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废凤王？！
圣旨刚下不久，整个皇城的人都得到了消息。除了少数几个人，几乎所有人都惊骇莫名。要知道，不同于他国的太子，凤朝太子若立，便是先敬告了神明，然后才尊为凤王的。自凤朝立世数百年来，极少有太子被废的情况出现。更何况，如今的凤王君九容不论在朝在野都颇有贤名，一身玄火王服，世人皆颂其为真凤降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凤帝大怒，下旨废了凤王？
无数人试图探究，却没有得到什么具体消息，只知道先前凤帝已经重罚过凤王……哦不，是大皇子。
若说是因为圣旨上说的品行不端？呵呵，这样的理由怕是所有人一看就知道是借口了吧。
君浩然看着手上得到的情报，嘴角挂上一丝冷意，
“父皇还真是偏心啊，动了历来不允许轻易废立的凤王，却丝毫没有追究君迹白的意思……宸王……二哥……”
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脸色愈发阴沉。
“殿下，如今凤王被废，我们……”
作为晋王手下的心腹谋士，季舒一直有一种优越感，然而这次君浩然悄然无声间扳倒了当朝凤王的举动却让他吓出了一头冷汗。
谁能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出手会如此惊人？虽然没有具体消息传出，但能让凤帝这般大怒的肯定是什么皇族秘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波，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过去太过于恃宠而骄，要知道，不管怎么说面前这位也是皇子啊！
“我们？”君浩然摇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可是……”
好不容易扳倒了凤王，难道殿下不想争一争太子之位吗？
“我们前面可还有一个宸王在呢！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啊……”君浩然虽然竭力想要平静，可是话语间依旧流露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宸者，北极星之所在，帝王也。
宸王，宸王……父皇，你还真是——偏心！
“将这个交给小六，你知道该怎么做。”
呼了口气，君浩然揉了揉额头，将一张纸递给了季舒。
“这……”
双眼不受控制地睁大，难怪凤帝……原来那两位竟然……
华光殿。
华贵的大殿中没有一个下人，本来服侍的侍女早在皇后的示意下退了出去。一直绷紧了脸色的帝王面对与自己荣辱与共相伴多年的妻子，终是放柔了神情。
“清颜，你可怪朕？”
揉了揉额头，感觉到一双略带冰凉的双手自然地接替了自己的双手，恰到好处地按压着。
“是臣妾自己教导无方，又如何会怪陛下？”
“你啊……”
君景怀闭上了眼睛，苦笑道，
“朕似乎很久没有见你生气过了。”
“事情已经发生，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顾清颜的语气里似乎还带了一丝调皮，可却是让君景怀更加愧疚。
“迹白他……”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朕也不是真的要废了九容，当时是气狠了，过些日子朕自然会让他复位。不过他和迹白的事……”君景怀顿了顿，眼底流露出一丝狠绝，“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吧。身为凤王做出这等事来……”
顾清颜的动作停了停，然后袖手，
“陛下该回去了。”
明明是极平静的语气，极平静的眼神，可君景怀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嘲讽。
“皇后！”
君景怀有些不满，却在对上她的眼神时弱了语气。本想再说些什么，终是止了声，拂袖离去。
既然知道了结果，任谁去查都能看出来此事究竟由谁而起，可是……
“陛下，不管怎么说，我终究还是一个母亲啊……”
低低自嘲了一下，顾清颜捧起一边放下不久的书卷，不再理会其他。
☆、第七章
第七章
“陛下，储君乃国之根本，陛下既废原太子，当早立凤王。”
朝堂之上因为一句话而突兀地变得安静，众人的神情有些微妙，显然想到了前几日出现的流言。
——凤王之所以被废是因为其与宸王交往过密？
作为未来皇权的拥有者，与神权的象征关系密切难道不是好事吗？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国太子与王爷关系密切所以被废的。那么，这个交往过密便是……
想起那两人在一起时融洽的气氛，所有人在猜测到情况时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么此时——
看到始终面无表情的帝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陛下——”
那位站出来的大臣明显扛不住这样的压力了，忍不住再次开口，却因为凤帝那轻若无物的一瞥而噤了声。
“诸位卿家有何看法？”
“陛下，臣以为储君一事事关重大，还应再加斟酌。”
太傅青陌闻上前一步，郑重道。
有人瞟了他一眼，谁不知道这老头一直视凤……大皇子为得意弟子啊！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臣以为康王殿下聪慧睿智，品行端正，可当凤王之名。”
当今凤帝并不嗜好女色，因此在位多年，成年皇子不过六人。
大皇子君九容，原凤王，皇后嫡子；
二皇子君迹白，封宸王，未来大祭司，华皇贵妃之子；
三皇子，四皇子乃双生子，生母是普通宫女出生，生下两位皇子后也不过封了妃位；
五皇子君浩然，封晋王，惠妃之子，外祖父乃镇西大将军；
六皇子君岫岩，封康王，庄妃之子，外祖父乃当朝右相。
因此，若是排除了被废的君九容，将来要继承大祭司之位的君迹白，有竞争力的皇子也不过五皇子君浩然，六皇子君岫岩两位。此时这个跳出来提议立君岫岩的大臣，自然“是”投了君岫岩的了。
有人开了头，一时间各人自有了各自的心思，不过望着几乎一边倒支持自己外孙的场面，右相感觉有些不妙。
“不知诸位卿家以为，宸王如何？”
君景怀看着下面使劲蹦跶的大臣，眯了眯眼，突然似笑非笑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莫非陛下废太子只是想给宸王铺路？！
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过了这样的念头，然后想到自己之前的作为……冷汗……
“陛下，宸王乃未来大祭司，主持祭神殿，怎可……”
“朕怎么不记得凤朝有大祭司不得继承皇位的规定？”
这……神权与皇权两立似乎是从建朝伊始便约定俗成的一点，从来没有人想过集皇权与神权于一身啊！
君景怀笑了笑，留下一帮被他突然的“打算”吓了一跳的大臣，转身离去。才几天而已，一个个就都忍不住了。想着今日朝堂上那些格外活跃的一小撮人，君景怀摇了摇头，等九容腾出手来，这些人还能留下几个呢？
“宸七，你在想什么？”
因为是在神殿，君迹白身边的暗卫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隐匿在暗处，不过本该习惯了隐匿气息，即使在白日之下亦容易被人忽略的宸七此时气息波动得，却连潜心祈“神”的君迹白都感觉到了。
“殿下，属下刚才似乎看到……凤王府的人来了祭神殿……”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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