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堪扰》分卷阅读24

    “是!”章佑德自被救醒,反而成了他的忠臣,给了个太傅的位子。

    “皇上!皇上!”群臣们也奈何不了多少,只能都跪倒了劝告。

    章佑德也不与一众臣子为伍,“皇上,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那就下月初八,在後宫设宴,众卿家得了闲可以来,也可以不来,无事就退朝吧。”说著也不管跪在地上的臣子们,愉快地退朝了。

    “皇上今天心情愉悦嘛,可是那公主到了?也不让小王去帮著过目。”

    “珩儿,下月初八,立你为後。”见他还为那小公主的事吃著醋,顾祈樾心中更是欣喜。

    “那雪国小公主呢?”

    “随意封个贵妃,似乎那小公主也是心有所属,到时把她那情郎也拉拢过来,皆大欢喜。”

    “啧啧,皇上的贵妃与别的男子通奸,皇上还如此欢喜。”也不抬头,描画著个画像。

    “我只要珩儿。”

    “太上皇也答应了?”

    “早就认定你了,你还想逃麽?”

    “早知你这麽无赖,本王那日才不搭你的话。”

    “嗯,这副画作不错…”毫无干系的对答,让这小猫儿再次亮了爪子。

    ☆、24故病故人入梦来 1

    24故病故人入梦来t

    初冬以来格瓦日渐觉得主子有些恍惚,按说立了帝後之後,应该心情舒朗开来,却见他吃得也少了,有时说这话居然半天都不应答,只看著发呆,却更加嗜睡了。

    “珩儿?珩儿?”顾祈樾唤了他两次,才见他刚睡醒一般扭了头淡淡地笑。

    “珩儿最近总走神,是身子乏了?”拿了他手就把脉,脉象倒是平稳,但总这麽恍恍惚惚的也不知为何。

    “公子最近似乎都这般,有时凝神许久,画作画著画著就停了,再画下去似乎就变了画风了。”格瓦为他续了茶,立在一旁。

    尤迦律还是淡淡地,拿过茶杯捧在手里,“许是冬天到了,睡得多了有些慌神而已,不碍事的。”

    “珩儿可是有什麽心事?”但自登基立後以来,绝没有人敢来招惹他。

    “珩儿?珩儿…”才说不到两句,他居然又晃神过去了。

    “格瓦,随我来一趟。”见著他在榻上又睡过去,轻声叫了格瓦出房。

    “你之前跟我说,珩儿娘亲也曾这麽…”派人打探过,但总也不肯相信。

    “夫人投井自尽的,在世时,也曾这麽恍恍惚惚的,但夫人在阿梵不痛快,心里不爽,这都知道,只是公子,公子现在分明心情很好,也不知道为何,最近总走神,跟夫人从前一样。”

    “之前在林寨,他皇兄似乎说那香玉惹了他心神不宁才发病的?”

    “嗯,但最近公子也没有再燃熏香,连取暖的炭火都是我亲自选的,实在没有理由啊…宫中是有些沈闷,这後宫空荡荡的,也就只有那雪国的新贵妃与她那情郎侍卫有时来与公子说上一两句。”

    “听闻在林寨时,珩儿还曾梦游?”

    “是,好几次了,我只敢在他身後静静跟著…”

    “他最近晚上翻来覆去的,唤他也不醒,我担心。”

    “公子这是病了,可能也与天气相关吧,皇上没有法子麽?”格瓦看著主子就揪心,从前这麽桀骜的一人,也受了这麽多苦,现下守得云开,却偏偏又生了病。

    “我过几天看请了父亲来看看他,我上朝去了,你便多陪他说说话,找几个机灵点的丫头,闲著没事多逗逗他。”说著也忍不住叹气,父亲医学也与自己相当,这病,也不知是心病还是…

    尤迦律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下著小雨,有点冷,顾祈樾还睡著,将他环得很紧,也不忍心动身将他吵醒,便直直地躺著等他自己醒来。窗外的雨滴打在青砖地面上,滴滴答答的十分清脆,偶尔有早起的小鸟吱吱喳喳地叫著,也不知是不是被雨淋的,还有宫女们放轻了的脚步在外厅打扫著,偶尔低沈地交谈几句,很是清静的早晨。

    最近也觉得自己爱出神了,有时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一般,也不记得发呆前在做著什麽,格瓦总说自己没有听到他唤他,但当真是没有听到,从前娘亲似乎也有这样的小毛病。

    晕晕沈沈想著事情的时候,身边的人醒了,“珩儿…”用力将他抱了抱,深深埋在他颈窝里呼吸一下,又轻轻吻了吻他。

    “醒了,现在还早吧,要去上朝了?”揉揉有些酸硬的肩膀,摇了铃唤丫鬟来伺候他梳洗。

    站在他身後为他梳著发,铜镜里的人笑得很温和,阿梵回来後,性子比以前又隐忍不少,顾祈樾却觉得有些伤感,当初这麽任性的猫儿,现在柔顺不少,却让他更揪心了,“珩儿,冬节我们回礼靖王府住几天可好?”

    “嗯?为何?”

    “见你在宫中呆得烦闷了,难道珩儿还想我多纳个妃子来,让珩儿有几个妹妹教训著?”

    “你敢!也没有烦闷,夫君可是见我发呆得多了?”

    很诧异,“你知道…”

    “嗯,从前娘亲也是这般,後来投井了。”

    “不准胡说,珩儿最近心里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可是我每日忙於朝政,冷落了你?”转身望著他,却见他脸色如常。

    “没有,珩儿心情很好,只是有些爱出神…”

    “怎麽会这样,夫君心疼。”站起身揉了揉他头发,眼神里都带了浅浅的悲伤。

    “小猫本来就爱发呆,冬天冷了更是了,开春就好了。”

    “你这小波斯猫啊,我问问你那表姑可有没有薛家的人在了,若是有,都迁过来陪著你,好麽?”

    “好…”哪还有什麽亲戚,都被抄了家,念他有心,便淡淡应下。

    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心事,每每在梦中惊醒,皇兄的面容都在脑中挥之不去,他在自己身上肆意地凌辱,脸上的欲火与狠厉,再是他逐渐黯哑下去的眼光和逐渐冰冷的身子,每次与祈樾相拥,这样的记忆更猖獗。

    等他上了朝,才唤了格瓦来陪自己闲聊,宫中的日子很是清闲,每日作画写字,偶尔章大人会来与自己品画写生,但总也不如在华乐门那热闹。

    “我倒是有些想念华乐门,不如我们回那边去住吧?”手里把玩著玉扣,自从知道这物事哪里都有,就没了心思去寻人了,留在身边权作念想。

    格瓦一边为他剥著蜜桔,“山上现在可是冷得很呢,而且皇上每日处理朝政,比从前忙多了,难道还要他每日来回不成?”

    “倒也是,我都觉得我最近总晃神,都是闲得,听闻表姑有喜了?”

    “都是些传闻,我上次问了青茫盟主,不是的。”

    “还以为我有个表弟妹了,这宫里清冷得很,祈樾不纳妃,还说要青茫的孩儿继他的位。”

    “哥哥便舍得了?皇上若是真纳妃有了子嗣,我看哥哥心情才不好呢。”

    “就你长舌,我现在正清闲,不如帮你寻个丫头?可有看中哪家的小姐?”

    “还小姐…格瓦一个下人,怎敢高攀起小姐来了。”

    “我当你弟弟疼著,你不是喊我哥哥麽,帝後的弟弟,哪家的小姐不上赶著嫁呢,可有心仪的人没有?”

    “真没有,哥哥若是闲得无聊,不如让皇上差人抱养个孩子回来,当自己孩子养著,也好有人继位。”

    “随便抱个孩子,这样好麽,也不知孩子资质如何。”

    “和皇上商量下也好,阿梵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也是个好法子。”

    似乎有了想法,也不那麽发呆嗜睡了,便取了笔墨作画,一直到午膳前才听见公公来唤。

    “问太上皇安。”见徽王进与他一同进来,有些诧异。

    “珩儿与老夫客气什麽,你当唤我父亲。”自从知道他是薛家後人,便待他很是热情。

    “是,父亲。”

    “珩儿,挺煜儿说你最近心神恍惚的?”徽王才一坐下,便被桌子上的玉扣吸引去了,“这玉扣…珩儿如何得来的?”

    “这是娘亲的遗物…”

    “是瑜儿……”望著那玉扣出神许久,眼中竟蒙上一层泪。

    “父皇,这…”顾祈樾一看不对,连忙上前来,似乎这玉扣,有些故事?

    “是了,瑜儿抄家後,被当了陪嫁丫头跟到阿梵去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苦苦寻找那“薄情郎”便是徽王爷,当时娘亲正是豆蔻年华,徽王爷微服出巡扮作了江湖人士,两人遇上的时候都隐瞒了身份,一见如故,娘亲芳心暗许便互赠了信物,徽王爷回京後准备迎娶佳人,薛家却被抄了家,一段良缘就此错过,玉扣上的浮雕不是桃花,而是徽王爷的图腾,白梅花。

    顾祈樾听罢唏嘘不已,更加珍惜眼前的人,原来,还有这层缘分,“珩儿…”

    抬头对他盈盈一笑,苦苦找寻的人原来早就做了自己父亲,心中的半点不安都幸福填满,“格瓦说我们可以抱养个孩子,祈樾觉得可好?”

    “也好,有了寄托,便没这麽容易发病了。”徽王爷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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