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龙庭》分卷阅读79

    “殿下!大事不妙了!”

    “怎么?!”褚云闲心里一乱,劈手夺过那密信,信上字句不多,只用蝇头小楷恭恭正正的写着:

    太医被禁,宣奉有诈,若再迟疑,命不久矣。

    “此人是谁?此人是谁!”难怪一直联系不上裴灵阿!敢情事已败露了?!这几句话带给他的打击太过剧烈,以致吴王握着信纸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在抽搐颤抖。

    子虚这时反倒已沉下心来,冷静的分析道:“暂不论传递密信之人是哪方神圣,观其用心,倒还是相帮着殿下。裴太医便是真的败露了,看来也暂时尚未牵连到殿下。毕竟,他裴灵阿是梁王举荐进太医院的,或是算在正被圈禁的梁王身上了!倒是这谢仲麟……”

    话音未落,窗外又有小夷奴道:“禀殿下,谢宣奉应约而来了。”

    “哦?!”吴王、子虚,以及所有的谋士都腾然站起身来,彼此互望的眼神都是有忧有喜。

    子虚心思缜密,忙隔窗问道:“宣奉带来了几人?”

    那小夷奴便答道:“宣奉孤身前来,未见随从。”

    “好极!”子虚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便转身向褚云闲道:“殿下不宜亲见此人,还请诸位陪同殿下暂避一刻。待贫道亲自会会宣奉,瞧瞧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吴王点了点头,便在一帮谋士的簇拥下掩进了密室。

    30 计败反遭囚

    子虚隔着窗觑着谢仲麟已是由小夷奴引着进了院子,便整了整身上的道袍,亲自迎了出去,站在满院丁香花中,似嗔似笑地道:

    “宣奉何来之迟也!”

    谢仲麟亦朗声回道:“贵主所谋之事实乃鸿业远图,谢某又岂敢不慎重思量?今日至此,犹为速也。”

    “宣奉如此慎重,显见得是真心诚意!”子虚微微颌首,又将手中拂尘一扬,打了个稽首道:“便请宣奉入内一谈。听闻宣奉颇好美酒,贫道有一坛陈年醉八仙,今日不醉不归!”

    谢仲麟拱手而礼,微微笑道:“陈年醉八仙的确难得,就只怕子虚道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子虚哈哈一笑,便和谢仲麟一前一后进了厢房。

    “王爷怎么不在?”进得室内,见空无一人,谢仲麟不由得挑了挑眉。其实他今日前来,正是要探一探虚实,如若此地便是吴王聚议之地,他回宫之后便可安排人手将其一网打尽。

    子虚陪着笑道:“宣奉前来,本该由王爷亲自接见。但事有不巧,王爷前日在丘明山耽搁了一晚,尚未回京,便由贫道代王爷自罚一杯!”

    说罢,子虚便执起桌上酒壶满斟了一杯,仰首自饮了,又斟了一杯要向谢仲麟敬酒。谢仲麟身入虎穴如何肯饮这酒,只笑着推挡道:

    “谢某回宫还要当值,暂且寄下这酒,待功成之日,再与王爷、道长畅饮!”

    见了那密信之后,子虚本就对他心有疑虑,如今见他如此谨慎,更是疑念倍增,却也不再劝,只不动声色的道:“宣奉日夜值守在龙德殿,不知内庭形势究竟如何?陛下这病,王爷着实是忧心忡忡……”

    谢仲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沉声道:“陛下病势沉重,如今全靠老参汤吊着命,王爷究竟预备得如何?听说皇太阁已是接了褚云朝进京,王爷要是再心存犹疑,等传位诏书昭告天下,可就迟了!”

    “正要请宣奉在内庭接应。”子虚“唰”的一下展开桌面上的皇宫地图,又从怀中掏出一本昙纸栽成的小册递到谢仲麟手中,嘿然一笑道:“宣奉既然已是自己人,这本事备节略,便也请宣奉过目一观,看一看可有策划不当之处。”

    谢仲麟未料吴王这边对他信任至此,拿到小册心中更是大喜过望,忙翻开阅看。只是那昙纸纤薄柔软尽数粘在一块儿,他便习惯性的唾湿了手指,一页一页捻开翻看。

    这巴掌大的小册,内容倒是详尽,人马布局,何时发动,几路进宫,应有尽有。又有子虚在一旁就着地图连指带画,将预定之行事讲演了一遍,他已是将吴王兵变几处关键人物细节都了然于胸。

    事已至此,谢仲麟已无在此地逗留的必要,略略向子虚指点了一番皇宫防卫关节,他便推托还要回宫当值,就要起身告辞。

    子虚亦不挽留,微笑着将其亲送出内院。才回厢房,吴王已是急得红眉赤眼从密室出来,连连跺脚道:“既是有人密信警示,道长岂可如此信托于谢仲麟,竟将机密大事亦对他全盘托出?今日若放他走了,只怕后患无穷!”

    子虚却不焦不躁,只胸有成竹的道:“王爷放心,此间乃王爷根本之地,任凭天王菩萨,来是容易,想走却难。”

    说罢,便举手轻击二掌。有小夷奴听着声音,便匆匆赶来回话道:“禀道长,侍卫们已奉命在二门拦下了宣奉,只是宣奉虽中了道长的药,但依旧勇猛过人,反倒使鞭子伤了几名小侍卫。您看……”

    见子虚面露阴狠之色,吴王忙道:“千万不可伤了宣奉!只生擒便可!”虽然谢仲麟不太可能与自己是一路,擒了他也没有再留做筹码的必要,但吴王毕竟顾忌谢仲麟之父在边疆的权势地位,便一心羁押着谢仲麟,留做退步余地。

    子虚本意是要不留后患,但既然吴王要留此人一命,他便也无可无不可的向窗外吩咐道:“多派人手,生擒之后,将其锁在地牢,严加看守!”

    待小夷奴领命而去,子虚又向吴王道:“王爷,皇宫之中不见了谢仲麟,必起疑心。如今已是势成骑虎,如欲成就大事,只在今夜!”

    “什么?今晚?这如何使得!”众谋士纷纷摇头,并不赞同子虚这条太过冒险之提议。

    子虚不理会众人,只向脸色微微泛白的吴王进言道:“王爷!事到万难须放胆!此事再多拖延一刻,便多一分凶险,对方便如国手布局一步步逼上来了,到了如今地步,王爷怎可束手待毙?”

    褚云闲亦措手不及,瞪大了双眼迟疑道:“不妥不妥!事行仓促,怎能成功?!”

    子虚一脸毋庸置疑的自信,大声劝道:“王爷,此等大事,岂能无半点风险?兵变的关键便是要隔绝内外,如今谢仲麟在我们手上,如果今夜举事,内庭侍卫和御前军群龙无首,必定里外不应,慌乱无措,这岂不正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褚云闲低头沉吟,子虚所言亦有几分道理,事到如今,他真正可以寄望的,便是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在今夜便发动兵变!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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