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孤王有疾》分卷阅读17

    “他在家里那些玩具都玩腻了,换换新的。”司徒文低声解释着。

    顾昭摊摊手,眼缘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他无话可说。不过跟贾赦交好,对太子来说也有好处。

    “我叫了几道你小时候爱吃的菜,”顾昭说话间余光瞥见上菜小二的身影,对着司徒文推荐道:“这天香楼里招牌的几道菜口味也还行,你尝尝。”

    “嗯。”司徒文颔首,待小二上菜完之后,眼眸一瞥其中的一道辣子鸡块,似回想起什么,笑道:“表哥,这鸡块我还记得是你当初偷溜出府玩,然后带回来下酒……”

    “我还忽悠你吃,你吃完一个就吃个不停,最后拉坏肚子,我被揍了一顿。倒是经此一事知道你是个爱吃辣的!”顾昭想起当初,记忆尤其深刻。

    不仅是他第一次被家规,而且还是司徒文第一次……那种贪吃想吃时候眨着眼可怜兮兮的瞅着,吃完之后惨兮兮的揉肚子,小脸苍白一片。

    那是第一次,他发觉长辈其实是在骗他。

    太子殿下也是一个普通人。

    不是佛龛里的娃娃,需要小心翼翼的供奉着。

    司徒文嘴角一弯,露出向往的神色,“真怀念啊,我不吃辣很久很久了。”因为筷不过三勺。

    “偷偷多吃点!”顾昭哀叹一声,心里对着人小位高的表弟愈发心疼起来。

    “嗯。”司徒文重重一点头。

    因着一道菜,不知不觉中愈发拉近两人私下的关系。司徒文看着为他布菜,使劲让他多吃一点的顾昭,嘴角的笑意愈发大。

    就算他以最大恶意去揣摩世间所有关系好了。

    能不着痕迹打破太子之位带来的天然隔膜,收服母亲母家为他所用,也是所谋之一。

    吃完饭,大腹便便状的两人朝京中有名的国清寺而去。

    正值午后太阳毒辣之刻,但见古寺悠然隐匿与参天古木之中,小道曲径通幽,重重叠叠的树叶遮挡住阳光,只有依稀几缕光线调皮的钻过缝隙,洒下耀眼的金芒。

    司徒文抬手遮挡光线,驱步向前。

    “我已经打听过了,立长生碑并不需太多手续,住持大师说只要心诚便可,但是……”顾昭靠近司徒文压低声音问道:“你真确定私下给姑姑再弄一个?”他姑姑牌位宗庙里摆放,素日香火护国寺也祭奠着,这……顾昭有些头疼,先前他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完成,可是如今办起来,虽然孝子之心可昭日月,可心里总没底啊。

    “自然!”司徒文肯定的点点头。

    纵然他记忆之中没有母亲,可总是生身之恩。

    若是日后,他与父皇走上老路,互相对峙不死不休,母后又何其无辜死后不得安宁,被御用的文人各种势力拿过来做文章,明朝暗讽,语言犀利,浑然不顾早已仙去多年。

    身为人子,护不住母亲生前名望。

    身为人“夫”,又保不住恋人。

    做人惨败无能至极。

    下跪,叩首。

    看司徒文虔诚的跪拜上香,顾昭面露愁苦之色,默默的也随之弯起膝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马后炮也没什么用处,难怪先前闻雅先生劝谏他行事莫冲动,要三思后行。

    行完一整套祭祀礼后,顾昭看依旧抿嘴不言,面露哀戚神色的司徒文,贴心的给人留下空间,自己慢慢朝外走去,看见两边正浇水除热的小沙弥,上前合什道:“小师父,这边等会来浇可否,我有一兄弟,正缅怀先慈,伤心着呢。”

    小沙弥合掌道声,“阿弥陀佛”,又念一声出家人慈悲为怀,颔首之后,转身离开。

    “小师父!”顾昭告罪又合什道谢,正准备四处游走,忽地想到什么,忙上前一步,追上两人的步伐,小声求问道:“我先前听闻本寺主持修缘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能否请问他在哪里,小子孟浪,可否求平安符一二?”难得来一趟古寺,顾昭心想着自己祖母母亲一向爱佛,又有夫子远去,沙场局势瞬息万变,小哭包,爱屋及屋,如今是太子的眼前的小红人,他也得看顾着……这么算下来,一个平安符远远不够,他需要备上二三十个。

    “这位小施主,主持大师正休……”小沙弥话还未说完,忽地远远的来了一个和尚,两小沙弥顿时合十相唤,主持。

    “主持?!”顾昭一愣,眼前而来的主持也太过于圆润了吧?不过看起来好像挺慈眉善目的,还外带点曹操感,说曹操曹操就到。

    忙上前见礼之后,道明由来,久久未见答复,顾昭不由纳闷,思忖着是自己要求过于让人为难了,于是低声道:“,大师,没有三十个,先给十个也成,我定会捐助一大笔香油钱,可平安符数量不能少,不然给了祖母没了外祖母……”家里亲朋好友太多也是烦恼啊!不患寡而患不均。

    “……”

    “要不五个?”顾昭一降再降却依旧不见人有任何的回答,心中不免有些不舒坦,一抬头,却发觉人脸色铁青一片,额头冷汗直流,目光死死的盯着殿门。

    “这……这里面是……是谁?!!”

    看人胆颤大惊的模样,顾昭挠头不解,略一弯腰,道:“此乃我表弟,我先前曾联系好了宝殿主持大师,给一先逝的长辈立长生碑!”

    “表弟?”修缘眼眸露着不可置信神色,“这……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低声呢喃着想要往前走,却脚步沉甸甸的,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先前如同往常一般在午休,忽地隐隐心中不安,有一股莫名的慌乱无措心绪涌上心头,睁开眼环顾四周,略一占卦,卦象凶险中又带着天大的机遇,让他一直揣摩不透。

    随着卦象显示来到此院中,亲临此处更加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

    “小施主,不知可否让贫僧见一眼屋内之人?”

    “呃……待我禀告一番?”顾昭讪讪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看见神色无措的和尚,手方向背后,飞快的打了几个手势,让跟着的侍卫暗中待命。

    “表弟,主持大师想见你一面。”手敲敲门,顾昭道,不过话未说完,忽地半空中空中隐隐有木鱼声,念了一句“南无解冤解结菩萨!倏忽间便有一个癞和尚同一个跛道士站立在眼前。

    那和尚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有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更有一头疮。那道人初看他时: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你们……”顾昭当即捂鼻。他还未见过如此疯疯癫癫衣冠不整之辈。

    修缘大惊,呆滞了许久之后,合十,“两位仙友远道而来,失敬失敬。”

    “贫道未经允许踏足贵宝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道人略一弯腰,直截了当道:“屋内之人乃是太子,却被妖邪上身,事关国运,吾等特为其渡劫而来。”

    顾昭闻言两眼瞪的咕噜圆。

    话音刚落,殿门忽地从内打开,司徒文冷冷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一僧一道,嗤笑,“红楼最恶心的拐卖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万年老二

    此言一出,僧道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死死的瞪向司徒文。

    他们领警幻仙子之命选定了一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之地,准备将一杆风流冤家送下凡尘准备投胎事宜,却发觉此间凡尘有大变,多方推算乃是祸出紫薇,旋即喜上眉头。太子国之储君,事关社稷,如今被妖邪入侵,他们“雪中送炭”点化之后乃是大功德。

    若是今日成功之后,哪里还需要对司管风月的小仙卑微做弓,对娲皇补天之废石又捧若珍宝,概因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们离功德圆满就差那么一点机遇,可他们乃下界修仙之人,于上界来说不过沧海一粟,机遇岂会从天而降,只好四处化缘求“门路”。

    僧道互相对视一眼,便即刻心有灵犀一点通,眼眸斜睨了一眼司徒文,看着单薄瘦削身形,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在阳光之下更是若有若无接近透明的模样,不由嘴角缓缓上钩。 司徒文内里的妖邪几乎已经“夺舍”成功,还对他们恶言相对又如何,简直是不知死活,连最简单的妖邪不入佛门重地都不懂,可悲可笑。

    癞头僧敛衣冠对着修缘开了口。毕竟他乃佛门弟子,如今又处佛门重地之中,“南无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有命无运,想必主持你也是得道高僧可以窥视一二,如今你我三人齐心协力渡化此邪祟,也是为国为民除去一祸端!”边说,嘴里飞快的念着佛偈。

    修缘听了,不可察觉的嘴角僵硬。他也隐隐窥视出一二,紫气呈黑莲之状散开,可见此人成仙成魔乃是一念之差,谬之千里。

    司徒文岿然不动,一双优美狭长的凤眼里尽是淡漠神色,“来人,给孤拿下妖僧邪道!”说完这句话,掩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尖掐进掌心带出血迹,用着疼痛来抑制“咒语”带来的晕眩。

    待话落下,隐匿在各处的暗卫旋即上前,欲抓拿僧道。

    坡足道人见状双眼环视了一圈包围上来的仆从还有听到动静前来的僧侣,唯恐说多泄露了天际,此功德被均分,朝癞头和尚眨了一眼,示意先行离去,等日后见机行事。

    咒语被打破,司徒文缓缓的舒出一口气,慢慢的弯起了嘴唇,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原本灰白的唇色此刻露出妖冶的一抹血迹,而后逡巡了一圈周围呆滞的众人,淡然的开口,“今日孤微服私访,不幸被乱军谋得消息,借助妖邪之力,撒下弥天大谎,构陷孤,以乱我华晋江山,幸得我母后庇佑,国清主持护法,传令各衙门,围剿僧道,若有发现踪迹,格杀勿论!”

    众人:“……”

    “谨遵太子钧旨,此乃天佑太子,国之大幸也!”顾昭虽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是不妨碍下跪叩首率先作出表率。那僧道就算所言是真,也改不了顾家与太子乃是一损俱损,一荣皆荣的关系。

    众侍卫随之下跪山呼。

    修缘眉头紧蹙的看向司徒文。

    司徒文毫不躲闪,同样凝眸看向修缘。他身处红楼,红楼之中有鬼神玄而又玄之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丝毫不用置喙之事。但即使命由天定,可说句通俗的话语,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要我命,定拉整个天下陪葬!

    上一辈子,他宵衣旰食,为江山社稷,最后还不是困于龙椅之下,所作所为,一切都被一句“收买民心,帝王之术”化为乌有,可底层的民众向来不会管皇帝轮到谁做,明君也好昏君也罢,终究是黄土朝天,地里刨食,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七件事。他当年不甘量力,想要改变这一现状,真正的收取民心,但结果却是以卵击石。

    民心实际上乃是文官武将的言行趋向,外加读书人和士兵。

    说的在直白一些,便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成王败寇。

    所以,上辈子,他输了。

    是红楼里不过只言片语的废太子义忠亲王。

    这辈子,他要赢。

    即使如今他似乎似鬼似人。

    ----

    先前忽然而来的一场鸡飞狗跳,又莫名其妙的倏忽寂静了下来。顾昭带着人护着司徒文,众僧侣也小心翼翼的围着修缘,两派人马互相打量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刀戟相碰的紧张感。

    两人互相对峙了许久,久到落日溶金,凉风佛过。

    修缘终是一声叹,合十之后道:“施主前来,敝寺蓬荜生辉,小僧招待不招,不若奉上小僧珍藏多年的茶水求得宽宥一番。”

    “大师严重了,是孤王随意起兴,坏了寺中规矩。”司徒文嘴角含笑,仿佛先前两人并没有互相提防一般,在人的指引下朝禅房而去。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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