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朱歧路[双性/**]》第1章 被俘,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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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和二十四年冬腊月十一庚申,皇宫夜大火,至昼方歇。

    “谁在那里!快追!”

    “追!擒住谋逆太子重赏!”

    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行身着夜行衣的影卫只能且行且停,将身后裹着裘皮大氅之人牢牢护住。

    羽林军倾巢而动,将那一行人逼至一处宫墙之下之时,对方仅剩了八人。

    却不料七人身形瞬变,转攻为守,俨然间便摆出一套精密阵法,将中心之人重重护卫。七人在交转挪移之间相互穿插,互为守御,再加之有身后高墙相助,竟是让人数众多的羽林军一时也难以接近。

    半边天被映得血红欲燃,当朝昭王印见祁勒马驻足于阶墀之上,将远处的混战尽收眼底。

    弓手张弓搭弦,突地被一把剑柄压下镞头,身旁高马上传来沉声的命令:“要生擒。左临!”

    侍立于旁的一贴身侍卫闻言道了声“是”,便于袖中翻出一极尽精巧的小弩,抬手向远处战局所在射去。

    电光石火之间,一护卫太子之人觉出有袭突至,下意识举刀去拦那直射向胸口之物。不料,金石相接声中,那枚小箭却绽裂开来,一枚碎片直接洞穿了他的咽喉。惊呼之声还悬在喉咙里,身后被护卫之人却也扑倒在地——原是那小箭所破出的其余碎片竟击在墙上反弹而至,击中了阵眼之中被死守之人的左腿。

    一人死,全局破。羽林军迅速反应过来后,岂会放过此等良机。不多时,已有便又有五人皆为伏诛。

    所剩之人,一人方才被伤及大腿,此刻已是无法直立,垂着头被另一仅剩的影卫搀扶着。火光下半明半暗的阴影中,那影卫神色倔强,毫无半分惧色,然而过于柔和和稚气的轮廓,显示着他分明只是个半大的少年。

    十余支长枪将两人逼得只能背靠着围墙,少年拔剑欲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小臂却被拉住了。耳边传来轻声低语:“悠儿,快走,别管我。他们不会杀我的。”

    “可是,李……”话音未落,少年便觉出唇上便覆上了一双冰凉的手。侧头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那人道:“你许诺的人是阿煦,不是我。”

    少年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却只吐出一句:“你自己保重。”言罢,少年放下了身旁之人,一个纵身飞跃上了墙头,几个起跳,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大腿上的衣料已被血水浸湿,冰冷地贴在肉上反倒是减轻了不少疼痛。马蹄声由远及近,接着便是勒马时的轻看好n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ζ**-网咴。

    低着头,目力所及之处,只能看见一双绣着金丝蟠龙的皂靴落在地上,头顶一声呵斥传来:“太子印煦,你私交外戚结党营私,意在谋逆弑君,陛下现罚你禁足东宫,无诏不可擅出;如今你勾结禁军叛党妄图逃匿,现人证物据皆在,可知罪!”

    见那跪伏之人没有回应,昭王印见祁一扬眉,身旁左临上前几步,掀开那人盖于身上的裘帔,扯住对方的发髻迫使他抬起头来。

    一双明眸对上了印见祁的眼睛。在场众人在看清了那人面貌后皆是心中一惊——此人分明就不是本应正禁足于东宫的太子。

    那人突地被迫仰起脸,眼中的一丝惊惶之色来不及掩饰,却在看见了对方眼中同样的震愕后慢慢镇定。在场之人已有人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太子的亲信,先礼部尚书长子,东宫少詹事李缱。

    李缱定了定神,嘴角扬起,清嗓朗声道:“陛下今龙体有恙,榻上命太子殿下监国,殿下战战兢兢不敢轻懈,却横遭歹人刺袭,王爷主动请缨查办此案却让羽林军死守东宫,明说护卫,实为软禁,然后才有言官罗织太子种种罪名上奏。请问王爷 ,您所说的太子是妄犯上而遭禁足,是否太本末倒置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记鞭影抽来,李缱下意识一扭头,轻轻闷哼出声,颈侧已被鞭子舔出一道血痕,连带着领口以下的衣料也被抽得绽开——原是昭王直接顺手将手中马鞭用在了这位朝野中俱小有名气的李大人身上。

    众人不及反应,便立马有一人跳了出来,一掌掴在李缱颊上,尖细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李缱!你身为皇上亲封的东宫少詹事,却暗助戴罪太子逃脱!光这一条便是按律可以下大狱的死罪,岂容你现在还在为太子诡辩,甚而胡乱攀咬昭王殿下!”乃是是昭王府的大太监姚麟海。

    这姚公公是将五皇子昭王爷一手带大的宫中老人。昭王成年后出宫建府,也将他一并带走并委以总管之任。虽说去了王府总没有留在宫内气派,但如今想来他当年确实押到了个大宝。现皇帝式微,新龙龙气正盛,这天下江山易主之时就在这几日。真到那时,他跟随昭王多年,自是不愁坐上那大内总管之位。这一笔从龙之功,可保了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姚麟海从一众服侍五皇子的奴才中脱颖而出,一步步爬到最得昭王心意的位置,自然是察言观色观色中的翘楚。此刻见李缱当着众人的面维护太子,而正又因对主子所做之事心知肚明,所以印见祁连抬眼皮都不用,姚麟海便知如何行事——当务之急,自是要先堵住这位李大人的嘴。

    李缱的左颊被扇破了,一丝血水挂在嘴角,纤长浓黑的睫毛闪烁了几下,想是可能被打蒙了——他四年前可是被皇帝钦点的一甲第三,再加之家父在朝为官时官阶也不小,无论走到何处都要得前辈一句后生可畏的称赞,同僚们奉承的逢迎,哪有经历过这等被阉人当众欺凌之事。

    “李大人。”昭王上前两步,右手钳住了了李缱的双颊,左手按在佩剑上,鲨鱼皮鞘上的宝石在火光中微闪。此时他眼中已敛去了异色,一双平时总似笑似谑的桃花眼中此刻聚起鹰隼般的锐光,死死盯着李缱的眼神如蝮制蟾。李缱手臂被反钳,被迫与他相视,纵使已做好了万死的准备,却仍是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印煦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啐,夹杂着血水的唾沫轻轻飞过脸侧。

    “杀了我。”

    印见祁眼角微弯,似不怒反笑,却没有让剑出鞘,而是一手弹开了剑鞘的搭扣。

    李缱被向上托着下颔,并不能看见印见祁手上的动作。修长上仰的脖颈呈现出濒死的脆弱,一双眼里却是信念弥坚。突地,李缱觉到有什幺东西点在了那条伤腿上。下一瞬,刺入骨髓的疼痛炸裂开来。

    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穿透了夜色,原是印见祁将剑鞘按在了李缱的伤口之上。若说是皮外伤,那李缱自不会如此痛苦,可恶毒之处就在于左临的那袖弩实是一小巧的火铳,箭矢中埋了硝硫之物,所以才能百步之外轻易取数人性命。而那飞溅的残片硬是击在了李缱的股骨之上,骨虽未断,却也裂了开来,而印见祁又是自小弯强弓驭烈马的膂力,李缱一介弱质书生,所受之苦可想而知。

    众侍卫方才在李缱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制住了他的腿以便昭王行刑,当印见祁停止手下动作时,

    李缱早连呼喊之力都已涸竭,渗出的大颗的汗珠浸湿了额发,只剩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

    用尽气力抬起了眼睑看了昭王一眼,头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左临觉出身前之人的脱力,轻轻扳过他的脸来掀开了眼皮查看,继而朝昭王禀报到:“王爷,李大人已是厥过去了。”

    印见祁复又挂好了剑鞘,转身回头跨上了马。左临抱起已无意识的李缱走到马旁静候吩咐。

    印见祁侧头瞥见左临怀中那人雪白的脸上斑驳的水渍,眼角也泛着潮色,也不知究竟是汗是泪,只嘲讽地嗤笑一声。

    左临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李大人,可否需要在下继续替王爷讯问太子下落?”

    印见祁嘲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以他的性子,定是自知熬不过酷刑拷问的。他替印煦引开羽林军之时,早已将自己置于弃子之位了。”

    “王爷的意思是……”

    “姚麟海,好好伺候李大人。左临,去知会城门校尉天明以后全城戒严,仔细排查所有出城之人,”印见祁一勒马缰,马儿腾起前蹄,“我就不信,这偌大京畿,他能飞出去不成。”

    如果et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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