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小男人》chapter 4-3 颐兑笙

    chapter 4-3 颐兑笙

    十月。

    每年适逢双十连假前夕，青篁、复民以及附中三校会举办『颐兑笙赛』，名称由来以三校创校校长，各取其中一人之名作为组合。目的在联络三校学生之间情谊，同时增进学生对该校的向心力。

    颐兑笙赛事共为期三天，比赛项目包含球类运动，篮球、排球、剑道与游泳，其余静态室内活动像是书法、朗读以及相声等。此外，在开幕当天，会请到由三校学生票选最受欢迎的前几位歌手开唱，作为开幕仪式。

    每年颐兑笙都会吸引外校学生的关注，近几年开始有媒体争相报导，因此加大颐兑笙的知名度。外校学生须透过购买入场券才能够观赛，早在网路贩通前，就塞爆系统，青篁向来以美女盘据着名，很多单身罗汉脚也会为了这一年一度难得的机会，抢破头也要观赛。

    因此，也有人戏称颐兑笙是变相联谊。

    从上个月底，就开始颐兑笙的报名，今日刚截止。我对竞赛不感兴趣，去年参加过篮球与书法，球类活动还好些，室内活动观赛人数甚至比参赛者来得少，所谓的奖品也是纪念t-shirt与纪念币，今年大概也不会有多大变动。

    没过多久，颐兑笙的赛程表便出来，同时也会显示出售票状况。

    最热门的赛事篮球、排球与游泳果不其然票卖的一张也不剩，相较而言室内活动状况就惨不忍睹，但比起往年却又些幅度的上升。

    赛程表公布在讲桌前没多久，下课时大家一窝蜂上前观看。我大概都可以想像会是哪些人参赛，几个明星球员、体保生或是体育好手。

    梁韶欣这萧婆虽然呛辣，讲话也有些无脑，但她体育细胞却很发达。从小爸妈给她栽培东栽培西，琴棋书画，但却样样不行。直到意外一次和爷爷打高尔夫球，小小年纪却一竿进洞，吓傻现场所有人时，至此开启她的体育人生。

    梁韶欣的信徒们自从她报名后，就马不停蹄地忙着做加油看板，又是led又是人型立牌，我实在忍不住笑得岔气，这简直超过造神运动的等级。

    但嚣张却还是没落魄的久。

    我一看到赛程表上出现江殷朔的三个字，脸马上垮了下来。

    而且几乎所有比赛项目上都出现他的名字，我不可置信，甚至觉得自己肯定刚睡醒眼花了，直到身旁女同学开始鼓譟，我才相信自己没眼瞎。

    我神情自若地走在江殷朔座位旁，他正低头看着漫画，还又是那位让我百看不顺眼的漫画家最新连载作品，他抬起头来看我，鼻头上的青春痘让我看了瞬间爆笑。江殷朔皱眉，大概是觉得一大早就遇到肖仔，不理会我继续翻阅漫画。

    「你一人报了这幺多项竞赛，不怕累死？」

    「就这点事让妳像疯子一样的笑？」

    「别说我没关心你，好逮两人也是室友，要是你出事，欸欸欸——我可没诅咒你的意思，只怕就我也跟着累。」

    「就算真的运动伤害，」江殷朔放下漫画，缓慢抬起头来与我对视，「妳会照顾我。」

    「什幺？」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留神又会陷入他勾魂的神情。

    钟声在我放空时正巧打完。

    妳会照顾我？还是，妳会照顾我。

    他的语气没有上扬，那应该是后者。他发神经不成，肯定是。

    「啊不对呀，新同学是男孩子，怎幺参加女篮、女排比赛？」

    站在讲台前的同学大声议论，我这也才突然想起来这个bug所在。

    青篁女高、复民男高以及附中男女混校，过往颐兑笙竞赛是青篁女篮对上附中女篮，复民男篮对上附中男篮，排球以此列推的情况下，究竟江殷朔属于女篮成员还是？

    「当然是女篮，他可是青篁的学生，难不成给复民当候补？」说话的人是梁韶欣，她三七步站在讲台正中央，双眼正往我和江殷朔的方向对视，「今天下课后，有参加比赛的同学在操场集合。」

    梁韶欣一贯她大姐头的作风，号召所有参加比赛在课后进行集训。说来也不是集训，是培养赛前的默契，因为会报名参赛的人多少有几把刷子。

    放学后，篮球场中央站满了参加颐兑笙选手。

    几位同学正忙着架起排球网，我从二楼中庭看到梁韶欣换上体育服拿着大声公对众人讲话，江殷朔单手拎书包，原以为他那孤僻的个性，不会把梁韶欣的话放在耳边，但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场中央，倒是让我吓一跳。

    他往场中央走，不知向谁挥着手，我望向远方，慕妍提着手摇饮料走向他。两人有说有笑，我没发现这两人几时走得这幺近，平时社课鲜少看到他们互动，看来是在我不在的时交流情感吧！画面看了还真煞羡众人。

    傍晚，医务室。

    「妳今年没报名参加颐兑笙，是有别的打算？」

    「我几时对那活动有兴致？去年还不是从众报名，今年才不继续凑热闹。」

    「我有看到新同学报名多项比赛，妳可会去帮他加油打气？」

    「就不能一时间别提着他吗？江殷朔可吃开了，现在和慕妍好的不得了。」

    「妳这醋也真够劲！偶尔吃点醋有助体循环，但多了会造成身体负担。」小嫣用咖啡棒搅拌热饮，「釉恩哥不喜欢我吃醋，但偏偏这世上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只是自己有没发现罢了。」

    「我为什幺要吃慕妍的醋？她这幺完美，理当找个好对象。只是——这人不该是江殷朔。」

    「为什幺不能是江殷朔？」小嫣嘴角上扬，笑起来梨涡美丽诱人，「因为妳心底惦记着他。」

    「几天前在书店遇到柳橙了，呃……和他的现任伴侣。他看起来……很快乐，我似乎很久没看到他笑得如此……发自内心。」

    「像妳这样坦然地祝福前男友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

    我不是祝福，而是放下不属于自己的事物。

    「因为柳橙一事，让我看清了很多。」

    不单是他不快乐，连我自己也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丙申颐兑笙比赛当天。

    三校校长以及活动总召结束致词后，开始校园演唱会。请来知名乐团untamed作为开场演唱，这次活动是成员单飞发展后首次合体，主唱裴允佑经历复出后的第一场校园演唱会。我从杜嫣那拿到两张可以进入后台参观的公关票，虽然我并不是untamed的迷妹，但也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在演唱会上未开始前，我和慕妍走到后台，untamed成员有的忙着调音，有的忙着和工作人员进行协调工作。我俩有些彆扭，差点被工作人员赶出后台，直到江殷朔出现才稍缓了尴尬的情绪。

    「你怎幺也在这？难不成也拿了公关票？」

    「我认识团员。」

    「连这也敢吹牛，真是无上限。」我白眼。

    「真假？」慕妍探头探脑，「你可以带我们到处看看？」

    「可以。」江殷朔点点头。

    还真的咧！他正和我们说着说着，后头突然有个人叫着他：「殷朔！」

    我一看不得了，是untamed乐团keyboard小飞侠，江殷朔也回过头去和他打招呼：「秉桓哥，不忙？」

    「嗯嗯不会，演唱会快要开始了，你要不要待在休息室？不过，这些人是？」

    「这位是慕妍学姊，另外一位……伊釉璃。」

    「两位好呀！殷朔在女校多亏你们照顾了。」

    「秉桓哥……」江殷朔脸一垮，「啊允佑哥咧？」

    「他啊，正和你大嫂讲电话吧！欸，人正在那呢！允佑——」

    我过去曾在八卦週刊报导上看过小飞侠和裴允佑之间有着不寻的关係，虽然两位对外声称都有女友，裴允佑甚至有个论其婚嫁的未婚妻，但却还是难以得到众人的信服，坚决这两人什幺关係也没有。

    裴允佑将手机递给工作人员，往我们一行人方向靠近。

    「你来啦？还带着女朋友。女校吃很开嘛小子。」

    看着他们的互动，江殷朔所言和团员认识大概也不是在自我吹嘘。

    「少无聊。」裴允佑一手搭在小飞侠的肩膀上，看着我和慕妍，「我猜这位，才是你的菜。」他指着慕妍，她一脸害臊，我看得傻眼。

    江殷朔没吭声，彷彿认了裴允佑口中所言。

    「别跟我说，你还没忘记那个女的。」

    「还敢说我，也不想想你等大嫂多久了。」

    「臭小子还敢顶嘴？啊对了，你姐不在台湾吧？」

    「希让姐姐回台湾了？」小飞侠说，「好久没见到她。」

    「见她做什幺？这种人不见最好。」

    「允佑你说什幺呀，怎幺说也是殷朔亲姊姊，你这样讲她，不好吧！」

    「我是怕……婚礼那天她来搞乱，只会让允臻妈难受。」

    「婚礼？你要结婚啦？」我说，他们三个人突然一致往我这看，「还有，你女友怀孕了？」

    「我的妈啊……」裴允佑扶额，一脸说错话的模样。

    「小女孩，这个嘛……这消息还未对外人公开，妳能够替我们保守祕密？」小飞侠双手搭在我肩上，不时露出温暖的笑容，从来不是迷妹的我，瞬间被他融化。他那双大眼，放电程度可不输江殷朔，我这一看才发觉，以前站了三位大帅哥，各个高挑帅气，但却又各有各的风格。

    我点点头，三人鬆一口气般，两位忙着準备工作走回休息室，只剩江殷朔。

    「难得一次没听你唬烂。」我说，「倒是他们没什幺明星架子，挺不错。」

    「裴允佑刚才所说的那女的，是谁呀？」慕妍穿过我俩中间，「你女友？」

    江殷朔摇摇头，似乎没多大的兴致和慕妍解释，我难得看到他对她的冷言冷语，看了莫名兴奋，「演唱会快开始，妳们要出去看吗？」

    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男篮比赛，复民男高。

    其实我来了就马上后悔。

    因为来到柳橙的地盘，今天这种盛会，不碰面机会不大低。

    「大会广播！男篮比赛将在五分钟于篮球场开始，请各校代表上台前。」

    「我想回去了，」我对慕妍说，「太阳好大，我没擦防晒。」

    「都还没开打呢！妳是怕遇到柳橙吧？要是真遇到了，学姊我给妳撑腰，看他想怎样。」

    我完全没在担心柳橙会对我做出什幺事情来，只是心中那份遗憾带些尴尬短时间没消逝，两人若是见面，那些不必要的寒暄又显得虚假。

    「那我去买瓶水来喝，等等就回来。」

    「好啊！妳快点，这幺好的位子很快会被人抢走了。」

    我挤过人群，渐渐远离操场。

    随着一路上的指标，走到学生餐厅。里头没太多的人，几个穿着工作服的阿姨正在盛着便当，我顺着阿姨们的动作，看到桌上堆满便当。我从冷藏柜拿了两瓶运动饮料，这时突然传来广播声：「大会广播！附中男篮代表齐昊请立刻回场中央报到，否则将取消上场资格。大会广播！请齐昊同学……」

    「两瓶饮料就好吗？四十块钱。」

    「好喔，稍等我一下。」我摸着运动口袋，摸不到钱包，外套口袋也摸不着，我开始慌了，回头看着后头甚至排了几位男同学，他们表情不耐烦，不时传来啧声。

    「阿姨，不好意思，我没带钱，这些就不要了。」

    我準备转身将饮料拿回冷藏柜时，后方一股强劲的手力握住我的手腕。

    还来不及回头，那手便将我另外只手的两罐运动饮料拿起，「阿姨，这我来替她结帐。」

    「加上你的总共是八十元，广播都在叫你了，快去啊！」

    男孩将饮料递给我，来不及说声感谢，他便微笑挥挥手跑步离开学餐。

    我看着穿着球衣的男孩背影逐渐缩小，球衣背号25成为最明显的记号。

    「同学，妳是要不要往前？后面还一堆人等着结帐。」

    阿姨一句话，后方同学的白眼，把我打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