要赶回去看店,遂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出大门。」

    「好。」

    我们一路当散步走出去,边聊天赏月,大门前十尺处他停步,一张墨色轿子在外头候着,他朝我一礼:「涟漪,送到此即可,外头人虽少,但行人皆是男子。」他轻瞄我一眼身上衣,我立即了然,「好吧,下次有空再来。」

    「秋水会的,告辞了。」

    「恩。」

    轿启,人空,门卫将大门关闭后,我才转身回头走,却见有人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我一惊,正欲喊声,他步了出来,正是一身蓝衣的罂粟。

    「罂粟?」我快走过去,他表情让树遮蔽看不清,「怎…」话还没说出口,一股力道扯过我肩,只一瞬间,我背抵着树干,树干后是大门,双手让他抓着撑在两边…高过我一颗半头的身弯下与我平视,眼中有着从未见过的怒意…明亮地炙人。

    他力气非常的大…把我嵌得紧紧地,不肯鬆开。

    头一次,意识到他不是我眼中那被欺于人下的柔弱无害…头一次,我发现自己的认知有了断层。

    现在,他如难以自制的野兽,欲袭击眼前的猎物。

    非常危险…

    而我却不想对他动粗。

    欲开口,他却欺近,唇抵上我的,疯狂吸允辗转,滑腻的舌在我嘴里胡乱搅动,逼迫我的舌头与之交缠…好久…直到我无法呼吸…他猛地离开,我喘息着,抬眼看向他炙热转注的魅眼。

    「呼…呼…罂粟…你怎幺了?」

    他不回我,低头啃吻着我耳垂,一阵敏感划过…止不住轻颤,他舌尖滑下脖颈

    …吸允着脉搏处,身体因这从来没有的快感颤慄着…他吻过锁骨,探向鬆垮前襟,一手拆下腰上束带,握住我左边胸部,低下身蹂躏舔弄…

    「啊…」嘴里不禁低吟而出…我让自己出口的媚态吓到,抬起得空的左手制止他,他却反手将我两只手举高越过头顶,声音沙哑在我耳边说道:「涟漪…妳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吻着,啃咬我光裸肩颈…舌尖在两只胸顶划圈…「恩…罂粟…不…」

    「不准妳看其他男人…不准…」他一手牵制我双手,膝盖顶开紧闭的双腿,一手滑向下腹私处…「恩…」我全身轻颤着,任由他摸向没让任何人碰过的禁地。

    他两支手指轻捻旋转前头敏感处,我倒抽口气,却让他含住隐入口内。

    「呜…」他舌尖在嘴里捣弄…手在私处抚弄着,双管齐下,他手上一鬆,我浑身无力瘫软在他怀里,他紧抱着我,宽瘦的肩颈线条好诱人…他下面的手缓缓探向蜜口…在出口与两瓣间抚弄着…「啊…啊…」我几近疯狂,慾火快将理智灭顶,忍不住咬上他脖子,他闷哼出声,饱含**声音就像催化剂般,将我最后一根理智线扳断…

    「涟漪…给我吧…好吗?」他鬆开下面…手指头沾上我流出的…

    只听我口中挤出:「别在这里…」离门口太近了,随时都会有人换班。

    他将我衣袍阖上,打横抱起往后院花园过去,走进湖中水榭,无人的厅内寂静无声,只余半开的窗外微风吹进满室春光。

    他放我在平时插花的矮桌上,脱下了一身蓝袍,露出纤瘦却精实的身材,白皙的肌肤在月色下晶莹剔透,一头长髮随风飘逸,宛如风中红艳盛开的罂粟,如此撩人…令人着魔…他俯身两手撑在两旁,美丽的眼眸充斥着对我的**。

    「涟漪…就算妳现在反悔…我也停不了手了…」

    我抬手轻抚上他精緻脸庞,「罂粟…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他一手亦抚上我的,满目的热情逼得人浑身发热…「女人的贞操于我而言…不算什幺…可,我心底住着个人…这样…如你不介意,我愿意给你…」

    他眼中因我的话而生悲意,如一只负伤的野兽…质问我:「是秋水吗?他哪里好?!」我摇了摇头:「不是他…我说过了,他只是朋友而已…那人…我已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诚翰,我心底一痛…但还来不及痛上两秒,他已欺身上来,扯开身上睡袍,吻住我,一手揉着胸前一团,一手往下探去…我下身不停分泌出液体…空虚地想要他更多…我无助极了,伸手环抱住他,带着哭音喊着他的名子。

    「罂粟…好热…恩…」

    他跪在地上,两手握我腰,炙热昂藏抵着穴口…

    「涟漪…给我吧!」

    我看入他眼底,轻微的点了下头,没有丝毫犹豫…他腰支一挺,贯了进去…

    「唔…」我痛的呼出声音,伸手抓住他肩,狠狠掐了进去。

    他吻住我,细碎地…在脸上、肩上、胸上,缓解难忍的疼,我流下了泪来,与他滴下来的汗水交错在一起,「涟漪…涟漪…」他退了出去,在快出口时又送了进来,缓慢撕磨着…痛苦中带着一丝快感袭片全身…我渐渐习惯了,疼痛消失与余满满的愉悦…我抱住他,忍不住将脚环上他腰,主动摇摆了起来。

    「恩啊…恩…罂…」

    他感受到我的热情,不再缓慢,节奏快起来,不停抽送着…我受不了地啃咬着他,下身湿热地交合在一起,好舒服…口中嚐到了一抹血味,我将他肩颈咬伤了。

    「恩…涟漪…」他低吼着,汗水与我交织…髮与髮交缠…他拉我起身,让我双脚下地跪于席上,双手趴在矮桌上,从背后插入…「啊啊…恩…罂粟…恩……啊…」他深深地埋在里面,一手包覆我右胸,一手摸向我下身前蒂,我几近发疯…耳边满是我的吟语…快感一阵阵袭来…他猛烈冲刺着…「啊…啊…」我淫蕩地随他摇摆,桌子随着摆动发出喀喀声响,下身啪啪抽送…一个高峰过去又到另一高峰…

    我高朝着,尖叫着,两人换了好几种姿势,我迷离地看着他,主动献上热吻。

    「恩…涟漪…我…」他揉着我胸前两团,下身快速**…几个挺进后,一**热流喷洩而出,撒了进去。

    我没想着会不会怀孕这件事,置身天堂的**让我没有了理智。

    他紧紧地抱着我,桌上、地上湿漉一片,有我的…有他的…没一会儿…未拔出的昂藏又勃发起来。

    「罂粟…你…」

    他忍不住又动了起来,「涟漪…恩……抱歉…让我…让我…恩…」底下的湿滑让他昂藏滑动的更加顺畅,啪啪声响彻整室…

    「恩啊…恩……恩……」我动情叫喊着,舔上他胸前挺立的粉色,他敏感地闷哼,更加速了冲刺…

    「啊…好…舒服…罂粟…」

    他封諴住我口,将细碎低吟纳入唇中。

    夜…还长着。

    过了今夜后,本小姐彻底知道这小子平时根本是半猪吃老虎,人前温顺乖巧,人后变身饥渴猛兽,总能让我三天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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