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每逢月圆夜,少侠的煞气就会发作(苏恭,越恭)》分卷阅读99

    ……欧阳少恭继续说道:“你不明白为何我要撕去所有伪装,让你痛不欲生?你难道不明白,我这样做,不光是折磨你,也是在折磨我自己?若非我已对你动情,我又何苦这样多生事端?你根本不知道,这千载渡魂之中,我遭受过多少次的背弃?我比你,更为害怕……我曾想过,你若是翻脸无情,我便让你也成为焦冥,永生永世陪在我的身边……”

    百里屠苏心头一阵锥心的痛,无数被他自己掩盖的回忆就像最利的刀,正一刀刀地将他凌迟,眼前这人模糊的五官开始变得鲜明:他是欧阳少恭,他是自己唯一割舍不下的欧阳少恭。

    “少恭,为什么……”他的喉咙已然哽咽,千言万语堆压在胸膛之中,想说,却说不出。

    “因为,定要你面对所有的真相,定要你心甘情愿,这样把事情做到极致的,才是我……”欧阳少恭惨然一笑,“我一生之中,未尝有过后悔,可唯独对你……我若是一早知晓,你便是聂英,那我绝不会这样伤你。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一人携手同归,不离不弃……”

    他胸口巨痛,力气已渐衰减,可仍是苦撑着说完最后一句:“屠苏,不管过去如何,不愿你愿或不愿,我既已找到了你,那么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少恭!”百里屠苏哀恸难以自抑,猛地抽出剑,一把上前抱住了欧阳少恭。欧阳少恭在昏迷之际,下意识地握住百里屠苏的手,心头一松,紧接着便坠入无边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趁今天老乔生日,一鼓作气写完的,可是显然已经写不完了。也不想这么草草结尾,所以留下最后一章下周见了。说好的这周完结又食言了tvt

    ☆、大结局(下)

    “这般冒险,到底值不值得?”

    数日后,陵越与苏醒后的欧阳少恭谈及此事,仍是心有余悸。当日,欧阳少恭不顾危险进入玉横之中,使了绝决的手段将百里屠苏余下一魂一魄逼出。末了百里屠苏魂魄成功融合,欧阳少恭反倒几乎丧命。幸亏百里屠苏与他已是命数系于一体,得百里屠苏灵力滋养,他终是慢慢恢复了过来。

    欧阳少恭想起醒来时看到百里屠苏红着眼、不眠不休照顾他的样子,不禁悠然一笑:“值得,自然是值得。”

    陵越心中蓦然一动,顿时默然无语。

    欧阳少恭与他闲叙片刻后道:“我的身份特殊,在天墉里待久了也多有不便,我与屠苏已商议妥当,再过两日,便一同下山……”

    陵越没曾过他会这么快就要离去,不由得一怔。

    在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临行前的一个夜晚,陵越于卧榻之上翻来覆去良久,终是难以成眠。他披衣而起,出门闲走。

    深夜的天墉城四下阗静,灯影全无,他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终究还是来到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地方。

    他走进山洞之内,以灵力点亮洞中的油烛。昏黄的灯光亮起,里头的一切便呈现出清晰明朗的景象。——只是人去影消,只余下空景在烛火中或明或暗地摇曳。

    六七年前,百里屠苏在这里被关了三年的禁闭,他怕他孤单,有时候会提灯相见……

    三年前,百里屠苏的一魂一魄徘徊在此地,久久不肯离去,他偶尔也会过去,与他说上几句……

    这个地方,对于百里屠苏来说,是一生情缘的开端与初始,是化作荒魂也会眷恋不去的地方,可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最初尘缘纠葛的□□?

    只不过,百里屠苏有正大光明地于此地停留的理由,可他却只能于夜深之时,悄悄于此驻足。他陵越一生磊落,唯独此事,唯独那人,让他平生有负侠义之名,成为心中一道抹不平消不去的疤。

    他怔怔地待着,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想起与师尊的最后一场对话,心神难免有些恍惚。

    “陵越!”

    人影未现声先至,陵越闻声之下,心头蓦地一动,立即转过身去。

    ——曳动的光影下,欧阳少恭颀长的身影茕立门口,神色温和,正淡淡地望着他。

    少恭。

    不知为何,看到欧阳少恭的这一刻,陵越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好像心底里隐约有种预感,他会在此时出现。虽也不知,这样的预感,究竟凭借是什么。

    欧阳少恭缓缓走向陵越,笑意拂然:“方才去你房中却是空无一人,不想你竟来了此处。”

    陵越没问他为何寻他,只问一句:“屠苏呢?”既然他出来了,想必屠苏也尚未就寝。

    “他在翻看从前的札记……”

    “札记?”

    “都是这些三年中,他自己记下的东西。便是靠着札记的帮助,他才不至于每日都茫然无绪。这也是为何,当日能够立即认出你的原因……”

    失去记忆的这三年,百里屠苏札记已经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一大厚本。魂魄融合之后,前尘往事尽数回归,只不过,那三年中发生的事,他却全不记得了。

    陵越道:“或许他翻阅之后,能够恢复那三年的记忆也未可知。”

    欧阳少恭对此不置可否,随后话题一转道:“如此深夜,师兄为何会来此地?”

    陵越一怔,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欧阳少恭这个问题,恰似船夫伸入水中的长篙,一竿子搅乱了晴日下的碧波烟水。

    ——这个特殊的地方,他那些曲折的隐秘心事,又该如何同眼前之人分说?

    欧阳少恭深深地望向他,仿佛想望向他最为幽深的心湖底下去:“陵越,那一夜,你在这里,是么?”

    他说得含糊,但陵越已然听得明白。他们彼此凝望许久,即便什么都没有说,许多未曾挑明的话仍如清晰奏响的曲音,瑟瑟余韵勾连不止,于胸中久久回旋。

    在陵越尚自愕然之际,欧阳少恭已转过身来到桌前,他指法一动,桌上竟多了一套茶具。他将茶水摆好,侧头望向陵越,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三年在外,我听到一句话:‘热肠如沸,茶不胜酒。幽韵如云,酒不胜茶。’陵越,苦思无益,不如且饮。”

    他伸手作邀请状,陵越神色一动,已不再纠结,豁然一笑,爽快坐下。

    二人浅酙慢饮,倒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欧阳少恭轻叹一声道:“陵越,我欠你一份人情。”三年前,他这句话说过一次,那时陵越回的是“一直都是我欠你”,那时欧阳少恭尚有心结未解,也不愿多说,此时旧话重提,却是定要一并说个明白了。

    “若非你陪我去东海取回婴石,若非你叫来悭臾,若非你寻回我的魂魄,恐怕,我也没办法重生,也没办法像这样,与屠苏再度相守。不过,我诚心感谢你,并非全然为此。你在我性情大变、面目全非之后,仍是愿意信我、助我,只此一点,我将始终铭感于心……陵越,你若是因那事而对我心生愧疚,那么你之后所作所为,早已超过当日所欠。更何况,当日之事,也并非如你所想……”

    此言一出,陵越难免一愣。后来知晓欧阳少恭心思深沉,他也想过当日之事或有蹊跷,可无论如何,自己强侮于他是实,哪怕他后来的反应有所作伪,仍是无损于这个事实。此时听欧阳少恭话里的意思,倒像是——另有隐情?

    面对陵越的疑惑,欧阳少恭将鼓兽之事全盘托出,余后淡淡道:“鼓兽千年情瘴,又岂是你凡人之躯能够抵御?陵越,此事本不怪你!”

    他说完这话,果不其然地看到陵越大为震惊的表情,他顿了一顿,又道:“……当初我也曾猜测,你何以会知晓我与屠苏之事。后来细想,那一夜似有人影闪动,怕不是我的错觉,而是无意被你撞见。陵越,你一心修道,早已断绝世俗之念,又何以会对我产生思慕之心?怕是当日那场意外带来的残影作祟。澄水生浊,静水微澜,不过只是一时错乱,你本是通透之人,早晚可窥破迷局,重归大道。”

    欧阳少恭说完之后,陵越一时百味陈杂,迟迟不发一言,脸上神思变幻。良久,他复尔抬头,眼神已渐清朗:“多谢少恭告知我前因后果,也解我心中困惑。我明白少恭言下之意,只不过……”

    他停了下来,沉吟片刻,忽而话锋一转:“少恭,我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请讲!”

    “你原为仙人,后成残魂,现又变成凡人,人世与仙途,若是现在下让你去选,你愿走哪一条路?”

    欧阳少恭略微一怔,随后摇头轻笑道:“不愧是师徒,问了同样一个问题……曾经我一心执念取回仙灵,可而今明白,便是我重回仙身又如何?仙途守寂,我心境早已不复当初清静,又如何一人独自走下去千年万年?我千载人世嬉游,方知人世之事,亦非人世所可尽。若得一人携手,恣情山水,万里遨游,又何尝不快意?”

    陵越目光转也不转地望着他,听完他这番话后冲然一笑,仿佛他的回答正在他的意料之中。随手饮了一杯茶,又接着问道:“那……屠苏对少恭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欧阳少恭心头一动,眼神不觉得迷茫了起来:“曾经的千载时光,岁月如长河无尽,沧海桑田,唯我一人独生独往。我本以为,我会在时间的罅隙中,永无归途。却不曾想,仍是有那么一人,不离不弃地与我相伴……有时候想想,屠苏的出现,倒像千年浮世中绽放的一场梦……”

    ——一场时光的罅隙之中,尘烟轻扬、芳华摇曳的梦。

    陵越静静地听着,含笑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早有洞见。

    欧阳少恭知他已有想法,温颜浅笑道:“三年未见,你倒是……变得有些不同了。看来,我方才劝你的那些话,似是多余之举。”

    陵越摇摇头,轻声道:“未非如此,少恭的心意,实令我感激。只不过,有一些事,从前我自己也未必看得明白。”

    “三年前,师尊就曾在此地提醒我,尘缘未断,妄想入道。这三年中,我已想得明白,仙有仙途,必须绝情弃爱,我却终究难以忘情。不过,此情却并非只是那场意外中而起;此情,也并只是情爱之情。就如我救你,一半,也是为了屠苏,我知他仍是放不下你,愿有机缘允许,他仍愿与你携手同度;便是我对你,也并非只是由欲生情,我曾当你是师弟,是可共饮清茶的知已……”

    “少恭说,屠苏于你,就像是一场梦,那你于我,又何尝不是?梦中之情,一样可珍之重之。”

    陵越的目光深遂如墨:“尘缘未断又如何?少恭也说,尘世遨游,如何不快意?这世间万千风光,何必寄意玄虚?最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仙途远,红尘近,我陵越,此生并无后悔。”

    “好!好!”欧阳少恭击节称叹,会心一笑,“原来你早已通透,却是我肉眼难窥了。”

    陵越粲然一笑,举杯道:“苦思无益,不如且饮。”

    ——青天漫漫覆长路,此去一别,真正是不知归期是何夕。虽无红炉煮茗,仍可把盏相送。

    欧阳少恭飒爽一笑,畅然从之。

    这一夜,二人涓茶浅饮,推心置腹,将前尘皆付诸于杯盏之中。

    次日,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携手离去,陵越送至山门,与他们挥别。

    “屠苏,少恭,天墉城是永远是你们的家,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百里屠苏心情激荡,上前抱住陵越,哽声道:“师兄,保重!”陵越抚了抚屠苏的背,心中也是万分不舍,半晌才松开。

    陵越转而看向欧阳少恭,含笑道:“但盼有一日,仍可与少恭共饮蒙顶甘露。”

    欧阳少恭笑道:“好!”

    陵越站在山门前,目光远送着他们离去,只见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山野的尽头。他抬头望天,但见远方碧空澄澈,白云悠悠。

    山道之上,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边走边说着话:

    “百里少侠,究竟去哪里,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江南。”

    “为何想去江南?”

    “我看札记之中,江南记载最多,而且还作了一些记号,我想看看,到底在那里发生过什么。”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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