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潜在盛京收到西南来信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这封信是陆桑桑写的,盖的却是孙启的印,也是以孙将军来信的名义送到容潜手上的。
与孙将军的信一起到达的还有浔城被屠的消息。
容潜捏着信的手有些发抖,韩章见状说:“殿下,浔城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男人闭了闭眼,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死去在这场战争中的百姓,又何其无辜。
“殿下,快看看孙将军的信里说了什么,是不是有转机了若是西南军能驰援盛京,说不定还有转机。宋黎也赶紧道。
西南军驰援盛京多么异想天开啊!
容潜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信件,已经没有比现在情况更糟的了,没什么好怕的。
甫一打开信,容潜的神色便开始不对,眉心渐渐拢起,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殿下西南怎么了宋黎见状赶紧问。
“没、没什么!男人嗓音沙哑,这是她写的信,她没有死。
“那您……怎么看着要哭似得啊!
容潜忽然扬起了唇角,带起笑意,似在自言自语:“她还活着!
韩章与宋黎对视一眼,没敢再说话,主子这精神,看着有些不对啊!
重开商道无异于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容潜几乎没有犹豫,商道重开,不管是对现在还是将来来说,都是好事。
“殿下,这里面好像还有封信。宋黎抖着信封忽然发现里头还有一张折了两折的信纸。
容潜接过——
信很短,也是出自那个女人之手,只是这短短的信却让他气得有些气血上涌。
“殿、殿下,又怎么了宋黎觉得他家主子的脾气也太容易被牵动了吧!
“宋黎,你去西南历城一趟。男人咬着牙道。
“啊宋黎看一眼韩章,又问,“殿下有何吩咐
“去找一个叫陆曦的两岁小男孩儿!容潜看着信件的最后几个字,她说希望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毕竟他还没见过自己的儿子!
听听,这叫什么话
“殿下,眼下这情况,找人什么的,还是缓缓吧!他不想离开盛京,现在情况这么危险,他怕韩章一人不能保护好主子。
“那是你的小主子。男人眉头直跳。
这下别说是宋黎,就连韩章都懵了。
宋黎:小主子殿下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沧海遗珠啊
两岁,那该是三年前犯下的错了,可是三年前主子是呆在盛京的,孩子怎么会跑到历城去
韩章:陆曦孩子姓陆
“打听不到陆曦,打听陈飞或者岳颜,总能找到。容潜又说。
宋黎:“岳夫人这又跟陈将军有什么关系陈将军他不是已经死……
容潜不等他说完,忽然和善一笑:“这件事若再办砸了,我便把瑞珠指给韩章了!
韩章一愣,又关自己什么事
宋黎还想说什么,却被韩章直接拉出了门。
“你拉我干什么宋黎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甩开韩章的手。
“陆曦就是你找了三年都没找到一根头发的陆小姐生的孩子。韩章边说往外走。
宋黎一愣,陆小姐王妃
“哎,你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宋黎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他,“你怎么知道的
“都姓陆,小孩儿如今两岁多,还跟岳夫人在一起。韩章说话十分简练。
“……宋黎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是小主子又跟陈飞将军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陈飞将军很奇怪韩章问。
“是挺奇怪,那面具晚上看挺吓人的。宋黎说。
韩章默默翻了个白眼:“她为什么从不跟别的将士一起去山泉瀑布洗澡为什么住在陆小将军的帐里还有,主子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她来值守
说起这个宋护卫又烦恼起来:“这不就是我上回跟你说的,这陈飞……他喜欢男人么!
韩章摇摇头:“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非得跟你一起共事。
“你这话说出来,我就不爱听了!宋黎变脸,准备骂人。
“那陈飞根本就是陆小姐,宁王妃。韩章说,“你找了三年为什么没找着人,人家换了名字戴了面具,甚至连性别都换了,你上哪儿找去
韩章这一通话把宋黎炸得彻底清醒:“陈飞就是陆桑桑
那陈飞所谓的夫人就是岳颜,儿子就是陆曦……
对啊,当初岳夫人是和王妃一起离开王府的!他怎么没想到
糟了,他在西南营时,还趾高气昂指使那陈飞来着……
不对,陈飞死了,不会来找他秋后算账的。
可一想到此,宋黎又悲从中来,主子也太可怜了,找了三年好不容易把人找着了,人又没了,他家主子可怎么办啊
不过幸好,还有位小主子。
晚上信使便带上了盖有大顺国印的文书向西南出发,片刻也不敢耽误。
容潜躺在床上,并无睡意,陆桑桑的信一直被他攥在手里,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浔城被破,这对他来说本该是最黑暗的一天,却因为这两封信,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她说的没错,他还没见过他们的孩子,还不知道她是如何死里逃生,还没……正式向她提亲,娶她做他的太子妃。
他还有许多事未做,不能就这么被眼前一群叛军阻了路。
陌城。
独孤鸿找了一圈,终于在城楼上找到了邬兰嘉,邬兰嘉是邬麒的叔叔,也是父王口中的神鞭手。
父王是有夸大其词,邬兰嘉一鞭打不死一只猛虎,但打死一个瘦弱的女人还是能办到的。
“邬大人。
“三殿下邬兰嘉一把茂密的胡子在风中抖动,忙要朝独孤鸿行礼,却被后者一把拦住。
“大人不必多礼,我来……是有事请邬大人帮忙。独孤鸿说。
“什么帮不帮忙的,殿下的事就是臣的事,殿下但说无妨。邬兰嘉性情豪爽,跟邬麒那少言寡语的性子不同。
独孤鸿犹豫了片刻方道:“陈飞的事,大人应该是听说了吧!
邬兰嘉当场就来了劲:“当然,殿下放心,那是杀了你王兄的人,虽说是个女子,但臣也不会手下留情,用不到十鞭,一鞭就叫她肠穿肚烂。
“……独孤鸿怔愣,想说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殿下要臣帮什么忙邬兰嘉疑惑。
“我想让叔叔手下留情。独孤鸿说。
这声“叔叔一喊,那就不是公事,而是私事了。
邬兰嘉也察觉不对,忙凑近了些,小声问:“你这是何意手下留情……你该不会对那女子……动心了吧
“……独孤鸿本没往那方面想,但听他这么一说,忽然灵光一现。
邬兰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那女人成天打打杀杀的,你得找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别到时候跟我一样,在外练兵,回家还得被接着练,有苦说不出。
“叔,您就当帮我这个忙,她是我的女人,若是受了伤,我大概会食不下咽,寝不能眠。独孤鸿拍上他的肩膀,“只有您能帮我了!
“……邬兰嘉也算从小看着他长大,这点忙要不帮就真的说不过去了,“行,叔有分寸,你放心吧!
独孤鸿朝他郑重抱拳:“多谢邬叔叔。
晚上独孤鸿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件薄如蝉翼的软甲,丢在陆桑桑面前:“我跟邬大人打过招呼了,但是以防万一他记着你射杀我王兄的仇打急了眼,你还是把这个穿着吧!
陆桑桑将那软甲抖开,这样的材质定是难寻,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多谢殿下。
第二日下午,伺候的人见赤熄王精神头不错,便提议去看看陈飞受鞭刑。
赤熄王嘴上大度,但到底死的是自己的儿子,他犹豫片刻:“走吧,去看看。
校场,陆桑桑顶着大太阳被绑在十字柱上,日头晒得她睁不开眼,哪怕是邬兰嘉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她几次睁眼也没将此人看清楚。
鞭刑还没上,人就已经晒的神智不清了。
赤熄王来的时候,邬兰嘉并未发现,只记着昨天三殿下与他说的话,要他手下留情。
啪啪——
神鞭手两鞭下去,围观的人都惊呆了,坐在赤熄王旁边的独孤鸿甚至尴尬地握拳掩了掩嘴。
“邬兰嘉这是怎么了赤熄王一边喝着消暑汤一边问。
独孤鸿没说话,他让他手下留情,没让他鞭子不沾身,方才邬兰嘉那两鞭连陈飞的衣服角都没挨上,光看见地上溅起的尘土了。
唰唰两鞭一过,陆桑桑吓的眼睛都瞪圆了,动静挺大,不过好像一点都不疼啊!
独孤鸿给她的这软甲可真是神器啊!
周围的人只当邬兰嘉是不小心失手了,没一个敢出声指出的,毕竟神鞭手的名声是响当当的,马失前蹄这种事说出来让邬大人的脸怎么挂得住啊!
而当邬大人接下来的三鞭接连打空了的时候,大家已经默契地选择了闭上眼睛。
只要我不看,邬大人就没有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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