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带着十几个将士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解着腰带往这边走了过来。
陆桑桑一听到声音就扭头去看,昔日同袍们毫不避讳脱自己的衣服不算,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岸边,呼啦一片都围了上来。
“哎,这不是陈副将吗真是难得见你白天来一回。”有人稀奇道。
“就是,还不乐意跟咱们一道洗,今天可算逮着你了。”
“我……我是陪太子殿下来的……”这些人来的太突然,让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闻言众人这才朝潭里看过去,只见他们的太子殿下正好整以暇看着这边。
容潜靠在大石头上,他倒要看看她准备如何脱困。
孙启一拍陆桑桑的肩头:”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陪人泡澡,让人一个在下面泡,你在这儿看着”
“我、我在帮太子殿下看衣服。”陆桑桑说着忙蹲下身把地上某人脱下的衣服捡起来抱在怀里。
“啧,衣服有什么好看的这地界儿还有人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咱们衣服不成”孙启说完,朝两边的人一使眼色。
那两人会意,直接上手两三下把陆桑桑的甲衣扒了下来。
双拳难敌四手,陆桑桑一边挣扎一边听那孙启叨叨:“我知道你这是自卑,孙哥给你保证啊,咱们绝对没人会嘲笑你这小身板的,当初你一箭射杀独孤昊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这是小身板也有大力量。还有啊,感情嘛都是泡出来的,不一起洗回澡,别人该说你这人清高了。你看陆小将军,脾气那么臭的一个人,还不是跟咱们一起洗澡……”
“我不是,我、我洗过了,不用再洗……”陆桑桑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慌忙解释。
容潜但见事情不好,他是真没想到这孙启疯起来这般没个分寸。
“行了,她身上有伤,伤口见不得水……”
哗啦——
他话还没有说完,离他不远的水面猛地砸进来一个重物,水花扑了他一脸。
那群人见扒不掉她的衣服,索性直接将人抬起来扔进了水潭。
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岸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男人顾不得许多,赶紧沉下身体在清澈见底的潭水中抓住了陆桑桑的胳膊。
耳边哗啦啦的水声,让猛地砸入水中的陆桑桑懵了片刻,等她被捞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撑在容潜光裸的胸膛上。
“对、对不起。”她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
容潜扶着她的肩膀免得她在水中站不稳,有些滚烫的视线落在她湿漉漉还挂着水珠的清丽脸颊上。
“你面具掉了。”他声音很轻,可陆桑桑还是听清楚了。
“啊”她后知后觉赶紧捂住脸摸了摸,还真没了!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哎,这不是小陈的面具么!”岸上的一行人已经脱完衣服下水了,有人在水里摸出了陆桑桑的面具。
“来来来,我看看咱们陈将军到底长何英俊模样……”几个人起哄,饿狼一般朝陆桑桑这边游了过来。
陆桑桑吓得下意识往男人怀里贴近了些,手还紧紧捂着脸。
“行了,水都让你们搅浑了,扑腾什么”太子殿下终于发话,方才还嘻嘻哈哈的众人被教训了,忙定在原地,也不敢上前了。
“面具给我。”容潜伸出手,离得最近的那人恭恭敬敬把面具递给他。
容潜亲自替她将面具戴上,将陆桑桑那一张尴尬又慌张涨得通红的脸掩在了面具下。
有了面具,仿佛有了一层铠甲,陆桑桑推开容潜的手,打算自己上岸,谁知她一扭头,眼前便是孙启他们几个光溜溜的健硕膀子,吓得她不争气地又转了回来,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胸膛上的一颗不起眼的小痣上。
容潜见状,重新抓住了她的手腕,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求我,我就帮你!”
那模样颇像是调戏黄花大闺女的登徒子!
“你!”陆桑桑羞愤抬眼,瞪着他。
僵持片刻,她终是败下阵来,敛目咬牙:“求你!”
“这般不情不愿”容潜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求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陆桑桑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多年不见,这人恶劣的脾性倒是半分没变:“求你,帮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容潜道,微压的目光却盯着那群欲要到他旁边来泡澡的人。
那些人被他盯得虽是莫名其妙,但也不敢真的近身,都说贵人们规矩多,可能太子殿下不喜欢这下饺子似得洗澡方式。
“求你,帮帮我!”陆桑桑咬着唇,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罢了,不为难你。”男人捏在他肩头的手顺着胳膊而下,抓住她的手腕,扬声道,“你们那几个让让,堵在那儿做什么”
孙启这才忙摆手,几人把路让了出来。
容潜拉着目不斜视的陆桑桑,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终于上了岸。
上岸后男人没忙着穿自己的衣服,倒是先将陆桑桑的甲衣捡起给她披上,这才慢条斯理穿自己的。
回营的途中,陆桑桑脑子都是乱的,而走在前头的人从上了岸以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什么质问都没有。
到了营地,容潜总算回头看了她一眼。
“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晚上再来守帐。”容潜说。
陆桑桑脚步止于太子帐前,见他进了帐,这才犹犹豫豫离开。
若只是穿着中衣,一路走回来衣服早该晒干了,可她外头还罩着甲衣,湿衣服闷在里头别提多难受了。
她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琢磨着男人的心思,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今天在天气热得异常沉闷,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天空忽然阴沉下来,天边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陆桑桑守在容潜帐门口,啃完手里最后一口馒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狂风乍起,一道惊雷将黑沉沉的天幕劈开一道裂口,闪电的光亮打在脸上,下一刻豆大的雨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狂风卷着雨水,陆桑桑站在帐门前的遮檐下还是被淋湿大半的身子。
她将帐帘掀起挂好,夏天的天气便是这般,外头越凉快,里面越闷热,若不通通外面的凉气,容潜晚上八成是睡不到一个好觉了。
“陈飞!”她帘子刚挂好,里头的人便唤道。
陆桑桑深吸一口气,该来总归要来的,这是要质问她了吗
她走进帐里,直接绕过屏风去了内寝。
容潜只着了一件薄衫坐在小桌旁,许是贪凉裸露着大片胸膛毫不避讳。
“殿下。”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容潜盯着她看了片刻,亲自上前要摘她的面具:“戴着这东西不热吗”
陆桑桑本欲阻止,转念一想又作罢,反正看都看了。
男人随手将凶兽面具扔在了小桌上,又朝她招了招手,陆桑桑这才走到小桌边跟他对面而坐。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两人相顾无言半响,终是她先没忍住。
容潜一只手撑着下颔,幽幽看着她:“那就看你想从哪方面开始跟我解释了!”
陆桑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捋了捋思绪,这才道:“我不知道你会来飞天岭,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你便不会回来营地了。”容潜道。
陆桑桑:“……”
“为什么见到我,却不跟我相认”男人问得相当平静。
陆桑桑抿了抿唇:“反正……相认不相认的,也不影响什么!”
容潜凤目微沉:“你觉得不影响什么”
轰隆——
外面的雨声雷声交叠,闪电的白光打在男人脸上,转瞬即逝,陆桑桑却看得有些心虚了。
“我这不是怕你难做么!不管怎么说,让郡主知道你以前的王妃还在你身边转悠,总是不好的。“陆桑用手抠着那面具上的纹路以掩饰内心的尴尬,“要是让郡主误会了什么,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可担待不起!”
“呵~你倒是会替我着想!”男人凉凉道。
陆桑桑:“应该的。”
“……”容潜。
“你这面具看样子不像是知道我来才戴上的,是遇到什么棘手事了”他又问,毕竟以前她就以女儿身的身份待过军营,况且这西南军里还有晋阳候旧部的一万人,若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断没有必要隐瞒身份。
说起这件事,陆桑桑面露严肃:“其实我离开盛京没多久就发现似乎有人在到处找我,手里还有我的画像。”
容潜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年,整整三年都没断过。”陆桑桑很是认真,“我甚至还安排人去反调查这群人是什么来路,不过这些人太过神秘,行事干净利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帮神出鬼没的人了!为了避免麻烦,只能戴着这玩意儿了!”她勾起面具上的绳子,绕在食指上。
听她这番陈述,容潜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她不知道她口中那群神出鬼没的神秘人其实都是他派出去的。
“你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群人么”陆桑桑又问。
“不知道。”男人笃定,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
陆桑桑也没在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我跟他们什么仇什么怨,三年都不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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