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思绪
言娘讲自己的安排如数说给杨氏听,杨氏心里连连感叹,一阵阵心酸,如果不是家中出事,她才十三岁的女儿,又何必跟着操心家中的事情。这孩子,好似一下子就长大了。
杨氏拉住言娘的手,另一只手仔仔细细的抚摸着言娘的脸庞,那慈爱又怜惜的目光,让言娘冷不住掉下眼泪。
言娘躲进杨氏的怀里,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哭意,“娘,父亲他,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言娘知道,这个问题,谁都没有肯定的答案。可她就是冷不住,想要求证,想要听到最好的结果,
杨氏叹了口气,拍了拍言娘的背,“生死有命,不论结果如何,咱们尽最大的努力。”
言娘到底哭了出来,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继续哭。待自己收拾好情绪之后,这才站了起来,对着穿上的杨氏道,“娘放心,父亲的事情定然是有转机的。我这就去看看杨妈妈那里,再收拾收拾,明日一并带上。”
杨氏点了点头,并未多言,看着言娘出门后,也不禁落下泪来。
言娘出门之后便见梁氏在门口等着她,梁氏对着言娘点了点头,便跟着言娘往外间走,今日的事情,梁氏大抵也能猜出是出了大事,见言娘眼眶微红,也不知该如何问起。
言娘与梁氏人事多年,也知道梁氏为人,自然也是放心将这件事情告知与她的,只是梁氏毕竟是有家的人,到底能不能去京中,确实不得而知,如果不能,她便只能去城中雇人了。
知道言娘与梁氏有话要说,冬雪早早便屏退众人,这一条长长的廊道里,只有言娘与梁氏两个。
言娘停下脚步,诚恳的对梁氏道,“梁姨,今日家中出事,确实不小。明日,我便要与母亲一起进京。可您也知道,我母亲如今又病着,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想请您与我一道进京。”
梁氏沉吟,一时也没有回话。
言娘看在眼中,也明白梁氏的顾忌,接着道,“我与您相识多年,可以说,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对梁姨您,亦是当做亲人来看。我父亲因袁家跟随赵王造反的事情被抓,我母亲如今也病着。言娘实在是无法,只能求助梁姨了。梁姨您是医者,治病救人这种事才是您的本职,这一次,我只求您能随我们一起进京,待我母亲安全抵达。我再派人送您回来。”
梁氏一脸讶异,“怎么会与袁家造反的事情扯上关系”
言娘无奈道,“我家中经营的生意,便是我父亲与袁家签订的协议。袁家的分成如数给了赵王,作为造反的经费。此事又是锦衣卫抓的人,如今在京中,可没有人去招惹。梁姨可还记得杜征”
梁氏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怎么会问起他来”
言娘苦笑,“说来也巧。今日我表哥来,正好说起了他,他便是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也是主审这个案子的。他在京中的名头实在厉害。我哥哥他们拖了很多关系,才知道长远侯与他有些交情。因我外祖母是长远候庶妹,这才接我母亲去京中。”
梁氏总算明白了,接着言娘的话道,“你且安心,我自是会与你一同前去的。我稍后便让人去收拾,这一路越发冷,你们京中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跟着也放心点。”
梁氏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你自己也说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父亲的事情你再仔细与我说说。我在京中也有些旧友,说不得也能帮上些忙。再有便是杜征那里,说起来,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想来你父亲的事情也容易解决。”
言娘摇了摇头,“梁姨肯帮这个忙,言娘心里记着您的情谊。这京中的路程遥远,到时,咱们车上说。”略停顿后,又道,“至于杜征,我这心里实在没底。这京中关系复杂,而咱们能找到和杜征扯上关系的也就是长远候了。我一个商贾之女,若是贸贸然就去找他,也是不妥的。”言娘心突然间乱的很,她这才想到那日她用玉佩为袁家求情时,杜征并没有同意,难道,即便与杜征联上了,也无法救出父亲么言娘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之前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坚定,所有的不顾一切全部变为泡影。
可都已经这个时候,她能说吗言娘沉默。
梁氏见言娘不说话,也知道她这会儿的心情,不再多言,与言娘招呼一声后,便去安排家中的事情。
言娘待梁氏走后,言娘沉默好久,这才打起精神,去找杨妈妈。
方便带的好东西,言娘与杨妈妈商量之后,挑拣了一些,带去京中。
家中事情大抵都安排好了,只等着明日一早,启程进京。言娘的信心受挫,可面上却丝毫不能显现,依旧一副沉稳的样子,好似真的成了大人。
晚间是在杨氏那里用的膳,因着杨氏身子不便,而杨唯贤也不是外人,便就都聚在了偏厅。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心情用膳,只是略吃了一些,便停了筷子。钱姨娘也在当中。
饭后,杨氏便拉着杨唯贤仔细问了京中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大郎跟着秦三爷去了京郊找人,也是秦三爷的友人,只是这人行踪不定,实在难找。这人正是杜大人去世母亲的弟弟。杜征的这个舅舅也是能人,因姐姐去世,镇国公便急着娶妻,在酒宴上大闹一场后,便发誓再也不入镇国公府,且与镇国公恩断义绝,便是杜征,也没见联系,不过到底是舅舅,想来也能搭上关系。
家里为了能与杜征搭上关系,费劲了心思,倘若最终
言娘不知道该怎么想下去,只能迫使自己不再去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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