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诺斯底里
在适宜人类这方面,不可否认南方的条件总归是要比北方稍好一些的,仅仅是能多产一些食物,就能使得更多一些人活下去。勤劳一些,耐吃苦些,老老实实地本分过日,经历一年又一年,绝大多数人在每年冬天里能活下去的。
但这些,仅仅指的是大陆南方的寻常地域,而那片靠海的地方,遗忘之地诺斯底里,仿佛是被神刻意隔开一般,又有着另一种生态。
湿冷、饥饿、死亡。
诺斯底里既然处于南方,能耕种的土地自然也有很多,但在海族的威胁下能安全耕种的土地并不太多,对于那些珍贵土地,诺斯底里的各个势力你争我夺靠着刀口吃饭,想要吃饱饭,只能去抢,去抢其他势力的粮食,去抢往来的行商。
但抢的多了,自然也会得罪不少人,周边国家佣兵工会里到处都有张贴着诺斯底里里各个势力头领和主要人物的悬赏令,寻常的佣兵团不可能会接,但每年也总有些新晋的有实力的佣兵团抱着一夜成名或者一夜暴富的心态在诺斯底里周边晃悠,碰上了又是一阵厮杀。
偶尔各国的边界驻军也会拉出溜一圈练练手,在诺斯底里收割些人头什么的跟上面邀功,还好的是军队里怕死的很多,如果有次被咬痛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来。
而且在接近年关的日子里,诺斯底里人尤其不好过。年底海族祭典很多,上岸掳掠人口用作祭祀的情况会比平日里多上很多。
同其他势力的用命争,同佣兵用命争,同驻军用命争,同海族用命争,想活下去,就得搏命。这就是诺斯底里的生态。
当然惨归惨,死的人每年也不少,但总归还是能活的,毕竟都做的是无本买卖,又是夹在三个人类王国的缝隙里,往来行商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有着种暴利的买卖,走私。
诺斯底里就靠着这些黑色的东西,苟延残喘。
由于海族的侵扰,诺斯底里并没有人类城市,固定的聚集地是各个类似于寨子般的存在,还有就是定期聚集起来的集市方便各个势力沟通买卖。
集市是流动不固定的,在有需求的时候,诺斯底里内某个小区域会自发地形成,集市里的规矩是该区域最大的一个或者几个势力共同维持,所以安全上也是比较可靠的。
当然,靠远些的势力凭借强大很多的实力洗掠某个区域的集市这种事情也并不罕见。
诺斯底里,说到底还是个凭拳头说话的的地方。
广袤的大地,生存着无数生灵的大地,仅仅只是南方一角,在这片遗忘之地,每一天每一天,也都在上演着无数的人生悲喜。被劫了货勉强保命的商人,缩在寨子里吃着大锅饭的盗匪,无聊地溜着战马和同伴打屁闲聊的驻军人如蝼蚁,以微小、不被他人注意的自我意志庸庸碌碌。不过,时光之河向前流淌,河流映照的色彩,在一些人的到来下,终究还是有了些不同。
妮儿淘了米,端着木盆往房里走,只是在途中被人劫去了盛着米的木盆,“小心一些,打翻了有你们好受的。”
妮儿笑骂道,被教训的几个孩子满不在乎地嘴上犟着。“打翻不了的,你以为我是谁啊。”“就是就是,妮儿姐就是胆子小。”
“找打啊。”妮儿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握着拳头朝那些孩子挥了挥,几个孩子拍拍屁股做着鬼脸端着木盆一溜地端往厨房。
虽然玩闹着,但其中端着木盆的孩子,从开始便一直紧紧地抱着,不论是那种调皮的神色表情,孩子们都是小心地护着不让木盆翻到在地上。因为是珍贵的米。
妮儿擦干了手,摇头笑笑,半年里她身高长高了一些,也有些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被乔掳了过来,莫名其妙地入了伙,帮忙做着些账目,同寨子里的其他人也都算得上熟悉了起来,没有待她不好的,她力气小些,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同伴之间也都相互帮着忙,算是个挺有人情味的组织。
组织名字叫“红”,乔是这里的老大,外面的人都叫她“红王”也有叫她“乔老大”的,组织里的人稍稍随便一些,一般的也都称呼乔为“老大”,也有一些直呼乔名字的。
说是个组织,其实更像是个相互依存的小寨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这片残酷的环境里,彼此相依为命。因为乔说中意她,妮儿一直以来都是同乔住在一起的。
刚开始也以为乔是那种人而惴惴不安过,其实,后来两人间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组织里的人甚至组织外的人都把她当做了乔的女人。乔没有对此做过任何的解释,搞得妮儿只能默认了下来。而且,这种状态对于妮儿本身来讲是属于最好,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混迹在这片没有秩序的地方,被打上属于乔的印记,对她来讲是一种保护。
另外,这些时日来,妮儿也见过些杀人越货的事情,叫“红”也好“绿”也罢,毕竟是强盗窝子。
不滥杀不反抗的人已经是乔和“红”里的同伴们的仁慈了。妮儿也有被强带着过去看他们抢劫的,第一次看到平日里已经熟悉起来的同伴冷着脸杀起人来的时候,妮儿有被吓得死死得闭着眼,后来第二次被带去,第三次被带去看得多了,这种事情也真的会麻木起来。即便心中依然不忍,但不知不觉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站在尸体旁统计着新的收获。
从富家女到流浪儿再到女强盗,妮儿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真是绕着让人眼花的圈子,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想活着,有时候在乔晚上出去处理意外事务的时候,妮儿也会独自一个人望着星空想着自己以后的人生是不是还会有着变化。并非期待自己的人生还会转变,仅仅是抱着种有着闲暇的态度胡思乱想着那些。
妮儿已经有了就这样过下去的觉悟,同现在的同伴们一起为生存而忙碌着,或许之后会真的成为乔的女人,或许之后会嫁给别的男人,或许会被厉害的人找上门来杀死,或许会被海怪掳走吃掉不论人在何处,人生的可能性都会有很多很多,但就这样陪在那个救了自己的声音难听的女人身边这样走下去,能吃饱饭,能平常地笑,其实,已经没有更多好奢求的了。
妮儿脑中乱糟糟地想着,脚下步伐其实并没有有太多停留,在那些抱着木盆的孩子们跑进厨房没多久妮儿也走了进来,当她正准备帮着厨房里寨子里的女人们一起做饭的时候,陡然间,好些人的暴喝传来,然后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拔刀声,呐喊声。
“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是有人打进来了前面有些挡不住”
“怎么会”
“快,跟上”
混乱的脚步声,屋外有人相互交流着情报,也有人跑到这边跟跟厨娘们说要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虽然“红”在妮儿的认知中平日里所表现出一直是一种安分甚至于安详的氛围,但是妮儿却知道道“红”其实是这片地方最为强大的一支势力,即使在整个诺斯底里能够冠以“王”的也不过寥寥三人,但就是这样的“红”,如今却似乎被人打上门来,而且似乎
并未做到有效的防御?
妮儿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跑了出去,身后有人唤她,但在一心奔跑的过程中听不清,然后视野范围中,利兹、丹尼、德里克那些称得上“红”最为主要的几个战力,此时却被人打得狼狈不堪。
如同中魔王般的黑雾扩散笼罩,整个“红”都被来历不明的敌人给压制着
第87章 诺斯底里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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