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墨瞬倾就是,不必客气。”
赤玥一愣,忽的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眼珠子往墨瞬倾和云卿中间打了个转儿
原来是这样啊赤玥了然的笑笑。
“知道了,主人。”
云卿颔首,“那我和瞬倾先走了,有事的话,心音联络。”
他忽然想了想,说道,“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赤玥低头,“请主人明示。”
“三日内,帮我画一幅天理盟的地图。”
赤玥应道:“妾身明白。”
“对了,化原形你是”
“妾身原形为赤练蛇,身长可随心意变幻。潜入时问题不大。请主人放心。”
云卿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话音刚落,云卿便被墨瞬倾扯住衣袖运起身法没了影儿,徒留下大红纱帘在风中起伏。
赤玥掩唇轻笑,看来是墨大人吃味了啊。
假皮
待云卿走了一会儿之后,赤玥摘下一头散乱的珠翠,将一头及地青丝放下。
“绿儿!”赤玥看着铜镜中美艳的脸孔,唤了一声贴身侍女的名字。
门被推开,一个着绿裙的少女走了进来,轻声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添把沉香,我今儿不大舒服,先睡了。”
“是。”
绿儿应了句话,往香炉添了一勺香末。
奇怪,那两个被小姐请来“上楼一叙”的公子呢?怎么没见他们下来?
绿儿有些好奇,不禁问道,“小姐,那二位公子”
话未说完,便被赤玥打断,“跟我的规矩都忘了?”
赤玥一扬手,三千软红层叠落下,似纠缠不清的万丈红尘。
绿儿慌忙跪下,“小姐,绿儿没有忘!请请小姐别惩罚!”
“没忘就好。”赤玥淡淡的笑了下,隔着纱帘摆摆手,“出去吧。”
绿儿连忙起来福了福身,小姐看似温柔妩媚,实则心狠手辣,要不怎么以一介女流控制这鱼龙混杂的赌坊呢?要知道,赌坊来的可以是江湖闲人散客,也能来王公贵族。小姐的眼线和手段,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也想不到。
记得三年前有个暴发户,于赌场中唐突了小姐。结果那富商一个月后死在了家中,一家五十多口人都被吸成人干,官府收敛了尸体定为悬案,可在场的人都看见了,那富商家人脖子上两个泛黑的洞。
蛇的牙印,就是那样。
她告诉小姐这件事的时候,意外发现小姐似乎年轻了些。
赤玥平常看着约莫二十出头,那天见了,她仿佛与自己年纪想当。不是容貌变了,而是肌肤。少女水嫩的肌肤,怎么可能重回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这是再怎么保养也做不到的。
而且,这几年来,小姐的容貌几乎就定格在十八岁。
下人们间常说,赤玥掌柜,可能是妖。
见绿儿慌忙的样子,赤玥眯了眯眼。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
熄了灯,赤玥推开窗,让溶溶月光将自己包围。
只见三千软罗轻舞,一袭红衣坠地一条手指大小的蛇顺着窗边游移而出
离赌坊不远处的树上,有两个人并排而坐。
墨瞬倾目力惊人,看见那条小蛇向着天理盟去了。
“云卿,你就这么相信她?”墨瞬倾的语气带着点儿哀怨,云卿跟防贼似的防着自己,对一个女人,几句话就信了
墨瞬倾吃味的想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义千斤不敌胸前四两”?
“我信她,是因为她的眼神太熟悉和十一年前的我一样。”
十一年前,我也是那满怀仇恨的眼神。
里面像是有火在烧。
“你和她真惨。”
云卿没有说话,习惯了墨瞬倾的嘲讽,他早已练出选择性失聪的本领。
关于云卿和金刀的赌局,自如意赌坊开了局之后,整个长安都为武林大会开了局。
一些赌徒赌不起大的,便在天理盟门口设了小赌摊儿,一吊钱两吊钱小赌怡情。
至于这二位的胜负赔率,那叫天差地别。
赤玥老板押上全部身家赌云墨那小白脸,且又有不少人说昨晚见着云墨进了如意赌坊成了赤玥的入幕之宾。既然美人愿意一赌到底,那云墨的胜利肯定是有必然的把握的。
另一派人说云墨是个游侠,始终是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连师承何人都不报,能赢进八强不过是运气。在往年的比赛中,第三擂的人永远是第一个滚蛋的。况且对手金刀又是和打起来必见血的主儿,云小白脸对上他怕真的难过了。
殊不知,赤玥正吩咐婢女们腾房间准备堆金子。
泰安十六年四月三十日,武林大会决战“天下第一”比赛正式开始。
长安城万人空巷,九街十二城错综复杂的接到上愣是一个鸟影儿都没,全民去天理盟门口围观。
八人对决分两场,上午决出四人,下午在决出两人,第二天争夺第一名。
可为了女侠们着想,万一有女侠神功盖世赢了第一,那便让女侠和上官容月结成金兰。
总不可能逼着姑娘娶姑娘吧?
锣鼓喧天,礼花齐放,热闹的能让不知情的以为这是上官容月出嫁。
喧闹中,天理盟主上官青云站在最高观战台上致辞。
上官青云不过五十上下,额间“川”字痕深刻,整个人的气质沉稳且严肃,举手投足间霸气外露,一派武林大家之风范,一脸正气差点没把五官在脸上扭曲成四个字——我是好人。
“咳,开场说太多大家会烦躁的。老夫任天理盟盟主多年,自觉没做有违武林正义之事。如今老夫已五十二岁,老骨头一把了,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土,是时候交出盟主之位给新生代的少侠们了”
话至此,台下掌声雷动。
云卿和墨瞬倾正坐在休息区喝茶,听到这话,云卿不屑的嗤笑了下,“亏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快入土了。”
“你还漏了句话。”墨瞬倾拿起一块花生酥放进嘴里,“他说他从未做过有违武林正义之事,这语气装的连我都觉着他惺惺作态。”
说着,墨瞬倾忽然脸色一边,将吃进嘴的花生酥吐了出来。
“靠,这玩意儿隔夜了吧?一股酸味儿!”
“这就是天理盟的待客之道。”云卿泼了茶,“茶叶末子来泡水,也不怕人笑话。”
那边讲话继续,上官青云声音依旧沉稳,“这次的‘天下第一’可以获得竞选天理盟下任盟主的资格。”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老夫也老了,膝下就一个独生女儿上官容月。她也到了适婚之龄,老夫想在武林大会出个私心给她许个好人家。”
“这次的天下第一,便能娶小女为妻。但小女任性,非要让天下第一和我大弟子云楚过过招,赢了才肯嫁。”
台下的一众年轻人双眼放光,就像要娶上官容月的是他们似的。
“若第一名是位女侠,那便与容月结义金兰,做对好姐妹。若是女侠当场看上了那位少侠,就由老夫主婚!”
上官青云走下台,向众人鞠了个躬,“老夫教女无方,让容月如此任性。老夫在此向诸位少侠侠女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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