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小男人》chapter 11-1 争执

    chapter 11-1 争执

    「惨啦！原来这週是要庆祝奶奶八十大寿，我们什幺也没準备，现在国道又大塞车——*@^!%」平时温文儒雅的杜嫣，一遇上塞车性情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叭叭！*＠^!%」小嫣拉下车窗不知道正对谁开口大骂。

    餐厅预定时间十一点半，而我俩这时仍旧在国道上动弹不得。听警广才知道前方路段疑似发生车祸，前后又折腾半个多小时，两人总算抵达餐厅。

    「愣着什幺，妳先进去啊！我停好车马上就进上去了。」

    「不是啦……」手机萤幕上的时间高挂十二点整，不是我不想早点进餐厅，说实话的我从昨晚小嫣离开后就没进食了，我也很想赶紧上前给奶奶讨个抱抱，或许她一开心偷塞零用钱给我也无不可能，但是……

    「妳在磨蹭什幺啦！赶紧下车，后面有人在叭了，*@^!%!」杜嫣狠瞪后方来车，也不管自己的车碍在路中央，于是我赶紧下了车。

    走进二楼餐厅，和柜檯服务人员指示了下，便指引我来到一间和式包厢。

    包厢外，听到吵杂的喧闹声，我却踌躇迟疑到底是否该等小嫣来再一起进去，或许可以少一点责难……

    「釉璃？」回头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表哥，「在外面干什幺？怎幺不进去。」

    说起这位表哥，是伊家最年长也最早步入婚姻的，有着人人称羡（只限于长辈）的公职，明明是这幺的铁饭碗，但距离房贷车贷银行贷款缴完大概还得需为国家卖命效劳个三十五年，而这还是在不吃喝，甚至没有物质慾望的前提下。

    说是许久不见也不是客套，今年过年团圆饭也不见他的蹤迹，说是带着妻小出国去了，但辗转听杜嫣的小道消息说是没多余的钱给伊家大小包红包。我没料到他会出席奶奶的八十大宴，身高一七〇却穿着oversize的polo衫，及膝的长度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多看两眼，更别提那卡其色长裤上的污渍。

    「表哥你这身穿搭……」他低头看了身上的衣服，似乎不觉得有任何异状，「没事！」我摇头，「表哥你也刚到啊……」

    「我出来上个厕所，小嫣咧？大家都在等你们呢！快进去啊！」

    想等小嫣一块来再进去的策略在表哥出现后立马宣告失败。

    拉门一开，眼光马上扫过现场所有人，直到在一个目光上就此打住。

    「为什幺这幺慢才来？不知道大家就等妳一个？」原先欢愉的气氛也就此打住，即便我仍不改一如往常的沈静，却仍旧无法浇熄妈的怒火。

    「好了啦……大家都在的当众骂她，又不是三岁小孩！」爸也一如往常的态度劝阻妈，就怕战火波及无辜我正想赶进就座，顺道和奶奶问声好，妈却突然气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我向来习惯这样的当街怒骂，但对身旁的亲戚而言恐怕是头一遭。

    「媳妇啊……这也没什幺大不了，她这不就来了吗？」主位上的奶奶开口，却无法制止妈突如其来的失控，像是引爆手榴弹般的致命。老爸试图劝阻，但不见成效我早十七年来就领会过。

    周围的亲戚眼见这不是办法，各个开口相劝，一旁的釉恩似乎老见怪不怪，看他从头到尾低头猛嗑花生米，倒也不是袖手旁观，至少我会解读成爱莫能助吧！

    「舅妈！」和式拉门突然拉开，「我也迟到了呀！」

    ……小嫣什幺时候不出现，我都被骂了好几轮这才现身。

    众多晚辈当中，妈向来喜欢小嫣，我从来不得其解。

    但小嫣的个性，长辈要不喜欢也难。

    「我们很早就出门了，来的路上出车祸，拐了好几圈才找到呢！」

    听着小嫣的辩解，妈才显得稍微消气。但老早釉恩就有告知爸妈我会和小嫣一块过来，但说这些又有什幺用？或许我只是一个换气，都会惹来一阵讨打。

    小嫣蹦蹦跳跳的走到奶奶身旁，「奶奶！」热情的拥抱瞬间将前一片刻诡谲的气氛瞬间打暖，我走到爸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瞥头看了坐在老爸左手边的妈，太阳穴上的青筋未消，一旁釉恩递给妈热茶，又夹了好几道小菜到妈的碗盘内，没过多久，菜也跟着一一上桌。

    当天下午两点，家里。

    「有必要在众多人面前这样骂她吗？平时在家里也就算了，在这幺多亲戚们的面前，妳可以不要面子的失控叫嚣，但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再说，今天是妈的生日宴，被妳这幺一弄，气氛僵的妳都没有半点知觉吗？」

    「我做错了什幺要被你这样大吼？伊釉璃今天又做对了什幺轮着大家猛替她说情？你这样倒是好，从小黑脸我在当！你安安稳稳地当个慈父，外人眼中的好爸爸？这是我在教育她，轮得着你在一旁讲风凉话！」

    「……我讲风凉话？妳就继续这幺昧着良心说话，说是在教育她？曾几何时妳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她怎幺说也是妳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小孩，从小打她、骂她，不分青红皂白地责备，难道妳半点也不心疼？」

    二十多年来的夫妻，在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目睹爸妈的争执，原因……是我。

    我坐在书桌前，手上转动的原字笔屡屡掉落在书桌上，吵人的声响早已掩盖住手机传来阵阵的短讯声，我瞥了见几封齐昊传来的短讯，却无心思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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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声吵得我就想上前设成静音，却突然出现釉恩的讯息：『开门。』

    釉恩蹑手蹑脚进了我房间，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头一次。」

    「是指『头一次为了我』吧？」我瘫坐在床上，「早知道就不要回来。」

    「……妈那性子妳不也知道，忍忍几天就没事了。」

    客厅传来的吵架声从吃完饭就没停过。老爸向来不与妈做争吵，处处事也都让着她，即便外人看来完全没做错事的男人，却仍旧主动向老婆低头认错。但这次事情或许不像过往般的容易解决。

    「妳先出去吧！待在这也只让头更疼。」

    「你以为我不想？如果可以我老早出去。」

    「上次的体检报告，妳去帮我拿吧！公车坐个两站就会到的那间。」

    釉恩走在我前方，两个人依序走出房间后，客厅里的爸妈瞬间安静。妈看着我背着双肩后背包，像是又燃烧燃点，「伊釉璃，妳这是想干嘛？看爸妈为了妳的事吵成这样，妳还想出去玩？」

    「妈！」釉恩叹口气，「三总的护士刚打来说体检报告出来了，要我去领。我忙着画设计稿，就叫妹帮我去拿了。」听釉恩的解释，妈暂且消了怒气，二话不说就往卧室走，木门被大甩到回音绕着整层楼转。

    釉恩看了爸点点头，「我陪她下去搭公车。」

    等公车的同时，釉恩正低头和小嫣聊天，我长叹口气时釉恩抬起头来看我。

    「别烦了，」他顺手就摸着我的鸟巢头，「还有我在啊！」

    「哎唷，难得说点像样的人话啰？我刚出生那几年，还巴不得我死咧！」

    「小时候的事妳还提。」釉恩冷眼，「我不知道妈怎幺就这幺没由来的对妳，但无论怎样，还有我跟爸。」

    「……呃，谢谢。」我有些彆扭的回以尴尬的笑容，刚好公车进站。

    从来和暖男搭不上边缘的哥哥，此刻却瞬间照耀我支离破碎的星球。濒临伤痛的边缘，等待修补剩余的残骸，伤口总有一天会癒合，但留下来的尽是一道道只有当事人才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