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分卷阅读65

    到了息烽院,有春熙带著小厮来迎,一行人来到小花园中,只见金桂从中一顶凉亭,秦绍阳正站在亭口相候,其他再无旁人。司徒章见秦绍阳身著白衣,腰悬饕餮玉佩,袖口衣角绣了几丛墨菊,颇有出尘之意,免不了抢先几步过去,握了手道:“这种天气,还在外面设宴什麽,不如搬到房内,免得受凉。”

    秦绍阳被他关爱,并不在意苏梦醒等人在侧,只微笑道:“我今晨起来漫步,见这边桂花如金,气味芬芳,加之昨夜厨房进了蟹子烧雕,正愁无人同游,忽然想起诸位大人都在此地,何不快活快活,共赏秋意?”司徒章问他可吃了药了,秦绍阳道:“那白大夫最听你话,生怕我少吃一样,你莫担心。”

    司徒章笑道甚好,他扶秦绍阳在交椅上坐下,腰後垫了枕头,自己坐在旁边,对面乃是苏梦醒座位。至於漠晟,秦绍阳也让他不要拘礼,坐在苏梦醒身边就好。各人就坐停当,春熙接到秦绍阳示意,带著丫鬟小厮先送热酒热菜上来,再捧螃蟹十对,配了姜醋小蝶各物,香气扑鼻,竟比那满园桂花还要浓烈。秦绍阳为苏梦醒与漠晟选了两只蟹子,又寻了只雌蟹掰开,放在司徒章碗里,柔声道:“此时雌蟹最好,你且尝尝。”司徒章笑眯眯接了,用银勺剜了油膏下来,点了点醋,送入口中,只觉脂香满口,妙不可言。他对秦绍阳道:“可惜秦大人不能吃蟹,当真有些可惜。”秦绍阳道来日方长,明年再食也是不迟。

    漠晟虽知这二人恩情天下皆知,从来以为只是谣言,不想今日一见,仿佛是真的一般,不禁偷看苏梦醒一眼,却被那人反瞟一眼,似在笑他孤陋寡闻。春熙开了一坛花雕,为苏梦醒等三人斟满,到了秦绍阳这边,却换作糯米甜酒。秦绍阳起身祝酒,道满园秋色浓豔,不应辜负如此美景,三人同声道好,一饮而尽,方才遣散从人,说正经话来。

    秦绍阳道:“现今新帝临朝,今晨有旨送到我处,说只要我等服软,一切既往不咎,不知列为大人意下如何?”司徒章又取一只蟹子,便拆边道:“那世子小儿逼女帝禅位,已经得了便宜,如今用张黄纸就让你投降,自然不能答应。”秦绍阳笑道也是,司徒章又道:“大秦天下三百年,现在血脉将断未断,正是天下大乱,英雄辈出之时,你我何必拘泥什麽圣旨,只管大胆造反,建功立业不迟。”

    苏梦醒闻言大笑,他指著司徒章,对秦绍阳道:“如此反贼,秦大人还不让人拿下,更待何时。”秦绍阳微笑不语,反而是司徒章满不在意道:“这里我谁也不怕,哪个想要拿我,当心老爷我用酒灌他个天昏地暗,东西不分才好。”

    秦绍阳亲自执壶为司徒章斟满,轻声道:“此等好酒,适合慢酌,要是用来比强,还是土酒更好些。”司徒章贴过去,亲他一口,嘿嘿笑道:“小弟知道,秦大人的酒当然要慢些品尝为上。只是我这大舅哥牙尖舌利,非要污小弟是为反贼,小弟难免心中不快。”秦绍阳让他休要胡说,苏梦醒却要添把邪火:“我偏说你是反贼,你敢怎样?”

    司徒章道:“反贼就反贼了,你能拿我如何?”苏梦醒冷冷一笑,更显凄豔,他转向秦绍阳道:“看来司徒大人不知道修罗的厉害,苏某想让他了解些许,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秦绍阳并不答话,他看向司徒章,道:“司徒大人不日将统帅修罗鬼众,早些明了倒也不是坏事。”说罢他让春熙端些醒酒汤来,再命人取来一柄朴刀,递与司徒章道:“司徒大人若是有意,可用此物与苏大人较量较量。”

    司徒章在京城里见识过秦敏诲身手,苏梦醒鬼态也是记忆犹新,知道他们能力超卓,寻常人等根本不是对手。但是秦绍阳亲自相邀,司徒章自是不能拒绝,他放下酒杯,接过朴刀,用手指试试刀锋,皱眉道:“这玩意可是开了刃的,若是伤了苏大人,司徒承担不起。”

    苏梦醒道:“司徒大人若能伤得了苏某,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说罢他起身离开凉亭,来到池畔草地,脱下外袍,负手而立,一双眼睛盯著司徒章,挑战之意更胜。

    司徒章看看碗里剩下的半个蟹子,知道此事不能推却,叹了口气道:“哥哥好生狡猾,说是请我等吃酒,却摆下鸿门宴来。你可知这螃蟹冷了,腥气太大,就不好吃了。”

    秦绍阳未曾料到他说这个,显见口腹之欲旺盛,不禁失声笑道:“你且放心,螃蟹还多,等你赢了,再吃不迟。”

    司徒章道哥哥休要食言,话音未落,他已掠出亭子,七八步来到苏梦醒跟前,手起刀落,径直就往头上劈去。苏梦醒眼见刀锋到顶,身子往边上斜了半寸,手臂直往刀锋格去,眼看就要被利刃劈断。漠晟站在亭里,看苏梦醒如此行事,心里悬到半截,他正要喊叫小心,却听!啷一声,那朴刀竟被手臂磕飞,落到一边去了,他再看向司徒章那边,只见那人按著手臂,呲牙咧嘴,仿佛很是高兴。

    苏梦醒往漠晟那里看了一眼,继续望向司徒章,道:“司徒大人还想试试麽?”司徒章干脆褪了外袍,把里衣在腰上一扎,露出精悍身段,笑嘻嘻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不知苏大人可否让某再砍上一刀如何?”苏梦醒道如此正好,却听秦绍阳在亭里高声道:“这就够了,还请大人回来吃酒。”

    司徒章莫名快意,哪肯这样算了,他身形突变,挥拳往苏梦醒面门而去,拳风刚猛,与他素日圆滑大相径庭。苏梦醒笑道好拳,他如鬼魅般後退数步,躲了拳风正路,再轻灵灵凭空跃起,一退一跃之间,两道黑芒直取司徒章面门百会两处,眨眼间就要刺到。司徒章大惊,他硬生生刹住身形,往後飞退,却不能比那黑芒更快,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两道黑芒被他衣袖收入,当如风驰电掣一般。司徒章稳住身形,定睛看去,却见苏梦醒站在半步之外,手里捏著两支褐色牙筷,仔细看看竟是那方才两道黑芒真身。

    秦绍阳在亭里看得清楚,他见此状,知道目的已然达到,就命春熙唤人收拾台盘,再换桌酒席上来。司徒章走回亭里,在秦绍阳身边坐下,接了水酒一饮而尽,半天才道:“哥哥好坏心眼,不给螃蟹吃倒也罢了,还叫大舅哥灭我威风,真正气死小弟。”

    苏梦醒坐回漠晟身边,不看司徒章撒娇使赖,只对漠晟道:“漠先生你也见了,苏某不但人尽可夫,还是此种怪物,要想断了恩义,现在尚且不迟。”漠晟方才看得眼花缭乱,心知苏梦醒所能不是凡人可以,但他人极温厚,死心眼也是一等一的,忙捉了苏梦醒双手,连声道不要紧的,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宽慰人心,免得情人说出别的伤心话来。

    美人恩 第二十四回 净花5

    漠晟返回驿馆已到子时,他见苏梦醒尚未回来,便独自在房内枯坐。眼见天色由黑转白,凌晨又下起雨来,漠晟想那苏梦醒未曾带得雨伞出门,此时若在外头,怕是要淋雨生病,他唤驿馆夥计进来,往厨房点了小炉姜汤,就等苏梦醒回来用它驱寒。如此这般等了两天两夜,外面雨也下了两天两夜。

    漠晟吃住都在这间客房,第三天天色放亮他从床上醒来,只见苏梦醒坐在床边,浑身是湿透,双目微阖,不知在想什麽。漠晟见他回来,心想总算没事,他拍醒苏梦醒,问到哪里去了。苏梦醒不答他话,只道身上湿冷,想要泡个热澡,漠晟让他先吃些点心,自去安排。半个时辰热水烧好,两人携手来到澡房,只见里面两个风吕并排而设,此外并无一人。漠晟亲自试了水温,帮苏梦醒脱了衣裳,虽见内衣里血迹斑斑,却不问一句。

    苏梦醒被漠晟剥了干净,搀进风吕之中,那水温合宜,暖人胸怀,即便如苏梦醒这等也能体会其中快意。他深深坐入风吕,看漠晟解了一袋,往另一个走去,竟微微笑道:“你去那里作甚?这个风吕巨大,莫非不够你我同坐麽?”漠晟羞怯不已,面红耳赤道:“苏公子在外面呆了久些,想是乏了,漠某不敢叨扰。”苏梦醒道原来如此,他对漠晟说道:“在下落入河中,又在外面游荡两日,身上腥臭难闻,难怪漠先生嫌弃。也罢,反正明日就要前往大营,以後见面想也不容易,倒是免得相看两厌,生出枝节,反倒不好。”

    漠晟一条腿已经进了风吕,被他一说,只好把腿收回来。苏梦醒笑得狡猾,让出风吕一边由漠晟进入。两人肉身一碰,就会著火,就算这次也没甚不同。漠晟下面硬起,轻车熟路揽了情人细腰,借著热水缓缓压入窄道。苏梦醒被他慢慢填满,心内空洞也被爱意充盈,与身与心都极满足。他勾住漠晟脖子,合了双唇纠缠一翻,到了极处,苏梦醒先行泄身,漠晟也在他肉内撒了许多精水。

    两人**和契,小小郁结自然消解,苏梦醒窝在漠晟怀中,问道:“你不问我这两天两夜哪里去了?”漠晟轻抚他腰身,道:“你想要说自然会说,漠某知道自己何人,不会东问西问,你且放心,不要紧的。”苏梦醒道:“你总这麽体贴,倒显得我刁钻古怪,蛮不讲理。”

    漠晟知道他在挑寡,就是不接招儿,只道:“苏大人尊贵的人儿,漠晟不敢说你坏话。”

    苏梦醒被这木头避了风头,只好闷哼一声,不再说话。漠晟与他处得久了,这人顽劣脾性十有七八了然於心,於是单手滑到他胯下,著力攥了那物,上下撸动,弄得苏梦醒精虫上脑,下身刚硬,哪里还有功夫说话待要放开精口,却被漠晟压住根部,无法成事,苏梦醒身为男子,就算成了修罗鬼,下身被制,也极要命,他先命漠晟放手,被当了耳边风去,苏梦醒无法,只好换了哀求,漠晟方才放开手指。

    苏梦醒泄得腿软,只能由漠晟支著,他喘了半天,嗔怒道:“你个泼皮。”漠晟道那又如何?不等苏梦醒再骂,捉住他唇,分开唇齿,两条软物纠缠一处,柔情蜜意,水声啧啧,分开时苏梦醒已经双颊赤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相依相偎虽是舒服,但水温渐凉,究竟不能久待。漠晟先爬出风吕,套了衫裤,再抱苏梦醒上了藤榻,为他擦干身子,穿了里衣。正要为他套上布袜,忽然棉帘被人撩开,进来的是位紫衫公子。只见他胸佩璎珞,腰缠玉带,神色疏懒,竟是司徒章那厮。他走到藤榻这边,看漠晟与苏梦醒一起,不禁笑道:“哎呀哎呀,在下硬闯进来,搅了好事,真正罪该万死。”

    漠晟认他是主君,苏梦醒却不管这些,他从榻上起身,示意漠晟出去,方冷笑道:“司徒大人好有脸面,莫非你那檀郎身子不好,不能让你得到快活,所以专门跑进澡房偷窥不成?”

    司徒章哈哈大笑,道:“大舅哥果然厉害,先杀了拜火教的眼线,又来挑寡内卫总代,莫非修罗鬼都是如此厉害之人麽?”苏梦醒问他如何知晓,司徒章道:“你昨夜潜进息烽院里与秦绍阳所说之事,小弟我全知道了。”

    苏梦醒哼哼冷笑数声道:“我说躲在秦绍阳帐子後面的鼠辈是谁,原来正是司徒大人您啊。”司徒章笑道正是,苏梦醒拿起外袍穿上,又把双脚套入靴内,走到司徒章身前,把丝绦扎紧,道:“你那檀郎伤势还好,只是身子太弱,你要爱他,理应把万事接下才对。”

    司徒道:“人的事我都能接下,修罗鬼我可接不下来。”苏梦醒道:“只要是那九十九个修罗鬼,苏某都可帮你接下。至於其他,我也管不了的。”

    司徒章听他话中有话,直问道:“其他是些什麽?”苏梦醒道去问你那檀郎,司徒章笑笑道:“不说也罢,早晚他会说与我听。”苏梦醒道这样最好。两人正说话间,漠晟进来对司徒章道:“秦大人派人来请两位大人。”苏梦醒看看司徒章,却听他道:“我说我来请你,他偏再派人来,监国大人视你为宝,可见一斑。”苏梦醒道忒多废话,司徒章笑意更浓,於是三人出门上马,直奔息烽院里。

    到了息烽院,有春熙带著小厮来迎,一行人来到小花园中,只见金桂从中一顶凉亭,秦绍阳正站在亭口相候,其他再无旁人。司徒章见秦绍阳身著白衣,腰悬饕餮玉佩,袖口衣角绣了几丛墨菊,颇有出尘之意,免不了抢先几步过去,握了手道:“这种天气,还在外面设宴什麽,不如搬到房内,免得受凉。”

    秦绍阳被他关爱,并不在意苏梦醒等人在侧,只微笑道:“我今晨起来漫步,见这边桂花如金,气味芬芳,加之昨夜厨房进了蟹子烧雕,正愁无人同游,忽然想起诸位大人都在此地,何不快活快活,共赏秋意?”司徒章问他可吃了药了,秦绍阳道:“那白大夫最听你话,生怕我少吃一样,你莫担心。”

    司徒章笑道甚好,他扶秦绍阳在交椅上坐下,腰後垫了枕头,自己坐在旁边,对面乃是苏梦醒座位。至於漠晟,秦绍阳也让他不要拘礼,坐在苏梦醒身边就好。各人就坐停当,春熙接到秦绍阳示意,带著丫鬟小厮先送热酒热菜上来,再捧螃蟹十对,配了姜醋小蝶各物,香气扑鼻,竟比那满园桂花还要浓烈。秦绍阳为苏梦醒与漠晟选了两只蟹子,又寻了只雌蟹掰开,放在司徒章碗里,柔声道:“此时雌蟹最好,你且尝尝。”司徒章笑眯眯接了,用银勺剜了油膏下来,点了点醋,送入口中,只觉脂香满口,妙不可言。他对秦绍阳道:“可惜秦大人不能吃蟹,当真有些可惜。”秦绍阳道来日方长,明年再食也是不迟。

    漠晟虽知这二人恩情天下皆知,从来以为只是谣言,不想今日一见,仿佛是真的一般,不禁偷看苏梦醒一眼,却被那人反瞟一眼,似在笑他孤陋寡闻。春熙开了一坛花雕,为苏梦醒等三人斟满,到了秦绍阳这边,却换作糯米甜酒。秦绍阳起身祝酒,道满园秋色浓豔,不应辜负如此美景,三人同声道好,一饮而尽,方才遣散从人,说正经话来。

    秦绍阳道:“现今新帝临朝,今晨有旨送到我处,说只要我等服软,一切既往不咎,不知列为大人意下如何?”司徒章又取一只蟹子,便拆边道:“那世子小儿逼女帝禅位,已经得了便宜,如今用张黄纸就让你投降,自然不能答应。”秦绍阳笑道也是,司徒章又道:“大秦天下三百年,现在血脉将断未断,正是天下大乱,英雄辈出之时,你我何必拘泥什麽圣旨,只管大胆造反,建功立业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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