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126

    追寻?穷尽此生相守一

    “是,是,为夫脚下未停……哎!”宋宁被慕容时红着脸拉上马,险些跌了下去。

    慕容厉歪着脑袋看了一阵,冷不妨脑门上又是一痛:“还看?宋宁为何事对你挤眉弄眼,还说什么要与我作个交代?”

    “这个……”慕容厉揉揉脑门,显是习已为常。他转头看向郭逸,脸色红得有些突然:“我、我也不知道。”

    郭逸凑近了些,贴着他鼻尖道:“真不知道?那好,你在此等候大军,我去问过皇夫。”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慕容厉一把拖到怀里:“懿轩,我只是、只是从前一些旧事……那时候,那时候你还不曾认识我与皇兄!方才皇夫冲我眨眼,亦是表示皇兄已告诉他过,才会又做恶梦,他只是、只是教我放心!”

    “你倒是善解人意?他什么都没说,你便完全明白了?你怎知他不是旁的意思?”

    慕容厉急得满头大汗:“我、我自然知道!宋宁他一直便只是对皇兄一片痴情,又怎会有旁的意思?懿轩你几时变得这般不讲道理了?”

    “哦,原来我不讲道理了。郭某倒是不懂,为何我这个师傅亦不知道的事,皇夫倒知道了。你方才又说……”郭逸摸着下巴,转了转眼珠:“从前一些旧事,我不曾认识你与陛下,那既是说,你们幼年之事。幼年之事惹得陛下恶梦连连,那既是不好的事……肃恭,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慕容厉死死咬着不松口,偏要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母后死得早,自己兄弟二人无旁人照应,受了些欺负罢了。

    郭逸气得牙齿格格作响,点头笑道:“好好,我多事了。你做你的将军侯爷,我做我的闲游居士!”

    慕容厉还不及反应,那人已大步行出数丈外去,此刻以慕容厉的修为,纵然是全力去追,也难在林中找得到他了。

    他这一走,慕容时已自漠北回来,仍是不见音讯。

    直到慕容时颁了军功赏赐下去,郭逸却一直没再出现。

    初始,慕容厉还回血池去找找,无奈就连郭府中人也大部分搬回地面,甚至还有许多都迁往邺城中去了,此刻纵然是有心帮他留意郭逸下落,也已是无能为力。

    至于柯尔德,却只是笑了笑,摇头道:“侯爷也见着了,老朽如今成日陪着皇储,倒也想回去瞧瞧,只是分身乏术啊……”

    “郭逸!你当真便如此跑了,连适儿也不来看一眼!”慕容厉在郭适现今所住的听雨居中守了整整三日,原定的大婚日期也已延后了七日。七日来,无论是在侯府,或是听雨居,他一刻都不曾合眼,却始终未见郭逸回来。

    气得哇哇大叫的同时,慕容厉头一次有种不想再等下去的丧气感。

    郭适放下书本,睁大眼望着慕容厉道:“爹爹为何不回来?想必又是你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罢?”

    “我只是不想再提罢了。尽是些比你还小时的事情,如今物是人非,说来只不过徒增难过罢了……”慕容厉愁眉苦脸的看了看,郭适长得越来越像郭逸了。

    他这刻正撅着嘴望天,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转了数圈,突然咧着嘴笑道:“你是否还有地方没找过?说不准,爹爹便在你往日带他去的地方,或是你们有何纪念的地方?”

    “还有哪啊?远至托尔镇私塾我都去过了……落雁坡?郭府地宫?血池?牢狱?还是两边的楼外楼,或者是丞相府么?尽都全去过数次了啊。”慕容厉掰着手指数了几十处地方,仍是想不透,郭逸究竟躲到何处去了,或是真的四下里游荡着,才会教他找不着人。

    “未必啊,麒墨斋与侯府附近,还有凤鸣轩你便都没说。明知大军已回朝,大婚便将至了,爹爹只怕是故意躲着了。适儿觉得,他应是还在附近不远吧。”郭适眨巴着大眼睛,走到慕容厉身前去,扯着他衣袖道:“侯爷哥哥,你再去找找。适儿想爹爹了……”

    慕容厉愣了愣,叹了口气。他正欲点头,又听到郭适道:“若是你此番能找回爹爹,又能说服他与你完婚,那适儿便要改口,再不唤你作哥哥,只称侯父了。”

    “啊?”慕容厉张大嘴道:“那怎么成?皇兄那里,你又得如何称呼,何况,你还是继位的皇储!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各论各的。”

    郭适咯咯的笑了半晌,才又拉着他道:“你莫要担心,我只在府中这般叫你,当着爹爹的面才这样。若是在朝中、宫里,有旁人在的,我便只叫定国侯。反正,我如今这身份放在此处,任何人也不能怪我乱了称呼的。快去找我爹爹回来,否则我便要向皇帝哥哥请辞去,就说我年纪太小,又无人照顾,母亲死了,父亲成日里被个将军气得不见人影,我也无心向学了。”

    “你你你……适儿你这究竟是帮我,还是损我?”慕容厉跺了跺脚,一边笑一边骂着,转瞬间便跑了出去,奔向凤鸣轩。

    他前脚才走,后脚郭适便左右看看,关牢了房门,冲床榻后面轻叫道:“好了,出来吧。辛苦爹爹了,慕容厉走了。只是,您为何定不见他?您岂非一直便知道他急得要疯了,却为何还是要出这许多鬼主意来教唆适儿整他?”

    郭逸自屏风后面绕出来,歪头看了看郭适,抿着嘴道:“我若不这般整他一次,我便实在不甘心。好歹我也曾是娶妻生子之人,如今却是要我嫁予他!不成,不成不成,我还不曾想明白!”

    “哎呀,爹爹……您这模样,真令适儿大开眼界。”郭适捂着嘴,看郭逸一脸不愉的模样,笑了半晌,才又将他送了出去,自己关上听雨居大门,趁着夜色未至,又一次拿起竹剑使劲挥着,做起了晚课。

    只是他眼中却尽是笑意:爹爹,你这般整他,也算是为适儿出了口气罢。毕竟,成日里便是你与他两人一道上朝,一起用膳,晚上还相拥而眠!纵然是出门,也是要么并驾齐驱,要么共乘一骑!

    这父子二人对话,慕容厉自是无缘听见。他直直奔进凤鸣轩,见着四下并无郭逸踪迹,便是又一阵翻找,将其府中一系列旧的东西都翻了个个儿,却只找到前院里茶水间存的数箱云雾茶,俱是晒干了的。

    “你想喝茶吗?为何将此地茶叶全翻了出来?”来者却是听闻慕容厉在宫中四下乱翻的传闻,自朴宸殿赶来的慕容时。

    慕容厉头也不回,径自道:“我记得往日在此留了些东西。”

    “何物需要你亲自动手找?”慕容时蹲下身,望着房中一片狼籍,皱着眉头道:“找些个内侍来小心放好,多余的自然就呈现出来了,不是么?”

    慕容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是我自己放的,生怕被懿轩看到了,便留在此地,打算大婚当晚前来取的。”

    “那你可告诉我,我也好帮着你找找!”慕容时叹了口气,虽不解他为何对这等事情如此上心,却也仍是答应帮忙,还道:“至于师傅所在,我已命人在全国各地张榜寻人了!”

    慕容厉张了张嘴,想了一阵才道:“张榜寻人未见得找得着他,只是那东西,却是当日在麒墨斋裱好的画。后来一直有事耽搁,临出发前,我在宫中,便顺手放到了凤鸣轩里来。那画是必须要找着的,否则……我拿什么去讨好他?”

    追寻?穷尽此生相守二

    慕容时呆了呆,叹道:“你这次,又是何事惹恼了师傅?”

    “……这次,倒真是要怪到宋宁头上去。”慕容厉说着,将当日郭逸发脾气的过程讲了出来,听得慕容时一时笑一时叹,最终仍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纵然是慕容厉神色不善,慕容时却也不在意,只待自己笑够了,才道:“谁教你平日里装傻装惯了,突然便那般明白,难怪师傅要生气。哎,不过这样岂非更好?为兄倒从来不曾发觉,师傅也有吃醋的时候。但其实,我看他并非是因此气跑了,他只怕还是因着大婚一事,故意在附近躲着。你啊,要找便往平日里少去又与他一道去过之处,反而还有些希望快些找到。否则若是时日久了,想必他倒真要走远了……哎,哎!肃恭你如今是去哪?”

    “洛川!”慕容厉飞奔出去,手上拿着的,却正是他遍寻不着,转眼间倒在厅里看到,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竹雕筒!

    他直直跑到马厩里,随手牵了匹马,一挥马鞭便冲出宫门,顺着洛川往上游而行。

    纵然时值冬月,他也顾不了许多,只穿着单衣,便在暮色中驰骋。

    他此刻经慕容时又一番提醒,不禁想起有天晚上郭逸拉着他到了洛川上游尽头处的那个废码头,说是只想清静些。

    只是到了地方,却仍是四下无人,当日郁郁葱葱的树木,如今已凋零了不少,还有许多枯黄的叶子悬在树枝上,随着凄厉的北风舞动,也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落了。

    今年的冬天,似是较往年要冷上许多,也不知懿轩他这般乱跑,躲到何处去了,是否又仗着身手不错,便不多加件衣服了?

    慕容厉下了马,也不拴上马缰,便随意将马儿放开,独自一人在水边坐下。他靠在码头柱子上,望着身边洛川水不停向下流去,心中叹了一声,暗数日子,竟有大半月之久了。

    想必懿轩你,真不是为了与我赌气才避而不见。但纵然是为着大婚之事,哪怕是我愿掉转名份自称嫁入丞相府,也得要找到你,才能让啊。

    或许因着心中只顾担忧郭逸的下落,他竟连自己骑来这匹不曾配鞍的白马也没认出来。

    至于他身后远远的跟了一道白影,他更是丝毫不察!

    自竹筒里倒出那幅画,慕容厉小心翼翼的展开它,望着画上那几行字,频频叹息:“‘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重逢情便深,恨不重逢早!’郭逸,你究竟要躲到何时去,唉。若是连麒墨斋也不见人,我还能往何处去找?纵然是我将所有地方再翻过来重新找一次,你若是有心躲我,想必也有十足功夫可以避开。虽说我各地都派了侍卫守着,有你消息便会传讯,但……你那身法若是不想被人见着,他们区区外门防身功夫,又如何看得到你的行踪?”

    “既是恨不重逢早,为何又独自跑了……”他其实连日奔波四下寻找,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了。此刻坐下来,眼睛已合了上去,却仍是牢牢的抓着画轴,唯恐有失。

    不多时,慕容厉便沉沉睡了过去。

    一道白影由远至近,形似鬼魅般落到他身前蹲下,“呼”的一声,一袭大麾已将他罩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那人又伸手去取画轴,却谁料非但拉不开慕容厉手指,还被反手用力往回扯了扯!

    “……此画倒是看得比自己还重,那便由得你继续在此睡下去!”那白影哼了一声,竟拂袖起身,走了。

    慕容厉醒来时,已近天明。他全然不知自己睡着时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身上被盖过什么,也都不知道——那大麾已在一刻钟前取走了。

    他只道是自己身体不错,在这冰冷的洛川水边居然还能沉睡一夜,醒来时连鼻子都不曾有半点不舒服!

    慕容厉四下看了看,不曾发觉任何异常,便又举着画轴看了看,再慢慢收好塞回竹筒里,这才爬起来走向白马,欲往麒墨斋去。

    只不过,这次他总算发现了少许不对:“哎?这马儿怎地没有配鞍……哎呀,竟是旬儿!这、是否你家主人来过了?”

    旬儿拿一只眼看了看他,慢悠悠的掉转身子,猛的一记马尾扫了过来,慕容厉被它吓了一跳,却还是被扫了个满脸冰霜!

    “哎呀!旬儿你为何打我?你尾巴上全是霜扫得我痛死了!”慕容厉没好气的抱怨一番,这才想起自己竟让马儿在如此寒冷的地方随便站了一夜。若是懿轩,想必定要找些枯枝干草类的,为它驱寒才是吧……

    旬儿轻嘶了几声,转过马头看看他,又扭了回去,不时的甩动着马尾,也不知是在催促,还是嫌他烦。

    慕容厉扁扁嘴,一边上马,一边叹着气道:“你别欺负我了。你家主人都不要我了!快带我回你家主人店里瞧瞧,我虽睡了一夜,却周身疼痛不止,也不知是否这地上太凉了……哎!你慢点儿!”

    旬儿撒蹄狂奔,显是早等得不耐烦了。它径直将慕容厉带回了城中麒墨斋,随后又不等慕容厉下马,继续往侯府方向奔了过去。

    “你这破马,你带我回府干什么?”慕容厉大叫着,丝毫不明白旬儿为何不停下,还径直带着他回侯府。

    他直到这一刻,还以为旬儿是夜半被郭逸落下的,根本就不曾想过,这马儿原就是他自己骑过来的。

    旬儿终于停了下来,却是猛的一阵前扑后跃,将慕容厉甩下马背,随后便撒着欢儿奔过无人的街道,冲进了定国侯府。

    慕容厉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塞外马王摔得鼻青脸肿!他翻个身便爬起来,展开身形就想追上旬儿,可转念一想,却又顿住,反而一步步慢慢的走着,不放过四周任何一片墙角甚至瓦砾。

    四下静静的,每前进一步,他心中便莫名的紧张了些,直至走到拐角无人处,所有侍卫视角均不及的地方,他才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重又四下打量着。

    这次,倒是被他看到了极大的不同。

    一匹雪白的狼伏在那里,正睁着绿眸,亦是在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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