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一世》分卷阅读20

    “什么?”周锦迷茫地坐起来,侧耳细听。

    那声音夹杂在雨声之中,听不真切,却明显地与雨声不同。时而像人疾走,时而又像风声,每时每刻并不相同,连声源都不能十分肯定。

    唐清镜正欲出去看看,刚穿好鞋,就听见对面房间啪的一声,是瓷杯落地摔碎的声音。

    “阿墨!”唐清镜猛然反应过来,急急夺门而去。

    周锦连鞋都顾不上穿,踉跄着跟在唐清镜身后跑出去,刚进门就看见唐清镜和皇上跟两个黑衣人打作一团。周锦不会武功自然没法上去帮忙,扭头看见呆坐在床上的白墨,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碎瓷打算把白墨带出来。

    走到跟前才看见,白墨白色的领口上有一片黑红,奈何今夜无月看不真切,但应该是受了伤。

    “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周锦凑在白墨耳边,小声问。

    白墨摇了摇头,没说话。

    周锦见白墨并无大碍,便拉着白墨的胳膊,想拉他出去。那两人虽然暂时被皇上和唐清镜牵制住,但还是早早离开要安全一些,也免得他们分神。谁料周锦方才太急来不及穿鞋,这会儿便一个看不清踩在了碎瓷片上,登时就龇牙咧嘴倒吸冷气起来。

    “别出声。”白墨急忙捂住周锦的嘴,拉他过来坐在了床上。

    而那边,四人打得越来越激烈。唐清镜不知白墨这般情况如何,一直心急火燎地想结束战斗,可对方武功太过高强,看套路明显还是上次要杀白墨的人,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白墨扶着周锦偏过身子靠在床边,拉起他右腿搁在自己腿上,轻轻用指肚在脚心伤口附近摩挲,感受着伤口。

    “嘶——”白墨的动作虽然已经很轻,但碰到伤口里扎着的碎瓷片时,周锦还是没忍住惊呼出声。

    白墨按按周锦的腿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即两指轻巧一捏,就将那碎瓷片捏了出来。连看都不用看,只靠感觉就能处理伤口,周锦不禁对白墨刮目相看起来。

    周锦方才一喊,让唐清镜瞬间分了神,不小心就让那黑衣人打了过来,匕首直刺面门。就在匕首即将刺上的一霎,唐清镜身形一矮,让他扑了个空,随即向前一步,直直拉下了黑衣人脸上的面巾。

    “高云?!”唐清镜大惊。

    那个被唤作高云的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却慌里慌张地瞟了皇上一眼,扭头就从窗户里跳了下去。另一个黑衣人也迅速抽身,匆匆追上去的唐清镜连他衣角都没抓到。

    掌了灯,唐清镜神色冷峻地走到白墨跟前,轻轻抚上白墨颈间的一道血痕。伤口不浅,好在没有伤及要害,虽然流了不少血但现在已经止住了。

    “没事,我先给周锦包上伤口,他刚才没看清,踩在碎瓷片上了。”白墨笑笑,取了包袱里的金创药和绷带来,仔细给周锦包扎上。

    唐清镜见白墨无大碍就放了心,转身便走到皇上跟前去,怒目而视。

    “齐暄。”唐清镜竟然语气不善地直呼皇上名字,“为什么杀他?”

    皇上躲闪着唐清镜的目光,含糊答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他呢。“

    “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他。另一个是高雨吧?**二将可是你的贴身侍卫,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要杀阿墨,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唐清镜言之凿凿,“我也是习武之人,这武功路数绝对不会认错,他们就是上次在徐州要杀阿墨的人。”

    “这两次,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薄

    皇上颓然地坐在桌边,中衣袖子在刚才的打斗中被扯裂开来,露出肌肉紧实的一截手臂。唐清镜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凛冽地看着皇上,也不作声,气氛冷得可怕,甚至有些彻骨的冰凉。

    “清镜……我只是……只是想拥有你。”皇上低声下气地说,“可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你全部的心思都在白墨身上……”

    “所以你就要杀他?呵,难道我关心谁多看了谁一眼你就要杀了他?你也太残暴了!你倒不如砍了我的手脚挖了我的眼睛,这样我就谁都不会看谁都不能关心了,就可以任你摆布了!”唐清镜尖声回应皇上,“在皇上身边呆了好几年,如今才算真正看清了皇上的真面目啊,真是骇人。”

    “清镜你别这样说……我,我一时头脑发昏而已,真的……”

    唐清镜恨意盎然地看着皇上,“一时头脑发昏就可以随便杀人?你可知有一种人叫做‘昏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皇上抬起头来看着唐清镜,眼中竟然水光迷蒙,死死忍住才没让眼泪流下来,“对不起,清镜,我错了……我再不会这样了……”

    唐清镜长吐一口气,闭了闭眼,没有再说话。

    这般沉寂了许久,白墨和周锦对视几次,都不敢先开口。唐清镜抱臂站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吐出两字,“睡觉。”

    白墨和周锦诧异地看着唐清镜走过来,对着白墨说,“我们去睡觉。”

    “周锦,你脚不方便,就在这睡吧。”唐清镜顺手抄起被丢在一边的被子,盖在周锦身上,又扭头看看皇上,“他愿意坐着,就让他坐一晚上吧。”

    说罢,起身吹了桌上的蜡烛,连鞋都没让白墨穿,直接抱起来就出了门。

    “我看看你伤口。”唐清镜关好门点上灯,将白墨放在床上,蹲下身去仔细查看已经自己止了血的伤口。

    “疼吗?”唐清镜用湿润手巾轻轻擦去伤口周围的凝固血迹,又拿出药来抹上,“怪不得他非要跟你一个房间,原来早已谋划好想杀你。”

    白墨却意外地替皇上说了话,“算了,他也是情到深处,身不由己。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想必他也不会再这样做了,就别生他气了。”

    “你就这样原谅他了?他两次都差点害你没命啊!”唐清镜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墨。

    “不是差点嘛。”白墨笑笑,把唐清镜从地上拉起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怪他了,你也别紧抓着不放了。他毕竟是皇上嘛,你也得给人家一点君王的面子,你看你刚才说的多难听啊。”

    唐清镜皱皱眉,有点别扭。

    “好了好了,折腾这么久天都快亮了,睡觉吧。”白墨拍拍唐清镜的肩,让他去吹蜡。

    唐清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怎么都睡不着。皇上要杀白墨这件事如醍醐灌顶,唐清镜怎么都无法接受。就算白墨是他的情敌,难道就可以这样轻易地抹杀一个人的生命吗?更何况,白墨是年初殿试时他亲自看中的榜眼,难道为了自己这样区区一个小太监,就要杀掉一个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国之栋梁?

    太可怕了,唐清镜从没发现皇上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任何手段都要达到目的,简直与历史上那些暴君昏君并无二致。

    “睡不着吗?别想了。”白墨觉察到唐清镜在床上烙烧饼,体贴地凑过来一点,从背后轻轻揽住唐清镜的腰。

    “吵醒你了?”唐清镜转过身来,抱歉地说。

    白墨笑笑,“没有,我没睡着。”

    唐清镜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尴尬。

    “你很担心我?”白墨把手轻轻往下移,摸到唐清镜的手,便不假思索地贴上去,十指相扣。

    “当然。”唐清镜脱口而出,“这一路上你就伤病不断,被白蝶教掳走、中碧蝶散,现在竟然连自己人都要杀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你了,我怕哪一天一个不小心,没看好你,你就丢了命去。”

    白墨在黑暗中仔细看着唐清镜,脸上堆满了笑意,“你这么担心我,我就知足了。不过,你还是别太给自己压力了。就算没人杀我,我也活不过六个月。死,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你这样熬着,再把身子熬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唐清镜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白墨有些震惊地看着唐清镜,一时没琢磨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别做傻事。”白墨喃喃着将唐清镜紧紧拥进怀里,低头吻上他无助的眼睛。

    “如果我死了,你就忘了我。”白墨抬手抚摸着唐清镜的脸颊,然后捏起下巴,朝着一双薄唇压上去。

    即使不是第一次,唐清镜的吻技依旧生涩得很。也难怪,先前不管是和皇上,还是和白墨,唐清镜总是被动接受的那一方,只顾着推开,从不曾享受。也许是今夜太过紧张,也许是对白墨的心意渐渐明朗,甚至只是想要发泄,总之,唐清镜有史以来第一次笨拙地回应了一个吻。

    “如果我没死,就带你远走高飞。”白墨惊喜地将唐清镜抱得更紧了一些,又说,“我会努力活下去。”

    唐清镜点点头,将烧红的脸深深埋在白墨的胸口,暗暗懊恼自己刚才愚蠢的回吻。白墨津津有味地回味着刚才的吻,想要再来一个,低头却只看到唐清镜有些松散了的马尾。

    白墨索性腾出一只手,捏了那根蓝色发带的一头,轻轻一扯,一头青丝就散了开来。唐清镜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白墨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手指伸进发里,从头至尾替他把头发理顺。唐清镜由着他饶有兴致地把玩自己的发梢,白墨却突然指尖一转,方才还捏着头发的手指不知何时勾上了唐清镜的腰带,果断地一拉,就解了开来。

    “阿墨你做什么!”唐清镜迅速推离白墨的怀抱,两手护在腰间,想把腰带重新系好。

    白墨却按住唐清镜的手,不让他得逞,“睡觉当然不要穿衣服了,多不舒服啊,唐哥哥。”

    “我习惯了。”唐清镜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白墨,咕哝道。

    白墨却将一脸坏笑藏在黑暗里,凑到唐清镜脸侧,玩心大起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唐清镜的耳垂,“可是我抱着你睡会不舒服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唐清镜耳际,还有白墨暧昧的语气,瞬间就让唐清镜刚刚褪去红润的脸再度发起烧来。白墨对唐清镜的反应满意极了,竭力压制住心里的欣喜若狂,伸手去帮唐清镜脱了外衫。

    脱衣服这样简单的事情,白墨做起来却总是哪里有些奇怪。唐清镜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白墨手上,虽然已经尽力去躲了,可还是被白墨有意无意地摸到身上,激起一阵直达心底的战栗。

    脱到只剩中衣,唐清镜才猛然反应过来,事情已经朝着某个微妙的方向发展过去。

    “阿墨,我困了……”唐清镜心虚地看了白墨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默念快睡觉快睡觉快睡觉。

    白墨暗自好笑,伸出手去大力把唐清镜翻回来,迫使他看着自己。

    “唐哥哥……”白墨撅着嘴巴作委屈状,“你不喜欢阿墨吗?”

    唐清镜看着白墨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软了下来,只好说:“喜欢,当然喜欢了。”

    白墨点点头,重新把唐清镜抱在怀里,“清儿,我爱你。”

    不再是撒娇的语气,不再是惯用的“唐哥哥”,白墨像是忽然间成长了一般,温柔坚定的唤着唐清镜的乳名,竟让他生出一股温暖的安全感。

    唐清镜有些僵硬地被白墨抱着,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心就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脸也越发热了起来。可等了许久,都不见白墨有所动作。难道睡着了?

    唐清镜抬起头来,正对上白墨狡黠的眼神。

    白墨坏笑,“怎么?”

    唐清镜被白墨笑得气恼起来,别过头去还不算,索性推开了白墨,打算转过身去。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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