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之许你来迟》分卷阅读35

    “我不饿。”

    来迟将烙饼塞阜盍手里:“吃吧,我还留着肚子吃红薯的。”

    阜盍接过烙饼,然后和来迟一起默默啃起来,只听得安静得咀嚼声,山洞里渐渐被火光烘得暖起来,一瞬间气氛变得极其温馨起来。明明是两个如此迥异的人,各怀心思各怀目的,这一瞬间却安静得如此契合。

    吃喝完了,来迟便觉得眼皮重起来,折腾了一晚上的确是累急了。阜盍见他不停眼皮打架,便开口道:“若是困了,便睡吧,我守夜。”

    “不……我要,等着吃红薯……。”来迟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睡眼惺忪得坚持坐着。

    “熟了我叫你便是了,先睡吧。”阜盍觉得来迟迷迷糊糊的样子格外可爱,便伸手拍了拍来迟头,向他保证。

    “叫我……。”来迟揉了揉眼睛,终于还是裹着褥子倒了下去。

    坐过去,将来迟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见来迟迷迷糊糊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最后一脸不情不愿地在自己腿上睡着了。仿佛连梦里都是冷着脸的,仿佛藏着天大的心事一般,眉梢微微绷着极不安稳的样子。

    伸手轻轻摸了摸,来迟的头发很软,别人都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好的,可是这小家伙偏偏是天生长着反骨。明明乖乖听话就很好了,却偏偏非要一个人苦苦挣扎着,到底是该说这样是执着还是喜欢自找苦吃呢?

    火堆烧得哔哔响,外面落雪渐渐就大了,偶尔拨动一下火堆,丢进几根柴火,世界仿佛渐渐都平静下来。阜盍不禁开始想着这么多年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过,当初那一场背叛让自己心里裂了一个伤口,每分每秒疼得自己不得安宁,原以为唯有报复才能平息这疼痛,可是如果报复之后也不能平息呢,若是届时更痛呢,自己又该如何?

    一夜静谧,落雪无声。

    第二日来迟醒来时,一睁眼便看到阜盍正直直望着自己,吓的来迟猛地窜起来,两人额头就狠狠撞在一起:“哎呦!”

    来迟痛呼一声,捂着额头,刚睡醒的眼里便蒙了一层水汽,瞪着阜盍:”你是打算吓死我么!”

    阜盍自然不必来迟身娇体弱的,一点也不觉得疼,伸手揉了揉来迟额前红起的一块,一本正经道:“哪里舍得。”

    “……。”来迟无言以对,不禁暗想昨天果然不是梦,这一觉睡醒了义王的病怎么还没好?!

    “那个,红薯,没了。”阜盍将水囊递给来迟,指着火堆道。

    “啊!”来迟喝了一口水,顿时跳脚:“你居然背着我吃独食!”

    “不是我吃的,烤太久,成木炭了。”

    “……。”来迟看着被阜盍扒出来的几个黑煤球,嘴硬道:“不是说熟了叫我的吗,为什么不叫!”

    “叫了,你没醒。”

    “……。”想想自己昨晚的确是累惨了,迷迷糊糊之中似乎也听到有人叫自己,可是伸手赶苍蝇一般赶走了,便泄了气道:“算了,反正今天也可以离开了,到时候再找东西吃吧。”

    “嗯。”阜盍拉着来迟站起来,走出山洞看了看天空:“雪虽是停了,但这冬雪一旦下了,接下来天气都不会好,我们必须尽快赶去白如墨那里。”

    “酒耗子?他也来了?”来迟吃了一惊,想起白如墨的留信离别,心情顿时又不爽起来,皱起眉头:“他来干什么?”

    “他可是一路跟着你的。”阜盍也知道来迟介意的是什么,只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以来迟的聪慧,不必多说,一点就透。

    来迟听了愣了一下,脸上表情没有变,但是心底却轻轻松了口气一般,似乎一直憋着的东西顿时消散了。忍不住自嘲一下,果然自己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已经习惯的温暖,总是希望能够持续下去,总是希望不会看到背后藏着所谓的目的。

    下了雪山上的路更是难行,天也是灰蒙蒙的,而且只怕现在蛮贼和哥舒尚的人都在找两人,便行走的格外小心。总得阜盍先去前面探了路,回来再带着来迟走,就这样艰难地行了大半日,直到天色微微暗下来了,才从山上走到了山脚下的一个破旧的小镇子里。

    两人自是不会贸然进去,阜盍先找了几户大点的宅子,进去寻了两套和来迟合身的衣服换了,稍稍整理了一下发式,才带着来迟进了镇子。

    这镇子之前算是一个集散地,行走的商人都喜欢留下来打尖住店的,虽然现在因为战乱来的人少些了,但是镇子里的人都是见惯了陌生人的,所以对于阜盍和来迟两人的到来倒是不显得稀奇。

    两人寻了一个小茶馆,茶馆只提供简单的包子馒头、茶水、卤肉和腌菜,不过对于饿掺了的两人来说,种类不是重点,分量才是重要的。两人狠狠叫了几斤卤牛肉,十个馒头,一大盆酸萝卜还有一壶茶水,然后就一言不语努力开吃。

    店里的小儿自然是个眼尖的,见这两位看起来衣裳虽然不是很好,吃的东西虽然多,但是那吃饭的姿势却是极好看的,身的高大德那位不怒自威,那个身子较小的更是生的白嫩如小娘子一般,便知道这两位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伺候得格外仔细。

    两人消灭了七八个馒头的时候才放缓一些速度,来迟太有见阜盍气定神闲得抓着馒头大啃,虽然一张脸还是板着的,可是嘴角却是粘着一些白白的馒头沫子,两相对比显得各位好笑。

    不过来迟并没有指出来,而是表情未变心底各种笑翻了,看着阜盍稳稳道:“酒耗子什么时候到?”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应该快了。”

    “哦。”来迟点点头,伸手拿过一个馒头,递给阜盍一本正经道:“再吃一个吧。”

    阜盍哪直到来迟其实打着让他丢脸的坏主意,只想着自己算是终于得到点回应了,面色也好起来,虽然觉得饱了,还是接过馒头吃起来。而来迟看着阜盍嘴边粘着的馒头沫子,配合着他吃馒头的动作晃来晃去,心情顿时好得不行。

    果然如阜盍所说,等两人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便看到有人背着一个药篓子摇摇晃晃得过来了。

    不用看脸,就看那不长骨头一般的走路姿势,来迟便知道这就是那个酒耗子了。突然之间,来迟却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打招呼,虽然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确是好的,但是这个人却是站在阜盍一边的。

    白如墨晃悠着进了茶馆,将药篓子让在一边,不客气得坐下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忍不住看着来迟笑道:“吃了这么多,怎么个子还不见长,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哪日我给你开一副药来吃吃吧。”

    “你先把你肚子里的酒虫子治治再说吧!”来迟立马冷哼顶嘴,一脸鄙夷白如墨的表情,不过这样的开头,倒是活跃了气氛,让几个人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了。

    “难道他没告诉你,我戒酒了么!”白如墨指了指阜盍,又指了指自己,一脸笑嘻嘻道:“我的酒葫芦都没带着,你难道看不见?”

    来迟吃了一惊,来回看了白如墨一遍,果真没有看到那个他视若珍宝的酒葫芦,又看了看阜盍,见他点头表示属实,便一脸不敢置信看着白如墨道:“果真是世道变了,酒耗子都不喝酒了!”

    白如墨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直直看着来迟笑道:“这样,就不会有人天天苦着脸,寝食不安得怀疑我是那种薄情无义,为了一壶酒便会把他丢下不顾的人了吧。”

    “哼,谁天天苦着脸寝食不安了!”来迟炸毛,想起阜盍说白如墨其实一路都是跟着自己的,只怕自己路上那些小情绪都被他看在眼里了,顿时觉得极其丢面子,忍不住红着脸唾了一声。

    “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不要总逗他。”阜盍见来迟满脸通红,便适时插话进来,帮着来迟说了白如墨一句,言语之间的维护不言而喻。

    白如墨何其精明的人,观一斑而窥全身,立马就兴趣盎然起来:“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

    “你想多了。”来迟皱眉,对于阜盍这般让人误会的暧昧态度极其不满,更是瞪了符合一眼,其中的埋怨很明显。

    而阜盍只当是来迟害羞撒娇了,不过还是估计来迟面皮薄,顺势也扫了白如墨一眼,白如墨便知道这两人定是还在懵懵懂懂着,便也适可而止不打趣了。

    ☆、探查

    人自是熟悉的,眼前的情况也无需太多解释,见两人也吃饱了,白如墨开门见山对着阜盍道:“这次动静闹这么大,你可有什么打算?”

    “大体的有了,但是细微之处还需要几天时间好好谋划,如今风声正紧,倒是适合趁乱而动”阜盍想了想,又指着来迟道:“你且帮我再照顾他几日,待我处理完了便接回去,若这次再弄丢了,我可不会轻易和你了解了。”

    来迟对于阜盍的决定没有说话,如今他心里也没有详细打算,虽然知道阜盍的能力非同一般,但是这次要在外敌和皇上两方之下渔翁得利,只怕也是极难的。更何况,太子与义王的身份如此微妙,若是届时被发现了是义王帮了自己,不知道又会惹来什么猜忌。

    最为头疼的是,真的容西康现在已经回去了,只怕这也是在皇上意料之外的,当初定好的计划已经是乱了,也不知下面各自有什么打算,变化太大风险也太大,自己现在站错队的话,只怕最后落得两边不讨好,而自己又不比阜盍有实权在手,虽说是太子,可是皇上连皇后家都动了,自己这个太子在他眼中到底有多大分量,只怕只有皇上自己清楚吧。

    见来迟一直沉默不语,阜盍自然可以猜到他如今虽说是跟着自己来了,只怕心中还是犹豫不决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不信自己,毕竟彼此的立场不同,若是他表现得过于相信自己,倒是要惹来自己的猜疑了。

    白如墨知道自己已经搀和进来,自然是躲不了麻烦的,伸手拍了拍来迟闹到道:“好像从乡间开始,我便一直照顾你呢,他日你若荣登九鼎,可不要忘了我的大恩哦。”

    “哼。”来迟忍不住轻笑一声,不得不佩服白如墨果真演技要比医术还高的,明知道自己是来迟,还能表现得这么自然,似乎真的好不知道自己不是太子一般,便面无表情应道:“要不,我把那九鼎之位让与你,以报大恩?”

    “哈哈,还是算了吧,治病尤累得我腰酸背痛,若是治国,只怕我小命呜呼了。”白如墨知道来迟心里已经有了隔阂,他性子又别扭,还得花点时间好好哄哄才能回到之前,便也讪讪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那边阜盍见两人并无出言反对,便当时默认了,叮嘱白如墨道:“如今形势复杂,我要亲自去探查,短则三日,长则七日,此段期间你带着他进你的军营藏起来,别忘了找个好点的理由,最好是给他易容一下,切记提防被皇上的人发现了。”

    “真是不懂你们两兄弟,到底是折腾个什么劲!”白如墨长叹一口气,无奈答应。

    在一旁听话的来迟,突然插了一句问阜盍道:“你要去哪里探查什么情况?”

    “敌营。”阜盍见来迟还看着自己,便又继续解释道:“蛮夷天性好战不喜约束,又喜逞个人之勇,一直以来都采取各自为阵的战略,所以也不足为患。但是,此次却异常团结,几次战役也是有进有退谋划周全,只怕幕后是有什么人在指使。只要揪出这人,打乱他们的联合之势,此战便不在话下了。”

    “我也要去。”来迟一出口,便见到阜盍皱起眉头要拒绝,便在他说话之前赶紧说道:“我知道我武功不及皇叔,但打仗也不是光凭个人之勇的事情,所谓群策群力,或许我可以在一旁给皇叔出谋划策呢。再说,这场仗是父皇交给我的,我不能就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

    “不行。”阜盍立马拒绝,皱眉:“你不用担心我抢了这次战役的功劳,无论谁打胜这场仗,最后凯旋而归世人皆知的都会是你太子殿下的功劳。我只是对于这北部的异动不放心,若是真有人背后指使,只怕这就不是北部战役的问题,而是关乎举国之危……。”

    阜盍说到这里,几个人都明白了阜盍担心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蛮贼的问题,那么事情很简单,就是打仗的问题。但若是真有人背后指点,便代表这是出了内贼,祸起萧墙防不胜防,而这背后的野心,只怕这战场就不是边关,而是整个国家了。

    面对国家大难,个人小情势必要退让,这一点便是阜盍再如何固执的性格,也是分得清的。

    “我要去。”来迟的态度也跟着强硬起来。

    白如墨也对来迟的态度很吃惊,他自然是知道来迟不是太子,所以也不太可能是因为太子的身份参合这场战役。而且按照来迟的目的来说,绝对不会因为是想要抢那个功劳,最后这江山都是要给阜盍的。

    僵持片刻,阜盍叹口气,看着来迟道:“算了,你跟我去吧。”

    “嗯。”来迟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坚持要去,但是总觉得不能放着义王一个人去,自己在这里像只乌龟一样缩着。

    “哎,算了,不管你们两个了!”白如墨见这两人都达成共识了,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反对,摆出一副懒得搭理的表情道:“你们且修整两日,我给你们配一些防身的药物,还有那边的地形图,总不能就你们两个没头没脑冲过去吧。”

    阜盍和来迟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白如墨扶额,这两人是完全不知道互相之间有多么暧昧是吧,真不知道都到了如此地步,他们还能这么毫无察觉得相处,到底是有多迟钝啊!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白如墨应为身份还是军医,虽说相比于一般兵士来说自由许多,但是也不能夜不归营。安排了阜盍和来迟的住处之后,便来开了,留下阜盍和来迟在一户不起眼的农户家里大眼瞪小眼。

    “主子,这是晚饭,最近打仗乱的厉害,买米粮也不好买,只有些粗茶淡饭,两位将就着用吧。”密探甲端着餐盘上来,上面就两大碗米饭,一盘土豆烧的大块肉,一盘凉拌的豆芽菜,菜看着不精致,倒是很大份。

    “没事。”阜盍很淡定得做到桌边,来迟也坐下,都盛了饭才接过碗筷开始吃饭,接过第一口吃下去,眉头便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来迟一见义王这表情,立马聪明得没有动筷,看着阜盍表情很淡定得问道:“怎么了?”

    “咸。”阜盍只说了一个字,估计形象咽了下去,然后猛地灌下一杯茶,放下筷子,看着一旁满头冷汗的密探甲:“你去卖盐的铺子打劫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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