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间电脑教室等着,天色渐渐变暗,电脑因为常时间没动自动进入萤幕保护程式,段天昂坐在原位,无聊地盯着电脑一片漆黑的画面。
徐子启彷佛失踪般,离开了很久都没回来,高洁大小姐早就等得不耐烦,娇斥着徐子启的不是便甩门离开,一旁的跟班吴冠霖、黄家壹也渐渐坐力难安,似乎很想走,却不得不待在原地。
段天昂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和之前不太一样……
不晓得过了多久,教室门把才传来琐碎声响,段天昂伸着腰活动筋骨,准备等着门口的人,一块黑布竟从背後袭来,遮去眼前视线。
突然被捂住脸部,一股难闻的气体灌入鼻腔内,段天昂感到突如其来的晕眩,想使用武术解决掉偷袭自己的人,力气却渐渐流失。
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作响,挣扎中黑布被人扯下,意识昏迷前,段天昂隐约看到眼前站着一群陌生的黑衣男子,徐子启、吴冠霖、黄家壹冷冷站在一旁,其中一个苍老威严的男子拍了拍徐子启的肩膀,脸上尽是满意地笑容。
收到叔父眼神示意,徐子启彷佛受到鼓舞,走到倒在地上的段天昂附近,用着冷血的视线盯着所谓的朋友。
「段天昂、段天傲……真是耳熟的名字,我现在才想起来,段天傲就是我的黑道叔父经常提到的那个人……原来叔父一直在找的敌对黑道少主就近在我眼前啊……」
周围一片漆黑,段天昂想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又冰又冷,甚至快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彷佛被扔进无底黑洞,越来越沉,缓缓消失不见,突然……他感觉到一个人握住他的手……
意识渐渐清醒,段天昂张开眼睛,看到洁白的日光灯,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柔软的棉被。
段天傲就坐在旁边,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西装有些零乱,似乎是匆忙赶过来,瞥见儿子醒来,迅速的把他压回去病床。
「别乱动,你刚从急诊室出来,目前在加护病房里,啧啧,身上多处挫伤,助骨断两根,右手腕、左脚膝盖也多处骨折,好险对方断的满乾净,接回来便可以恢复活动,唔唔,说不定还比原本的关节更坚硬耐用。」
段天昂放弃移动自己身体,平躺在病床上,身上多处被捆上厚重的石膏,才动一下便浑身发痛,反倒是坐在旁边观看的段天傲,以病房截然不同的沉闷气氛痞痞翘着脚,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盯着他。
「你……在那些同学面前使用武术吧?」
段天昂一怔,默默的点头。
「你在学校讲出我的名字吧?还透露出自己是黑道身分吧?」
段天昂盯着面无表情的父亲,再次缓缓点头。
「老子没告诉你不准讲吗?竟然蠢到和敌方帮派首领的侄子做朋友,你这笨儿子是太单蠢老实,还是笨到完全没有戒心啊?」
「……」段天昂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段天傲脱下黑色西装外套,随便的扔在坐在病床的段天昂身上,单手把领带扯下,然後卷起衬衫袖子,露出锻链过的手腕和臂膀,他扳着手指,发出清脆的喀喀声。
「你知道吗?若是我晚到一步,从敌方黑道手中把被抓来当人质快挂掉的你救回来,你就没命了,没命了!」
「……对不起。」
段天昂直视着父亲由衷的道歉,这次真的是自己错了,他明白虽然全身捆着绷带,痛得动弹不得,但是以他父亲的性格,就算是尸体都有可能会照样痛扁他一顿。
「欸,转过身。」段天傲冷冷命令道。
段天昂愣了愣,说道:「我不喜欢背对着人,直接从前面揍没关系……」
「你这个笨儿子在说什麽?」
段天傲直接走到背後,双手大开,一把抱住段天昂,紧紧地,用力地搂在怀里。
感受背後传来的温暖体温,段天昂睁大眼睛,比被揍了一拳还要惊讶,这是另一种惩罚方式吗?这个父亲很久以前就没抱过他。
太过激动力道完全没有控制,绷带包扎的地方痛不欲生,说不定还裂开恶化了,但是段天昂没说出口,维持着同样姿势,任凭父亲用另一种方式摧残自己。
段天傲靠在儿子肩上,一向骄傲自信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可恶啊……我不是个好父亲,只会把你养大,要是你和红霞死於同样遭遇,我要怎麽对她交代……我不准你死!」
段天昂愣愣听着不懂的话,很是疑惑:「段天傲……你在干嘛?」
「别转头过来!」段天傲硬是把自己儿子的头转回去,别扭的说:「看到和自己同样一张脸,太恶心了,别转头!」
段天昂感到莫名其妙,乖乖的不乱动,好一阵子,父亲才放开手。
粗暴的揉了揉儿子头发,段天傲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凝重的说:「我提醒你很多次了,对人要有点戒心啊。」
段天昂一怔,眼神变的迷惘,不知所措。
他一直以来都和高大强壮的敌人对打,从每次被打得落花流水,练成每打必赢、无人能敌,他以变强为目标,注意着生活周遭拿着武器的高大敌人,认为这样就够了,因此,他从来没想过,这群看似无害的同学会对他造成伤害……
为什麽?段天昂不明白,这些同学是少数自称是朋友、会对他微笑、带他去玩的人,但是,为什麽这些人反倒成为伤害他最深的人?
虽然在战斗方面天赋异凛,但段天昂头脑不灵活,心思也不够复杂,所以根本搞不清楚,也无法分辨。
「等你出院後就转学吧,我已经安排好下一间学校。」
段天傲拿着不知从何处拿到手的学生名单资料,手指轻敲着那三个人名字,犀利黑眸泛起杀意。
「顺便一提,徐子启、吴冠霖、黄家壹,你那几个朋友大概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尽管放心,我让他们断的助骨不比你少,必须永远靠轮子走路。」
段天昂眯起眼睛,若有似无的询问:「他们……是谁?」
段天傲愣了愣,手中的资料滑落下来,飘到洁白的病床上,一向冷酷严厉的神情显露出一丝紧张:「小……小昂……怎麽会不记得他们名字?撞到头吗?那该死的庸医没说你有脑震荡啊?」
「我很清醒,精神非常好。」段天昂从病床捡起学生档案,端看着上头曾经熟识的三人。
「那麽……我是谁?还记得吧?」段天傲很不放心。
「你在说什麽啊?段天傲。」段天昂冷淡地看着自己父亲。
段天傲松了口气,纳闷的问:「你怎麽可能忘了那些朋友叫什麽名字?」
「朋友?我从来没有过那种东西。」段天昂握着拳,说道:「如果还要花心思去猜测那些人是否会对我不利,我宁愿什麽也不要,那些人的名字……我没必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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