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93

    柯尔德赞许的看了看他,压低喉咙道:“赵尘回来了,听他脚步,似是要跟进宫去。你见着郭旋,无需刻意如何,且看她演的哪出戏,老朽自有主意。”随即便突然扯着郭逸的袖子往慕容厉脸上使劲擦了一把!

    慕容临敲着折扇凑近了些,仔细看看慕容厉那半张脸,点点头道:“嗯,不负医圣之名。周林,到哪了?安排妥当了,我们在城外逛了多久?”后面一句,却是向着车外问的。

    车帘掀动,周林的脸探了进来,仍旧是笑嘻嘻的,却有些疲色:“已在天街上了。方才并无旁人询问,在城外转了四圈,约有一个时辰,国宴厅内应已开席了。……哎,这位是?”

    “是懿轩祖宅府中总管。”郭逸连忙答了,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又指指慕容厉的脸,意思是这人特地接来给慕容厉治伤的。

    周林仔细打量慕容厉几眼,立即笑出了声道:“丞相大人府里的总管可真厉害,一个时辰前看着还挺吓人,这会竟像根本没那印子了。”

    “行了,快些驾车进宫去!本王就不信你这小子坐在外面一点也没听见!”慕容临嘿嘿笑着,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顺手将车帘又拉上了。

    慕容厉见状,歪着头看了看他,突然转身道:“懿轩,能否再请老祭司为皇叔看看?肃恭觉得……谦王已有些毒发之状了。”

    “胡说什么啊,我自己脱给你们看……若有毒发之状,血虫必、必现……”慕容临说着,已扯松了衣领与衣带,玩笑式的将胸前皮肤露了出来,同时亦冲他们挤眉弄眼。谁知慕容厉与郭逸竟都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盯着他,连老祭司亦是目带惋惜道:“可怜,又祸害了一个。”

    他飞快的低头看了看,却发现并无异常,抬头之际听到郭逸与慕容厉捂着嘴仍旧传出来的阵阵笑声,立即便拉拢了衣袍,咳嗽道:“竟戏弄本王,稍后不帮你们!老先生,为何连你也与他们一般?”

    “老朽只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是谦王没想到赵谦那处罢了。不过由此可见,谦王对赵谦的情义,也还不及眼前驾车之人。”柯尔德说罢,便突然又低了低身形,“要下车了。赵尘在厅中,方才经过……故而如此说法,谦王莫要介意。”

    慕容临这才稍安了些,却又得知赵尘竟混进了国宴厅里,不由又与几人对视一眼,均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随即周林已掀起后面整幅车帘,恭声道:“侯爷,谦王爷、丞相大人,总管老先生,国宴厅到了。”

    四人先后自车内步出来,才发觉今夜月黑风高,竟真是个藏匿做贼的好天气。还不等他们进去,便见着慕容时大步走出来,满脸笑意相迎,扬着喉咙说话时,声音清朗,显是不曾喝多。

    他向慕容临道了个谢,便立即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牵了郭逸与慕容厉,当先进去了。从头至尾便像没有看见柯尔德一般,神态自然无比。

    但郭逸却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道:“师傅果然厉害,又请了高人相助。若非他刻意显露,时儿绝看不出其身份并非郭府总管。”

    “陛下不必多言,赵尘混在厅中,老先生此来亦为着他和那郭旋之事。”郭逸说罢,脚步亦放慢了些四处打量着厅中各人。

    群臣俱在席间,见他三人与身后慕容临、柯尔德进来,纷纷上前行礼问候。多数是冲慕容厉道贺生辰,也有几个郭逸的学生上前问候师傅的,但郭逸也只是微点点头便作罢,继续找寻赵尘与那郭旋的身影。

    “懿轩,”慕容厉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来,牵着他道:“先去坐下,否则你如此行径太过惹眼。”

    第一百七十六回

    郭逸愣了愣,这才发觉厅中众人都已落座了,就连柯尔德也已站到了慕容临身边不远处的一个空位后面,显是在等他入座。

    “好。倒是懿轩心急,一时胡涂了。”郭逸说着,脸上也重新现出笑意来,跟着慕容厉一步步重新踏上台阶,坐到首席西面去。此处空了四个位子,与慕容临相邻,慕容雨坐在慕容临身边,只隔了一个位置,若要看向下面各席则需扭过头去,且要与慕容时和宋宁面对面,倒与慕容厉亦是坐在了一处。

    果然他一坐下,柯尔德便也坐在了他身侧,其声清晰无比的传入他耳里,却显只他一人听到:“看下面南边一席,有个女人。”

    郭逸依言看过去,一眼便扫到那处坐着一名女子——她实在太过显眼,在这早春时节一身清凉打扮,虽长得不怎样,却胜在身形火爆。此刻她正微仰了细长的脖子盯着慕容厉瞧,显是已自方才群臣贺喜时便认出慕容厉身份来。

    只不知她究竟是否识得懿轩身份,又是否听闻过越国丞相与定国侯之间是何关系?郭逸明知慕容厉不会对她有任何好奇,却还是不可抑制的望着那女子发起愣来。

    耳边传来一阵压低了的笑声,十分熟悉。同时另一边亦是慕容厉轻声唤他:“懿轩……你若再看她,肃恭便要以为你喜欢她了!”

    “不会,我只是看她是否知道你我之间是何……是何关系。”郭逸将视线收回来,瞟了一旁坐着偷笑的慕容临一眼,忙不迭的向慕容厉解释。

    他此话一说出口,连柯尔德也笑出声来,慕容厉像是听着什么天大的喜讯一般,毫不犹豫的握住他手,凑在他耳畔道:“那便好生教她知晓,本侯只得丞相一人足矣。也好教懿轩莫再如此,岂不知席间全望见你盯着她目透敌意……”

    “啊?”郭逸立即红了脸,还未及四周看看是否如慕容厉所言,便已被他扯得更近了些,竟是在所有大臣面前抱紧了他:“她正看着你了,已离席过来了。懿轩你脸若再红些,便教人想犯错了……来了,别动。”

    郭逸闻言,抬起头欲看,谁知慕容厉头一低,便已笑着亲了下来,他方才口说别动,却原来是叫郭逸莫要反抗!

    过了好一会儿,首席间才有人大口吸气,慕容厉这才松开他,朗声笑道:“一时情不自禁,倒教各位见笑了。”

    这席间坐着的,除了慕容时和宋宁以外,便是慕容临、慕容雨了,余下人等就是慕容厉和郭逸、柯乐德几人罢了,百官中只有军机营与御林军统领、中军几员大将以及太史与邺城太守等人,俱是被慕容时强拉上来作陪的。这些个老臣,个个都知道慕容厉和郭逸是怎么回事,众人谁又敢说定国侯半个不字?

    何况就连慕容时也只是挑挑凤目,端起酒盏向他示意。只不过一杯喝尽后,慕容时终是皱着脸开口:“肃恭,下次莫要当着宁儿的面……唔!”

    宋宁狠狠一口亲过去堵住他的话,转头嘿嘿笑道:“肃恭放心,你皇兄定不会见笑,也不会再胡乱叫错了,是么,陛下?”

    慕容时红着脸不肯说话,慕容厉望着难得如此窘迫的慕容时,心中一半好笑,一半安心。他哈哈笑着站起身来,向慕容时道:“皇兄也有失态的时候,肃恭了,往后只趁皇兄的夫君不在,才会刺激皇兄……哎,懿轩,你是否还要再捏重些?可你这义妹已等了好一阵了,丞相大人不想认她,本侯便叫个人送她出宫去如何?”

    郭逸这才松开方才一直使劲捏着慕容厉手腕上一小团肉的那只手,眨了眨眼睛站起来,转头看见那应是郭旋的女子已在一旁站着,面上虽挂着浅笑,但神色间却有几分不愉。他正待开口,慕容临往后挪了挪椅子,摇晃着折扇站起来,哈哈笑道:“来来,这位姑娘据称是我朝丞相的义妹,名曰郭旋,本王有幸见了一面,至今不知姑娘近年所居何处,是如何进宫来了。雨儿,可曾为这位姑娘安排临时住所?”

    慕容雨连看都没多看郭旋一眼,摇头道:“皇兄宫中不设嫔妃,她也是个身份不清的,怎么能由本公主安排住所?”

    一句“身份不清”气得那郭旋面上通红,开口时声音却份外动人:“民女确非后宫之人,倒也不劳公主纡尊降贵。只不过奉了家中继父遗愿,进宫只是有消息告之罢了。若是各位人上之人作弄够了亦不想当回事,小女子这便离开了。”

    “慢着!”郭逸转头望着她,皱眉道:“你当此处是何地方?说来便来说走就走?你是如何进宫来的?何人将你养大,家住何处,三大箱嫁妆是怎么回事,我父所留书信又是怎么回事?若你送来的信是真,便应知我父只我一个独子,你纵然是他所收养女,也得唤我一声哥哥,总不至连长兄之命也不愿听罢?”

    “世人都道丞相大人如何才华满腹,机智过人,如今既不愿认我这个干妹妹,又要拿长兄之命来压我?小女子今晚真是长见识了。”郭旋竟毫不相让,一双不大的眼睛死盯着郭逸,不慌不忙的反唇相驳。

    柯尔德见状,急忙站起身来向席间所有人行了个大礼,这才躬身向郭旋道:“此事既与郭府有关,老夫不得不管。虽说大少爷此话确有些不妥,但也只是情理之中,更有意护着小姐不被公主怪罪。可怜你这小女娃,竟听不出来?你若是郭府小姐,便请随老夫回府休息。若非郭府小姐,也请暂住郭府,待大少爷将事情理清了,再行决定如何安置。”

    言下之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既然是老将军的信中所写,那你就得归老夫管了。

    首席上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厅中众人都停了下来望向台上。一时间,若大一间国宴厅静得只余下呼吸之声。

    慕容时抿了抿唇,扬眉看了看郭旋,凤目眯起,靠在宋宁身上笑道:“你这小娃娃,当日也不知是怎么混进给肃恭的一堆礼物中藏着进来,朕不曾怪于你,还让你暂住宫中等着肃恭与丞相回来再行处理,你也是亲口答应,朕才不予追究。怎么,如今人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倒是有了靠山,连朕的皇妹也敢顶撞,连丞相大人也不放在眼里?若非郭府总管大人与郭老将军实乃至交,此刻纵然是朕出言相求,也未必保得住你!”

    郭旋冷冷看了看慕容时,目中流露出几分不屑,脱口道:“越国帝君竟连这等小事也作不了主,又何必废了宰相立丞相?”

    此话既出,举座皆惊。

    “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慕容厉已冲到她身前去,虎目中杀机毕现,一只手已暗暗蓄力,随时要将这来历不明的小女娃抓起来严刑逼问。

    最重要的是,这小女娃不单自称是他未婚妻,还敢出言提及李元甫一案!此案涉及人等颇多,当时虽是当街行刑,但对越国所有大臣而言,都是不愿再提的伤怀之事,故而只要是有几分眼色的,便不会在众人面前再提起这并未揭过多久的、却像已被人所遗忘的事情。

    由此可见,此女若真的不曾在邺城住着,便是越国外域居民,否则不至连此等事情亦不知晓。但谁也不知她是如何进宫来的,那便只有可能是城中居民或是秘道潜入。若一直在邺城中住着,便更加可疑——她像是并不认识郭逸与慕容厉!若是由秘道而入,那就更为危险了——如今的秘道中,已重新派过看守,可说除非是连郭逸也不知道的入口,否则纵然是红袍怪赵谦那样的身手,亦绝无可能无声无息间潜入!

    第一百七十七回

    “肃恭,切莫动手。”郭逸迈前一步,轻易闪到两人之间,抬手握住了慕容厉蓄力的那只拳头,冲他笑着安抚道:“无论如何,她也算是懿轩小妹……”

    见慕容厉神色稍安,他便收起了笑意,转身冲郭旋道:“小妹,与总管回去说,或是在此说个明白,任你二选其一。”

    郭旋还未曾答话,突然便倒了下去,落在不知何时闪到她身后的柯尔德手中。柯尔德冲众人又行了一礼,恭声道:“不宜多作纠缠,老朽先行一步。丞相可回侯府静待消息,多呆几日再行启程。宫中若有变故,还望陛下及时示警告之丞相,老朽告退。”

    说罢,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中挟着郭旋,几步间跨过了几十丈距离,出得国宴厅去,消失不见。

    几位统领等全都看傻了眼,愣了一阵才纷纷冲郭逸问询,连声问这老者是何处高人,为何使出来的功夫完全不似凡人能及。郭逸只笑了笑,推说是家父早年一位至交,便向慕容时告罪道:“不知老前辈此举何意,但他必有妥善安排,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丞相此言差矣,他出手前已向朕打过招呼,朕亦答应,他才动手。”慕容时早已坐直了身躯,丝毫不见方才那副慵懒模样,随即他便冲着慕容厉道:“肃恭,你若是时时这般鲁莾,莫说为兄不让你与丞相同行了。”

    说罢,又眯起凤目连连招手:“都坐回来罢,众爱卿继续,莫要为了此等小事介怀。”

    他身边宋宁盯着他仔细看了几眼,又勾起嘴角扯了扯他衣袖,抬头向郭逸露出一个无声的笑来,似是又有事要慕容时当众说出来。

    郭逸突然想起,清晨时分慕容时还说了有样礼物,是要等晚上慕容厉来了才肯给的。他顿时看看慕容厉,拉着他与慕容临、慕容雨一并回到位上各自坐下,立即便在他耳边小声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慕容厉却像是不怎么在意,只淡淡看了慕容时一眼,便俯在郭逸耳边道:“既是宋宁催他,必然不会为难我等。只不过那小姑娘……肃恭想起来,还觉得颇为烦闷。”

    几人边吃边聊,慕容时席间不时举杯向慕容厉和郭逸,笑意连连,像是十分开心,却只字不提早答应了慕容厉的那份大礼是什么,只道是明日不设早朝,叫朝中各人只管放心开怀畅饮,倒乐坏了一帮朝臣,国宴厅中更显热闹,也无人再去计较之前一个小姑娘说的几句话了。

    自柯尔德离开国宴厅不过两刻钟,外面便进来一个人,却是周林。

    他小心翼翼绕到首席,向其间各人行个礼,才低声向郭逸与慕容厉道:“老前辈方才回转,说赵尘早便尾随出去向他老人家索要郭旋,老前辈出手之际,赵尘身法奇特,全身而退。但短期间必会再找老前辈要人,故而请丞相侯爷尽快回侯府去,他老人家将郭旋之事问清了,便会留书离开,以防赵尘留在邺城,徒生变故。”

    郭逸闻言,点头称谢,又看慕容临一直盯着周林瞧着,便向慕容时道:“可否容周侍卫在席间多等一阵,也好驾车送懿轩回府去,老前辈已将舍妹带回去,但却有事需先行一步,故而请了周侍卫来此报讯。”

    慕容时见他与慕容厉神色间都像是松了口气,立即点头应下,召来厅中留守的侍卫道:“去将朕与宁儿为肃恭准备的大礼取来。”

    却是笑得凤目都眯了起来,也不知究竟是何礼物,弄得他神神秘秘,还像是十分得意。

    慕容厉望见他那副样子,好奇之下与其余人等一般抬头望着国宴厅大门处,翘首以待。不一会儿,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大箱子慢慢的走了进来,那箱子似乎有些重,故而侍卫们走路时发出的脚步声分外的响。

    郭逸见状,忍不住拉了拉慕容厉,悄声道:“莫非是整箱黄金?但陛下不像是爱财之人,亦不至将肃恭看作守财奴……可为何看上去颇为沉重?”

    闻言,慕容厉差点笑出声来,却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只回握郭逸拉着他的那只手,轻声道:“左右是立即可见,懿轩再等片刻便好,不必乱猜了。”

    慕容临一脸笑意冲坐在原位的慕容时与宋宁比了个手势,悄然拉着周林躲到一边角落去,两个人悄声说了一阵,直到箱子已搬至首席来,才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回来,只除了坐在慕容临身侧的慕容雨,倒连郭逸也不曾发觉。

    等到箱子被打开时,慕容厉原本小麦色的脸庞顿时变得有些发黑,郭逸亦被吓了一跳:这所谓礼物,原是一整箱的字画!

    “皇兄是想教肃恭改行做学问了么?”他转头看了看慕容时,慢慢道:“其实并非不可,只是带兵打仗之事,肃恭却是一心无法二用了。”

    慕容时哈哈笑了一阵,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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