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假如》分卷阅读11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塞楞额就不信自己赢不了这场仗了!

    战术安排有了眉目,接下来便是要排兵布阵了,这该派谁去做先头兵呢?塞楞额起身踱起步来,不知怎地,耳边忽然就响起了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噹!”塞楞额忽然有了灵感,疾步回到座位,端起图纸细细琢磨了番,“有了!”不禁地轻呼出声。

    塞楞额想好了:不错!这王府,这赫舍里氏,便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无论如何也要先将自己这个家给拿下了。就让玛尔珲和塞布礼去哄赫舍里氏,让弟弟们设法去说服软化额娘,若额娘的态度有所改变,那么共同说服阿玛的可能性便大大的提高了;而语儿则由自己亲自出马,增加彼此间的了解与信任,巩固她的心,不让她有一丝一毫动摇犹豫的可能,还有玉兰帮着自己,不仅能及时了解到语儿的动向还能顺带着了解馨儿,这样自己同语儿一同说服馨儿的成功率也会有所增加;莽古泰师傅曾与贾汉复在军**事多年,有他帮忙再加上语儿和馨儿,塞楞额似乎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嗯,最后这个硬骨头有点难啃,当今的湖广总督蔡毓荣和他的长子蔡朗廷,自己了解的不多,原打算说服了贾汉复后便与蔡朗廷来场正式的竞争,可毕竟人家是占了先机,世交不说,还是订亲多年,说什么自己都名不正言不顺。

    不由得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塞楞额做了最坏的打算,便是蔡家彻底与自己交恶,而阿玛与贾汉复都不同意帮自己,此时也只剩一个人可以助自己了:康熙!缓缓睁开眼,目光又落在了原点处,看着看着,塞楞额不禁便笑了,这象限图中的人呐,关系交错,是敌是友,有情有义,可却都逃不出围着原点转的宿命。

    何谓天子,塞楞额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触。当自己处于险境却又无能为力时,权力,是可以救赎自己最直接的武器。向来渴望平凡生活的他,有了蠢蠢欲动的念头,这样的时代里,终究谁都无法逃出君王的掌心,既然自己想要的,他能给,那么是不是可以用自己有的去交换呢?

    争取到康熙,也必然要自己出马了,虽说自己是男儿身了,可这女儿心倒也没变多少,卖身给皇上打工,说是职业,可塞楞额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别扭。为了将来的小家庭,男人,多牺牲一下,多点担当,倒也没什么可计较的,想着想着,便也是想通了。

    塞楞额对于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不仅将这战术安排得妥帖,还让自己分清了主次矛盾,此番倒是无意中给自己添了些信心,心中的纷乱也渐渐平息。弟弟们明日天一亮自己便前去笼络,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之后就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应招,不过这蔡家父子自己倒是应该多去查探些资料,不然在康熙面前也不好谈判。

    严肃的神情渐渐从塞楞额脸上隐了去,精神一松弛,困意便涌了上来,仔细瞧了眼窗外,不经意间已是三更天了。之前一直顾着分析眼下局势,却忽略了这其中的真情。

    自己对语儿的心,虽说不上是爱的深刻,却也超出了喜欢之情,若是说在这一世中,与她人共度一生的,那么能想到的,便只有她。未来岳父贾大人,之前也只是从莽古泰师傅处听了不少,可大多都是在战场上的,在官场中的,那都是为官为臣的样子。他为父的情形,自己尚未来得及向语儿探知,虽说是求他嫁女,若是真能娶妻成功,自己便也算是他的半子。若对他不存半分真情,恐怕连语儿那关都过不了。赶紧的,还是得好好了解下未来岳父大人,也好投其所好,事半功倍。

    小心地将象限图折好,放入书柜里一个带锁的锦盒中,里面还摆放着语儿回过的唯一的一封信。塞楞额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秘密空间,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了热血澎湃的感觉,他一直保持平静的心开始真的有了“扑通,扑通”的跳动感,他似乎有点回忆起前世里为情所迷时的情绪了。

    今晚心中所念之事算是暂时圆满解决了,心事既去,睡意已是千军万马般汹涌来袭,杀得塞楞额是毫无招架之力,匆匆褪了外袍便躺回了被褥。

    “嘶。”被褥冷得久了,倒失了先前的温暖,遗留着股淡淡的潮气夹杂着一丝寒意,冷不丁地激了下塞楞额的脖子。扯扯被角,将自己裹严实了,翻了身,便也不去在意这些细节了,即将入梦前,嘴角抽笑了几下:

    “呵,想不到前世里让我第一次用上的技艺竟是数学&政治。”曾以为最应试的科目,竟成了落后社会中拯救自己幸福的救命稻草。

    哎哟,人生充满未知,你还要坚持说现在所学,将来真的一无用处么?

    第17章 父爱你真懂吗?

    这日塞楞额睡得格外踏实,直到窗外的阳光直直照进了房间,才将梦中的人唤醒。“唔。。。。。”双臂抬起,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掀开被褥,一翻身就坐了起来,拿过一旁的外袍披起,八月末的京城已经起了寒气,不过塞楞额倒也不觉得冷,一粒一粒地仔细扣着中衣,想到今日里要去的地方,眼中隐隐有了些期待。

    玛尔珲与塞布礼跟着赫舍里氏去参加宗亲宴席,自己倒乐得清闲,这几年里自己也刻意减少了出席这种场合,再加上几日前又与额娘闹了不愉快,没唤自己同去也在情理之中。这样也好,正好自己可以去拜访拜访未来岳父大人,虽说“丑媳总要见公婆”,塞楞额自认自己样貌不差,可女婿上门,头一回说不紧张绝对是善意的谎言,这贾府自己迟早得去,还得早去!再说,他也挂念语儿了。

    刻意打扮了一番,虽然对于今生的麦色皮肤不甚适应,可铜镜中的自己,脸庞也算棱角分明,双眼也还有神,身姿挺拔,正是英姿勃发少年郎。翻出了上个月刚做好的湖色长袍,特意搭了白玉镶边腰带,将自己拾掇完毕,满意地准备出门。待要跨出房门,倒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回里屋,将腰间别着的荷包卸了下来,才又笑容满溢地出了去。

    只见桌上静静放着的荷包上,赫然绣着个“安”字。

    这几日实在忙乱,未曾与语儿互通书信,不过也还好,没赶上初一,十五的,倒也没损失两人相见的机会。位于京城西面的贾府并不显眼,离城东的安亲王府却也算有段路程,坐在轿中的塞楞额回忆起着人前去打探的信息;

    贾汉复为明朝降臣,后任陕西巡抚多年,虽加兵部尚书,毕竟在京城根基不深,近些年因着其年事已高,常年征战留下的病痛开始复发,康熙特意恩准了其进京休养,俸禄照受。

    当初明朝大臣里投降的也不算少数,这贾汉复也非贪生怕死,倒是多年来身为明臣却眼睁睁看着多少忠良死于冤狱,又看着连年战争让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令他失望透顶。直到见了满人入关,见到了多铎的军队士气震天,而自己的队伍则军心涣散,再加上顺治帝的政策也颇有休养生息之意,便有了动摇之心。最后,终是为了百姓,也为了自己的抱负,咬了牙,时为淮安副将的贾汉复选择了降清。一时间声讨之声四起。

    等到轿停住了,才将塞楞额的思绪拉了回来,下轿后又细细整理了番袍角的褶皱。尔后抬头望了眼贾府匾额,努力让紧张的心平缓下来,接着来了个深呼吸,踏步上前,拉住门环,轻轻叩了几下,静待门房前来应门。

    待得小厮禀报后,前来请自己入府时,塞楞额淡定的神情又出现了一丝紧张,脑海中突然闯入了许多画外音:我这般冒昧前来,不知语儿会不会生气?若是贾大人怪我无理,复又牵连了语儿,可如何是好?万一此时惊动了阿玛,我算不算打草惊蛇,自乱了阵脚?。。。。。。

    还未及想出对策,便已穿过回廊,已然就要到达前厅,塞楞额倒是头回嫌弃起了他人府宅比起自家王府太过“袖珍”了。刚要侧身入厅,却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塞楞额就地使了个力,右旋180度,堪堪将此人避开,自己颇有些狼狈地撞向了引路的小厮。待得站稳后,才看清了这人的样貌,倒是比阿玛差不多年纪,与贾大人似是要差了一辈,穿了一身便服也看不出是否为官,不过那墨色的缎料泛着丝丝光泽,腰间玉佩也算上等,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略微躬身,抬手便是作了个揖,“在下多有鲁莽,还望见谅。”猜不出对方身份,毕竟是长者,自己主动道歉也在情理。

    “哼!”并未等到预期的大度回礼,倒是眼前一脸怒容的长者拂袖便离去,塞楞额刚抬起的头只隐约看到那人吹胡子瞪眼的怨恨,再之后就留给自己一个远去的背影。

    尴尬地回过头,看着被自己撞了下的小厮,虽说自己那一下已是卸了力,可那小厮的身板哪里能与自幼学习骑射摔跤的塞楞额相比的,约莫着有些生疼,却碍于身份,不敢出声,只能闷哼地忍着。“真是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把你给弄伤了,你赶紧去找大夫瞧瞧,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说罢还欲上前扶住小厮的肩膀,进一步查探伤势,引路的小厮自是知道塞楞额身份的,见他这般语气,更是受宠若惊,想他一个下人,主子不怪他挡路,反倒询问起他的伤势,一时间语塞,只得结结巴巴地回道:“多谢大人,奴才这就告退。”

    “塞楞额,既然来了,进来坐吧。”贾汉复倒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显得并不在意,仍是坐在主位。入厅行礼落了座,塞楞额不是第一次来贾府,也不再过分客气,先前待客的茶盏已被下人们收拾干净,刚奉上的茶似乎隔着盖碗都能嗅到一丝清香。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舌头,双手握拳,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端茶就饮的冲动,思量着如何开口说明此番拜访的缘由。

    “不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贾汉复倒也没太多为难塞楞额,对于这个莽古泰的爱徒,他也算得上几分欣赏,自上回邀他来府中做客已有一段时日了,没料到今日他会主动前来拜访。

    “前些时候塞楞额得贾大人赏识相邀来府,此后自己并未多有拜访,还望贾大人原谅在下失礼。”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将心中所事托出。

    “想来你是该为了语儿之事来的吧?”贾汉复倒是不绕圈子,早先莽古泰老弟就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尔后馨儿也曾前来探过自己关于语儿婚事的口风,如今塞楞额也上门,看来和毓荣这亲家啊,果然要出变数。

    “啊?嗯,在下确实是为了语儿,不,是为了我和二小姐的事特来拜访的。”没想到贾汉复也知道了这事,怎么每个问自己话的人都知道了?难道只有自己还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所谓“秘密”?急忙起身作揖,恭敬回话。

    “大人,自那日前来府中做客,无意中见了二小姐一面,便心有所动。之后在下又冒昧向莽古泰师父打探了些二小姐的事,便有所倾心了。故而斗胆,特此前来向大人表明心迹。”撑着一口气将这些话如数倒出,生怕自己一停顿就失了镇定,失了礼。

    捋了捋须,贾汉复听了这番有违教条的话,嘴角似有上抬?“噢?塞楞额,你既已知语儿许了人家,这番前来,是要抢亲?”

    “呃,其实在下,在下其实是探寻到语儿和蔡家公子素未谋面亦不了解,此后又听闻婚事暂且搁置了,这才斗胆前来的,还请大人能体谅我一片真诚。”塞楞额涨红了脸,不经意地挠了挠头,还是抬起了头,直视着贾汉复。若是连这点坦然都做不到,往后的路还要如何走?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是塞楞额第一次如此忐忑,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未知的宣判,急迫地想知道结果却又害怕。“我是认真的!此前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是故一见到语儿便知,她就是我想要的人了。”

    向来谦逊守礼的八少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叫贾汉复吃惊不小,沉思片刻,复又问道:“八少爷,如今你向老夫提出这般请求,是以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问自己,莫非是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功名在身吗?

    “老夫的意思是,你想向老夫提亲,是以塞楞额的身份呢还是以安亲王府八少爷的身份?”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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