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每逢月圆夜,少侠的煞气就会发作(苏恭,越恭)》分卷阅读36

    第41章

    陵越怔愣半晌,默然无语。

    陵越沉默,并非因为欧阳少恭口才了得,让他哑口无言。相反,欧阳少恭这番说辞,并不严密,也不充分,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甚而敷衍搪塞,陵越并不是听不出来。

    他陵越有没有动过情或是懂不懂情,又有什么相干?欧阳少恭爱妻在旁,却与同为男子身份的百里屠苏偷来暗去,结成孽缘,实在荒诞不经,于礼于德都是错,说什么情非得已,以“无奈”二字轻描淡写、刻意回避,其实没什么道理。

    可即使明知如此,陵越却偏偏不愿反驳。

    不是不能,只是不愿。

    他素来厌人矫词推诿、不担斤两,在他心中,错即是错,有万般理由也是错,不该做的事就是不该,无奈也好,脆弱也罢,都逃脱不过罪责二字。

    可偏偏是欧阳少恭,他却不忍责怪,甚至于不忍反驳。

    这真的不像他。

    莫名的无力感,在一处难以言说的地方生发着。就像许多年以前,他练习那一招剑法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以前,陵越学剑的时候,意外地在一个剑招上屡屡挫败。他记得再清楚不过,那一招,叫做“落日满秋山”,这一招的要旨在于以守为攻,招式出,残光剑影萧萧而下,如余辉洒映红山秋林,步伐朝后身主退,虽不凌厉向外,却最擅于化解敌方进攻,防守之余可御敌于无形,是天墉城剑法中极为精妙的一招。

    但并非最难的一招。

    然而,向来颖悟过人、天份出众的陵越,却莫名地卡在了这道剑招上。

    最初是因为紫胤真人的一句评点——“太过刻意,匠气雕绘,反失了空灵。”陵越眉心紧蹙,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评价。他向来很得紫胤肯定,没想到在这一招式上,竟让师尊大失所望。

    他想不明白。

    紫胤耐下心来跟他解释,这一招的关键在于退,以无为应有为,山河天地一无所恃,如落日笼山,整个过程是缓步后退的,不是升腾、跃起,更不是寸土不让地尽拥怀中。

    道理他懂得,但那一招他仍是练不好。

    他练习了很久,也苦恼了很久。

    他甚至为此失眠。

    不过只是一个招式,练不好也就练不好,何至于此,可陵越不同。他是天墉城大弟子,所有师弟的表率,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尽善尽美,他习得的剑法,一定是最标准、最规矩的。

    他不能允许自己做不好。

    结果,他生了一场病,高烧不起,意识模糊中,仍在梦中练着那一招剑法,一遍又一遍,几近魔怔。

    紫胤发觉情况不对,正色告之:“陵越,何必如此苛难自己?过于强求,反而难求,有意为之未必能为,练剑讲求的是水到渠成,剑随心至。你的心不得清静,这一招便练不成。今后,这一招不许再练了。”

    后来,陵越果然没有再练过那一招。

    天墉剑法招式繁多,不用那一招,其实也没甚么,但那种无奈的挫败感,却从此留在了他的心里。

    他后来也问过自已,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明白,练剑等于练心,什么样的心境,造就什么样的剑法。若是从容施为,这一招,或许也就成了。他的剑法,仍是以攻势为主,他大弟子的身份,注定了他必须事事为先,半步不能退,什么都要护着,什么都要担者,消极应对、放手以待的剑招,原来就不适合他。于是他错了第一次,就害怕错第二次,以至于后来怎么再也找不对方向了。

    这事一出,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一个弱点。

    他害怕犯错。

    不能容忍自己犯错。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曾经犯过一次错,他曾经一个转身,丢失了自己最亲的弟弟,从此椎心刺骨,怅恨难消。哪怕如今他已经寻回了弟弟,也知道他已安好,无须再拿此事来苛责自己。可那心里头,却终是烙了印。

    犯过的错,就像好无意中打开的心门,阴冷的风从缝隙里吹进来,也许它轻若鸿毛,消失迅速,可它毕竟还是吹了进来,缝隙终究是存在了。虽然紧掩了门扉,可在那幽深的深处,却留下了隐秘的寒风曾吹过的痕迹,那是心尖一处寒冰融化的水痕,不时闪悠着银光。

    如今,欧阳少恭竟成了第二道他习不得的剑招。

    明知他在搪塞,他在推诿,可当他以萧索落寞的神情诉说着自己的无奈,竟让陵越觉得,这果真是世上最无奈的事情。

    他已经那样无奈,自己又何必逼迫于他?

    可话已至此,他总要说下去。

    沉吟半晌,他终是说道:“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少恭只道无奈,却不提一诺即成、生死不改的责任。夏花静美,秋叶绚烂,却是不能同时看到;既想拥清风,又要邀明月,终究是两头成空。少恭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欧阳少恭敛了神,垂眸道:“师兄教训得是。待此间事了,我自会给出一个交待。”

    这一次,欧阳少恭回答得这般爽落,倒也是让他意想不到。

    他自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看着欧阳少恭,看着那眸光里含着水,折射着艳阳光芒,一闪一荡,一荡一闪,闪荡得陵越脑里空空一片,听任自己的理智像枝叶一样被秋风一片一片地吹尽。

    这秋日的阳光,也太烈了一些。他想。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从他替他们隐瞒开始,便是错了。

    欧阳少恭今后若能自行了断当然最好,若是不能……

    那么这个错误,势必要由他与他们一起担下来了。

    他已经别无选择。

    “师兄今天同你说了什么?”

    百里屠苏担惊受怕了一整天,面对陵越阴沉的脸色又不敢发问,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夜间溜到欧阳少恭处,第一句话便是急急问了此事。

    可欧阳少恭却是一付若无其事的模样,反而奇怪的问道:“师兄会跟我说什么?”

    见欧阳少恭这般懵然无知的神情,百里屠苏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师兄并不曾为难少恭。他犹豫着要不要对少恭据实相告,几番欲言又止。

    然而,未及他开言,欧阳少恭却道:“莫不是,师兄已经知道了你我之间的事?”

    “不……没……”百里屠苏终是决定隐着欧阳少恭,既然师兄这回不曾明言,那么极有可能今后也不会主动拆穿。师兄对自己毕竟是容易心软的,还是不必让少恭知道,免得他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又多一层烦扰。

    主意已定,百里屠苏淡定地补充道:“我看师兄这两日心绪不佳,还以为他会同你说一些什么,倒也没别的。”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刻意隐瞒的样子,心中暗笑:这两个师兄弟处事,倒意外地有相同之处。

    一想到陵越,欧阳少恭不免心中一窒。

    他并非如自己表现得那般坦然,陵越竟然知道此事,他也不是不意外,他很想知道,陵越是几时发现的?可他知道,目前状况,越是不说破越好,不然,他接下去的一连串计划,怕是会有多番阻碍。

    他忽然有些恼怒素锦的异想天开,让他多了这么多的麻烦。可偏偏现在还不能除去她。

    但对于陵越,他有一点却是确信的:陵越不会拿他怎么样,哪怕是知道了自己与百里屠苏那点不堪,他也不会不护着他们。

    这并不是严密的分析得来的,靠的,只是直觉。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对于陵越,他只拿捏住了一点,却是最重要的一点:陵越什么都好,就是心软了些。

    这样容易心软的大师兄,他可以利用的地方,还很多……

    欧阳少恭见百里屠苏不提,也就不再说破,点点头,此事就略了过去。

    当二人水乳交融、情酣耳热之际,欧阳少恭突然又说道:“若有是一日,大师兄,甚或是你的师尊,知道你我的事情,极力反对,你又当如何?”

    此时,百里屠苏正半跪在欧阳少恭的上方,那物刚刚进入少恭体内,紧密的结合让他畅爽得一阵目眩,正待动作,欧阳少恭却在此时喘着粗气,问了那么一句煞风景的话。

    百里屠苏底下的动作滞了一滞。

    他看到欧阳少恭直直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探究,甚至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惶惑?

    少恭,你是不是也在害怕?

    他退出欧阳少恭体外,在欧阳少恭松懈之际,又突然使力狠狠一个撞击。突如其然的深入,让欧阳少恭猝不及待地一声痛哼,身体忍不住蜷起来,却又被百里屠苏压制住。

    百里屠苏就着结合的姿势俯下身去,轻轻舔舐欧阳少恭眼角的那滴眼水,又捕获到他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上去。

    百里屠苏亲吻了半晌,方才放开欧阳少恭,凑在他在耳边厮磨道:“即使所有人都反对,只要你还要我,我的心就不会变。即便被所有人唾骂也好、厌弃也罢,我都不会离开……”

    旖旎情话,心跳如捶。

    百里屠苏轻抚欧阳少恭的腰身,又一记猛击,欧阳少恭弓起身子,一股电流倏地从心间直窜脑海,那一处未经碰触竟自泄了出来。

    欧阳少恭在恐怖的快感中浑身战栗,瞬间失神。

    满天星光,一片月明如水。

    尽享欢愉之后,百里屠苏想起了当初《**戏秘图》上的一句话“情意合同,俱有悦心。”

    书上的话,果真是很有道理的。百里屠苏嘴角噙笑,安然睡去。

    欧阳少恭看到侧身抱着他酣睡如家犬的百里屠苏,脸上露出一丝自已也不曾觉察的微笑。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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