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一世》分卷阅读54

    周锦也被这满园美景迷了眼,跟着唐清镜转了几圈才想起自己的礼物来,急忙拉着君无离跑回去拿。

    “它叫净心。”周锦小心翼翼将琵琶捧给唐清镜,满眼期待。

    唐清镜非常给面子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丝毫不亚于刚才见到满园梅花的神色。

    “它不会是烧槽琵琶吧?”唐清镜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锦,怎么都想不到他能为自己搞到这样的绝世好琴。

    周锦腼腆地笑了笑,“不是,不过乐坊的老板说它们是姊妹琴。”

    唐清镜点点头,随手撩拨了几下,“好琴。”

    “唐兄何不演奏一曲?”听闻唐清镜琴艺高超,君无离自然是要洗耳恭听。

    “好。”唐清镜抱着净心坐下,沉吟少许,骨节分明的手指便轻挑慢捻出悠扬的曲调来。

    正是被君无离弹坏了的《阳春白雪》。

    君无离愣了一愣的空当,周锦就已经踩着节奏跨了出去,在梅园中梅花间旋转起舞。周锦穿了一袭白袍,在红梅之中显得格外洁白,衣角翻飞扫落几朵梅花,便在他身上缀上几点触目的红。

    “周锦竟然会跳舞?!”白墨忍不住小声惊呼。

    唐清镜腾出空来看了君无离一眼,见他没有打算解释,便也没说话,继续专心弹琴。周锦以前是个倌儿,唱歌跳舞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何况他当年还是南风馆的红牌。虽说后来沦落到了宫里成了卑躬屈膝的宦官,但才华总是无法磨灭的,一旦得了合适的时机便如这傲雪红梅一般绽放开来。

    一舞终了,周锦微微喘息着走了过来,冲唐清镜笑了一笑,“清镜的琵琶一如既往的好听。”

    “你的舞也很美,以前都没见你跳过。”唐清镜虽也笑着,语气里却带了一丝嗔怪的埋怨。

    “以前在宫里,不合适。”周锦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不悦,依旧温柔笑着,只是转向了君无离,“你的礼物呢,快拿出来给清镜啊。”

    君无离还沉浸在周锦的绝伦舞姿中没有回过神来,被周锦一说才如梦初醒,“哦,哦,我都忘了。”

    那物什一拿出来,唐清镜就笑了,“你们是把我当乐师了?”

    君无离是从袖子里拿那只支玉笛的。想来便是与周锦那把琵琶出自一家。唐清镜笑笑接过来,“谢谢。”

    “不吹一曲?”君无离心虚看了周锦一眼,暗暗祈祷他不会责怪自己不用心。

    他只是实在不知送什么好了。

    “好。”唐清镜才放下琵琶,就又吹起笛子来,换了一曲《水调歌头》。

    白墨觉得,比起弹琵琶来,唐清镜吹笛子更好看。且不说君无离送他笛子是不是动了脑子,就说这玉笛白里透绿的通透颜色,还有底下坠的银丝玉牌,那上头雕的兰花栩栩如生,怎么看都叫人喜欢,叫人觉得与唐清镜是天生一对的。

    “唐兄果然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一直沉默不语的齐诀在唐清镜一曲完毕后冷不丁说了这样一句,本是没什么多余的意思,唐清镜听来却有些不自在。

    “谢谢。”唐清镜似笑非笑看着齐诀。

    齐诀却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午饭差不多备好了,梅园太冷,我们还是回前厅去吧?”

    “也是,”白墨握了握唐清镜的手,“这么凉,我们快回屋去。”

    唐清镜想说白墨还没给他礼物,可又想着也许他还想着玩个什么花样,便由着他拉着自己回去了。

    两人身后是亦步亦趋的周锦和君无离,再往后是被几个人落下一大家截的孤零零的齐诀。真是一点都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啊。

    到了饭桌上,几个人落座时才发现少了小惜梅。明明刚才还在梅园跟大家一起赏梅听曲的。

    “是不是还在梅园?我去找找。”唐清镜说着,人就已经出了门。

    “外头冷!”白墨急急叫着,抄起放在一边的大氅便追了出去。

    齐诀本想说叫刘管家去就好,可两个人比他这名义上的父亲还担心,早就一溜烟没了影。齐诀摇摇头,对着桌上的周锦君无离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惜梅乖,不会有事的。”周锦发觉桌上尴尬,便寻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说。

    齐诀讪讪点头,对着面前碟子里快要凉了的糖醋排骨不知道该不该吃。

    话说白墨追着唐清镜到了梅园,果然就见齐惜梅正蹲在一棵梅树下不知怎么了。

    “惜梅……?”唐清镜低声唤着,看不出齐惜梅是不是哭了,不敢轻举妄动。

    齐惜梅闻声回过头来,虽说脸上没挂着泪,却是真真一副悲伤表情,让人不敢触碰。唐清镜吃了一惊,随后便小心翼翼在他身旁蹲下来,摸了摸他头,“怎么了,为什么蹲在这不进屋去?”

    齐惜梅依旧闷闷的,没说话。

    唐清镜一下就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倒是白墨心细,发现了齐惜梅一直盯着地上的几枝梅花,这才看出了端倪。

    “他在可怜那折了的梅花。”白墨冲唐清镜说着,示意他别担心,“谁让他叫惜梅呢,怕是个惜花如命的人哪。”

    “不是,”齐惜梅摇摇头,“花开花落本是常情,并不需要人的怜悯。只是王爷提前催开了它们,对这树是一次莫大的伤害,若是不好好照料,明年说不准就开不出花来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说到底,齐惜梅到底还是个惜花惜梅之人。唐清镜本想安慰他,却突然想起齐诀催花的原因由头不正是自己吗。这般便噎住了没把那宽慰之言说出口,支支吾吾竟语气不善地说了,“你应该叫他爹。”

    齐惜梅愣了愣,没想到唐清镜会说这个。虽说他已经默认了自己从林惜梅变成了齐惜梅的事实,但让他突然管一个只比自己大十岁的人叫爹,是怎么都别扭地叫不出口。

    白墨看出齐惜梅的小别扭,便稍带埋怨地对唐清镜说,“他这么大了一时半会改不了口很正常,来日方长嘛。”

    唐清镜本也是不带火气的,白墨这么说了他便顺台阶下,去拉了齐惜梅的手过来,“好了,回去吧,别着凉了。”

    “爹。”

    许是因为唐清镜说了,齐惜梅上桌的时候,怯怯叫了齐诀一声爹。

    齐诀的脸色不大好看,这小家伙不光比以前更怕自己了,连叫的这声爹都让齐诀心里发堵,还不如先前的那声王爷来的好听些。

    “好了,吃饭吧。”齐诀黑着脸叫大家吃饭,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严父”看来他是当定了,只是不知那慈母还在何方啊……

    桌上气氛沉闷,唐清镜便想起白墨要送他的礼物来。搞什么神秘,都现在了还不拿出来。唐清镜便清清嗓子,问道:“阿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这么重要的事白墨自然不会忘,本想吃过饭再给唐清镜看,但见现在气氛不好,也便顺着唐清镜的意思了。

    “清儿你看好了。”白墨放下筷子离了席,站定到唐清镜面前去,非常郑重地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胖乎乎的糖人。

    “就是这个?”唐清镜哑然失笑,一个糖人就让白墨神秘兮兮地造了这么大势?

    “当然不是。”白墨得意一笑,拿起糖人在手中一转,没等唐清镜反应过来就变作了一枝梅花!

    唐清镜瞪大了眼睛瞧着,那梅花在白墨手中再变,又化作了一只莹白如玉的蝴蝶,接着又是第二只第三只,最后竟有几十只蝴蝶在围着白墨跳舞。纯洁而夺目。

    “喜欢吗?”白墨挥挥手将蝴蝶放走,又不知从哪里把刚才的糖人和梅花掏了出来,送给唐清镜,“我觉得你并不缺什么,就去学了戏法来给你看,希望你开心点,”

    “喜欢的话,我再去学新的,每天变给你看。”

    唐清镜对于糖人梅花,抑或琵琶玉笛这些玩意虽是喜欢,但终究是理性的,唯独白墨的礼物,既不是糖人,也不是戏法,实际是一种情感叫做快乐。

    “好。”唐清镜满足笑着应了,白墨的礼物实在太戳他心窝。

    至于那个有关礼物的比赛,赢家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堪

    白蝶宫那棵梅树才种下没多久,而且还是棵带伤的,竟然就开了花。不光是唐清镜几个人,连种梅的齐惜梅都看呆了眼。

    虽说开的不多,只在几根粗枝上开了零星的几朵,却依旧抵挡不住众人的欣喜。一样的血红,却比齐诀府上被催开的满园花朵更激动人心。

    “小院修好了,我们几个就搬回来住吧,也免得以后日日跑了。”白墨擅自主张跟齐诀说。

    “这么急?”齐诀皱眉,“这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你们还要自己生火做饭。不如在王府住到开春,等把这里修缮好了再住进来。”

    开春,白墨等不及开春,唐清镜也等不及。

    王府再好,也是别人家。

    “不用了,我们自己做饭也挺好。”白墨轻描淡写拒绝了齐诀,倒让一片好心的齐诀颇为尴尬。

    “叨扰多日实非得已,现在我们有了住处,就不好再住在王府了。”唐清镜冲齐诀笑笑,“多谢款待。”

    一个两个都不愿意,齐诀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想到以后就剩他和齐惜梅在家大眼瞪小眼,齐诀就一个头两个大。

    白墨干的这叫什么事。坑他的人,坑他的心,坑他一辈子。

    齐诀在白蝶宫没呆多久就领着齐惜梅回去了,天黑以后那些干活的也收了工,空旷的白蝶宫便只剩了这四个人。

    “还是自己家舒服。”君无离在屋里呆得燥热了,便走到门口去伸了个懒腰。冬季夜晚冰冷的风呼啸而过,卷起了他的宽袍大袖,勾勒出俊朗修长的身形。

    “我把炭火弄小了一些,一会儿就不热了,你还是进屋去吧,外头湿冷,容易生病。”周锦到底是君无离的人,谁不关心他周锦也不会不关心。君无离这才出来站了没一会儿,周锦就急忙过来把他拉了回去。

    “有人管着就是不一样,师兄以前那么不食烟火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能在柴米油盐中落得悠然自得。”白墨笑嘻嘻冲唐清镜说着,语气里不觉带了些艳羡。

    唐清镜偏头看看白墨,烛火被夜风吹得晃动,桔黄的光在白墨脸上跳跃,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暖黄色柔和的光。这是他的爱人,是爱他的人。他为了自己而努力,为了自己而吃苦,为了自己而费尽心机。尽管最后弄巧成拙,但唐清镜仍然感谢他,谢他在这生命的最后一程送他一份爱,一个家。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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