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分卷阅读68

    美人恩 第二十五回 京4

    梵天见他愁眉苦脸,每次皆是如此,便照例道:“黄口小儿,怪你无用,想是我与他前生缘分尽了,寻常而论,只要转世再来,也是不迟。”白随之不能言语,就听梵天道:“但我用这天下做质,裹挟他二百多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他对我恨意颇深,即便转生投胎,也不会再续前缘,这样想想,真是万分不甘。”

    白随之忙道:“宗主大人温文尔雅,宅心仁厚,定然深知教主恩义,不会随便怨恨。”

    梵天瞟他一眼,道:“白左使只知他生得绝色,孱弱多病,仿佛蔷薇花儿一般,却莫忘了他是大夏开国之君,吞噬天下之人,所谓花下带刺便是此理。你想他杀伐决断当如家常便饭,被某要身要心,若是不恨,倒真怪了。”他越说越越是沈醉,面露微笑,侃侃而谈,仿佛情人尤在世间,不过尚未寻到而已。

    白随之不能开口阻断,待到静静听他说完,已然夕阳西下。

    梵天看天色暗了,外面莺声燕语十分喧闹,便不想停留。他再叮嘱几句,让白随之送了下楼,唤顶轿子往别处而去。白随之看他去远,也不回房,只与龟奴吩咐几句,让他从後院牵匹马出来用用。那龟奴横竖不肯,嘴上却十分殷勤,只道外头贴了告示,寻常百姓夜里不许骑马奔驰,否则当作强人惩处。白随之道还有这事,那龟奴忙陪笑道:“天擦黑前刚贴外头,小的也没有法子。”

    白随之虽身为拜火教左使,在大夏京城中仍是要扮顺民,心想既然不能骑马,坐轿总是可以,於是让龟奴再唤顶轿子,不去别处,直往红袖招去了。到了门口,白随之并不进去,他绕到後面巷口,守候小半个时辰,方见个青衣少年开门不出来,形貌干净,翩翩而来。白随之待他走到近前,才从门洞里闪出身形,拦在巷口,笑道:“卿明公子不赶快出城,还在京里做甚?”

    卿明自从返回京里,每日都在红袖招後院宿夜,每每想要混出城去,却因身无分文,难以成行。加之他人极清高,不肯白吃白住,战时未起之时就在红袖招里教那些清倌人唱戏调琴,如今风声紧了,白日不能做事,只等夜里与人搭班唱戏,浓妆豔抹扮上龙套,也好拿钱用度。

    这夜正要赶场堂会,不提防刚出後门,就遇见白随之挡道,卿明曾几番与之交手,深知相差甚远,强要脱身也是很难,便冷了脸子,问道:“白大爷还请让路,小的正有急事,没空与你纠缠。”他态度冷硬,越发干净脱俗,白随之更是不能这样放他走离,於是往前走两步,把卿明逼在一处拐角,笑嘻嘻道:“卿明公子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免得被那些豺狼捉了,扔入水牢,虫吃鼠咬,毁伤你这美貌可是十分可惜。”

    卿明在红袖招里曾听京城内卫正被新帝清理,如今白随之所言正在痛处,忍不住黑了脸道:“卿明自有主张,不劳白大爷费心。”白随之笑道如此甚好,他从怀里掏出一片丝巾递上前去:“这是出城暗道,虽然窄些脏些,脱身倒还够用,哪天卿明公子呆得腻了,自可脱身而去,不会有人知晓。”卿明与白随之素无恩义,如今这人送上秘道详图,道是真假难分,他想了片刻,决定权且接下,免得再受纠缠,不能脱身。

    白随之看他接下,再送金叶子一盒,道是小小盘子,不足挂齿。卿明被他先送地图,再予重金,弄得有些莫名,他问白随之所为何来,却听这人道:“司徒夫人常在红袖招内也不是办法,卿明公子若能送她返回泰丰,也算奇功一件。至於白某,不过受人所托,如此而已。”卿明问何人所托,白随之笑而不答,卿明三番五次问下,他才道:“司徒夫人如再不与夫君一起,只怕鸠占鹊巢,被别人抢了丈夫,真是万分不妙。”

    卿明知晓司徒章与秦绍阳亲昵,并不十分奇怪,况且他与苏迦同住後袖招後院,平素讲话,那女子对此也极平淡,绝无捻酸吃醋之事。但他懒得与白随之说之,只把地图金叶收好,便要转身回去。

    白随之看他收下,知道成事一半,但仍有一话要讲,便道:“若是明天此时司徒夫人还在京里,这红袖招什麽,便不会存到後日午时。”

    卿明年级虽小,在内卫也算老练,哪里会听不懂白随之所言,他道司徒夫人自己长脚,小小卿明奈何不得,白随之却道:“卿明公子武功高强,白某心里清楚。至於司徒夫人,她那本事肉脚,不到乃兄万一。要是无人相陪,走失了去,莫说这红袖招难保,就连令妹安危,白某也保全不了。”

    白随之话中拿白牡丹作质,仿佛要她性命当如探囊取物一般。卿明上下看他两眼,神色间颇为厌恶,白随之全不在乎,只道卿明公子懂了就好,笑眯眯离了巷子,返回锦书楼去了。

    这相遇来得突然,卿明本当即刻会红袖招里告与苏迦知晓,但这女子出身不凡,夫君又是内卫总带,平素虽没脾气,间或也可闲谈,但到了要紧时候,怕不是个好相与商量的女子。卿明想了半天,还是等红袖招挂起红灯,专门寻柳媚烟去了。

    卿明把前因後果说了,柳媚烟看看金叶子,果然是实打实的赤金,纯度极高,仿佛来自府库,便蹙眉道:“那白随之我曾使人查过,只说是个不正经的外乡客人,最是挥金如土的主儿,至於来历身价全都不知。今天听你说了,理当不是寻常风流客可比,想是什麽势力中人,卿明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卿明听她说得在理,道柳大姑娘见识精辟,但劝说苏迦什麽,还得柳媚烟亲自出马云云。柳媚烟轻轻叹息,柔声道:“卿明公子不说,小女也会过去劝她,否则这红袖招里出了事情,不但小女为难,楼里的妈妈姑娘小厮等等也是难过。”卿明道声劳驾,在柳媚烟房里等候,待那女子回返,就说苏迦已然答应,收拾细软之後便能成行。

    既然苏迦肯走,红袖招与亲妹子暂可保全。卿明长舒口气,正要多谢柳媚烟相帮,却听她道:“本来小女派他人送那祖奶奶去泰丰相会,但是苏大奶奶非要带个小太监通往,其余人等一概不要。”卿明听到这里,心道苦也,果然柳媚烟又道:“卿明公子也知那女子主意颇大,亲兄丧後更是无人能管,若是这般放她出京,混到何处无人知晓,所以还请卿明公子费心,紧紧跟随才是。”卿明无法,只好答应,他道送到地方,即可返回京城,柳媚烟轻轻一笑,顺嘴泼半盆冷水过去:“等你到了泰丰,落在司徒大人手上,是走是留怕是由不得你了。”卿明闻言顿觉寒冷,忙问她何出此言,柳媚烟道:“卿明公子是有用之才,与我这等烟花女子大大不同,既可随身答应,又能充作细作,即便冲锋陷阵,也是极好用的。若我是司徒大人,断然不会放你离去。是以你我自此一别,再要相见,只怕要等城陷之日才成。”

    卿明深知她说得不错,但是玉牡丹那边还是颇为挂怀,柳媚烟察言观色,心中了然,便笑道:“小女虽身在青楼,三教九流也认识几个,你妹妹真有为难之时,小女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公子只管安心出城,京城这里小女自有安排。至於这些金叶,你收在身上,该用时只管去用,不要像上次那样捐到寺里,全都便宜那些秃驴去了。”

    美人恩 第二十五回 京5

    卿明道:“我家杀孽太重,多做善事总是好的。”柳媚烟笑道:“杀孽最重,莫非皇家。本朝虽是建了许多寺庙,养了秃驴万余,但是该杀该屠毫不收敛,哪有卿明公子这般虔诚。”卿明道皇家自有皇家难处,柳媚烟打开熏炉,点上檀香,深吸一口,道:“那太祖皇帝薨後,蔷薇皇後暗杀夫君结拜兄弟之事,也是颇有难处麽?”卿明闻言讶然,问她如何得知,柳媚烟道:“空穴来风,总有因缘,况且男人下身被制,多数会说实话,只要让姑娘们用些手段,天下秘密多数可知。况且红袖招自开国就有,秘闻收藏从不间断,这杀灭情敌的区区暗事,奴家知道却也不怪。”

    柳媚烟言之凿凿,卿明不听也难,他眉头微皱,又添心事,却听柳媚烟道:“奴家要是蔷薇皇後,就派女人去干,定会比那些杀手能保密,免得流传於世,终是祸患。”卿明终究年轻,从来只听说蔷薇皇後宽厚仁达,既为贤妻,又是国母,太祖薨後,更是一力担起社稷,当为女子楷模,国之幸事才是,哪会做出什麽诛灭功臣之事。柳媚烟原也不过说说,不用非得卿明相信,她说自己累了,让卿明快去准备,免得走时凌乱,落下要紧东西。

    当夜卿明先去探查地道,果然能够出了城去,出口乃是一座废屋。确认完毕,卿明按约去找苏迦,敲开房门,小水子早就准备停当。如此二男一女趁黑闪出红袖招,钻入地道,混出城去,到了废屋庭院,恰有三匹骏马等候,卿明检视一番,只见那些马匹鞍鞯俱全,背上放置干粮饮水银钱若干,仿佛正为三人所备。此事来得古怪,却又没有什麽不对,三人踌躇片刻,上马而去,却未见白随之从破墙後露出半个脸来,面带笑意,好像放下一桩心事。

    八日之後,司徒章在泰丰大营收到飞鸽传书,他拆开一看,面色稍变,当即回到息烽院内,正遇秦绍阳与御怀风在书房讲谈。见司徒章形色匆匆,御怀风当即告辞,秦绍阳送了本书给他解闷,待到御怀风去远,才问司徒章道:“司徒清晨到此,所为何来?”司徒章并不回答,只把传书递给他看,秦绍阳还当什麽事情,一看之下,微笑道:“你家夫人安全出京,不日即将到此,司徒理应高兴才是。”

    司徒章道:“小弟想和哥哥商议,若她来到这边,住在息烽院如何?”秦绍阳闻言讶然,他道男女大防,倘若住在一处,难免瓜田李下,十分不便,不如在泰丰寻处宅院,好好安置才是。司徒章早料他会不肯,当下苦了脸道:“哥哥也知道她是苏梦醒妹子,先前也曾私下跑出鸡鸣山去,此次即便到了泰丰,想是无人管她还会乱跑,小弟知道哥哥本领高强,是男是女都听你的,所以想要哥哥帮忙管束,不知可否应许小弟。”

    秦绍阳听他胡说,只道自己身子不好,即便原先身为武将,如今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要想管住司徒夫人什麽,当如痴人说梦一般。司徒章嘿嘿一笑,缠住秦绍阳手臂贴将上来,把他身子束在身前,小声道:“哥哥是小弟第一等的伴侣,管束其他姐妹也是职责所在,哥哥何必推三阻四,难道要小弟支付银两不成?”他边自顾自浑说,边解了秦绍阳腰间丝绦,两人相拥倒上躺椅,唇对唇儿贴在一起,撩得性动,相互顶了下腹,忍不住相视一笑,只恨即将分离,无法随时解愁,正如当前一般。

    司徒章虽与秦绍阳恩爱,却不能把他当小官儿折腾,下手很轻,倒显得爱意隆盛,**什麽不是最要紧的。那边秦绍阳与他欢爱,一面是两人结命,养生所需,一面是下了情谊,水乳交融,快乐可得。是以只要司徒章想要,秦绍阳即便没有兴致,至少也要与之共眠。司徒章见他面露笑意,双目有情,忍不住央求道:“我的哥哥,难得小弟来此,不如睡睡好麽?”秦绍阳只笑不语,司徒章便知他不会反对,於是先自起身,再横抱秦绍阳起来,走到隔间寝房,两人都上床榻,放了帷幕下来,重重叠叠三层之多,即便有人走在外面,也难窥帐内春光。

    司徒章帮秦绍阳一件件拆下衣裳,把个赤身美人压在身下,自己也剥个干净。两人裸裎相对,仿佛能更心意相通,**之类欢愉更进。面对面用手指拓开暖道,司徒章再把阳物慢慢插入,秦绍阳下面照例很紧,包得司徒章无比舒畅,他强压冲入之心,半寸半寸缓缓压入,惹得秦绍阳目光迷离,娇喘连连,真是惹人疼爱,即便要得再深也不为过。

    待到司徒章全茎埋入,秦绍阳已然射过两次,精水粘液沾了半身,黏糊糊香豔**,终是让司徒章醒了狼性。他先缓缓抽送,把那谷道拓得更软,然後大进大出,捅得秦绍阳五脏移位,每每到底都要疼得皱眉。司徒章自知尘柄粗长,男人谷道少能承受,何况秦绍阳尚在恢复,於是不忍多过作弄,抽了几十回下去,极处一到,当即放开,滋了精水入内。他精水浓烈,直烫得秦绍阳呻吟不止,玉茎又吐出些许白浆,当是强驽之末。

    司徒章虽已得手,却不肯把阳物放出,只松松留在秦绍阳身内,脸贴著脸说起话来。他把托付苏迦之事再说一遍,秦绍阳被他爱得疲软,只喃喃道:“你家夫人乃是明媒正娶的正妻,秦某不过是你床上之人,管束什麽不敢乱说,如果司徒不很介意,秦某陪她说话解闷倒是无妨。”司徒章笑道有劳哥哥,把头埋在秦绍阳颈间厮磨,竟如猫儿狗儿撒娇使赖,让秦绍阳无法拒绝,只能先闭目养神,由他胡闹去了。

    又过十日,苏迦一行绕道而来,夫妻二人相逢泰丰营盘,夜里暂宿司徒章帐内。两人久未恩爱,难免燕好一回,睡到半夜,司徒章出去更衣,鬼使神差踱到中军,不提防看秦绍阳寝帐烛火摇曳。他推门进去,竟见秦绍阳独自枯坐案前,盘膝闭目,似睡非睡。心知他为何现身此处,司徒章忍不住唤声我的哥哥,伸手环了情人肩背,静静拥到天明,只怕他拂袖而去,再也寻不回来。

    美人恩 第二十六回 陪都1

    盘州即下,距离帝京不过一十一城。

    一日清晨,司徒章找秦绍阳商议如何取下鹿州,待他说完攻城之事,却听秦绍阳道:“司徒想要亲取鹿州麽?”司徒章道:“哥哥让小弟亲临阵前还是如何。”秦绍阳笑道:“你盘州破得利索,已然天下扬名,想是鹿州定然戒备森严,会比盘州难攻,秦某还想让杜将军充作前阵,不知司徒意下如何?”司徒章道:“莫非是杜五七来你这里告状,所以哥哥让他做前锋不成?”秦绍阳只笑不答,司徒章正好也不想离他身边,便道:“杜将军喜欢在城下扎营骂阵,小弟也没有办法,就听哥哥所言,功劳让给他好了。”

    秦绍阳道如此甚好,他对司徒章道:“你可知这泰丰曾是大夏陪都麽?”司徒章道:“小弟自然知道,不过开国皇爷薨後,陪都之名不再,如今不过是商贾云集之地罢了。”秦绍阳道他说得不错,随即从桌上取了些文书给他,道:“秦某有个想法,不如将泰丰重新立作陪都如何?”

    司徒章仔细翻开,上面详细写了立都事宜,桩桩件件,清清楚楚,便道:“哥哥功课做得真好,小弟全听哥哥吩咐就事。”秦绍阳道如此最好,他对司徒章道:“你在军中掌管一切,秦某就在这里重建陪都,日後若能为你所用,也算不白费我一番心血。”司徒章知道阻拦也是无用,况且立下陪都,健全吏治,比仅有大营一处更为稳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他道多谢哥哥费心,却听秦绍阳喃喃道:“早该如此。”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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