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后,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你这丫头,说起亲事来却是半点也不害臊。还想让你爹爹多给你些嫁妆,等你爹爹回来,你自个儿说去。”却一个字也不提言娘后半句的话,接过杨妈妈手里的茶,小小的抿了一口,“不过,你这亲事,也该有个章程了,你如今还是一副小丫头的打扮,我和你爹爹也总想着你还小,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杨氏一顿,转头对着杨妈妈道“你让人去收拾下绣楼,家里的两位姑娘也大了,是该搬到绣楼那边住了。你着人去看看还缺什么,直接去库房取。”停了一停又道,“请了钱姨娘一道去,到底是她自己的闺女,搬家的事情也让她掌掌眼。”又对着紫莲道“让针线房按着姑娘的尺寸做几套现下京中少女爱穿的款式,颜色要鲜艳些的,再让人请了多宝阁的人来,让言娘选几套首饰,正好韵娘这丫头也嚷嚷着要换些新鲜的样式,就一并做了吧。”
杨氏细细交代一番,这才让两人退下。
紫晴领着丫头上了些言娘爱吃的点心,立在一旁服侍。杨氏捻了一块,喂进言娘嘴里,对着言娘道“你如今也大了,总不好和我们住一个院子,绣楼本就是给你备着的,如今就让下人收拾出来,等你父亲和哥哥回来,就选个日子,搬过去住。还有你这童发也不能再梳,衣裳也不能再同往常那般素淡,你如今年纪还小,此时不穿的艳丽些,难道要等老了再打扮!”杨氏轻柔的抚摸着言娘的头发,“你三岁时落了水,是杨妈妈救了你,为此,杨妈妈还落了胎,自此再不能有孕。我知你对杨妈妈有愧疚,更爱亲近与她,可杨妈妈毕竟还是奴婢,当年也因着此事做了补偿。娘到不是反对让杨妈妈跟着你,只是,你也要知道,凡事总要有规矩,万不可,乱了上下之分。”
言娘点了点头,自是明白杨氏的意思,这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让言娘打心底的感动,言娘如今的样子本就娇憨可爱,梳着童鬓,嘴角弯起,露出两个可人的小酒窝,抬脸蹭了蹭杨氏的手臂,“娘说的,我都知道”
这样子,更让杨氏心生欢喜。
言娘在杨氏面前,惯常是个爱撒娇的性子,又是杨氏的长女,自然放纵几分。言娘身体歪坐在矮榻上,心里十分想念多日不见的父亲和哥哥,也不知现在是走到哪里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也不知父亲和哥哥有没有到京城,这一路也不知有没有受累”
杨氏一听,心里也是十分担忧,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这一路去京城都是水路,受不了什么累。京城里又有你三叔在,也不愁没人照应。只是你哥哥能不能入秦三老爷的门下,到是不能确定,虽说,你三叔和秦三老爷交好,能卖你三叔一个面子,见上一见。
这位爷的性子,可不好说。只求佛祖保佑,能让你哥哥入了秦三爷的眼。”说完便闭上眉眼,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等杨氏停下后,言娘便与杨氏商量,看看安排个时间,一起去一趟大明寺。拜佛问签,求个心安。杨氏自是同意的。
言娘嘱咐冬雪回屋收拾,好待绣楼收拾好,便直接搬过去。之后便一直待在杨氏身边,看着杨氏打理家事。
这个时节下雨,总是特别的明显,原本晴朗蔚蓝的天空,一下子就变得暗淡淡,阴沉沉的。乌云一堆一堆,冷风也呼呼的开始刮了起来。仿佛顷刻间就要下起大雨,却又迟迟下不来。
杨氏一看这天色,赶忙让丫头领着六郎和韵娘回来。
六郎如今不过三岁,正是爱到处跑的时候,满头是汗的被丫头领回来,一脸的不高兴。
韵娘已经十岁了,虽说还未长开,却也能看出,将来必定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身材纤细,瓜子脸,丹凤眼,性子十分活泼。
两人一听丫头说起,言娘正在正屋,便又高兴起来,还未进门,就已经叫了起来,“姐姐、姐姐”声音里透着欢喜。
六郎先跑了进来,停在言娘面前,皱着秀气的小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姐姐怎么总爱生病定是不爱吃饭。你要向六郎一样,吃的多多的,这样才能不生病。”说完,又对着杨氏道“娘,今日我们吃香酥鸭子吧,也给姐姐补补。”
一屋子的人,都被六郎的童言童语逗的笑了起来,韵娘点着六郎的额头,笑咪咪的道“你个小人,自己想吃,还想拿姐姐作伐子。”
言娘也是笑作一团,对着六郎道“今日的香酥鸭子就留给六郎吧,到是今日厨房做了桔子盏,你那份就留给姐姐了,你看可好”
这些日子,正是吃桔子的时节,厨房的桔子盏做的正合小孩子的胃口。六郎一向喜欢吃。
六郎眼睛一亮,随即又一暗,眉头皱的跟个小老头似的,点了点头,又有些中气不足的和说道“那就留给姐姐吃吧。”又别别扭扭的小声说道“我只尝一口就好了。”
一屋子的人,又被六郎逗的笑作一团。
六郎害羞的躲进杨氏的怀里,对着杨氏撒娇,知道姐姐是在逗他,也不好意思起来。
杨氏打着圆场,笑不拢嘴的道“好了,好了,别再逗我们六郎了。今日你们想吃什么,娘都让厨房给你们做。有香酥鸭子,桔子盏,言娘爱吃的素炒虾仁,还有韵娘爱吃的松鼠桂鱼,都让厨房给你们做。”
言娘几个自是高高兴兴的对着杨氏道谢。
杨氏神色和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对着韵娘道。“如今你也大了,也该搬到绣楼那边住了。正好和你姐姐一起搬,也好做个伴。我已经命人请了你姨娘去帮你掌眼,你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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