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小男人》chapter 2-5 创校传说

    chapter 2-5 创校传说

    「哼,」江殷朔莫名冷笑,「妳真的很妙。」或许又是被他那双电眼给迷着,一时之间我说不出半句话来,也不敢与他正眼对视,急着将视线转向一旁。

    「欸,你为什幺要传那字条给我?」此时的我依旧不敢注视着他,我看他将毛巾往自己脸上盖,以为他睡着了,也想说罢了,但他过一会儿开口。

    「妳让我想起一个人,既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人。」

    「这幺倒楣,我这样的人还给你碰上两次?」我自嘲着,双眼正看用毛巾盖满全脸的江殷朔,他却这时突然将毛巾拿下。

    他看着我,一天到底要被这双眼睛迷着几次?我又赶紧离开他视线。

    「遇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她?女友?」

    「嗯,」他双眼无神直视前方的水道,眼神却有些忧伤。

    不知为何此刻听到他承认时,心中莫名有股遗憾在身体流窜。

    「我真希望她是我女朋友。」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他却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来,所以是暗恋或者是单恋人家?

    「妳应该不是真吃饱没事干,想要惹火姓梁的吧?我在想可能是为了要保护前男友出柜的事,虽然我至今仍无法理解妳为何如此。因为这样的举动,让我想起了那个人……」

    我嚥下口水,江殷朔却泰然自若地模样,到底是这家伙还能读懂心术,或者他根本观察入微?我的一举一动竟然能被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清楚看透。

    好奇心驱使我想要继续问个下去,但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没过多久那双电眼又闭目养神去。

    这时时间来到晚上八点整。

    没回宿舍的我俩,不知宿舍长有没发现?如果发现了或许会派人来找我们吧。但我想着想着,幻想马上破灭,开学前一週是不会有门禁,不然平时九点宿舍大门就会上锁。

    有人来拯救是无望,夜宿游泳馆已成为事实。

    虽然看似很鸟的事,但看着身旁的江殷朔,就觉得好像也没这幺糟了。

    或许,他的出现,不全然是件坏事。

    我睡了一会儿,再次睁开双眼时间来到十一点整。可以从玻璃橱窗看到外头的pu跑道,几盏昏暗的黄灯,看久了还真有点诡谲。

    身旁的江殷朔早醒着,不知从哪冒了本书出来,他看的好认真,我一瞧,又是个布满原文的书籍。这还不算什幺,我更仔细一看,上头写的字母不是英文,是西语。

    「你懂西语?」

    「嗯,有时家里用西语沟通。」听了不可思议地看他,江殷朔依旧没抬头地翻阅书籍,书上有几张图片,和化学公式。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跳级生,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没必要感到好奇,因为我们就跟平常人没多大不同。一天吃三餐、睡觉要满八小时、男生看片时会打枪……」我听着整人吓了一跳,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但真正让我吃惊的应该是,他用那极为正经的表情说出这样话的神情!

    「呃,」我顿时哑口无言,江殷朔似乎不怎样怕尴尬,让我一人自觉没台阶下也无所谓,他继续翻阅书籍,说白了也把我当空气。

    我开始对这股莫名的尴尬感到不自在,过分的宁静,只剩下两人频率不一致的呼吸声,江殷朔每两分钟一页的翻书声,在这冷清的游泳馆里,不断地被放大再放大。

    我莫名想到过去曾听过青篁的鬼故事,当然每间学校都会有这样的传说。

    青篁女高建立于日治时代,那时还是男女混校。

    创校校长为某任总督的小女儿,因为出生时体弱多病,求学时间无法像正常孩童到校学习,所以多半在家自学的情况下,使得创校校长自小就有办校的决心。

    青篁高中在她三十五岁那年建立,前后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打前夕,许多年轻人被调度到前线进行支援,男性準备受训、上战场,在还未学习认字前就得先学会如何使用枪枝军械,女性则是多被分配至医疗站、补给站进行救援的工作。

    说好听点是到战前担任医护人员,殊不知挂羊头卖狗肉。

    讲白点行假救援之名,但其实行真抚慰之实。许多女性在未知的情况下被徵召进入医护站,但实际上进入的是进行身心抚慰,替日本军官进行性服务。进入这地狱般的集中营生活,不是被逼疯就是被凌虐致死,其中因为患得性病、多次堕胎而导致无法再生育的女性、枪杀的更是不计其数,鲜少有女性能从这样的日子逃出。

    青篁过去便曾有一群女同学接受过这样的对待。

    这也是为什幺,在日本战败后,青篁改为女校的原因。

    她们五位是很要好的朋友,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世家,但各个姿态神韵不输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其中一位名叫笠原已经有了未婚夫,只要等高中毕业,两人就能够顺理成章成为合法夫妻。

    只是好景不长,在二战前夕,笠原的未婚夫被徵召入军队,笠原学姊的男友为了不让彼此离别时难过,谎报了登船的时间,从此过后两人天人永隔。笠原学姊的未婚夫被调至南洋作战,当时气候炎热,外加缺乏地理上的优势,无论是日本兵或是台湾兵对于丛林野战都相当陌生,许多士兵在还未上战场前,就死于当地的气候的不适应。

    笠原学姊的未婚夫虽没有受气候影响,但也战死沙场。

    出兵的三个月后,消息传回台湾,笠原学姊痛哭失声。

    与此同时,国家开始徵召驻派前线的女性医护人员,但其实绝大多数是慰安妇。不知情的年轻女孩一窝蜂的加入,尤其对于笠原学姊而言,这是唯一能替未婚夫报仇的办法。

    笠原学姊以及其他好朋友于是一同加入医疗团队,即便她们对于医学概念一无所知,但当时却没有想这幺多,为着能够血在血还,真的没想太多。在她们进入医疗团队后的当天晚上,一行人坐上大型货车,上头长官说是要替她们的义勇行为办个欢迎会,笠原学姊看着身旁的女孩子,几乎年纪不超过二十岁,各个年轻貌美,直觉向来比其他朋友来得敏锐的笠原学姊感觉不妙,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哪来多余的时间给我们办欢迎会?」

    「妳就别紧张兮兮地,辛苦一整天,等等就好好玩呗!」

    只是这一进去,从此陷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好几次她们想逃,但每次逃跑不到几公尺远就被抓回去营队,又是毒打又是怒骂,笠原学姊和其他人活的不像人,自尊心受辱,但又不甘心就此结束生命,硬是咬牙苦撑,在营队里度过一千天的日子后,终于传来日本战败的消息。

    五位女孩想要忘记过去这地狱般的日子,从回正常生活,即便她们想,却仍旧事与愿违。外界的眼光,家人的不谅解,不愿回忆起的往事,却又一幕幕再现。一次次被凌辱的画面,受得比狗都不如的对待,她们不是远离家乡就是负气自杀。笠原学姊比起其他朋友还来得坚强,直到战后半年,未婚夫出现在眼前。

    原来笠原学姊的未婚夫并没有死于南洋沙场上,而是在遭受炮火攻击后失去意识,被当地居民救至援军营地,碍于敌军销毁各种对外援救方式,电报时不时遭受拦截,在敌大于我的情况底下,援军为了保命,无法与外界进行沟通。

    笠原学姊的未婚夫伤及全身,右脚膝盖下全截肢,左耳也因为长期接受砲火炸弹声的刺激导致终生耳鸣。

    他倚着拐杖,加上失聪的关係,站得不太平稳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几乎崩溃。

    她以为两人总算可以过得幸福快乐的日子,她压根不在意那的残疾,也不在意外人怎幺看待他和她,她天真的以为,经过这场大战后,两人还能回到从前。

    只是当笠原学姊的未婚夫得知她在战时当过慰安妇的事,一切幻想破灭。

    他唾弃她,嫌她骯髒,没有被点尊严,说是随便路上的人都能上她,还说她跟这幺多士兵上过床,肯定得性病,他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但她知道,也会体谅,因为曾经霸气一时的男人,因为一场战役而成了残疾,不能连她也看不起他,她也能谅解他脾气变差,甚至时不时对她挥拳脚踢,这些她都能忍受,因为笠原学姊真心爱着他。

    压死笠原学姊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丈夫的外遇。

    一次又一次的浑身酒味,廉价香水的气味,但凭着一个残疾的男子,能上多好的青楼?

    「妳和青楼的女人没多大不同,但那些女人又比妳好些,懂得如何讨我欢心,为什幺非得整天看妳那张脸?」

    在一次睡梦中,她被过去的梦魇惊醒,男人稍早说过的话犹言在耳,他说她和青楼女子没多大不同,这又让她想起过去在营队里的日子,她无法压制盛满的怒气,于是冲进厨房夺起菜刀,跑回房间将睡梦中的丈夫砍十多刀,血流如注,没多久男人气绝身亡,宛如绞肉般的画面,沾满血迹的兇刀滑落地板,周遭尽是辛红色的鲜血,笠原瘫软在地。

    事发后两天,笠原学姊和那几位朋友出现在青篁,不禁悲从中来,几年的时间过去,事过境迁,日子过得比从前还来得好,却活得比过去还要糟。这几个人当中,没有一个是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大家试着隐姓埋名苟且度日,但就像笠原那样,即便再努力,过去的往事依旧拿出来遭人放大检视。

    五发子弹,声音贯穿整座校园。

    所有道不尽的一切悲哀,通通留在这,对她们而言生前最快乐的地方。

    关于笠原学姊和其他学姊的故事,从这时开始流传于青篁。

    在那之后没多久,先是一位男同学开始,莫名死于肺结核,从诊疗出到发病不到半年,起初大家没有想太多,但接踵而来的是一位位男同学死于各种奇怪病徵,一整个学期下来,接连超过半数男同学过世,于是开始流传关于笠原学姊和她朋友的故事,说是为报复曾在营队的日子的屈辱,任何踏上青篁的男性,都会死于非命。

    半个月后,学校无预警对外宣告无限期停课通知。当同学们再度返校时,校董却又公告另则让人吃惊的讯息,青篁高中改制成为青篁女高。

    当然这也只是流传在校的一个传说,青篁对外声称改制是为了更加培训女学生,诸如此类的大道理。因此,除男性师长外,但又害怕关于笠原学姊的传说重新上演,于是尽量避免录用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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