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分卷阅读44

    原以为他们走了,宴会很快就会散,后来才知道,没了他们,其他人吃吃喝喝反倒开心,若非军师和几个老臣劝着,几乎要闹通宵。

    没有出席宴会的阴山公知道后很不以为然,对着陈致吐槽:“接风宴不过是个遮羞的说法,还真当庆功宴了!等西南王真的兵临城下,他们岂非要开心得要昏过去了!”

    陈致想了一晚上的崔嫣、西南王,正心烦意乱,随口问道:“内奸的事,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张将军手下的供词语焉不详,简直不知从何查起。崔天师还算有些本事,将各寺部都翻了一遍,虽然没有查出内奸,但捉出了不少蛀虫,也算功劳一件。”

    “只查了各寺部?”

    “顺天府、御史台都查了,大都督府、御林军名存实亡,倒是没动。”

    连敌视阴山公都没有觉得这份调查名单不对,可见,大家的惯性思维都是崔嫣与他的手下没有问题。

    陈致不禁陷入沉思。

    他并不是信了张权的说辞,而是被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而这条思路的终点让他感到害怕——万一,崔嫣真的不打算当皇帝呢?

    虽然他答应过承诺过……但行动从未有过。

    阴山公见他焦躁难安,安慰道:“陛下,放心吧。这样大力的排查下,就算有内奸,暂时也不敢冒头了。”

    陈致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要是没人愿意当皇帝怎么办?”

    阴山公被问题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一团火就噌噌地窜上来,什么君臣之礼、什么以下犯上,都抛之脑后,张嘴就开始喷着口水:“你以为西南王跑这么远是来郊游的吗?没人愿意当皇帝,那崔嫣整天待在皇宫里处理国事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怕你太辛苦,特意跑来分忧的吗?陛下啊,你要相信,你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奇葩,将心比心这种事儿不适合发生在你身上!”

    他喝了口茶润喉,休息了会儿,问陈致:“陛下还有其他疑问吗?”

    陈致老老实实地摇头。

    “陛下若有疑问……”

    “一定憋死也不问。”

    “……”

    阴山公话糙理不糙。

    崔嫣拿不到龙气,要是不想当皇帝,还留在皇宫尽心尽力地干什么活?

    陈致觉得不能自乱阵脚,先和去探探口风再说。

    崔嫣傍晚找陈致一同用晚膳,刚进屋,就见饭菜都备下了,还有明晃晃的几坛酒。陈致拉着他坐下:“今日与阴山公说话,他吹嘘自己家中美酒无数,我便要了几坛过来,果然香醇无比!你尝尝。”

    崔嫣低头闻了闻:“烧刀子?”

    陈致说:“这次没掺水,你随便喝。”

    崔嫣微微一笑,一口饮尽,还杯口朝下地晃了晃。

    陈致又斟满一杯。

    “这样喝太慢了。”崔嫣抱起酒坛子,仰头喝了几大口下去,然后抹了抹嘴唇,微笑道,“这样可够?”

    陈致见他双颊泛起红晕,忙又提了一坛给他。

    崔嫣无奈地将酒坛接过来放到一边:“你有什么话直问就好,灌醉就不必了。我身负妖丹,只要我不想醉,便醉不了。而且,比起酒……色更醉人。”双目水光潋滟地盯着他。

    陈致也不指望真的灌醉他:“哦,那你装醉吧。”

    “你确定?”崔嫣眸色一沉,仿佛真的要醉了。

    “醉得迈不动道的那种。”

    崔嫣往陈致的方向挪了挪:“迈不动道儿了,要阿痴抱抱。”

    陈致脑袋转了两圈才想起阿痴是陈应恪的乳名:“……坐好,看着我。”

    崔嫣将脑袋枕在手臂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登基?”

    “阿痴不是说打败西南王之后吗?”

    “要是打不败呢?”

    “……那江山没了,命也没了,还登基做什么?”

    陈致无言以对。

    崔嫣身体又往他挪了挪:“阿痴醉了吗?”

    陈致睨着他“……你要问什么?”

    “自从你与张权在小黑屋共处一室之后,就心事重重。他对你说了什么?”崔嫣问得很温柔,可是眼中闪烁着光芒显然没那么友善。

    陈致没好气地说:“说你坏话了,你是不是要宰了我?”

    崔嫣故意醉酒似的,大着舌头说:“阿痴若对我不满,便是指着我的鼻子当面骂也没什么,何必背后说坏话。一定是张权那厮做坏事,我宰了他。”说着,就踉踉跄跄地要站起来。

    陈致扯了他一把,他立刻摔到陈致怀里不起来了。

    陈致说:“这是我最后一件龙袍,扯烂了我就……我就……光着身子到处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冒出这么一句奇怪的威胁,更奇怪的是,崔嫣竟然委委屈屈地起来了,并用“你居然不守妇道”的控诉目光看他。

    陈致假装没看到:“内奸查出来了吗?”

    “阴山公不是每日都向你报告吗?”

    陈致扬眉:“你知道?”

    崔嫣无奈地叹气:“我若不知道,凭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哪能收集到什么消息。”

    陈致说:“你的消息不就是查了半天没有消息?”

    崔嫣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现下是将蚁穴一个个挖出来,看似琐碎,实则必要。有没有内奸尚是未知之数,即便是真的有,经过这一次,也不敢有所行动了。”

    陈致觉得自己真的有当昏君的潜质。明明听张权说完,经过自己的思考,思路还是颇为清晰的,为何崔嫣一解释,又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他扶着额头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挺重要却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的事:“你有没有查过年家?”

    不提还好,一提到他,崔嫣脸上的“醉意”立刻转为了“醋意”,酸溜溜地说:“与陛下月下幽会的无瑕公子,没有陛下的许可,我怎敢胡乱查探?”

    陈致完全没有陷入他的语言陷阱,“呵呵”一笑:“没有‘胡乱’查探,那一定正儿八经地查了吧?别告诉我陈受天的存在是你做梦梦到的!”

    “陛下若是不放心,他们今夜就可以消失。”崔嫣轻描淡写地说。

    陈致怕他又拐错了路,直接点题:“你觉得年家和西南王勾结得可能性有多大?”

    “年家想扶持年皇后的儿子,与西南王利益相冲,勾结得可能性不大。”

    陈致想起曾在年家门口见过的酷似单不赦的背影,忙道:“难保他不是广撒网,精捕捞啊。”

    崔嫣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陛下说得有鼻子有眼,莫不是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们师门会看相吧。”

    “嗯,我有帝王之相。”

    陈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年家的人脸上都写着‘查我,查我,我乃可疑之人’。”

    崔嫣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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