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赤芍不自觉的喊了停车。急忙从车内下地,对着喊声处就跑,南宫文羽在身后一边追上一边问道:“赤芍,小心陷阱。”
“不会的”
赤芍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他听到那个声音就猜出是谁了。但是,他却不知道手腕处的蚀墨隐藏着若有若无的牵引和感应,他如果发现了这点,他断断不会去救那个人。
入眼的是四个野蛮的男人围着一个衣衫破乱的虚弱文雅少年,少年靠在树干上,脚边躺着一个书童模样的男孩,从地上血迹和其胸膛没有起伏来看,想必已断气了。
赤芍大步挡在少年身前,对四个强盗装扮之人问道:“请问,在下身后的公子,如何得罪各位了?”
其中一个大汉贪婪的目光丝毫不收敛,咧笑着:“哈哈只不过帮他脱了身上的衣服罢了。”
赤芍心底突然惊恐了起来,难不成,他们竟贪图一个少年的美色?!
☆、贰拾柒 (2357字)
“又送上门来一个,这个长得也不错”说着,四个大汉一起朝赤芍逼近的走来,吓得赤芍浑身发颤,身后一只手心微热的纤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南宫文羽一个箭步站稳,手中唰的一声,玉骨折扇瞬间打开,一道弧线从四人眼前晃过,又折了回来,啪的一声被南宫文羽握在手中,缓缓扇动起来。
四个大汉惊怕的看着地上的一缕缕头发,反应过来后忙跪地弯腰:“小人们知罪,不知这两位公子是文羽公子的朋友,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
“哼。以后不准在这里为非作歹了,去做些正经事吧。”
“是是”头也不敢抬起
赤芍对身后之人道:“寒衣公子,没事了。”
“多谢公子相救。在下在返回家乡的途中,未曾想遇到这几人拦路抢劫,马也跑了,随身的书童也死了。”月寒衣无声苦笑
赤芍也感到他的无奈似的,问道:“公子去哪里?如果是洛阳,可以同路”
“是洛阳。真的可以一起上路吗?”
“赤芍”南宫文羽走近赤芍身边,提醒道:“此人来路不明。”
“文羽哥,寒衣公子曾救过我,所以你不必担心”赤芍说完,就对月寒衣道:“走吧,马车在路边。”
月寒衣走在最后面,缓步走过仍跪在地上的四人时,泛着寒气的右手不留痕迹的隔空掠过四人的双眼。
走至路边,月寒衣缓步跟着,突然听到凌厉的风声直逼面门,待瞬间看清是一柄玉骨折扇之时,便睁大了漆黑的双眸,毫不动弹。只听赤芍大喊:“文羽哥!”
脸庞的碎发轻摆渐止,月寒衣看着近在眼前只差毫厘的玉骨尖端,不禁开口道:“文羽公子,如今可证实在下只是一柔弱书生,并无威胁性了?!”
“确实没几个人愿意拿自己的安全当赌注不过,我还是实话实说,我对你不完全放心”南宫文羽冷哼一声,转身骑上马背,不再言语。
赤芍走到月寒衣身前,月寒衣不着痕迹的将手指间的几根赤色细针隐于衣袖。
上了马车,红蓼从梦玉怜的马车处送来了一件外衫,两辆马车就开始赶路了。赤芍看着对面缓缓换衣服的月寒衣,不禁担忧道:“公子看起来比上一次虚弱了。是否患病了?”
月寒衣渐渐的呼吸有些沉重,靠着马车木壁喘息道:“劳公子帮在下系好衣带,咳咳咳”月寒衣急咳几声说完,半遮着黑漆的眸子望着凑近的赤芍,呼吸有些急促。
赤芍细心为他将衣带系好,却猛然感觉肩上一沉,下颌处紧贴着月寒衣发烫的脸颊,紧挨着月寒衣身体的地方,都在发烫。忙将接近昏迷的月寒衣扶起,令他靠坐着。赤芍伸手探上了他的脉搏,入手发烫
“难道他的体质是”
——————
一身红衣的红沁在树后默默看着,前方不远处正满地打滚的四个人。
“看到少主狼狈样子的双眼,不会存于世上。”自语着,正欲离开,却见迎面走来四个人。
为首是一袭竹青色长衫的俊美男子,看来样貌刚至弱冠之年。红沁皱眉,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握住,灵动的双眸此刻已经多了一些沉重。
竹青色长衫男子身后的一个柳绿色衣衫少年跑至四个大汉身前,正在竹青色长衫男子与红沁莫名互相看着彼此的时刻,柳绿色衣衫少年急忙回来,拔剑举至红沁身前,剑尖斜对红沁白皙的脖颈。
“好毒。竟然将他们四人的眼睛弄毁,还不如直接将他们的性命取走。”柳绿色衣衫的少年厉声质问道
在看到竹青色长衫男子眼中的颤动和疑惑之时,红沁失声清脆的笑了,却笑的眼角湿润。
“清莫师弟”竹青色长衫男子身侧的男子沉声道:“放下剑。”
柳绿色衣衫的清莫却不解的看向竹青色长衫男子,有些怀疑的问道:“云弄师兄,这也是你的意思吗?她是个妖女,她是邪教中人,你不要忘了她害死了大师兄!”
云弄脸色阴沉,盯着红沁,嘶哑的声音一字一顿问道:“是你将那四人弄得生不如死?是你将大师兄害死的?”
红沁不语,眼中含着无法言表的愁怨:“你不是看到了吗?”云弄拔剑直刺红沁胸前,却在距离一毫的地方猛然顿住,不容辩驳的沉声怒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哈哈哈”含泪苦笑几声,红沁突然将身体往前一凑,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令云弄俊美的脸瞬间变白。
红沁缓缓的支撑着不稳的身子向后退两步,利剑缓缓抽出身体的滑动声音,伴随着鲜红的血,红沁用手抓了满满手心的温热鲜血,讽刺自己的声音对云弄说:“欠你们点苍的,我会用血还清的”
转身,红沁一脚踩在草地上自己的血,素白的锦靴沾染了刺眼的血红,她没有回头说了一句话:“我亲口说的,你何曾相信过————”
踉跄着跌撞着,那个负伤的一身红衣少女,就这样消失在了云弄的眼中。他将沾血的剑身凑到眼前,低缓的声音自语:这不是我要的
少女清灵的声音传过来:“云弄师兄,清碧发现了一点。”
云弄转头,无力问道:“发现什么?”
“那四个人眼睛被毁的原因是因为强劲的内功寒气,并没有中毒的现象”
“云弄师弟,红沁姑娘只善于用毒,并不懂任何寒气的武功。”云弄身后的男子沉声道
云弄立刻施展轻功,只留下一句话:无锡城内客栈等我!
清莫大喊道:“师兄,你不要再被妖女所惑了。”却早已不见了云弄的身影,清碧凑过来,小声道:“云清莫,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师妹还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小屁孩哪来什么门派之见”
“我不是小屁孩了,我只比你小一岁而已。不要以为是亲姐姐,就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云清碧!”
身后的男子急忙笑着说:“师妹师弟不要吵了,否则师父知道”
“奇文师兄,别管我们!”这次倒是异口同声
“”
☆、贰拾捌 (2276字)
夜深,马车在密林内停驻。
今夜八月十六,月亮仍然姣好满圆。马车不远处有一弯小溪,有两人在车旁守夜,其余人都已进入睡梦之中。赤芍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守夜的两人欲问,赤芍首先道:“不必担心我,我去前面小溪处坐会就回来。”
洁白的月光为溪水洒满了一层华光赤芍一人抱膝而坐,脑中本来应该想纳兰零风的,可不知为何竟然想到的是淳于倚寒的一句话:原来你就是这种折磨了别人生不如死四年,还浑然不自觉的人呐!那含着怨毒冰冷的声音令赤芍心中猛一激灵,四年前
难道是,那个误诊后令其血海穴止不住血的少年?!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赤芍吓得猛然站起身就向后转过,却心绪不宁导致身形不稳的向后栽倒去。他清澈无丝毫杂色的黝黑双眸中映射着一张苍白美丽的少年冰冷脸庞是月寒衣
噗通就这样掉进了小溪冰凉的水中,赤芍喝了两口水,趁着透浮出水面的空当忙呼道:“在下不习水性救咕咕咕”
月寒衣不急不忙的走到溪边,伸手刚好能够到赤芍的手指。嘴角轻勾的将赤芍拉到溪边,缓缓开口道:“赤芍公子请站起身,看溪水至身体何处?!”
赤芍听到此话,喘息着站起身,看溪水面晃荡在胸前,不禁红了脸爬上岸边。垂着头边咳水边尴尬道:“让寒衣公子见笑了,在下对水有些恐惧。故丝毫不习水性”
月寒衣噗嗤笑出声,含糊不清的自语:“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诶?”
“没什么。赤芍公子衣衫都湿了,很冷吧。”说着,月寒衣的手抚上了赤芍发抖的脸颊,赤芍只感觉他的手心很烫,心跳却增快一拍,这是什么感觉
猛然被月寒衣抱在怀中,赤芍睁大了双眼,却久久语塞。这个人的身体好热,赤芍在他怀中吸取温暖,发抖着,渐渐缓了下来。却不料,月寒衣在耳边呼着热气道:“好凉的身体,好舒服”
一只发烫的纤手抓住赤芍脖颈处的衣领,缓缓扯下衣衫,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柔软的唇紧贴肌肤之上,赤芍一惊,猛然感觉那双唇打开,伸出一个滑腻的柔软舔过。身体发颤的赤芍惊慌而起,怔怔看着一脸无辜的月寒衣,有些发烫的脸颊问道:“寒衣公子你,在做什么?”
月寒衣很随意的说道:“想要为公子取暖。既然赤芍公子不喜欢这种方式,那么回马车内换衣吧。这样身着湿透的衣衫会生病的。”
赤芍没有抬头,有些羞愧的低头脚步凌乱的进入马车。
月寒衣在溪边无声而笑,绛红色双唇微张,隐约可见一排贝齿晶莹洁白,宛如今夜的月光。竟然,刚才想要对他做那种事。果然,那一夜身下的他,令自己有些痴迷了吗?!那个身体,想再尝一次
靠着树干坐在了丛草地上,月寒衣望月而叹:残冷本月宿,奈何倚寒天定命。还是月城那座山上的月亮和星辰看的最清最近
一人的脚步声从身后走来,月寒衣本以为是赤芍,回头看去,不料是一身茜草色轻衫的少女,忙起身微垂眸道:“梦小姐深夜为何不睡?”
梦玉怜皱眉道:“公子为何知道小女子姓氏?”
月寒衣丝毫不慌,随口说道:“赤芍公子提及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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