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折》分卷阅读38

    忘舒忽的抬眼看他,劈手去夺,却不防他更快地闪身而去。

    “还记得我么?”崔无欢笑笑,放平了坛口直视忘舒双目,很深,却看不出情绪。

    忘舒摇头,坛口却又倾斜下去。

    “呵呵,记得就好。换么?”小坛置于忘舒面前,一手上前轻刮他脸颊而后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带着很露骨的意味。

    “换的话上床。”崔无欢依旧笑着,施了力去捏忘舒下巴。似十年前一样迫他点头,却被忘舒一把推开。

    “不换?”崔小侯忽的笑出了声,五指一松,小坛倏地落在地上,暴裂之后寂静无声,青瓷闪着微光混入齑粉。

    “那现在不用换了。”他依旧在笑,眼角上挑,和嘴角勾出一样的弧度。

    第十二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下) [本章字数:173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03 22:49: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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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不用换了。”他依旧在笑,眼角上挑,和嘴角勾出一样的弧度。

    忘舒伸手去接,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臂再度扛在肩上,五脏六腑被顶得生疼,亲眼看着那青瓷儿的小坛在面前一闪而逝,随后似弃物一般堕入尘埃。

    他没想过崔无欢会如此,还未回神便一阵天旋地转,这一下砸的床笫散乱,忘舒抬头,崔无欢那一双眸子就近在眼前。

    “顾忘舒。”他说着,伸手扯了忘舒束发的带子,一头流云就这么摇曳而下,堪堪落下脊背散在床笫之间。

    忘舒瞥他一眼,忽的起身下床,却又被他大力推在床头。挣扎间他身子压上来,一手捞了忘舒两只手腕举过头顶。

    “我的爱恨你最明了,你的爱恨呢?你的心呢?”崔无欢说着,手里的发带翻转,将忘舒的手腕系在床头,而后俯身去捏他下巴,似是把玩器具一样,迫他高高扬起脖颈。

    忘舒颤抖着,努力将脸颊向一旁侧去,在他身下的身子左躲右闪,最后轻颤着在崔无欢身下缩成一团。

    他疯了,疯了!

    忘舒仰着脸,被迫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和他接吻,任凭他将嘴唇吮咬的鲜红流血。扭动着身子去躲,却被他更不留情地欺压上来。

    崔无欢抬头,伸手去扯忘舒早已凌乱的衣衫。想要,这个冰一样的人,让他思了十年,恨了十年,也作践了他十年,可渴望如今却丝毫不减。

    那渴望如同奔腾的洪流,而他如同野兽巡望领土一般俯视身下的人。目色暗沉,直到看见他那一只墨中带蓝的眸子。那眸子里带着掩藏不住的震惊与恐慌,他以为崔无欢不会来真的,可最终还是低估了这十年,时光轻易把人抛,可在他们之间,被抛却的又是什么。

    崔无欢看着身下的人,那时候他说,忘舒,你来,到我怀中来。是想给他一方窗明几净的天地,就这么永远护着他,抓住再不放手。

    他疯了,是疯了。他想俯下身狠狠拥抱这具躯体,带着十年的怨恨,也带着太多太多的苦楚,和,欢喜。他无法否定,再见他的时候,自己心里是欢喜的,可这欢喜夹在百千难以自持的情感里几乎不见。

    他曾经太想留住,而如今他只想得到。哪怕是透支,也要把他死死按在怀里,唯恐抱的不够紧一样几乎折了他细瘦的腰。

    抬手解了他哑穴,再度侵上他的唇,辗转,而后离开。

    “忘舒,忘舒,你叫出来。”崔无欢嘶哑着声音,看他紧咬住下唇一言不发。既像是心疼他这般的隐忍,又像是非要听到他**的滋味。

    “混蛋!”忘舒红着眼,好容易松了唇齿却溢出这么一句话。

    崔无欢轻笑,覆上去吻他的眉眼,再顺着脖颈一路向下,而后听他困兽一般发出一声呻。吟,而后苍白着脸色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满足,又有些酸楚,有什么东西似猛兽一样在身体里叫嚣。想把他揉至破碎,又想他永远似一朵纯粹的白莲。

    疼。所有感官聚在一处,忘舒僵着身子,似乎要将自己扼至窒息。

    忘舒闭着眼,呼吸有些破碎,床笫间已经有血渗出来,他面如白纸,指甲狠狠嵌入手心。身上这人连衣物都不曾退去,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羞辱。

    他动作里带着报复的意味,只是一味的索求,索求。

    忘舒不知道他在恨什么,恨他们不曾相守?还是恨这一切本不该开始。

    情到酣时,崔无欢附身在他耳边低语,他说:“忘舒,你回来吧,回来好吗?”

    忘舒扭过头去没回答,这两具身体并不契合,此时却带着不同的情绪紧密相连。

    忘舒只想快点结束,可是太久了,久到这疼痛已经有些麻木,忘舒回头看那床头的红烛留下两行烛泪,残灯不过一半。忽的肩上一阵钝痛,忘舒低哼了一声回过头,崔无欢埋首在他肩头,留下一排殷红的齿痕,恍惚间一股热流入腹,激的他弓起腰背。

    “你不想回来,可我不想再放过你了。”崔无欢说着,含住他一侧茹尖吮弄撕扯,抬眼勾出一抹艳冶的笑。

    “你别这么看我,莫以为我还会舍不得。”崔无欢说着,扯掉一旁的帷帐覆住忘舒双眼。

    他是舍不得了,他不敢看,不管忘舒如何以为,他自己却无论怎样都难以否认。

    眼前忽的一片暧昧的黄,纱帐映了烛火影影幢幢,这身体竟是在他掌心里硬是被逼出了那么一点儿欲罢不能。

    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流下来,可惜在那一片迷蒙的纱帐下不为人知。崔小侯像是刻意去吻他的唇,带着狠戾的意味。

    忘舒忘舒身子一僵,被崔无欢解了腕上的发带抱起来。

    他是故意的,忘舒心想,颠来倒去从温存到暴戾,再从暴戾到温存,直到自己再没了力气睁开双眼。

    意识有些模糊,仿佛这身上的人他从未见过,印象里依旧是那一双含笑的眼,趁他不备便啪叽一声嘬在脸颊上,拇指和食指夹了核桃送进他嘴里,然后说着不堪入耳的情话。

    “无欢……”最后他喊,只一声意识便倏地溃散。

    第十三章 啼血鸳鸯亦争吵 [本章字数:174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02 21:06: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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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忘舒醒来便已在轿子里,自候府侧门送出。软轿不曾颠簸,依旧是那一袭新的白衣潋滟,白衣之下却满室羞耻的伤疤。

    忘舒睁开眼,周身的不适亦在这一刻醒来,羞耻的地方似有粘滞的液体顺腿滑落,忘舒抿了抿唇,低眼看这一身暧昧的痕迹。

    麻木了,麻木到不知今夕何夕,冰冷的指尖触到何地都是一阵战栗。

    “忘舒,我的爱恨你最明了,那么你的爱恨呢?你的心呢?”昨夜他这么说着,带着满腔愤怒,带着一腹怨气。

    可是又能如何,他的爱恨呢?十年前,他的爱恨不是当断不断,不适恋恋徘徊。那个时候,他还很平静,却很绝望。

    忘舒掀开轿帘,这轿子去的却不是陆府,清晨一排糜烂后的静谧,有些劫后余生的意味,这儿是勾栏。

    清早欲睡的姑娘鬓云半散,连衣服都不曾盖好,就这么半开着衣襟倚在窗口嗑瓜子。忘舒的小轿从这一溜红楼下过,满楼红袖懒散,连软糯的声音都带了无奈和无力。

    夜来楼的鸨儿亲自把花魁的手绢往轿子上扔,待看清了轿内的人,谄媚的表情变了哑然。

    “墨竹。”忘舒轻唤,嗓音沙哑难辨,似沙石打磨着喉咙。

    轿夫们把轿子放下,抬轿的汉子伸手把忘舒扶出来交与鸨儿,眼里却生着鄙夷。

    他对着鸨儿说,这是候府的禁脔,现在下放到夜来楼做倌儿,身份要瞒着,客人却只有一个。

    忘舒勉强抬起头冲墨竹笑了笑,道一句好久不见,眼前一暗便又堕入黑甜。

    夜来楼的鸨儿忙里忙外,候府的银子却也收了不少。给忘舒更衣清洁的时候从衣襟里掉出一方小巧的黄符,很旧了,可也看得出保存的很好。

    墨竹小心把黄符收了,皱着眉去看忘舒这一身的伤痕。楼里的倌儿们经常如此,她却从没想过眼前这人也会如此出现。

    忘舒睡的没知觉,梦里好像还有无数个梦。还是梦见当年崔小侯夜半翻窗而入,他备了茶去等,无论晴雨,总有当窗夜话。还是梦见崔小侯伸手刮他侧脸,很轻佻,却很疼惜,他总说,忘舒我是爱死你了。

    梦醒了,堕入另一个梦,它们相互躲藏,纠纠缠缠似理不开的线头。

    小和尚曾经对他说,谓爱着于五欲,犹如渴而爱水。渴爱难满,如海吞流。是身如阳焰,从诸烦恼渴爱所生。

    后来他忘了,而如今又再记起。

    三日后,忘舒在一个午后幽幽转醒。顾人的小厮跳起来去请墨竹,不久便见她浓妆艳抹款款而来。

    “你自不必说,我都懂。”墨竹坐在床沿开口,一双眼里都是浓的化不开的悲戚。忘舒知道这不只是因为同情,还有同类之感。人说物伤其类,墨竹曾经把崔无欢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这感情有多深重。

    可惜不管有多深重都好,一旦放在心里,不好好把握,便是万劫不复。一如当年的自己,以为这感情很浅,以为总能抽身而退,它却拖着尾巴绵延了十年,?成一段孽缘。

    忘舒真的没开口,墨竹叫他养伤,楼里的事儿不必思量,她愿意养着他。她总觉得这是一种救赎,为着她自己的那份感情,为着崔无欢,为着一种成全。

    忘舒点点头,亦算是安顿下来。陆诩那厢总想派人去告个平安,却提前被崔无欢送了他的亲笔信去,说是独自回了江南。

    忘舒没言语,也没挣扎,崔无欢给他撒了个完美的谎,若他能有选择,他也会留书归去,回去那个可以日日饮酒为乐的江南。

    成化十四年后半年,大太监汪直开始占权,就掌握着西厂的实际指挥权,也凭借特务机构不断排除异己,树立亲信。陆诩两边焦头烂额,一边思虑着忘舒,日日来访候府,手中信件总不见得是忘舒笔迹,他不信,亦不放弃。一边还派人再下江南寻人,这厢还要帮顾朝廷事物,太子年幼,身处水深火热而不自知。

    忘舒又在夜来楼住了几日,崔无欢一直不曾来过,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人却也又瘦下去一圈,几乎再撑不起那二两衣服来。

    墨竹找来一把说的过去的琴,闲来给忘舒解闷儿。忘舒拿了琴便谱,出了两手曲子未到两天,便在烟花柳巷里传遍。

    “好的了,谁又是谁的脚下桥?

    好不了,不过镜花水月梦黄袍。

    因孤身寂寥,玩烟花火炮;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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