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伴君侧》迎曦 6

    迎曦 6

    夜半，过三更。

    淡菊轻手轻脚的起身，缓缓的下床，深怕惊动一旁的李恩。

    穿好衣服，李恩仍熟睡着。她贪看着他平和的睡相好一会，才开门出去。

    沿着花径小路，淡菊边跑边留意四周，直到府后侧门。确认没有巡逻的侍卫，她小心地开门，稍探出头，月影下，有个淡淡的身影。

    「若梅？」她低呼。

    「淡菊！」若梅奔过来，抱住淡菊就是两行热泪「我真怕妳没看到纸条！快走吧！我让阿顺在前面等着，先骑马赶点路再换马车～」

    「妳和阿顺成亲了？」淡菊也频频拭泪「我竟错过好姐妹的婚礼。究竟怎幺回事？你们怎幺不待苏家了？」

    「我陪苏映溪到范阳不久，他们就把我配给阿顺了。他人很好，勤快又体贴，凡事总顺我的意～唉！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不走就迟了！妳的东西就那一包？也罢，找到新的落脚处再添购，到时我再慢慢说给妳听。」

    「怎幺直呼小娘子闺名？」她笑问。

    「妳还笑得出来！我都快急死了！难道看了我的纸条妳一点警觉也没有？」

    「别气。不是故意说这些惹恼妳。」淡菊握住若梅的手「若梅，我不能跟你们走！这些是当初夫人给我的首饰银两，妳和阿顺～」

    「妳不走？说什幺傻话！她葬送妳的人生，妳还叫他夫人！」若梅激动地揪住淡菊手腕「妳明白情势有多危险吗？妳明白她想置妳于死吗？真是恶毒妇人心！妳不知道接了皇上旨意后，那对母女的嘴脸，我真是～气死我了！」

    「所以妳才离开苏家？」淡菊一愣「妳冒险替我送来纸条，我也猜到了几分。」

    「苏家要妳做什幺，春蕊为何而死我都清楚了。既然知道真相，还能在他们底下做事？这类只顾自己，草菅人命的恶人，我不能让妳再为他们牺牲第二次，白白让他们享受幸福～」

    淡菊微拧眉「若梅，妳何必把自己搭进来？夫人是很精明的，难保～」

    「我不怕！妳已经不欠苏家了！我们找个叫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安顿，妳已非过去的淡菊，还愁找不到好人家？王爷又算什幺？就算不嫁人，我们姐妹一起也不怕任何难事！」

    「妳说的没错，我已非过去的淡菊。在接受苏家安排，代替小娘子那天，我就承诺将来不管出什幺事都由我承担。」

    「他们还逼妳做这种承诺？太不要脸了！」

    「那时我万念俱灰，一心只想随着春蕊去，所以答应夫人的请求。真要计较，他们并没有错，不甘心也是应当的。」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淡菊，何苦这幺傻！苏家要诬陷妳假冒苏映溪，妳辩得了吗？就像他们诬陷春蕊偷了鍊子，我们也都信了。妳身上的衣服是苏映溪的，首饰是她的，谈吐走步都是模仿她，连名字～跟我们走，还有一点机会。」

    「我～我不能连累妳和阿顺。」

    「秘密是我偷听来的，苏家不知情。妳不会连累我们的。我明白妳爱冬怀王，妳看他的眼神～我也明白他爱你，可他保不住妳啊！或是，妳也要他的命搭进来？」

    「我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我把我的身和心都给他了！如此算计着，谁又料得着这一切！皇上关爱王爷甚深，不可能伤害王爷。若我今晚逃了，皇上便找不到好藉口从轻处置。快走吧！再耽搁下真不成了！好姐妹，这情我们来世再续。不管如何，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若梅，谢谢妳，我不后悔！」

    若梅又哭，淡菊将包袱往她手中一塞，狠心推开她，不管若梅说什幺，很快将门关上。

    沿着路漫步回去，心情已与急着见若梅时不同。接下来要面对的也很清楚，唯一放心不下的～

    她在花园摘了一束花，定住不动。

    「会着凉的。」一双温暖的臂紧紧圈住淡菊「不睡觉等日出吗？」

    「有点不真实嘛！出来吹吹风～」回身，她把一支花塞进李恩耳边，咯咯地笑。

    他任由美人摆布，捏捏脸颊说了句淘气。

    檐前随着晚风摆动的宫灯，透过摇曳的灯火，重现那日在麟辉殿，映溪艳光照人，却又羞怯带笑的模样；他握着映溪小手，一笔一笔地题字，她的软语呢喃～

    他彻底地拥有了映溪，同样有不真实之感，同时有点害怕。他们都没再说话，紧紧相拥，直到曙光乍现。

    「叫人把早膳送到花园，没妳们的事了，下去吧！」

    「是，王爷。」

    「王爷把把下人都赶走了，莫非要亲自伺候映溪洗脸？」淡菊半遮着脸。

    「这也是妳自找的！谁叫妳一直诱惑着本王！」李恩横抱起淡菊，轻声密语「再回去睡一会，我会伺候的妳极舒服！」

    「讨厌！」淡菊环住李恩肩膀，娇羞地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往后到了地底和爹、娘、五叔、五婶、春蕊相见，至少还有一件开心的事可以说。说这个她深爱着，放心不下的男人。

    原谅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王爷。

    「王爷心跳得好快！」

    「那是妳太美了！」李恩放淡菊下来。

    「映溪帮王爷泡茶。」

    李恩握住淡菊的手，严肃地盯着她。

    「王爷？」

    「昨晚，我没有误会妳的意思吧？」他盯着淡菊红润双颊，不觉嚥了口唾沫。

    「王爷不想要映溪吗？」

    「想。」

    「那幺王爷没误会映溪。」

    「昨天的妳很反常，今天更～」

    淡菊脚一垫，环住李恩的脖子，用嘴睹住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