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忧一半愁》三十二

    “蒋青”陈一好像自天而降的叫了声。

    陈一刚刚在花园里,和老爸说了关于这几天一直偷偷朝着自己家打量的男子,老爸就走了出去。他有些不安,想着万一老爸遇到坏人怎么办于是也走了出来。

    在门口,远远的便看见老爸和这男子,有说有笑,老爸还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心中很疑惑。

    走上前来,见着跟踪男的眼角湿润,脸色苍白,他暗自想着,难道是今天和宋可欣约会,被拒绝了

    但是又有些说不通的地方,眼前的蒋青,看起来更沧桑,看起来有就是一个中年男子。

    陈宇教授黄暗的脸,花白的须眉,眼角腮旁全皱出永远含笑的纹溜;小眼深深的藏在笑纹与白眉中,看去总是笑眯眯的显出和善,在他真发笑的时候,他的小眼放出一点点光,倒好像是有无限的智慧而不肯一下子全放出来似的。

    又热切地将跟踪男的手紧紧的握起,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跟踪男又惊又喜,他几乎说不上话来。过了好一会,又含着笑问道:“10年后的2030年吗”

    听到老爸奇怪的问话,只觉头大,他挠了挠后脑勺,他在想:眼前的蒋青,难道是来自未来从2030年而来这不可能吧

    蒋青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心中不知怎的有点不安似的。很不自然的又将手揣进裤兜,好像陈宇教授给了他一些什么精神上的压迫。看了陈宇教授一眼,他低下头去,低声的说:“是的!”

    陈一就站在老爸的旁边,黑溜溜的眼睛钉在眼前的蒋青脸上,夹杂着惊疑的目光。

    他和陈宇教授一样,高身量。此刻站在老爸旁边,一对比,体型微胖,而且还高出他老爸一大截。不过头发却比他爸茂密许多,乌黑有光泽,蘑菇头下的陈一看起来到是有几分单纯。他穿着很随便,不像其他爱打扮的男生那样追赶时髦,他身着翠绿长袖衫,在长袖衫外面又加上一件米白背心,短背心底下,露出大截衫子。蒋青看了,越发觉得非驴非马。

    听到蒋青的回答,陈一吓了一跳,他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2030年摸索回来似的:“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而陈宇教授则显得很自然,很镇定,又有些自豪。眼角腮旁全皱出永远含笑的纹溜;小眼深深的藏在笑纹与白眉中,看去总是笑眯眯的,显出和善。他又拉着蒋青的手,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

    然而眼前的蒋青,却没有跟着陈宇教授走的意思,陈宇教授又掉过头,“来!”陈宇教授的脸上永远是一团和气,鼻子上几乎老拧起一旋笑纹。

    来自未来的蒋青,他仿佛迟疑了一下,从陈宇教授手里挣脱。10年后的他,倒是很自然,说话也不再半吞半吐,变了许多,他微抱歉意的说:“我好几次来到这里,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打搅你们正常的生活。能够见到您老人家,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也暗示出,他愿意开门见山的把来意说明,而且不希望进陈宇教授家里。

    陈宇教授则提出实际的问题:“大学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欣慰,你愿意把自己的心事说与我听。你我师生一场,亦师亦友,你还跟我拘谨起来了,不准说客气话。你从未来的2030年而来,这个时代的钱有没有。没有,告诉我一声!钱可不比别的东西,吃的用的,也缺不得!”

    来自未来的蒋青,比较沧桑一点。没说有钱,也没说没钱,而只含混的一笑,倒好像即使已经没有钱,他也不屑于多去注意。

    “我——”蒋青笑着,闭了闭眼。“我从2030年回到2020年,”他的眼也看了陈一一下,“是想看一看自己的生活,如果改变一下,会演变到什么样子呢您也知道,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不知道怎样活着,才算真正活着。可是2030年后的我能有这般成就,全得陈宇教授您的教诲。我这些天什么也干不下去!我未来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怕心累,不怕苦,我只怕我在那样的生活里会奔溃!我终于明白一朵花,长在树上,才有它的美丽;拿到人的手里就算完了。恋爱也是这样,它顶美,可是若以结婚为目的,它便是被强行折下来的花了,虽然会有鲜艳的时候,但是慢慢的枯萎,显露出它原有的本质,是不是”

    见他们没有回答。他又补上了两句:“我是为从写我和宋可欣的人生而来的!”

    陈宇教授颇想说出他对爱情以及情爱的信仰,而劝告蒋青不必过于忧虑。可是,他不能完全了解他的话;他的话好像是当文献上的字,虽然也是字,而另有个写法——你要是随便的乱猜,赎错了东西才麻烦呢!于是,他的嘴唇动了动,而没说出话来。

    现在是晚上19点32分,书社楼下的咖啡店,复古的墙璧爬着的藤蔓,淡淡的、优雅的轻音乐,空气中散发的浓浓的咖啡香味,营造了一种宁静温馨的氛围。然而窗外,残留冬天严寒中,洒敲着窗雨,咖啡的浓香细袅三月的情绪。

    这时,宋可欣着慌张地收了雨伞,放在咖啡店门口,朝着角落望去,正见到王如老师很急切地等待着,看着窗外,风追着雨,雨追着风,联合在一起追赶着街上的行者。

    可欣坐到王如老师的对面,歉意地说道:“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的,我也是刚到没多久!”王如老师双眼通红,昨晚似乎又傲过夜,面容有些困倦,一头乌黑短卷发,眉毛浓黑。又将整理好的一叠文纸递给可欣,激动地说道:“我想不到我还有勇气压下一切阴郁的思想续写我这部小说。我好几次烦躁地丢开笔,坐在书桌前面,脑子里却是空无一物,到了凌晨一点钟还写不出一个字。但是我还不曾完全失去控制自己的力量。我说我要写完我的小说。我终于把它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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