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沧海,彼岸红莲》分卷阅读25

    沈故夕怔怔看着被火焚过的一角,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是水,不敢用力呼吸,怕一呼吸,就要将自己溺死。

    “可惜被烧了一半。”身后拥过来的温暖怀抱,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纠缠不清的人。沈故夕指尖捏着那图,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唐祁伸手去握住他的手,“现在想来,当时题的字真是不吉利。”他松开他去拿旁边的笔,蘸了用来印章的红颜色,在纸上轻轻划动。

    “怎么是“不得於飞”,我们,该是要举案齐眉的。”

    同样的字迹,血红的颜色,写在宣纸上,仿佛浸泡了绘画者的血,一字一字,都是执念。

    是极俗的诗句,题在画上,映着红衣,却如在心上打了一个烙印,一笔一笔,刻进了骨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故夕静静看着,直到唐祁收笔,他笑起来,“唐祁,我记得这句话你说过。”

    “是么?”唐祁微笑,“那不一样。”

    沈故夕挑眉看他,“哪里不一样?”唐祁垂眼,“你岂能不知?”笔尖刷在沈故夕修长的指尖上,染红漂亮的指甲。沈故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尖都被染成血红,像方才捏碎了一朵曼珠沙华,花汁浸开,大团妖娆。

    一室寂然。

    许久,唐祁放下笔,拥着沈故夕。沈故夕眉眼不动,“唐祁,今晚是朔日。”

    “那又怎样?你的蛊不是解了么?”唐祁温和微笑着答。

    沈故夕不说话,低头去看案上的画,衣领里拉出一截雪白的脖子,诱人犯罪。唐祁眯眼看了半晌,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你什么时候还我的账?”唐祁笑眯眯。

    沈故夕瞥他一眼,冷笑,“唐祁,你别得寸进尺。”

    唐祁笑,将头埋在他脖颈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沉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沈故夕顿住,“什么梦?”

    “梦到一切都没有发生,落英山庄里你靠着我喝酒。然后……”低低的笑声流出来,“然后水到渠成,你终于还了我拖欠这么久的账。”

    “……”沈故夕耳朵飞快红起来,他向后一肘子撞开唐祁的怀抱,瞪着他,“唐祁,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就是在做着你的龌龊的春梦么?!”

    唐祁抚着扇子笑,“夕,你要知道,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我憋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故夕冷睨着他,“那在我之前,不知道唐大门主是怎么解决“正常需求”的!”

    “好浓的酸味。”唐祁轻笑,“在遇到你之前,我并不知道我还会有**这种东西。”

    “哦?是么?”沈故夕眯眼,“对着沧海也不么?”

    唐祁气定神闲,“自然。我从不觉得自己可能亵渎了她。”

    “……”沈故夕气得说不出话,“是,只有我才让唐大门主感受到人间龌龊事。”

    唐祁坐下,交叠双腿,听他这么说,笑着看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这是龌龊事了,分明是你在说。”

    “哼!”沈故夕背过身,省得见到那张笑眯眯的脸气晕过去。

    唐祁看着那个赌气的背影,笑,手指轻轻磨挲着白玉扇柄,“喜欢么?”

    沈故夕没有回过脸来,“什么?”

    “这里。”

    “……”沈故夕不说话,许久,“……费心。”

    “呵。”唐祁笑,转眼去看窗外开得正盛的曼珠沙华。

    真是只别扭的妖精啊。

    “唐祁,今晚我们不回去好不好?”突然提出来的要求让唐祁转回脸,他看着那个仍旧没有回过身的妖精,“……怎么?”

    沈故夕转身看着唐祁,墨黑的眸子干净如新,“我们不回去吧,今晚。”

    唐祁一窒,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夕……”

    “不可以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倒像是无理取闹的孩子了。

    唐祁垂眼去看自己手的折扇,许久,微笑,“你确定?”

    “自然。”沈故夕笑,“今晚我们去花海里喝酒吧。”笑意澄澈,轻易勾人魂魄。

    唐祁抬起眼睛,看着沈故夕,微笑,“好。”

    我许给你的诺,你可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_=不说话,我知道我不是勤快的孩子(抱头)请拍打我,我不会还手的qaq哼唧,我会剧透么?我会告诉你下一章的故事么(你够了=_=)其实下一章还真没啥好说的=_=

    ☆、生劫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今夜没有月,漆黑的夜里几乎快要看不清花海的颜色。唐祁和沈故夕并肩坐在碧水河岸饮酒,夜色将他们的身影淹没。

    沈故夕侧头,“我本来便不怎么高兴,哪有人在别人午睡之时过来寻人的?”

    “你一整个下午都在午睡。”唐祁的声音在黑暗里挟着微微无奈,更多纵容。

    沈故夕笑一声,“下午本来便是用来午睡的。”

    “对你来说,做什么都不奇怪。”唐祁伸手去取手边的长颈酒壶,沈故夕也伸手,恰好按在了唐祁冰凉的手上。

    “怎么这么凉?”沈故夕的声音凑近过来,温热的气息挨近脖子,手指抓住唐祁冰冷的手,“天气也不是那么冷吧。”

    唐祁反手将沈故夕的手指纳进手心,漫不经心扯开话题,“没什么……我记得屋里还有红色的纸张,你去拿了蜡烛过来,我们折些花灯来放……会很好看的。”

    沈故夕沉默,许久,笑起来,“也好。”一阵衣物簌簌声,伴着花海里花朵被拨开的渐渐远去的声音,天地寂静下来。没有月的夜晚,世界如同死水,兴不起波澜。

    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

    “喀”,蓦然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尤为突兀。唐祁抬眼,看着不远处亮起来的渐渐靠近过来的暖黄光芒,不动声色将手中握着的酒壶碎片扔在地上。

    沈故夕提着一盏暖黄的灯笼,穿过曼珠沙华簇拥而成的花海向着唐祁而来,灯光映亮他身侧的花朵,四周一片漆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是存在的,所有其他都淹没在黑暗里。他漆黑的眸子里燃着灯笼的光,一路踏花而来,如洪荒里诞生的第一只妖精,惊艳绝伦,举世无双。

    像一场梦一样。唐祁在黑暗里看着沈故夕微笑。

    就如同一场太虚梦境,梦里所见皆是海市蜃楼般的虚无,这人这夜,此花此水,都是黄粱一梦。

    是抓不住也触不到的一场痴梦。

    沈故夕走近唐祁,将灯笼光挨近唐祁的脸,“你笑什么?”灯光映上唐祁的脸,泛着暖光,唐祁轻笑,接过沈故夕手里的纸张蜡烛,“没什么。”

    “啧。”沈故夕不满,“你又瞒着我什么?”

    “我可没有瞒着你。”唐祁弯着眼睛,“你那么聪明,怎么瞒得了你?”

    “哼,少讽刺我。”沈故夕看着唐祁灵活的折出一盏花灯,好奇的捻过来看,“啧,唐祁,这种东西你也会折?怎么和小姐似的。”

    唐祁任他调侃,知道他嘴上没占到便宜心里不满,也不说破,点了花灯中间的蜡烛将一盏花灯放到湖里,“好了,你又别扭什么?过来,我教你。”

    “谁别扭了?”沈故夕劈手夺了唐祁手里的花灯,“你才别扭!”

    唐祁笑一声,不再答话,专心折手里的花灯,不多时湖中已浮了十几盏红色的莲花状花灯。湖水倒映着光与影,光影交织间一片迷蒙。唐祁扔下最后一盏花灯,在朦胧的光里转过脸对着沈故夕微笑,“很漂亮吧?”

    沈故夕侧头,“确实。”说着倾身过去,轻轻吻在唐祁唇角。

    唐祁揽住他的腰,想要加深这个吻,沈故夕却笑着推开了他,手指抚上他的唇,反复磨挲,笑意盈盈,映着湖面光影如妖似鬼。他贴近唐祁,“怎么唇也这样凉?”手指转向唐祁的脸,缓缓轻抚,“脸色这样差……受伤了?嗯?”低低的华丽声线,拖出长长的尾音,听起来很是缠绵。

    唐祁克制的握住他的腰,温和轻笑,“没什么,上次的伤还没好。”

    “一个月还没好?白图的医术退步得这样厉害?”沈故夕笑,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幽深的眸子望进唐祁的眸子深处,蛊惑般轻叹,“唐祁,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暖色光影摇曳,唐祁微笑不变,“你知道了?”

    “自然。”沈故夕将脸埋进他的肩窝,“世上哪有永远的秘密。”

    “呵。”唐祁拥住他,“不算秘密,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可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置生死于度外了。”沈故夕轻笑,“唐祁,你爱我,是不是?”

    唐祁微笑,“我说过了。”

    “是么?”沈故夕枕上他的肩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做了这么多?”

    “……我没打算瞒你。”唐祁淡淡笑。

    “也是,你这个人这么阴险,你要瞒住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知晓。”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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