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81

    “肃恭,醒醒!”郭逸又惊又气,眼前慕容厉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唇色亦有些红中带黑,显是中了毒!

    他不及思索,直接将官袍下摆撕了一块,扯下那毒针与信笺塞入怀中,一把抱起慕容厉,足尖轻点,腾空越了宫门高墙,径直往栖梧阁飞奔而去!

    “公主,快来救人!”郭逸直冲入楼,也顾不得那些俗礼,嘴里大声叫道:“可知师傅去了何处?是否还在宴会上?严亭那边,恐防有变!”

    慕容雨应声而出,一见慕容厉那脸色,顿时惊呼出声:“这是怎么了?为何像是中了南蛮圣教的阴雨灵雾?”

    第一百四十九回

    “阴雨灵雾?”郭逸皱了皱眉,摸出怀中带毒的两样东西,递到慕容雨面前,却不敢给她:“这银针上有毒,方才刚与肃恭回到侯府门外,其间有一处无人可见,懿轩心生不安,便停了下来。接着便见了这东西,约是混了信上血腥之气,才得以发作。但不知是否赵尘亲来,亦不知懿轩无恙是否与曾服过他教中解药有关。但依信中所言,只怕陛下那里,严亭那处,均有不妥!”

    慕容雨一边听着他说,一边抄过笔纸飞快的写了几个字,以那白色的、红袍怪养大的飞奴送了出去,口中道:“师兄快些去安排人手,彻查朴宸殿周围,皇叔暂歇于此,应不至有危险。师傅若不在宴上,便有可能也在那边。至于皇兄,本姑娘先看看,此毒应不致人命,这里还有几颗药可保他暂时无碍。余下的事,还得等师傅来看过了再作打算。”

    郭逸不放心的看看慕容厉,终还是推门出去,寻了国宴厅外面成队的侍卫,叫了其中一个去侯府报讯找侍卫队长来,另外的,则一半去朴宸殿查看,另一半下秘道搜寻敌踪。

    他自己先入国宴厅去,果然发现红袍怪正在与大臣们喝酒,立即便拉了他细说一番,红袍怪闻言面色大变:“各位还请莫要出宫,先去凤鸣轩中歇息,但切莫四处走动,尤其后院竹林不得靠近。待明日李元甫一案结了,再观宫中是否仍有奸细。来人,将国宴厅中各位带往凤鸣轩歇息,清查宫中侍卫、宫门守卫是谁轮值,依律处罚!”

    说罢,他一把拉起郭逸:“快走,先去看看陛下!”

    朴宸殿门外,内侍们全束手而立,见着郭逸等人急匆匆跑过来,均都面露惊讶之色:“国师、丞相两位大人,陛下他……此时不方便……”

    “人命关天,无谓其它的了!”红袍怪大声叫着,一记掌风拍开了殿门,站在门口大叫道:“陛下、太子,可有何不妥?赵尘他……潜入皇城,留书之意像是已、已亲眼于寝宫中查看过了,此时、大约在栖梧阁,雨儿亦只能拖住他片刻,若是无碍,老夫这便得赶去了。”

    一声惊呼响起,慕容时大叫道:“混帐、陈熹泓,让开!放朕出去!”

    “国师不必担心,我二人无碍。还请快去看看皇叔才是。”陈熹泓声音平稳,似是十分清醒,“至于有贼人潜入寝宫……还需请暗卫查看秘道。熹泓这便侍候陛下出来,还请教内侍们将门掩好才是。对了,丞相大人若无要紧事,便请进来,熹泓有一事相询。”

    郭逸愣了愣,脱口道:“懿轩、肃恭他……”

    “皇弟如何了?”慕容时像是被陈熹泓拉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好容易才探个头出来,满目焦急,倒也没了醉态。

    郭逸皱着眉将事情又说了一次,疾声道:“还未可知究竟如何。虽说死不了,活罪却也够受吧……”

    “你放我下去!”慕容时回过头去,小声说着:“朕要去看看!”

    陈熹泓不吭声,也不知是在做什么,只见慕容时再没出来,亦不曾说些什么。隔了一会,郭逸已等得不耐烦,陈熹泓却又道:“好了,有请丞相。国师大人还先去忙罢。熹泓只愿与丞相一人说话,其它人等,若想陛下无事,便莫要进来,亦不便在此久候!”

    郭逸心中疑虑丛生,他不信陈熹泓会对慕容时做出什么危险之举,却又不敢冒险。想了一会,他终是妥协,压着心间火烧一般的焦灼感,对红袍怪道:“师傅先去,逸儿将此事弄清楚,随后就来。若是,若是肃恭醒了,也请照实告之,只莫要让他冲动之下胡乱行事。”

    红袍怪皱紧眉头:“太子,你此举实不应该。若是定国侯所中之毒真是阴雨灵雾,三日内没有解药或是万灵丹,只怕要化作一具毫无本身意识的灵尸了!”

    “灵尸是何物?”郭逸颤声问着,脑中却已彻底明白过来:那日在庄中所见数名幼童,只怕就是这灵尸无疑。

    果然不出他所料,红袍怪所说与他所想一无二致,还道:“若是赵尘在秘道中放毒,倒也不怕阴雨灵雾,只因秘道中有烛火为引,可令其消散于无形,但若是那截秘道中只以鱼目照明……只怕此时,秘道中暗卫已死透了,余下的,恐怕只会是灵尸!”

    “师傅你为何数年来不曾阻止他!”郭逸双目通红,问过红袍怪,又向殿内道:“恕懿轩只能呆上片刻,熹泓请好自为之,如今,懿轩只能以身试毒了。既是对此毒毫无反应,想必懿轩的血肉亦是对其有效,趁着时辰尚早,救多一个,是一个。师傅,快回公主那去,懿轩片刻就来。”

    红袍怪看他一眼,开口道:“老夫近日闲时察看南疆古籍才知此事,后悔不已……但也并非一定便是那毒,你切莫乱来。”

    说罢,他亦领了一队侍卫,飞奔离去。

    殿门关上,其内窗户都掩得严严实实,只余些许天光透入,显出几分昏暗。郭逸走到龙榻不远处便停下,开口道:“何事相询,熹泓将陛下带出来说话罢。”

    “懿轩,莫要怪我不知轻重……”陈熹泓拉开御帘,周身**,只穿了一条束裤坐在榻沿上,慕容时伏在他身侧,以一床薄被掩住了身形,亦不知是睡是醒。

    郭逸却不曾在意这些,他死死捂住嘴才使自己不发出惊呼,过了一阵才勉强开口:“你……为何满身创伤?难道是陛下所为?”

    陈熹泓笑了笑,摇头道:“连你也吓着了,他却不曾怕过。这一身伤痕,全拜祁国君所赐……不,全拜赵尘所赐才是。他虽非祁国国君,却也不是你师傅的儿子,原就是那祁国真正的三皇子,自幼便拜在圣女门下,人称圣子。他数次来往于两地,常在祁国君面前说我是非,每每前往,必使我遭受非人待遇,伤势虽能愈合,却不得消失,十余次下来已成了这般模样。他说你有惊绝之才,叫我来此寻你,否则我体内毒虫便可取我性命,复国无门。但我只想杀了你,以免为他所用,却不料,遇到肃谨……唉,我请你来,是有一事相求……定国侯性命暂时无忧,但赵尘却定在附近,故此请将我背上伤口挖开,取出毒虫烧之,再将余下灰烬洒到赵尘身上,或可毁他毒术。”

    他也知时间紧迫,此而一连串说了出来,不曾给郭逸插话的时机。

    郭逸半信半疑,皱紧眉头:“不成,若论悬壶济世……懿轩只会打斗,行不得这般精细举动,还请公主和国师前来才好……”

    “必须是你!”陈熹泓一脸为难:“只你服过万灵丹,不受其毒侵蚀,旁人皆不可为。要快,肃谨他只是暂时被我弄昏,说不得……”

    “不必了,朕已醒了。师傅动手,徒儿放心。但你若早说,我怎会不答应?”慕容时坐起身来,随手拉紧身前凌乱的衣袖,看了郭逸一眼,又看向陈熹泓,凤目所过之处,只有难过,倒不见丝毫害怕或厌恶之状,显是习已为常。

    “我……”陈熹泓皱了皱眉头,嘴唇张了又合,终是艰难道:“实不相瞒,只恐有失……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死前也不能教肃谨看着,必定十分恶心。况且,我亦有些私心,妄想若是、若是懿轩在此,眼见这般情形,肃谨纵然是只钟情于他……也不会、不会再当着我说喜欢的只是师傅,而非是我这个假的陈熹泓罢。”

    第一百五十回

    “假的?”郭逸来不及思索,陈熹泓所说的话里,实在太多事情,他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慕容时点点头道:“确是假的。真的陈熹泓,便是你在凤鸣轩后院竹林中抓到的那个。这个,却真是你那亡妻宋云儿的族人,赵尘对他用毒,又教唆祁国君送他来此,本就找了数人假扮三皇子陈熹泓,故意造成那般诡异莫名之状,混淆视线之余,方便他幕后驯养活尸血灵。此事,我原应立即告诉师傅与国师,但国师所居之处便是活尸与毒兽云集之处,时儿唯恐师公也……故而一直不敢说,本想待师傅醒了便寻个去处告知,可、可肃恭他又带了师傅去楼外楼,时儿、时儿心中不愉,便打发雨儿去了,哪知雨儿竟说是师傅闭门谢客将她赶了回来,时儿便再无机会讲了……”

    郭逸张口结舌,尤未想到此事绕了一圈,竟又与陈熹泓有关联。他想了想道:“云儿只说有个小妹,却不知为何既多了赵尘那弟弟,又多出熹泓这族人……此事无论如何,懿轩不敢妄动,且是全然信任国师。若陛下信得过懿轩,便请同往栖梧阁。实不相瞒,懿轩心中着急,见不到肃恭如今境况,已然五内俱焚……”

    “师傅这是要时儿彻底死心了?也罢,那便同去……熹泓,穿上衣物,去将此事作个了断。你若真的不慎出事了,朕……肃谨必要南疆与祁国两处同燃烽烟,教他国中皇族尽数为你陪葬!”

    慕容时说着便抓过外袍,一面穿一面下了龙榻。他凤目中寒光闪动,似已下定决心要解决此事。陈熹泓愣了片刻,这才穿好衣衫,走到郭逸面前:“丞相此举,愿能可行。熹……嗯,还不曾告之,我尤西部族国姓塔,母本姓宋,我从母姓,单名一个宁字。雨儿确是你亡妻家中收养的小妹,也确实是肃谨的妹妹……我亦只是生母为南疆族人,是云儿母亲的旁系姐妹……你那师傅,并无子嗣,亦无需多作为难。”

    三人眼看已说了大半个时辰,再不多言,直奔栖梧阁。

    这时红袍怪已坐在慕容厉身边仔细诊断,慕容临似乎是无碍,且已醒了酒,正在一旁帮忙。倒不曾有人对他如何不利。

    郭逸来不及通报,径直奔到红袍怪身边去:“师傅,肃恭所中何毒?逸儿有事……若他无碍,才敢向师傅说清。”

    红袍怪摇头道:“倒不是那阴雨灵雾,只是些许尸气混入寻常毒药,无妨。你可尽管在此守着,不过一个时辰便会醒了。”

    郭逸点头之际,慕容时也由陈熹泓——宋宁挽着,大步走了过来。

    照例一番询问下来,慕容时松了口气,与宋宁对视一阵便道是辛苦国师云云,却仍不敢轻易说出宋宁背后伤口之事。

    郭逸坐在慕容厉身侧,心中疑惑越来越多:赵尘竟能轻易在宫中出现,若不是有妊细被授意如此,便是他已找到秘道,弄清了那些机关!何况他如今信中所言,均是才刚发生不久之事,显是人在附近亲眼所见,倒像是无处不在一般,如附骨之蛆,教人随时心忧,头疼不已。

    但此时不必担忧慕容厉,他也还得为宋宁一事作个打算。见两人始终不曾开口说明来意,郭逸看慕容厉脸色还好,便站起身来道:“师傅,严亭,为熹泓诊诊脉像看看?方才在朴宸殿中,懿轩见他背上伤口密布形同毒虫,他也说是数次为赵尘所伤,更被其威胁体内毒虫可能身亡,才来此刺杀于我。如今想要回去一探虚实,却也是为我越国、为着陛下,才反闹出那些动静来,惹得陛下心中不舍,发了脾气。故此,还望师傅无论如何,尽力而为。”

    红袍怪不等他说完,便已变了脸色,伸手一抓,将宋宁手腕扣在掌中,略一凝神既露出骇然之色:“赵尘对你,做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多血蛊虫?虽未显形,却已开始吸食气血,若不及时取出再服下他专有之解药,最迟三载便要化作骷骨!”

    “血蛊虫?难道与懿轩当日那些一样?”慕容临瞪大双眼,显是想到当时那些东西,脸色亦变得有些难看:“但懿轩中毒后不曾发作,血虫现形却是为情所致,宋云儿对懿轩下毒,原就盼着他能不要过多怀疑,一心待她……太子身上有血蛊虫,是、是赵尘下的,那岂非代表……”

    他已不敢再说下去,只因对面慕容时手指骨节已开始泛白,正捏在椅靠上咯咯作响!

    但事实已摆在眼前,无论慕容时有多不想承认,他亦不得不面对。眼前宋宁也好,陈熹泓也罢,这男人确已对他一片真情,甚至不惜自己性命,一来对原本要杀的郭逸十分信任,二来对他亦是如友似仆般的存在,更愿为了他再回那祁国宫中去受罪,只求能探得些许赵尘的近况,为他这越国皇帝除了诸国外患提前准备!

    但他那满身疮痍,只说是赵尘打的,却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及与中毒有关之事!

    “有劳国师。就算要倾我朴宸殿所有财力人力,也请救他一命。”慕容时开口求情,语气平静,凤目中坦荡一片,显是已想明白了些什么。

    一时间,宋宁有种如置梦境的感觉,他分不清自己如今是喜是悲,只呆呆站在原处,任由红袍怪将他拉出去:“此事,还需点材料。严亭去取来,老夫先将他带去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片刻才行。逸儿,你在此看着肃恭小子,陛下,随我来帮忙。雨儿,时刻留意秘道中人,传讯与王福说明事情,命他随时回报!”

    “师傅,”郭逸出声道:“那最后一昧解药,可怎生是好?”

    “先把毒虫取出来,再不济也能多活上几年。何况,赵尘必有所觉,此事也并非那般顺利。”红袍怪面色凝重,低声道:“若是你收到信中所说无误,他必是有如钓鱼之翁一般,随时随地出手,时真时假,扰得我等不得安宁之时,才临头一棒,一举成功。近日,你们便不要出去,待王福查清秘道虚实,再作安排。我亦等这事了了,去南疆找圣女问个清楚。”

    说罢,他便急匆匆的带着宋宁与慕容时走了。

    慕容雨发出的白色飞奴,直到天黑时分才又回来。她解下传回的信函,念道:“秘道中,往祁宫皇宫那一段不见人影,机关全数完好无损。暗卫失踪达三十名,原因未知。”

    郭逸心头一跳:“三十名?三十具灵尸……公主,待懿轩亲自前往查看,肃恭他、拜托你照顾了。”

    他也不待慕容雨答应,立即穿窗而出,直奔凤鸣轩后院中,打开密道机关,片刻间已不见人影。

    慕容临取了药回来时,便正巧看着他凌空跃出的人影,却又惦着红袍怪所交代之事,只得急急忙忙奔到栖梧阁主楼旁边的一间小屋里,将药材交予红袍怪,顺道说了郭逸出去之事。

    红袍怪面色大变,立即站起身要往外走:“不成!他一人去,纵有万灵丹护身,亦非金刚不坏之身!若是赵尘派了人在秘道口守着,说不得要生擒了他!严亭,你将毒虫取出,有需要便教陛下帮忙,老夫去追他!”

    慕容临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他,却又似是不知如何好生说话,开口便由关怀变了个语气,听着倒像在教孩子了:“你……还是先去问个清楚。他原在楼上看着厉儿,雨儿也在,必知他为何离开。莫要胡跑乱闯,遇着赵尘你也难免中毒!”

    第一百五十一回

    红袍怪扯了扯嘴角,将慕容临拉着的衣襟扯开,反手捏住他脖子,不顾慕容时就站在眼前,狠狠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道:“臭小子,总算有点长进!小心为太子将毒虫取了,老夫一会回来若是发现不对,有你好看!”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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