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相》第232章 别逝

    自从封王之后毕渊就再也没有踏入过二哥的寝宫。

    他深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顺手就把复霖给杀了。

    只要见到复霖,央帝心底里涌不起半分怜悯,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兄弟手足之情,他只有深深的理解为何先祖会立下“兄弟不存”的祖训。

    从小到大谡复霖就是他的对立面。

    他有一个强有力的母亲,宫婉婷的自负骄纵不说但她对孩子的保护和引导是毕渊忍不住不去羡慕的。

    有时候甚至会看不起二哥,如果自己是宫婉婷的儿子,自己绝对会更加赢得父皇的赏识,会成为整个后宫皇子中的翘楚。

    而不是被刚愎自负的长皇子处处压过一头。

    唯一令他惊讶的是一直以为父亲十分欣赏二哥,皇位早已注定是要传给他的,原来父亲始终防备着势大磅礴的宫家。

    谡融衡也是小心眼的人,就算自己要死了,也不愿意谡家的家底便宜了宫家人。由此可见央帝确实很孤独。

    庭院比他想象的干净利落,地上的积雪和枯叶打扫的一丝不染。

    看到这里毕渊心底又忍不住恨了起来,都已经是个废人了,却依然有人愿意在这里照顾着他。

    甚至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凭什么!

    “呀——”传来一声惊呼声,而不是通常的参拜声。

    “不认识我么”

    “认识、认识,是陛下!”

    “我来看看二皇兄。”

    “沉忆王他……”

    难不成一个废人还能自己跑了。

    正询问间眼角余光见到一人推着一车出现了。

    就是谡复霖。他身后推着轮椅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宫女。

    复霖的眼神有些呆滞,看了毕渊好一会儿似乎都没认出他。

    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毕渊在心里嘀咕道。

    “这是去哪儿了”

    “回陛下,遛弯。”小宫女虽然长的不怎么样,可是口齿伶俐。

    “你在这里伺候多久了”

    小宫女显然犹豫了一下,才喏喏的说了一句,“奴婢是以前宫皇后的陪嫁。”

    气氛瞬间沉到的冰点。

    谡复霖此时恰好长大了嘴呼吸了两口,因为吸进去了寒气,哐哐哐的猛咳了起来。

    小宫女赶紧弯下腰替他顺着后背。

    他看起来虚弱极了。而且像是随时会死掉的样子。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谡毕渊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困惑,猛地大步走了上去一把推开了宫女。

    宫女后退着惊讶的看向央帝。

    “陛下”

    “朕推皇兄出去晒晒太阳。”

    “可是……”北央哪里来的太阳宫女抬起头,天空中一片阴翳,就像要下暴雪的前夕。

    “你们谁都不许跟着。”

    留下的宫女和小护卫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谡毕渊推着谡复霖笔直的往前走,央帝此刻心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要去哪儿。

    可是长灯的话就像一把利剑,此刻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不可能不闪避。

    “二哥啊,你可别责怪我。因为有人说二哥的身子骨是好的,能站能走还能说话呢……”

    话出口的时候两兄弟已经到了一汪冰池跟前。冰池的水面上漂浮着石刻的莲花。

    央帝一脚踩碎了冰层,然后弯腰正准备抱起谡复霖。他想把他丢进去,若是他不挣扎,那最好了淹死作数。

    如果他真的动了起来,说明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撒谎。欺君之人罪大当斩。

    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斩了他也好。到时候顺便看看朝廷中还有没有人敢替他说话,凡是说话的一律当做宫家余党储备。

    可是谡复霖没有说话,却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陛下这是准备要将沉忆王溺水了”

    啊!

    谡毕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正是他整个宫廷都翻遍了的皇后呀。

    “阿音,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不是应该问陛下么,陛下都找了些什么犬牙来对付我”

    “我没有让他们对付你,我只是要他们困住你。”

    “困住我困住我做什么。”

    “困住你我才能好好的与你说话啊。否则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的。”

    哈笑话么。帝王与人说话,非得把人给绑了

    “陛下可记得,从西荒回来的一路上,陛下是如何保证的。”

    “记得。一字一句我记得格外清楚。他日我若为帝,必定废除祖制,不再手足相残,不再兄弟相害。”

    “那陛下眼下是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好二哥是不是真的成了个废人。”

    “不是又如何”

    “你……若他欺骗于我……”

    “他也已经是无权无势的沉忆王了。不再是二皇子,也不会在与你争夺皇位。即使如此,你依然要杀了他”

    “他欺骗了我!”

    “你杀了我母后。你杀了我母后一家。”

    毕渊蓦然看向终于开了口的谡复霖。

    他眼底的光变得清澈了,说话的嗓音清澈伶俐一点都不是不能开口之人的撕裂嗓音。

    “你果然能够说话!”

    “我还能走,我还能动,我还能反抗你。”

    复霖从轮椅上缓慢的站了起来,在央帝抵触的目光下,他伸展了四肢仰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已经很久没有站着看望天空了,居然觉得有一丝炫目。

    “央帝,我若要反抗你,我与你之间必定又是一场生死浩劫。北央的夺位之争既然已经结束了,难道你非要让它继续下去么”

    “你甘心”

    “我是不甘心。可我不是母后,我没有非要做王的念头。一直以来我都对母后说顺其自然,可是她从来不听我的。她背叛了父皇,背叛了北央,这次就算她咎由自取。但是……”

    但是听到“但是”的时候央帝就已经后退起来。

    “来人——来人——护驾!速速护驾!”

    谡复霖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双臂死死的掐住了六弟的咽喉。

    “是你!是你杀了宫瓷,我就知道是你!她根本没有要害过贵妃和腹中的胎儿,你为何偏要拿她祭圭羊公家的人”

    谡毕渊怎么都没有想到二哥的力量如此之大,以前的时候他在腿脚功夫上就由于练不得法而不是兄长们的对手。

    “阿音——你不救我”

    “她为何要救你!她心里的人至始至终从来都不是你,她是司幻莲的人。你就算将她留在后宫中,她也不会成为你的女人,更不会成为你的护法。”

    “阿音——我杀了宫瓷那是为了你!为了你!你不明白么……”

    听到这话谡复霖手中的力道不经意间松了一松,被谡毕渊蜷起一脚蹬了过去。

    两兄弟又抱在了一起,纷纷都下了死手非要把对方制服不可。

    谡毕渊一边喘着气一边做起了心理攻势,“宫瓷的死确实是我下令的。可害她的人是沐凡音啊。若不是她要借宫瓷的手杀死岑雀,我又何必牺牲宫瓷安抚圭羊公”

    谡复霖再次被央帝一脚踢翻,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次不再扑向谡毕渊了,而是径直冲着凡音跑了过去。

    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与非门杀人,轻而易举血不溅地。她为何要连累宫瓷。

    “为什么沐凡音,为什么”

    “因为我不便直接出手。”

    她的伤势太重,岑雀寝宫里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外院的护卫都是圭羊公亲自挑选的人,不好对付。

    “不便出手还有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不便出手的时候。亏我信任你,沐凡音!你跟谡毕渊就是一丘之貉!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明知道的,明知道她对我来说……”

    他忍住了后面的话,不想再用言语去玷污她。宫瓷虽然做了央帝的人,可是一直都在照料着他,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的人,不因为他是皇子,不因为他的身份。

    她在他心目中是无人能比的。

    谡复霖眼神之中的惊怒之色击中了凡音,她有过一瞬间的闪神,或许只要她一出手就可以迅速坚决眼前的一切。就不必让他们再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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