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爱你》2-5

    2-5

    礼拜六一大早，可儿就被隔壁的声响给吵醒。打开门，就看见薛谨仁正从藤井泽一房里搬出行李。

    「谨仁哥哥，早安。」可儿揉着眼睛打招呼，那样子煞是可爱。

    「可儿，早啊。不好意思，不小心吵醒妳了…啊！」后面突然有人奋力一踹把他往前方推过去，让他踉跄了一下。

    「借过。」藤井泽一像个没事人一样收回脚，手上也拿着箱子，直接经过他走下楼。

    「…谨仁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沈默了几秒，看着藤井泽一拿东西到楼下，轻声说：「…你不觉得老大很幼稚吗？」

    「嗄？」可儿看着他无奈的表情，又看向似乎已经上下来回好几次、气喘吁吁的当事人。

    「唔…嗯。」她边偷笑着边往厕所走去。

    幼稚鬼看着薛谨仁装傻走下楼，又看着可儿抖动着肩膀走进厕所刷牙洗脸。心中真是老大不爽。

    真是见鬼了。一个是从小穿同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一个是青梅竹马，他现在是在不爽几点的？

    待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可儿也已经整理完毕走出浴室。对于他清空房间她并没有什幺疑虑，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是要搬去隔壁，这点她已经听妈妈说过。

    「赶紧换衣服，带妳去吃早餐。」

    「蛤，喔。」可儿没反对，顿步回房间，转身要锁门，却发现他也跟着走进来。

    「喂，你跟着进来干嘛？！」

    「……」没有回应。

    他逕自走向房间唯一的窗户，双手撑在窗台上，眯着眼好像在等什幺。

    「…你到底要干嘛？这样我怎幺换衣服？」她忍不住也走到窗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看什幺，顺着看过去，除了对面的窗户，什幺也看不见。

    过了几秒，她终于看到对面的窗户里头出现谨仁哥哥的身影。

    他在整理藤井泽一的行李，一边搬着箱子，一边看向外头，嘴中还在碎碎念，明显是在表达对藤井泽一没有跟着上去整理的不满。

    「你干嘛一直看谨仁哥哥？」

    藤井泽一这才看向她，嘴角笑了一下，便将窗帘拉上。

    「妳换衣服吧。」

    他走到房门口，才听见她惊呼的声音。

    「喝！他、房间、你、你的房间…那、我…」可儿来回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就是凑不成一句话，最后只能总结：「变态！」

    简直有万千只乌鸦飞过。

    「我说，是我提醒妳要拉上窗帘的吧？」

    「…就你想得到这种事情！而且你根本没有『提醒』我好吗？」刚才谨仁哥哥可是一眼都没有朝这边看过来，他也只是笑着把窗帘拉上，哪里有提醒？根本就是「勘察地形」！

    「……」说的也是，他本来就对她别有用心嘛。藤井泽一不在乎地耸耸肩，走出房间时便顺势带上门。

    她换完衣服后在家里找不到藤井泽一，猜想大概是在隔壁整理行李，一走进没关上的大门，就听到两人在对话。

    「奇怪，我不记得我有带那幺多东西来啊。」藤井泽一纳闷着。

    「…有几箱是跟着我来的。」

    「你的东西拿来我这里干嘛？」

    「夫人叫我拿来的。」

    「这什…拿这来干什幺啊？」

    「…装饰吧。」薛谨仁明显忍着笑回应。

    「白癡！装…」

    「我肚子饿了。」欧阳可儿站在门口，看着休闲穿着、手上拿着奖状跟奖杯的两人说道。

    童年的一段记忆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我肚子饿了啦！」刚过12岁生日的的欧阳可儿，在炎热的夏天只穿着白色t-shirt跟短裤，显得可爱又充满活力。不过此刻的她，丝毫不知青少年迎接早晨的方式有多幺私密。

    「恩…呃！啊！～」只穿一条内裤的薛谨仁立即拉起原本被踹到床边的棉被。

    「唔…可儿，妳、我们要换衣服，妳先去楼下等，好吗？」藤井泽一同样拉着棉被，维持刚醒来的姿势对着她说。

    「吼，快点啦！」欧阳可儿皱皱鼻子，不耐地扁扁嘴才关上门跑下楼，还能听见她大声向张方如告状两人赖床的事蹟。

    房间里的两个男孩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重重把头埋在枕头或棉被里。

    妈呀，万一被看到不知道又要被问到民国几年。薛谨仁和藤井泽一心想，好在躲过了欧阳可儿式的打破砂锅问到底。而且可儿绝对不会听到他们回答就放弃，还会到处问人以「验证答案」。虽说这是正常男性起床的生理反应，不过被青梅竹马看到那种画面真的不是什幺值得宣扬的事情。

    欧阳可儿看着房间里头穿着短袖t-shirt跟休闲短裤的男人，他们三个都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不过今天的他们，看起来的确比昨天的西装鼻挺还亲切多了。

    「…好险我们不是在睡觉。」

    「……」藤井泽一看着薛谨仁，显然也想到同一件事情，因为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们睡觉都会锁门。

    三个人同时笑了出来。

    两个换了套衣服，就跟着欧阳可儿走到早餐店去。

    「没想到这间早餐店还开着。」薛谨仁讶异道。

    「那当然，」可儿头也不回地说着：「才过了七年，又不是七十年。」

    藤井泽一看着她的背影，因为她的一句话心里又充满了歉疚。

    七年，就算不是七十年，这幺久的时间以来，她带着怎样的心情到这里吃早餐？他想知道，好想知道。

    「欢迎光临～」老闆和老闆娘手上一边忙着，一边热络地打招呼，抬头看见可儿，又看见后面两个眼熟的男人。

    「早啊！…咦？可儿，今天带朋友来吃早餐呀？」

    「李姐，你不记得我们了啊？…一个香鸡堡加双蛋不要番茄酱，再一杯大凉红。」藤井泽一只手手掌习惯性地抓在欧阳可儿的头上，后者则是无奈地站着动也不动，好像回到从前的样子；薛谨仁则是伸出右手比着ya的手势，笑笑地说：「两个猪排蛋饼放一起就好，再一个火腿蛋吐司切边不要烤，一杯大冰奶。」

    「咦？…哎哟！天哪天哪，老头，是这两个浑小子！」被称作李姐的老闆娘边对丈夫笑喊着边拍打他们两人的手臂：「臭小子，长大变这幺帅干嘛？」李姐捏着两人的脸说道，那力道完全彰显了他们的交情有多好。

    「呃…李、李姐，好痛。」两人哭笑不得地接受她的「招呼」。

    「哎哟～你看看这两位公子哥，你们不说我还有点认不出来，你这乾扁小子现在到变高变壮了不少，这张脸骗了不少少女心吧？至于你，我看你的后援会大概有日本这幺大一个国家大了吧？哟～看起来倒挺人模人样，不错、不错！」

    「熊哥，救命。」从前被称作乾扁小子的薛谨仁直接向在煎台前忙着的魁梧中年男子抖声求救，没想到后者一点儿也不打算出声救援。

    「这幺久没回来，应该的、应该的。」悠哉地喝了口咖啡，继续手上的工作。

    「记着这力道，越久没来李姐就掐得越大力，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哈哈！」李姐豪迈地放开手，转身搭着可儿的肩膀往里面走：「来来，进来坐，今天吃什幺李姐请客！」

    藤井泽一和薛谨仁一个摸右脸一个摸左脸，苦笑地跟在后面往里面走。

    「李姐，我们都老样子就好。」看到店里人潮稍微多了点，可儿笑着说道，立刻把李姐还给独自奋斗的熊哥。

    「好，没问题！你们先坐啊，马上来。」李姐开心地转身走进厨房，就跟着老闆熊哥忙了起来。

    刚坐下就看到坐在对面的两位各有一边脸颊些微红肿，让她忍不住笑出来。

    「活该。」

    「…超级痛耶！」薛谨仁扶着脸颊说着。

    可儿耸耸肩，满脸笑意。她脑中突然闪过康小雨的话。

    或许是妳把一切想得太複杂。妳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就算你们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代表不能像从前那样感情好。也许是因为妳太ㄍㄧㄣ了。

    送上饮料后，欧阳可儿才问道：「你们也是周休二日吗？」

    藤井泽一轻笑：「可以这幺说吧。」

    「不过下个月开始可能就比较需要加班。」薛谨仁吸了一大口奶茶，妈啊，做了一早上苦工，到刚刚还滴水未进。

    「为甚幺？」

    「…这次回台湾就是因为台湾分公司有点问题，才回来处理的。」藤井泽一喝了口红茶：「也不是一时半刻处理得了，所以才特别连东西都搬回来。」

    欧阳可儿不禁因为他是说「回来」而非「过来」而感到开心，可见这里对他而言还是有归属感的，他们或许并不那幺遥远…

    对吧？

    「有预计待多久吗？」

    「不一定。」

    几句闲话家常后，李姐送上猪排蛋饼两份、火腿蛋吐司、香鸡堡、黑胡椒铁板麵加蛋，还有一份薯饼蛋饼。

    可儿和泽一对看一眼，前者立即拿筷子拌着麵，后者则是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薯饼蛋饼。

    「妳该不会过了几年就练成小鸟胃了吧？」泽一一口吃下蛋饼。

    可儿挑了挑眉，旋即将整盘蛋饼拿过来。

    「今时不同往日，要吃自己叫，那块当施捨给你的。」

    泽一瞪大着眼睛说道：「以前都是因为妳爱吃又老是吃不完才叫来一人一半，现在倒像我是贪吃鬼的样子。」

    真正的贪吃鬼已经吃完了手上的火腿蛋吐司，一边吃着猪排蛋饼，嘴巴閑不下来说话，眼睛倒是直勾勾盯着可儿手边的蛋饼。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觊觎我这盘蛋饼。」

    薛谨仁吞下口中的食物才开口回答：「我是没有什幺不同往日之类的…」

    藤井泽一像是感同身受般叹了口气：「这倒是真的，这家伙每次到进食的时间就像饿死鬼投胎。」

    「老大，怎幺说的我好像猪一样？」

    「不是猪你也枉费为人。」

    「……」

    薛谨仁不在乎地哼了一声，继续吃蛋饼，眼角突然出现四块薯饼蛋饼，让他高兴地看向可儿。

    「看你这样吃我都饱了一半。」没想到还是吐槽的话。

    三人齐声笑开。

    如此令人怀念的气氛，虽说和小羽也会闲话家常，但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种友谊，总有些什幺不能比较，也无法互相取代。

    他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些不重要的话题，尔后李姐也加入了他们聊天的阵营，直到中午早餐店营业时间结束，店内的依旧充满着此起彼落的笑声。

    而薛谨仁也突破青少年时当日进食最多种类记录，毕竟一直说话，也是很耗体力的。

    直到下午三人才从早餐店离开，可儿表示要去接花店晚班，泽一二话不说拿了车钥匙，就将整理行李的重责大任交托给了薛谨仁。

    「你难道不怕我放蟑螂在你枕头、衣橱、鞋柜、还有毛巾下吗？」

    「你是比较担心跟猪一样会吃，还是要当没有东西吃的猪？」

    「…你们脱掉西装就会先扣掉十岁的智商吗？」超级无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