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分卷阅读16

    《美人恩》第五回 朝颜9

    卿明合了门,!当!当。漠晟闻声一怔,正欲用眼去看,却被苏梦醒用手遮了视线,唇上力道更加了几分。漠晟被亲得心血沸腾,有些个忍将不住,他不觉两手乱动,把苏梦醒身上的袍子扯到了腰上,只见那细脖子上青筋毕现,藏在嫩皮之下,真是非要咬口才能解恨。

    苏梦醒早觉情动,若是平时早就许了,毕竟这许多年,总是暧昧若此,除了亲亲弄弄,再无其他。两人从小一起,拜同一个师父,最是亲密交心之人,同睡一床也没什麽奇怪。待到行了冠礼,成了大人,倒日渐生疏起来,苏梦醒成了男女通吃的风流公子,漠晟却仿佛超脱尘世,做起居士吃起斋来。

    漠晟被欲所惑,并为察觉苏梦醒神游物外,只顾著叼上脖子,狠命地吮,直到苏梦醒吃痛呻吟方才醒来。所谓如梦初醒便是此态,漠晟猛得放了手,往後闪了半步,一双眼瞪著苏梦醒光溜溜的身子,竟满是惧意。半晌他才颤声道:“你用了什麽鬼药?”

    苏梦醒懒洋洋拉了袍子,用腰带随便捆了,拢了拢散发,“这是顶好的东西,量你是大罗金仙,五百罗汉也抵它不住,”他走回床边,慢慢坐下,弓著身子捂了嘴,干呕起来,看得漠晟心乱如麻,又想过去相扶,却被苏梦醒挥手阻了,半天才开腔:“只要用了这药,即便是再刁钻的嫖客也会回头,几日不操就浑身发痒,这个,你可懂麽?”

    漠晟虽对风月不甚精通,这怪药自然是没有听过,但此事和苏梦醒有关,又与什麽嫖客,操弄连在一处,想要不懂也真很难。他眉头深锁,想问却问不出口,倒是苏梦醒坦然地很,全都撂了出来:“我那岳父,刁钻狡猾,心狠手辣,岂是他人可比?只可惜他不过是个男人,若是那玩意被制,要东要西只要开口就是。”话到此处,漠晟都明白了,他接了苏梦醒的话头,喃喃然如自言自语:“如若你让他拿虎符来哄你开心,谅他也不会不应,是也不是?”

    苏梦醒呵呵呵干笑数声,却不能用眼去看漠晟:“既然朝廷要收回虎符,此时不拿更待何时?漠先生被派到此处,不也为虎符而来麽?”

    “你又何必如此?虎符之事再用它谋也可,”虽然夜间去取虎符已败,暂时又没什麽法子,但一想起苏梦醒的办法,漠晟更是十万个不愿意,“好歹你也是……”

    “朝廷的命官,世家的公子?”苏梦醒道:“漠先生还是如此无趣。又可得虎符,又得著快活,有何不可?况且我岳父有胡人血脉,阳物巨大,本是风月场的老手,”他听漠晟不再言语,只怕气得还不够,“**之妙非你这种雏儿可懂,与你说了也是白说。”

    漠晟和这妖孽处得久了,知道他嘴坏心软,对自个儿尤其如此。心中虽明,但此刻却如被鬼神附体,怒意发自丹田,沿著脊梁骨一路上了头顶,仿佛要冒出火来。他只嫌自己犯贱,非要跟这强头讲什麽道理,随那妖孽自个儿胡弄一通也是可成事的。只是方才那番柔情蜜意也不是幻境,要假也假不来,两下一合,漠晟也只剩叹气的份儿了。“你想如何漠某也管不了,只是要量力而行,莫要勉强才是。”

    苏梦醒冷冷笑了,也不答话,他看著漠晟呆坐片刻,悻悻然走了,才阖了眼。要到午後也没几个时辰,若想一时不死,还要养精蓄锐才对。他独自在床上歇著,昏昏然入了梦,这一会儿是同在馆里读书,一会儿是後院里切磋技艺,糊里糊涂挽著手捉了亲,温温热热,有些快活,竟梦里梦外有些个分不清楚,两腿一抻,泻了精水,倒被个女子看了个正著。

    这女子正是苏梦醒新婚的妻子,幽州节度使彭擒虎的闺女,闺名唤作秀娘。她自幼熟读女书,最讲究三从四德。彭擒虎把她许了苏梦醒,却不允她与丈夫同床,外加她本就有些愚孝,自然不敢和爹爹抢男人,只把自己当个内房里的管事,就这麽过了大半年。清早漠晟进屋,卿明出房,她都亲眼看见,待到漠晟也出来了,秀娘才端了热水推门进屋。她知道昨夜苏梦醒打发了小厮去范阳,照著惯例,今日黄昏父亲便回来落笔山庄私会女婿,不玩到第二日上三竿决不罢手。

    她进了门,隐约间看见丈夫仰面躺在床上,盖著棉被,没起来的意思。眼见时辰不早,早该起来洗脸吃饭,否则爹爹到时,忙乱一团,反而不美。秀娘虽被苏梦醒大清早抽了脸,却心无怨恨,她把手搓热,微微掀了被子,轻轻用手去推,却发现手下湿乎乎一片冰凉,再看苏梦醒脸上,恰如白蜡捏就了五官,半丝血色全无。她又把手伸到苏梦醒胯下,手触之处,一摊精湿,这病看来越发重了。好在这也不是头一次,床边柜里总有常例的药。秀娘拉开屉取了药,用嘴含了咬碎,撬了苏梦醒的嘴,用温水送下。

    过了好一会儿,苏梦醒方才喘过气来,他见秀娘凑近了瞧他,神色有些慌乱,就问:“岳父大人莫非已经到了麽?”秀娘摇摇头,苏梦醒又问:“先前托你的事可成了麽?”秀娘眼里含了泪,只点了点头。苏梦醒见她这样,强扯了笑,拉了她的手道:“今夜万事可成,明日你与那人便可遂了心愿,有什麽好哭得呢?莫非你对我有情,为我心疼不成?”

    秀娘轻轻啐了口,用袖子抹了泪,搓了热毛巾,为苏梦醒擦擦头脸,见清爽许多才道:“我去叫梳头的来,让他伺候你穿衣。你若觉著身子不爽利,再睡会儿也行。”苏梦醒说不用再歇,只管把梳头的叫进来即可。秀娘应了,唤了梳头的进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苏梦醒身上屋里都已打扫停当,只是他面色苍白,透明一般,仿佛一推就会倒下,即便强撑著喝茶看书,也骗不了他人。

    再说漠晟出了屋子,撞见卿明站在廊子里,便拉了他去山里闲逛,好在这里也算幽州一处胜景,颇有些遗迹,逛著逛著就到了日落西山。两人心里有事,不自觉回到落笔山庄的前门,只见三辆大车停在门口,又有百十号官兵在门外扎营,似是什麽官府贵人来访,又见几杆角旗,写了个彭字才晓得是幽州节度使彭擒虎的人马。

    这前门已是不能进了,漠晟和卿明绕到後面,发现王总管早就候著,见二人归来,忙上前相迎。原来这山庄里早就布满了彭擒虎的手下,如今已是铁板一块,白日里进去无异於羊入虎口,即便顺利进去,也会因盘问不休生出麻烦来。漠晟问了苏梦醒的事,王总管只说主人要漠先生见机行事,见半夜有人放火再混进也不迟,到了那时自然水到渠成,计谋得成,不必再多纠结。漠晟知道苏梦醒的脾气,也看出这王总管不过是个传话的,与他争论也於事无补,只好由他带著二人来到旁边一处道观,先静观其变,再做道理。

    《美人恩》第六回 合欢1

    桌上是四真四宝八样小菜,外加炒鸡子花生米,京里时兴的羊肉打边炉,外加一坛十八年陈的女儿红,菜点丰足,厨子是下了大功夫的。彭擒虎给自个儿倒了杯酒,却不饮下,只盯著身边人看,“你又瘦了不少,莫非秀娘那丫头虐待你了麽?”苏梦醒懒懒笑了,三只手指捏著酒杯,仰头喝个精光,又把杯子递到彭擒虎面前,意思是再来些酒。他一张脸白得透明,被酒染了红晕,恰如桃花开上琉璃镜,勾得堂堂幽州节度使再也忍将不住。

    “好你个美人儿,看今夜老夫不送你登上极乐,弄个死去活来才好。”彭擒虎放了酒杯,一把攥了苏梦醒的细腰,三下五除二去了裤儿,只手就摸了上去。他与苏梦醒早就是夜里的契友,最是轻车熟路,没成想捏了一会儿,那物还是软绵绵没有精神。彭擒虎用眼去看怀中之人,只见苏梦醒醉眼半睁,嘴角露出一丝嘲意,极为不屑:“你要操便操,说什麽便宜话?如你弄不死小爷,就换小爷操你如何?”

    彭擒虎大笑,他极爱此人这副模样,平素里冷若冰霜,间或杀气腾腾,若是和情事搭上线,便化身**,再被疼爱也不为过。一把扫了桌上佳肴,把个单薄诱人的身子搁在桌上,彭擒虎手用点了酒水,照著熟识路径伸了手指进去,恩威并施,惹得菊门微开,只待熟客入门。此时正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彭擒虎正要入港,却听见苏梦醒冷冷道:“上次欠我东西还不曾见得,莫非堂堂幽州节度使,一方诸侯的人物,要欠嫖资不成?”

    彭擒虎被他一说,像被兜头倒了盆冷水,胯下的东西登时软了,他苦笑道:“东西自然是带来了,等下再看又有何妨?”苏梦醒道:“等下再操也无妨,你把东西先给我看,否则就叫人进来。”彭擒虎忙答应下来,从袍子内襟里掏了对儿东西出来。那玩意手掌大小,是黄铜铸就的一只虎儿,上面用小篆刻了幽州都护府的字样。

    苏梦醒用手接了,仔细辨认,看出不是伪造的赝品,便用手紧紧攥了,对彭擒虎道:“你只管接著做,想要如何便如何?”彭擒虎见他笑意宛然,媚眼如斯,那嘴唇儿带露蔷薇似的,就想捉了嘴亲。苏梦醒把脸一歪,避了他的嘴,只道亲嘴还是不行。彭擒虎早知道他有这臭规矩,所幸得趣的地方也不少,尤其是那鸟儿颤巍巍起了一半,越发逗人怜爱了。他低下头叼了苏梦醒的东西,献媚似的嘬弄,终於让那美人丢了去,娇喘连连,撇腿扭腰臊热异常。彭擒虎虽然性起,却爱看苏梦醒求不得的模样,直到那人哀声求饶,才挺了阳物插进去,几番深浅进退,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去。

    彭擒虎这边操得性起,浑身热和劲儿往腹下冲去,不成想脖子上突然一凉,耳边哢嚓一声,不知什麽断了,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晓得了。

    苏梦醒被彭擒虎压在身下,头脸身上被喷了个透,那血沫子钻进眼睛鼻子,又热又腥,一刹那便渗入骨髓。他用手去推死尸,却恨身无半力,想要出声喊人,嗓子活跟撒了半斤咸盐,痛得他要死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方才割了喉咙就好,何必要拘泥於切下头颅,闹得和个无头尸体叠在一处,真是难看至极。他想著想著,未觉自家口鼻流出血来,连耳中也起了溪流,和彭擒虎的血浑做一处,再也分不清楚。

    又不知过了多久,昏然间有人叫他名字,勉力睁眼去看,只见漠晟浑身浴血,眉头紧锁,仿佛是抱著自家身子的。苏梦醒想要劝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麽,他突然想起彭擒虎的东西还插在身上,如此丑态怎可让漠晟看到。他努力想了想,又仿佛彭擒虎不在身上,於是怅怅舒了口气,攒了浑身的力气道:“漠先生,你可受我托付麽?”他见漠晟泪流满面,只是点头的呆样,不禁心中酸楚,“我有妹妹,曾是许了司徒……你代我用这虎符做陪嫁,可怜她再没亲人……好麽?”漠晟还能如何?只好使劲点头,就怕苏梦醒看不清楚。

    苏梦醒见漠晟应了,浑身的精气神也快散尽,但还有一事,不弄个明白便要死不瞑目。“漠先生,”眼前一切渐渐黑了,也不知那人听到了没有,“明年今日,你会来看我麽?”一滴泪淋上面颊,算了得了答案,苏梦醒轻轻笑了,脑袋往後一仰,登时就去了,只有那双眼睛仍看著漠晟,终究还是没有闭上。

    《美人恩》第六回 合欢2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跟进来的女子低声哭泣,屋外杀声不断,恰如炼狱降临,不知还有多少魂魄返归离恨天。漠晟觉著怀里的身子越来越冷,散了神采的眼和他四目相对,即便有千言万语也不能再说。“我已和司徒大人说好,只要取得虎符便可与你一同脱离内卫,从此逍遥快活,莫非你不信我麽?”用手抹去苏梦醒脸上的血迹,俯下身吻上双唇,亲亲弄弄,只是越来越冷,“为何还要一意孤行,说什麽拿虎符做妹妹的陪嫁,还说将她托付给我,难道说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梦麽?”话到此处,他已不能言语,只能抱著尸身放声大哭,直到神志昏沈,连有人进来也未发觉。

    卿明杀了几个兵士,手持血刃,大步跨进房内,他见满地鲜血,地上横这个无头死尸,身著官服,身形魁梧,象是个军官。另有一妇人掩著面在门边抖成一团,有些个歇斯底里,象是吓得不轻。

    卿明认得此女是那日清晨进来的彭氏,苏梦醒的正妻,他正想劝慰几句,却见那妇人颤著手指向床榻,神色间如同见鬼一般。卿明提著刀走到床边,大著胆子撩开重帷,就见两人赤条条缠在一处,色浓香烈,豔丽非常。他虽不明就里,但也知道回避,正要走间,正碰见身处下位的人露出张脸,一对俊目空空然看著帐顶,令他无端生出万分的恐惧。

    这分明是个死人被活人操弄的情形,更何况那死人有著相熟的脸。卿明大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股战战,半天也立不起来。他听见漠晟唤著苏梦醒的名字,说著不明所以的情话,又听得那张大床吱吱呀呀啸叫不停,宛如呻吟,久久不绝。此情此景,卿明终其一生也不曾忘记,尤其在寂寞的春夜,更是历历在目,如同画卷,永不褪色。

    这一夜再长,黎明还是要来,天放亮时,彭擒虎带来的官兵已被杀得干干净净。王总管虽丧了主人,却不慌乱,他指派庄丁洗刷庭院,埋葬死人,又让丫环陪秀娘去别院休息,至於床上的两个也安排得颇为妥当。漠晟昨夜不知在死人身上泄了几回,虽然昏睡过去,双臂却紧紧箍著苏梦醒的身子,连王总管和卿明联手也掰他不开,後来只得了松肌的药水方才分开二人。

    王总管让卿明照顾漠晟,自己把苏梦醒的尸身抱出去用泉水洗了,换上干净衣裳,停在别屋。他吩咐厨房做了早点,招呼卿明来吃,席间卿明问他有何打算,他便说带著媳妇回老家度日,不再返回幽州云云。卿明问他媳妇身在何处,王总管脸红起来:“不瞒卿明公子,秀娘小姐就是我家媳妇。”卿明曾隐约听到彭氏的闺名貌似便是秀娘,但却不好意思问,倒是王总管大大方方,毫无禁忌:“我被内卫安插在幽州已有十年,早与秀娘小姐有缘,如今彭擒虎已死,主人也魂归仙界,我正可脱了内卫回老家去了。”

    “上次你半夜袭我,也是为了秀娘小姐麽?”

    王总管摇摇头,道:“并非如此,我见你鬼鬼祟祟偷听主人和漠先生谈话,还以为你是彭擒虎派来的细作,只想把你迷晕,不要防碍主人就好。”他见卿明频频点头,没有不信他的意思,便道:“卿明公子虽身在内卫,却单纯得很啊。要是以主人的脾性,莫说吃他人安排的饭食,连水也是不喝的。”

    卿明讪讪笑了笑,他摸摸怀里的虎符,想起苏梦醒那张意趣生动的脸,又回忆他叮嘱自己的话,不禁佩服苏某人果然深谋远虑,非自己可及。但即便是这等人物,也轻易送了自家性命,随便想想也是不值。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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