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高校地球防卫部LOVE!同人)[美男高校L同人]未忘》分卷阅读6

    “他问我,河本润一怎样了。”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和想象的不同,草津没心思质问、争吵,也不想听什么解释,丢下有马上了自家的车,命司机甩开有马家的那部车子。

    少主有令,草津家的司机不敢不从,可是直至将人送回家,依然被有马家的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草津倒没为此发作司机,路上他全副心神都用来思考那位忠心的执事为何忽然抗命,甚至几次三番忽略了有马打来的电话。

    他可以放下“小热为何不公开真相”,因为他的青梅竹马承诺过迟早会让他知道;也可以放下“小热为何不联系由布院”,因为和那家伙有关的事不值得他耗费精力;唯独这一次,有马燻不照草津锦史郎的指示行事,犹如自然规律被打破、整个世界就此崩溃,必须要有个解答。

    他还年轻,记忆力没出毛病,一字不漏地记得有马说过“我知道了”——不是“遵命”,不是“如你所愿”,而是“我知道了”。随后有马还少见地抱怨了拿轮椅的保镖“动作慢”,现在想来,不是在乎保镖,更不是在乎轮椅,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掩饰自己并未接受那道命令的事实。

    在车上回顾了一遍近期静江提供的信息,他确信先前的决定没有错。小热昨天的血象检查显示,血红蛋白和血小板仍不足常人的十分之一,白细胞更是彻底为零,但依靠输血,人又在洁净的无菌环境里,这些天状况都还称得上稳定——同样的内容静江也每天发给有马。至于河本的结果,小热早有觉悟了——这点他也向有马说明过。他以为即使自己不发话,让有马自行判断,那人都该得出和他相同的结论,怎么会是相反?

    倘若接起有马的电话,就能听到合情合理的辩解;坚持不接,有马稍后也会发来短信辩解。然而已经违命的人,要如何信他不会花言巧语哄骗自己呢?下车之前,草津把有马的号码扔进了黑名单。

    比谁都善于揣摩他的意图、比谁都少让他操心的有马燻,竟也有令他绞尽脑汁去猜测心事的一天。

    父亲还在外面工作,精心打扮过的母亲正要出门,关照了刚到家的儿子一句“好好吃饭”就赶去赴某个慈善晚宴了。草津习以为常地独自在餐桌旁坐下,一眼扫过父母空着的座位,想这二位多少也是喜欢彼此的,比之有马对他的喜欢却有诸多不同之处。

    端方严肃的豪门掌舵人和高雅娴淑的贵妇,为家族利益而相亲结婚,丈夫在商场上打拼,妻子与合作伙伴及下属家的女眷搞好太太交际。夫妇俩在家也能轻松愉快地闲谈,共同教育唯一的儿子,没有外遇之类丑闻,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年幼的小锦曾深信,童话中王子公子幸福地在一起、成为伟大的国王和王后,也不过是如此这般了。

    遇上小热以前他不知道“喜欢”可以是那么浓烈、使人不能自已的情感,而没有由布院他也不会知道“喜欢”同样可以饱含酸楚。有马让他知道“喜欢”还可以是把身段放低到尘埃里去,可以是不问是非俯首听命,可以是事无巨细为他打理好一切,可以是……

    可以是自作主张,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吗?

    对他的青梅竹马比他更紧张、更小心,这也可以叫做“喜欢”他吗?

    他没接受那人的表白,不能以同等的“喜欢”回报,所以“喜欢”无以为继,再正常不过吧?即使是情人也没有无条件服从另一半的义务,朋友当然也没有,亲口把两人的关系界定为“朋友”的他到底在不满什么?

    食不知味地草草吃完饭,草津回到自己的书房。今天晚饭后安排了英文会话课,满腹纠结自然拖累了学习效率。好容易把课时混过去,送走了外教,他拿起因屏蔽了有马而显得过分安静的手机,只有一条来自静江的消息,照例是通报每日血象检查结果,另外告诉他昨天夜里小热流过鼻血,很费力才止住,今天有点发热,已用上广谱抗生素。礼节性地回复了“收到”后,他的来电铃声响了——静江拨过来的。

    “锦君,现在有空吗?”

    他算算时间:“十分钟以内没问题。”

    “我……刚和有马君通过电话,听他说你们有点误会,我想还是跟锦君说清楚比较好。”

    静江不是八卦成性的女生,一般不会掺合到弟弟的朋友们之间,她认为有必要说清楚的,他不反对听听:“怎么?”

    “有马君其实每天都和我通话。”第一句就出乎他意料,“晚上一收到我的通报,他就会打过来多问几句,说是文字可能有传达不到位的东西。昨晚正和他谈着,造血细胞治疗中心那边打电话到宿舍叫我去一趟,只好先拜托有马君挂掉,等我完事再拨回去。小热……鼻血流得有点吓人,说50毫升以上听起来可能也不多……可当时衣服和床单上弄得到处都是,还呛进喉咙里,咳出的痰都是红的……护士搞不定,请了耳鼻喉科的值班医生来,花了两小时才止住……所以……所以我再打给有马君的时候,大概太激动了,害他也很紧张,今天也因此面对小热说不出实情,请你……别怪他……好吗?”

    “……我不是怪燻,”事情过去一整天了,此时听她细细描述,草津仍是心有余悸,文字无法传达的东西,他瞬间就懂了,“只是回家后太忙了,没及时接他电话,等下忙完就会联系他的。”

    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静江对他拙劣的借口好像没有怀疑,向他道过晚安就挂电话了。

    放下电话打开笔记本电脑,他调出父亲要求今天必须看完的报表,看了几眼只觉得心烦意乱,便去洗了个澡提振精神,又亲手泡了茶——深知家中仆人没一个茶艺高过有马,不自己动手只怕喝不到一杯满意的茶了。重新坐回电脑前,茶还没泡够时间,他看看手机,把有马从黑名单里捞了出来。无视解除拦截争先恐后涌回收件箱的短信们,他给有马发了一条:“暂时请让我冷静一下。”

    洗澡、泡茶和结束冷战,其中总有一样或几样让草津的心情好转了些,足够他研究完报表并针对父亲可能考问的问题做了简单的笔记。正事办完,他打开寄存在自己家的那只绿壳手机,检查邮箱发现了一封鸣子硫黄的来信,地球防卫部的新部长向前任报告了“成功招到新部员,没被废部”的喜讯。小热准备的回信草稿不包括这方面的内容,他想还是下次去医院当面问问怎么回复比较合适。

    下次……也是和有马约好了一起去呢。临睡前想起这件事,本想给有马发个“晚安”的草津又停手了,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关了灯睡下。

    第1章 五

    他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并不陌生的梦境,自打跟小热闹翻就缠上他不放,以圣诞招待会的相遇起始,以由布院借着咖喱夺走小热告终,每一次都让他心脏绞痛着惊醒。

    今夜的梦进展到中段有了变化,应该在升上中一时和他们成为同学的由布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的有马。这是假的,是梦,他明知道却醒不过来——亦不愿醒来。小热、小锦和小燻又团聚了,多么好。

    然而换了有马,结局也并无太大更改,躲在角落的他依旧看着那两人相约去吃咖喱。心好像不那么疼了……是因为由布院烟不存在了吧?有马不是那家伙,如果他追上去,和他们一起去那家店,不能吃咖喱也可以喝杯饮料什么的,想必也很美好。

    “锦史郎?”有马回头看他,笑得灿烂却有种无机质的冰冷。

    看着小热和有马一蓝一绿的头发,他忽然产生了古怪的联想——cerulean和epinard的战斗服也是一蓝一绿。

    胸口像无防备地被刺进一刀,排山倒海的疼痛感席卷四肢百骸。草津在剧痛中睁开双眼,心脏狂跳了好久才渐渐平缓下来。那是假的,是梦,他明知道却不敢相信已回到现实。

    现实世界的有马违背了他的命令一次后又恢复了忠实听话的形象,他要冷静一下,有马也就放他冷静,尽量不打扰他。他们整整两天没通电话,短信只有“早安”、“晚安”、“刚吃了什么”之类,少得可怜。第三天早晨,收到有马的“早安”,草津坐在床上拨了他的电话。下午两人就要去医院了,既然没吵架、没在冷战,一直不说话感觉怪怪的。

    “早啊锦史郎,”有马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度,“才起床还没吃早饭吧?这么早有事吗?”

    从昨天就淋漓不止的雨令草津很不快,配备了高级空调的宅邸内感觉不到梅雨季特有的湿热,可暗沉的天色总归令人情绪阴郁。这份阴郁现在被那个声音的温暖冲淡了,计划要兜几个圈子的疑问直接脱口而出:“……没什么,随便问问,你……是如何看待小热的?”

    面对这没头没脑的提问,有马的回答相当正经:“热史吗?小时候是很可爱的玩伴吧,如今呢……平时是小心谨慎的人,偶尔也会有意外大胆的行动,怎么了?”迟迟等不到草津的回应,他笑着又补上一句:“别不高兴啊,我又没说他比锦史郎可爱。”

    草津却被他的补充惹恼了:“有马燻!不要胡言乱语!”谁要和小热比可爱了!

    “是,是,”有马收起了笑意,“让锦史郎生气是我不好,要我怎么赔罪都可以。正好下午要见面,当面土下座谢罪也没问题。”指的不仅是方才的玩笑话,两人都明白。

    “也谈不上生气……”草津揉着额角,仿佛这样就能赶走某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只不过,你们都知道的事……把我排除在外了,感觉不大正常。怎么说也是我认识小热比较久吧?”

    有马表示认可:“当然了,不只认识比较久,你们在对方心中的位置都高过我,这一点……每个人都清楚得很。”

    他说得坦坦荡荡,更不在意把自己扯进去作为陪衬,倒让草津不知该说什么了。

    “锦史郎,正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得很,所以静江小姐愿意多跟我说些详情而不是跟你说,我听总比你听受的打击小;所以河本的事……热史故意问我而不问你,如果是会伤到他的坏消息,由你说的话对你太残酷了,不如由我说……所以,锦史郎什么也不必多想,因为我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没有不甘,没有委屈,没有怨怼。但在草津听来,说出这种话时心境不可能悠然愉悦,就是不比他在梦里经历过的刻骨之痛,总少不了难以入喉的苦涩。始终稳稳支持着他的有马,不声不响地吞下过多少苦涩呢?

    “燻……谢了。”轻飘飘的感谢,单薄得好笑,“你没做错,不需要赔罪。等小热搬回普通病房,还是让我告诉他吧——这是命令。”残酷也罢,不能永远把残酷的事都推给有马。

    “也好,能出层流室说明情况还行。”这次有马没岔开话题,平静地接受了他变更过的命令,“锦史郎快去吃早饭吧,还有什么事,下午我去接你再聊?”

    今早要跟父亲去公司,他知道该结束通话了,不能让父亲久等:“嗯,你也是……好好吃早饭。”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看上去顺眼了不少,挂电话时他发现映在窗子上的自己不知为何笑了。

    下午的医院之行让草津保持了好心情。对着兴奋地告诉他“白细胞计数不再是0了”的青梅竹马,考虑过要问的很多问题都收回了心底。被河本说“好像喜欢着什么人”的小热、被有马说“偶尔也会有意外大胆的行动”的小热,和那个真挚地说“我诚心盼望你们幸福”的小热是同一个人,了解这点就够了。有马没怎么说话,他和小热聊了鸣子的电邮、防卫部的新人和学生会的新人,彼此对本次会面都非常满意。

    有一个多星期,草津每天都接到好消息。静江持续报告弟弟的各项指标增速向正常值靠近,本人也有注意到活动太少可能造成肌肉萎缩无力的问题,会在狭小的玻璃房间里做些走步之类的恢复性锻炼。有马独自去探望过他一次,回来也说一切还好。一晃到了草津也能同去的日子,满以为能够看到一个比上回有精神的小热,不想对方比上回更无精打采了,接听对讲时甚至没坐起来。

    “小热哪里不舒服吗?”草津有点意外,又觉得没被医护人员围着抢救、可以见亲友的状况还无需过分担忧。

    “上午有陌生人来看我,他叫松村,”今天是周日,探视时间从上午十点已开始,“松村俊介。”

    草津一怔,从记忆中翻拣出河本润一的身影,那个生命几近枯竭的小鬼狡黠地冲他笑着说:“俊介跟我像亲兄弟一样。”

    “你是说……那个俊介?”他对着话筒问,看的却是有马。

    有马凑过来,耳朵靠近话筒,表示要一起听,草津便调整了一下话筒的角度。两人脸贴得很近,气温似乎因此升高了几度。

    小热叙述得很平稳,听来偏又有空洞无力之感:“松村君……也是刚知道。小润的父亲为了救治他,欠了不少债,只好卖掉房子,真一先生听到电话留言那天就是去帮忙搬家的。后来……河本警官回乡下老家办了丧事,所以松村家虽然是老邻居,但什么都没听说。松村君还是因为他们高中棒球部被教练带去向大学球队取经,真一先生碰巧是那所大学的学生……他们在校园里遇到,真一先生告诉了他小润的事,还说小润在医院跟我关系不错,结果他就来找我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有马像是问着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穿的慌乱,他呼出的空气拂过草津的脸,温热里似是也带着一份从容。

    “还能说什么?松村君不住地自责……小润和他通过电话,第二天就不在了,那孩子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绝不原谅、一刀两断。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有安慰他——小润从没把他的气话当真,横竖‘绝交’太多次都习惯了……”

    听着挚友好像哭过的微微鼻音,草津设想若是自己将河本的死讯告知于他,约摸也不比眼下的情境更残酷。

    “小热,”他阖上眼,“别怪燻,是我命令他瞒着你的。他不会违抗我,你懂的,要怪就怪我好了。”距离太近,比平时还清晰地嗅到有马身上纯朴深邃如林木的气息。找不到祛除“被排除在外”的苦涩的方法,至少也想先维护这人一次。

    拿着话筒的手倏然被握住——或者说,是有马连同他的手一起握住了话筒。力道不轻不重,卡在不易甩开又不至于令他反感到非甩开不可的那条脆弱界线上。

    “谁也不用怪,热史,我们扯平了。”有马的话比动作更让他讶异,“你骗过我们,我们也骗了你,从今往后谁都不要再觉得对不起谁,天公地道。”

    良久,话筒里传回了简短的答复:“……是啊,很公允呢。”有马听到才放开手。

    他从小热的声音里听出几分释然,安心的同时又有些怅惘。

    再三向静江确认过松村俊介的来访并未打断她弟弟恢复的势头,草津重新安排了近期的行程,取消原定的两次探视,换来一次与有马共同旅行。向父亲交代的理由是探访一位隐居乡村的弓道名家——对于独生子这项高尚无害的业余爱好,草津老爷是不会多管多问的——事实上没有哪位弓道名家居住在那处风景秀丽的山村,倒是村民十有七八姓河本。

    河本真一早已发来了堂弟埋骨之所的地址,真相揭穿那天他也向小热承诺过,出院后一起去扫墓。他可没天真到以为经受了那样可怕的治疗身体还能复原如初,为免小热发生什么意外,绝对有必要提前进行考察。有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同去,他也没打听对方编给家里的借口,他的老部下办事牢靠,总不会暴露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了。

    经过旅游开发的村子不似草津想象的闭塞,道路设施、交通服务尚在可接受范围内。当地没温泉不得不说遗憾,但他们订下的旅馆里齐全的卫浴设施可以满足基本需求,雨季游人不多,环境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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