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华莲》分卷阅读65

    “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与你听,却在相处之时不知从何说起。你不在的岁月,时光也像失去了流动的力气一般,度日如年。你离去的方向,山间乌云整片,如同我的心情……每每看到花开总会思及你的笑容如春日般和暖,每每见到艳阳总会思及你的秉性如夏日般傲然,每每见到叶落总会思及你的关切让秋日不苍凉,每每见到飞雪总会思及你的爱恋让冬日不凛寒……”

    “煜穆只求你一事,不要随我而去,替我完成未尽之事,让宣离和莫澜一样的人不再如我们一般。结发之情,白首之约,生生世世的誓言,煜穆决不会忘。煜穆会在黄泉彼良坡等候,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等你告知我世道已然变迁,不再容不下你我……”

    “万水千山遥相顾,望穿天涯两茫茫。”

    “梦里愁肠边关魂,人生苦短相思长。”

    “苍天弄人红尘路,哀莫未逢岁月催。”

    “黄泉比良奈何桥,三生奇石孟婆汤。”

    “今生情缘来世续,繁华落尽比翼飞。”

    “煜穆”

    最后的“煜穆”二字被晕开的痕迹已干,想来便是玉龙公子落下的清泪。倾穆小心仔细的将信函收起,放入怀中,手指碰触到玉箫,才想起了玉佩之事。

    “那个孩子……”倾穆看着墓碑的方向问道。

    “那是他的孩子,作为交换你的代价,我会将他带走……”顿了顿,又开了口问道:“你有何打算……”悠然仙人漠然的话语中听不出波澜,眼里却闪过一丝伤感。

    倾穆“呵呵”一笑,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冰冷的语气再不复往日的轻狂,“自会完成他的心愿,仙人大可放心……”说罢,转身离去。

    数日之后,皇城被黑压压的大军包围,皇后及其旧部顿时乱了阵脚,四下逃窜。皇城的守军见状,不敢多加抵抗便开门投降。

    上一次是为了玉龙公子,这一次还是为了玉龙公子,对于倾穆而言并无区别,只是,倾穆的悲伤与愤怒,痛苦与憎恶,始终萦绕不去,皇后等人便成了宣泄之处。沾满皇后鲜血的倾穆,抡起手中之剑,一刀接着一刀砍向萧淑妃,这个夺去自己心爱之人性命的可怜女子,连同萧淑妃紧抱于怀中的皇子一起,直至血肉模糊,倾穆都没有停手。

    杀红了眼的倾穆,寻找着更多的目标,束缚玉龙公子一生的皇族,亦难逃倾穆的怪罪。对于倾穆而言,这些都是囚禁玉龙公子的牢笼,必须将其全数斩尽灭绝。一日之内,皇城之中,百姓闭户,街巷萧索,不见一人。一夜之间,皇亲国戚,哀嚎四起,尸横遍野,惨绝人寰。

    传言中落入余煜帝手中的两大神功再次失了下落,却无人敢向新帝倾穆过问。倾穆登基之后,改年后为“穆”,废弃后宫,只留得前朝贵妃寰琴一人,于是,坊间便流传开“双穆相争,红颜为祸”的逸闻轶事。只有寰琴自己知道,已然心死的倾穆帝,所为只得一人,却永远不会是自己。从此之后,作为一国之君的倾穆,除了冷漠脸上再无表情,加之残忍的杀害了前朝皇室,男女老幼,无一幸免之事,朝中众人皆惧,对于倾穆大刀阔斧的改革,也便再无反对之人。

    对于百姓而言,自己的小日子远比达官贵人之事来的重要,时间很快冲淡了一切,只留下说书之人还会说起这个故事。两年之后,倾穆帝和寰琴贵妃的小皇子诞生之时,皇城百姓又借此机会锣鼓喧天,张灯结彩。百日之后,皇子失踪,哗然之后不过茶余饭后的谈资。

    作者有话要说:  笔者:玉龙呀,你真是闷骚呀,情话不好好说,都写进遗书干嘛!

    玉龙:与我何干,都是某无良作者安排的,我只是按-照-剧-本演出罢了。

    倾穆:煜穆,有什么要给我说的么←_←一脸坏笑

    玉龙:没有……

    笔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贵冷艳!

    ☆、花愁荆棘命相系

    菁华久久沉浸在悠然仙人的话语之中,悲凉之感,痛苦之意,无法释怀。过年过节之时,看着乌蒙镇阖家团聚的人群,菁华曾经埋怨过父母扔下自己逍遥自在,如今却只剩下无奈,突厥二公主用生命完成的使命,余煜帝不负天下苍生却唯独辜负了所爱之人。还有那个菁华一直以为冷血无情,专横残忍的新帝倾穆,竟然是最痴情最悲戚之人。

    若是以前,菁华还可对此一笑置之,就像天下的百姓一般,甚至可能嘲笑自古多情空余恨,却没想到这样的过往竟然会是自己的至亲。曾经羡慕的身份地位,权倾天下,富贵荣华,亦会成为无形的桎梏,而如同自己一般的自由自在,才是皇上也难求的奢侈之物。

    白殇敲了敲门,菁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白殇一边向屋里走去,一边开口说道:“莲他虽然这次有惊无险,只是,一年的余命,难道真的无计可施……”菁华从内间出来,被通道之处的屏风所挡,白殇敲门进屋之时便没有看到菁华也在屋里,不过,白殇那绝望的话语伴着怅然决绝的语气,却是一字不漏的入了菁华的心。

    白殇走进屋里,才发现菁华不可置信的双眼死死的锁定在自己身上,想要为自己的刚才的话语解释些什么,却只是唇微微的动了动,终是开不了口,眼中的湿润早已证明了话语的真实。

    “神秘皇子,百日失踪”,莲想必便是这位皇子,倾穆帝对余煜帝的一往情深,又是何故会有了莲,一个恐怖的念头猛然涌入菁华的脑海之中。白殇所言的故事,刻有“白璧微瑕,无服之殇”八字如墓碑一般的石碑,莲所练就的天倾花愁的邪功,白殇刚才的话语,破碎的线索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菁华立刻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拽住白殇的衣领,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些微怒的追问道:“莲他……只有一年余命……是什么意思……”

    总是和白殇如影随形的毒孤,连忙走到来到白殇身后,正欲出手将菁华击开,白殇却抬起手臂示意毒孤住手。随即,迎向菁华探寻的目光,眼中满盈着悲伤的神色,微微的开口说道:“这都是我的罪过……”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莲他……一直不愿让你知道……”

    “告诉我,你曾经提到的故事是不是莲……”菁华手从白殇的衣领上离开,满眼急切不安,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如你所想,我曾经说过的那个故事不是别人,正是莲……”白殇不再隐瞒的回答道,说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却又更添了一抹怅然。

    “可是,那个故事里的孩子不是活不过百日,那么莲……”即便早已猜出了答案,菁华却不愿意相信,就像为了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冀望着白殇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白殇的眼中有些湿润,将头别到了一旁。毒孤见状,便将右手放到白殇的右肩上,白殇看向毒孤关切的目光,稍稍点了点头,将左手放在毒孤手背之上。这些年来,每每看到莲的痛苦,莲的决绝,白殇都会责怪自己的年少轻狂,不自量力。比之作为莲的血亲的倾穆帝,十数年,白殇更像莲的父亲,教导莲读书识字,诗词歌赋,以及自己便不通达的为人处世之道。

    “还是由老夫来说明吧……”悠然仙人空灵的声音传来,虽然悠然仙人就站在屋里不远处,声音却像不知何处袭来的一般。稍微换了口气,才开口说道:“百日之时,襁褓之中的莲,脸色白如宣纸,嘴唇乌黑发紫,呼吸若有似无,体温忽高忽低,生命垂危,气息奄奄,全然没有能够活下去的希望,除非……奇迹发生……”悠然仙人的目光望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所以,仙人让莲修习了不该轻易碰触的神功……”菁华说道,语气不无讽刺,一来为了邪功给莲带来的无尽的折磨对仙人有所愤慨,二来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嘲不已。

    “不是仙人的错,都是我……”白殇在毒孤无声的劝慰下,渐渐平复下激动难平的心绪,声音依然有些哽咽的开了口,说道:“都是我,是我在仙人府里长跪不起……带着莲去祈求的仙人……”

    悠然仙人空灵的声音继续传来:“当时,莲只得百日,不能为其运功,只能将天倾花愁的秘籍融入其身……花愁的秘籍并非书册,而是一颗类似于药丸大小的玉石,数颗相连。花愁需要在大火之中烧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显露原形,若是强制融入人身,便可立即生效。莲的状况必然等不了几十日的光景……只是,阴毒栖身,必须修习花愁抵御阴毒,越修习阴毒却又被侵蚀越深,除了地破荆棘的至阳,无法可解……”

    “至阳的地破荆棘……在我的体内……”菁华连忙追问道。菁华记得那名神秘的黑衣女子曾经说过,地破荆棘便是自己。

    “玉龙离去之时,希望能还你自由,哪怕只得半生……思量之后,老夫将还在襁褓之中的你交给乌蒙镇边的小寺庙的住持……见你和玉龙一般有着破血之症,就融了地破荆棘给你护血……地破荆棘和天倾花愁正好相反,若是融于人身,会被慢慢吸收转化,待到十数年才能完全融合,显露原形却需要在三尺寒冰之下,冻上七七四十九天……”悠然仙人的声音虽然波澜不惊,话语中却满是无奈之情。

    悠然仙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两记神功本就注定会相互吸引,纠缠不清……也许……你们的命缘天劫早在融下荆棘和花愁之时,便已结下……”

    “那么,那些挖心食血之事,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全都……”菁华直视着悠然仙人,本来以为这样的残忍是自己和莲要破除的障碍,如今看来,这些事难道全无意义,尽头早已注定。

    “治标不治本……”悠然仙人绝然的回答道:“莲的活路只有一条,将天地花棘合二为一,否则,这一次便是神仙难救……”

    “怎样才能让莲修习地破荆棘,我的血我的心尽管拿去……”菁华坚定的说道。

    “融合你的心血确实是唯一的解救之法,只是,此事必须要莲自己完成,而莲……若要出手又哪会等到现在……”悠然仙人的话冷漠的没有一点儿温度,悠然仙人早已知晓若是只能一人独活,不管是莲还是菁华,都会留给对方。只是,这般生无可恋的残留于世,独活之人的心痛与凄冷,落寞与孤寂,也许更甚于撒手而去之人。这一点,悠然仙人早已在玉龙公子和倾穆的身上看得一清二楚。

    “菁华……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总是无能为力……”菁华突然觉得身上的力量被剥离了一般,跌坐在地。

    秋日的阳光穿过繁茂的大树,透过窗户照进小楼之中,却没有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暖意。好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有楼外的秋蝉嘶鸣声声悲戚……

    “雪莲公子已经稳定下来,大约再过两日就能醒来……”仲景的声音打破了小楼里静默的气氛,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走了进来。看到屋里众人的状况,才发现自己似乎来得很不是时候,待在这样的气氛中浑身不舒服,想要转身离去又太过故意突兀。

    不过,楼里的状态还是因为这一点变化而和缓起来。仲景正在左右为难之时,看到坐于地上的菁华正在努力的站起来,便顺势走过去搀扶。

    “多谢仲景兄……”菁华随意的道过谢后,才又转向悠然仙人和白殇说道:“既然如此,菁华去看看莲的情况,就此别过……”说罢,就像使出了全身力气一般,向着楼外而去。

    正在菁华跨出楼门之时,悠然仙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依然飘渺隐有伤感。“还有一法,即便莲不愿意也由不得他……只是,这个法子不过是老夫的猜测,能不能起作用只有试过才知……而且,就算起效,练成花愁荆棘的莲也会……”

    菁华顿时转过身来,眼中由一片死灰稍稍有了一些光彩,不容置疑的说道:“只要有一丝希望,菁华也愿意全力一试,那就有劳仙人和白殇先生了……莲还剩下多少时日……”

    “来年此时之前应无大碍……既然花愁已然练就,阴毒便与莲融为一体,亦不必再挖心食血……珍惜这段光景……也许……”悠然仙人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将之后的那一句“也许,这就是最后……”给生生的咽回了肚里。在声音还在楼里未有散尽之时,紫色的身影已然寻不得残影。

    菁华随着仲景来到别院,仲景极力想着如何调节调节气氛,最终还是不得不作罢。幸得没过多久,便来到了莲所在的小楼,仲景推门而入,菁华连忙跟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中秋就是堵车呀堵车(≧▽≦)/啦啦啦

    这章又是补的昨天的说,各种困各种想睡觉,快给笔者放假的说o(>_<)o

    总算又轮到菁华篇了,下一章努力让气氛欢脱起来,压抑了好几章了,都怪笔者还沉浸在玉龙离开的悲痛之中(>_<)

    ☆、寝食难安两日间

    闻得动静,一位身着锦衣华服,雍容华贵的妇人从里间走了出来,正对上了菁华的目光。菁华知道,这人不是别人,便是听闻已久的寰琴贵妃,亦是莲的母亲。那日在武林大会,只得远远的看去,已觉这位妇人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是人上之人,如今,只得数步之遥,更是不得不惊叹,当年的“天下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当之无愧。

    第一眼见到菁华,寰琴便不由得一惊,随即,眼中交汇着复杂的神情。这般年纪,与寰琴初遇玉龙公子之时相差无几,纵然有着完全不同的神采与气质,容貌却有七八分相像,不由得还是让寰琴有些恍了神。尽管十几年未见,寰琴还是马上就意识到,这就是那个孩子,那个玉龙公子的孩子,那个还了倾穆自由的孩子,那个自己义妹突厥二公主以性命换来的孩子,那个自己曾经养育过将近两年的孩子。

    没有理会寰琴湿润的双眸注视着自己,菁华绕过寰琴,径直向着里屋的床榻而去。莲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赤红染血的外袍已被褪去,内里的衣物也被换上了干净的素白裘衣,身上搭着薄被,右手露在了被子外面。比之昨日自己晕过去之前所见,莲的脸色已然好了许多,长长的睫毛不是颤动着,不知身处怎样的梦境之中,无邪的睡颜微扬的嘴角,想必是个美梦。菁华小心的坐在床榻边沿,轻轻的用双手握住莲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虽然已是秋日,酷暑仍未散去,只是,莲的手还是那么凉。

    楼外蝉鸣阵阵,凄惨而悲戚,菁华想到莲曾经说过的关于十七年蝉之事,如今思来,莲定然是把自己比作了这十七年蝉,一生见不得光,藏于地底,蚕食树木,好不容易破土而出,却只得一年光阴。就像莲,十几年饱受阴毒的痛楚煎熬,挖心食血,好不容易练就了花愁,却只剩的一年余命。莲若不想自己知道,自己就当做全然不知,倾其所有,让这一年……

    菁华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沉睡之中的莲,过了许久,直到黄昏时分,暮色渐沉,霞光烧云,炊烟四起,灯火阑珊。寰琴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莲和守在一旁的菁华,脑中便浮现出倾穆和玉龙公子的身影。寰琴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就如当初的倾穆与玉龙公子一般,现在眼前的莲和菁华,也早已容不下自己说些什么。寰琴只得转身,默默的离去,就在走出大门的一刹那,一滴清泪从眼中流出,顺着脸颊跌落到地上。

    于是,又剩下仲景身处这般尴尬的气氛当中,左思右想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菁华兄,饿了吗?我去拿些吃的过来……”

    当然,已然进入旁若无人状态的菁华自是不会理睬,仲景只好为了面子,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我去去就回……”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托词,赶紧脚底抹油的出了楼门。

    没过多久,仲景果真拿着食物再次出现了,还拽上了司华年一道。仲景将食物放在桌上,对着里屋的菁华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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