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巫师养胖狼》分卷阅读37

    当夜。

    安置伤患的三顶军帐中,因疼痛而难以入睡的士兵们不断发出压抑的呻*吟。为避免虫毒发作陷入疯狂伤害同伴,他们全被绑在床板上无法动弹。子愈虽然于心不忍但别无他法。

    轮番给伤者喂过药后,仔细的跟手下交代完注意事项的子愈步履沉重的返回军医主帐。主帐是他平日休息的地方,现在不仅用来调配药物,也安放了几个为数不多的重要伤员。

    掀开帐门后子愈立刻察觉出主帐与其他几间大帐的不同,这里的伤员没有呼痛,都在安稳的沉睡。伤患的用药没有分别,与平时唯一的不同在于……

    子愈将视线投向桌案前托着腮帮子打盹的展沿。展沿脸侧一边一个卧着雪狼和毕方,脸前的灯火飘忽着已快燃尽了。

    即便满果不说子愈也早觉得展沿很好看。薄唇桃花眼,时而狡黠时而倔强,不论瞧谁都带着股别样的神采。不然大将军也不会……子愈猛的回神,用力捏住自己的脸颊小声说,“赶快忘了,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子愈想起下午时姜云一口一个的肮脏之徒,想必是骂展沿。可他不觉得展沿会是工于心计依附权贵的人。谁抢了谁的东西,没人能说的清,这世上唯有人与人的关系分不出先来后到。

    心爱之人,无论来的早或迟,都只有那一人而已。是你的他人抢不走,不是你的空等再久也无益。

    人心难测,只有痛感直接而真实。所以他只在面对病人需要医治的伤痛时最为安心。想到这里子愈悠悠叹了口气。

    这时巫舟抱着熟睡的满果晃到子愈跟前轻声说,“医师,从你进来这片刻时间里变的脸色可以演一出好戏了。”

    “呃……”巫舟带着不明笑意的目光像能窥到人心中所有的想法,子愈为掩饰难堪说着“今天辛苦你了”飞快绕到巫舟身后。

    “不用跟我客气,再说杂事都是展沿做的,我只是动动嘴而已。”巫舟不紧不慢的跟在子愈身后,伸头看着子愈取出层层套嵌的大药箱中一红一白两个木匣。

    “你能不能……”子愈配药的时候不习惯被人盯着看,但巫舟故意曲解他,摆手不在意的说,“没事没事你干你的,我不打扰。”

    “那好吧。”子愈无奈的摇摇头。清理好桌案,洗干净手后子愈撩起袖子打开木匣,一一取出药物。

    与自己允诺的完全相反,巫舟将头放在子愈肩膀上闭着眼睛一边轻轻嗅着一边缓缓说,“阵痛消炎的川芎和白芷,补肾阳的蛇床子,驱邪的泽兰,罔草,呵还有尸罗。和为人不同,医师你用药真是大胆。”

    “你!”子愈躲闪中打翻药箱,“咦?我的药怎么……”惊愕的发现木匣中药的数量有少许变化。

    “怎么了。”巫舟把满果放到椅子上,帮着捡拾满地散落的药材。

    “虽然不多,但尸罗的确是少了。”

    “哦?这就有趣了。尸罗煎煮可惑人心神,若是和着酒水烧灼会引人情动,虽然我没用过但听说后者药效绝佳。”

    子愈百思不得其解,“话虽这么说但军营里不该有人需要这么用。”

    “那可未必。”巫舟将药匣放回原处,拉起巫舟。“医师应该想想除了在你手中这药匣都去过什么地方。尸罗是性子诡异的药,两厢情愿的时候用好了未尝不可,但若落到心存不轨的人手里,可是要惹祸的。”

    听着巫舟的话子愈猛然抬头,他去给姜云看诊时随身的药箱中带了装有尸罗的药匣。

    于此同时,巫舟和子愈身后不远处伏在桌案上的展沿正深陷噩梦。

    梦中头发蓬乱满脸是血的姜云抱着燃烧的包裹在身后追赶他。慌忙逃离中展沿跑没了鞋子,双脚被雪地里锋利的冰刺划伤。屈辱感像重锤不断碾压他,他衣不蔽体却无处可藏。

    “身为一个男人却想要趋附于另一个男人,上苍绝对会替我谴责你。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终有一天你要悉数返还!”姜云厉声尖叫着出现在展沿跟前。将燃烧的包裹塞进展沿手中。

    展沿低头看见自己被灼痛的手掌间躺着一个僵死的婴孩。那婴孩像极了己熔川,忽然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展沿说,“诅咒你。”

    ……

    展沿的睡梦之外己熔川正走进大帐,瞥了一眼清点药物的子愈与巫舟的背影,放轻脚步来到展沿身边,脱下外衣给展沿披上。

    己熔川很快发觉展沿呼吸急促睡的并不安稳,手指抚过展沿的眼角,指尖带着点湿润。己熔川将手放在灯下看了会儿,吻了吻拇指,低头抹掉展沿的泪水。一手放在展沿眼前挡住灯盏的光,一手轻缓的拍打展沿的背。

    “己熔川……”

    “我在。”虽然知道是展沿的呓语,己熔川还是应了声。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像自己也能获得某种安慰。

    听到己熔川的声音展沿终于摆脱了梦境,怔愣的看着己熔川近在咫尺的脸,用己熔川温热的手心捂住眼睛。

    “做噩梦了?”

    “嗯。”展沿像经过长途跋涉一样异常疲累,靠在己熔川腰侧心想:他的声音是这么好听的吗。

    “梦到什么。”己熔川并无他意但这几个字却如同炸雷一样强烈的惊扰了展沿的心神。

    展沿惊恐的站起来,推开己熔川。“你应该去看看她,她现在很不好。”

    “谁?”己熔川皱着眉重新拉近展沿。

    “姜云……你的妻子。”展沿抿紧嘴唇艰难的说。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不要在意那些不该听的话,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她的事除非必要我不会比旁人涉及更多。我与她的关系早已解除,她已经不是我的妻子。”

    己熔川的声音放的极低,语气却很坚决。然而他没有料到展沿听了他的话后比刚才更加不安,低垂的双眼中显露出不忍与痛楚。

    “到底怎么回事。”己熔川发觉展沿知道了什么他不曾了解的事。

    “己熔川你的孩子怎么办,你不管了吗。”展沿低头捶着己熔川的胸口。

    “孩子?”

    这时桌上的雪狼突然跃起朝帐门的方向叫了两声,紧接着帐外大营中骚动起来,有士兵匆忙来报,“大将军,不好了。”

    己熔川离开展沿掀起帐门,“怎么了,不要慌。”

    “预言师,预言师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在场听到这个消息的几人全部吃了一惊。

    “太不吉了。”走到展沿身后的巫舟事不关己的插嘴道。

    “大将军交代了要严加看守所以兄弟们个个举着火把围着那个圆祭坛根本不敢合眼,可是不知怎的就在刚才,眨眼功夫就没了,明明死了多天怎么会……”士兵着急的解释,话还没说完远处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己熔川快步走出帐外,看见姜云的贴身侍女面色惊恐的在雪地里乱跑,“有鬼!来人啊,快救命,夫人被那个预言师……”

    跟着己熔川出来的展沿看见姜云所在的大帐散发着妖异的蓝光,“快去救人。”

    “你不要去。”己熔川神色冷峻的挡住展沿,“在这儿帮着照看好伤员。”说着拔出剑头也不回朝姜云的住处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

    来啦

    ☆、驱邪

    己熔川赶到时看见姜云帐外守卫横七竖八歪倒在门前,雪地上脚印凌乱,一条从帐门前延伸出的拖拽痕迹十分醒目。拖痕持续到三米开外戛然而止。己熔川扫视四周,见并无异样快速走进大帐中。

    帐篷内氤氲着一股热气,地毯上遍布正在融化的碎冰,静的无一丝人声。靠近门一侧,昏倒的侍女与门外守卫无异。己熔川从熄灭的火炉边扶起人事不省的姜云。

    “醒醒,究竟出了什么事。”

    姜云苏醒后忽然挣扎起来,“滚开!污秽的东西别碰我,我不是言灵师!”

    “你冷静点,她已经走了。”己熔川说着将火把照亮自己的脸。

    “熔川……”姜云看清后恍然回神,双眼顿时溢满泪水。握住己熔川的手不住颤抖,尖锐的指甲抠进己熔川的皮肉。“熔川,我好害怕。那个预言师掐着我的脖子问我言灵师在哪儿,差一点儿就……”

    “言灵师?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要找到这军营中唯一的言灵师帮她复活。”

    己熔川心思一沉,看向门口昏睡的侍女接着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原本我们正要就寝,那浑身冰冷的预言师突然凭空出现扼住我的脖子,不知使的什么妖术迷晕了前来帮忙的侍女和守卫,逼问我言灵师的下落。只有一名侍女逃出去报信,我绝望中踢翻炉火烫的那预言师惨叫逃离,后来体力不支什么都不知道了。”

    “竟然是这样,事情太过蹊跷。”己熔川察觉出姜云话语间的漏洞。那名报信的侍女他认得,与飞兼与他的关系一样是从小就陪伴姜云左右的贴身奴仆。无论如何不会在主人发生危险之时逃出去。

    但己熔川没有在此刻表露自己的怀疑,注意到姜云脖子上的瘀痕,起身伸出手说,“走,我扶你出去。马上给你另外安排安全的住处。”

    姜云捂住自己的脖颈站起来,“不必了。她本就不是冲我来的,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何必大费周章。当务之急是震慑住预言师四处徘徊的尸体,不然她迟早要找到她想找的人。”

    己熔川眯起眼睛看着姜云,她话中有话他听的清楚。己熔川收回了手不以为意的说,“她想去找谁尽管去找,我倒想看看一具死尸究竟能掀得起多大风浪。”

    姜云垂下视线嘴边露出一丝苦笑,“我料到你会这么说。”弯腰扶起火炉,手缓缓从炉子边沿擦过。

    己熔川没有在意姜云奇怪的动作,环视大帐中满地的狼藉说,“这地方今晚是无法住了。一会儿医师帮你处理好伤口后我叫人带你去新的住处。”说着就要离开。外面吵吵闹闹早已围了不少人。

    己熔川刚一转身闻到股怪异的香气,于此同时姜云开口叫住他,“熔川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他有你护着自然无需担心,但其他人一定会深感不安。即便只为安抚人心,驱邪净化的仪式也是必要的。我带来的侍女中有几位是巫女……”

    姜云后面的话己熔川没有听见,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回头看见姜云立在不知何时点燃的炉火旁,脸被映的分外红艳。

    己熔川扭转脚步出神的走上前,抬起姜云的下巴。

    “大将军。”帐外士兵的声音忽然将己熔川惊醒。己熔川放开姜云,一言不发的快步走出大帐。

    预言师的尸体离奇消失后除了在姜云住处出现过一次再未现身。即便如此也在军营中制造出一股恐怖的气氛,到了夜晚尤为明显。几个大男人手拉手出门撒尿的事屡见不鲜。

    己熔川并不相信姜云漏洞百出的话,他猜想姜云动了什么手脚要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对尸体有关的危险揣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然而被蚀虫咬伤的士兵仍在继续增加,己熔川可以耗费的时间已经接近极限。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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