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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加临近那处战场,蹲在裴霜头顶的那只小兔便愈加局促不安起来,只可惜在它身下的一人一血童根本未曾瞧见丝毫罢了,因为在他们面前,先是那位一袭白袍的神秘男子,横空出世,光是站在那里,好像从来未曾做些什么,却让他们近乎喘不动气来。
之后又有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那个男子,倏然腾空而起,一拳砸在天际,那叫一个神武非凡,拳下无双。
更有之后,他一抹腰间乾坤袋,潇洒至极的召出那柄让血童以及兔子浑身发麻又发凉的锈铁剑,以及那位像是剑灵似的黑袍男子出现,尤其是他只是一道金色剑光而已,就能将那血人给磨灭地彻彻底底,点滴不剩后,血童差点儿没有当场跪地,大声求那位爷爷将自己杀掉算了,免得还要留在人间,平白遭受这般人生疾苦。
原本一路赶来,其实是真想要快些见到李清源那小子的兔子终于开始犹豫,一对眼睛左右乱晃。
只是紧接着它便狠狠一拍自己坐下那血童,臭骂道:“呔!臭小子!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去救……嗯,你老老祖已经通过自己一身通天神通自行了结了,所以你啊,如今也就是剩下瞻仰瞻仰你那老老祖的可做了。”
血童扯出一张比哭还要难看的牵强笑容,频频点头称是便是。
只是还未走出半步,就被一人拦了去路,本就心情不佳的血童那叫一个心头大恨,先前自己觉得最好欺负的细皮嫩肉的口粮,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虎修炼到登峰造极地步的家伙,如今一跃成为了自己的老老祖,更谬论他本身战力,先前自己这位老老祖与那血人缠斗的画面自己又不是没有瞧见,端的是一个惊心动魄。
血童自己约莫估量了一下,那分身无数的血人,个个都是能将自己一手指给戳死的,没成想让自己的老老祖给一道旋风卷得差点儿成了肉末。
更有之后那一黑一白两人,若是血人分身是个能够用一根手指头就将自己戳死的,那么这两位,可能就是传说中能够一个眼神就将自己瞪死的。
越是深思,血童便觉得越是有如此可能,不由心里大燥,往昔不都是小爷我走到哪里哪里都要抖上三抖没成想如今自己仅仅是想要来这秘境游历,寻一番新鲜血肉而已,却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招惹了能够随手拍死自己的存在,没成想自己如今就连走个路,都有想要拦住自己去路的家伙,小血童一个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破口大骂道:“是哪个没长眼的,胆敢拦你小爷我的去路没瞧见我背后的老祖小心小爷我活剥了你的皮!”
小血童越说越是兴奋,得意洋洋瞥向自己身上的老祖后,愈加神情自得,瞧见没我这骂人的火候功夫,如今当真是臻至化境了,咱们兔祖如今这表情就很能说明问题嘛!
兔祖一张脸庞眼神皆发僵,都快要瞪出来的模样,明显是震惊于我这骂人技术的突飞猛进嘛,不然焉能有这般神情要知道兔祖在自己面前可从来都是一副严厉模样!
洋洋自得的血童越想越是深以为然,越是思考越觉得自己应该再“变本加厉”一些,不由一抹抹了蜜的嘴巴,一阵张合不停,那副疾言厉色的模样,就差朝着拦路那人吐上一口口水,以此来表衷心了。
眼看这不要命的玩意儿果真有要吐口水的架势,小兔再也顾不得端坐于小血童头顶的架势,赶忙一个蹦跳下来,挡在这脑袋有坑的家伙面前,一巴掌狠狠扇打在血童光秃秃的头顶后,一脚狠狠又摆在血童脚踝处,在转身地瞬间又是一记鞭腿,打在恰好遥遥坠下的血童脸庞之上。
血童当场就是侧翻数周,砰得一声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做完这些的小兔一个纵翻,稳稳落在地上,赶忙一鞠躬,“望神子不要和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若是实在想要见识见识,千万恳请泽天神子不要牵连到我身上啊!”
之后一句话,小脑袋已经嗡嗡作响的血童压根就没听见,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那人,原本血紫的皮肤甚至都泛起了略青的煞白,赶忙从地上爬起,对着地板砰砰砰地磕头不停。
两人动作,眨眼之间,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流畅到让浑身皆为雾霭所龙笼罩的那一袭白袍愕然不已,只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童一兔,一个磕头,一个作揖,眼睛都已经泛起白眼,即将抽搐过去的模样。
真名泽天的第一神子蹲下身来,仔细看着眼前这兔,有些好笑道:“行了,别跟我演了,你心里能想些啥除了一肚子坏水,还能有些别的东西”
这次轮到兔子砰砰地磕头不停,悲恸大呼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日子还有办法儿过么神子大人你还是一刀捅死我吧!”
小兔子果真朝向地上一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只不过它紧接着就连忙坐起身来,就连站起来的心思都无,苏醒一路靠着双爪支撑,接连后划出许远距离。
在它面前,那挨千刀的神子丢给虚空处一个眼神,虚空之中便有一袭黑袍倏然而出,伸手并剑指一抹,便有一道凌厉剑光,虽呈灿烂金色,可却散发着逼人寒气,那一袭黑袍每先前一步, 小兔心底就跟着心颤一下,他奶奶个腿儿的,这位可是从来不与你掰扯什么道理,一个不顺眼,当真就要一刀捅死的!
眼看那一袭黑袍扬起手臂,小兔子赶忙正襟危坐,以头抢地,郑重道:“自愿投降,有何吩咐,尽管说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不是它一对兔眼来回晃个不停,说不得会多少显得更有诚意一些。
一袭白袍笑嘻嘻地双手揣袖,蹲在一旁,眼神却瞥向那一袭黑袍,大有接下来的事情与我无关的架势。
那一袭黑袍伸手一抹剑身,本就由凌厉剑气组成的金光长剑瞬时闪闪发亮,与孙子权近乎一模一样的男子蹙起那道眉头来,问道:“你与李清源是否签订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契约”
兔子赶忙摇头如拨浪鼓,满脸写满了诚挚,“不曾有过,我倒是想要与李神子大人签订契约的,可是不敢啊,要知道原本根本不是如今模样的我有多么威武即使力量未曾真正恢复,可还是算得上通天的修为了吧不一样被咱们这突然就破镜了的李神子给打得我那些故友见到我,约莫唯有一句‘为何你如今变成这副鸟样儿’喽。”
见黑袍男子神色稍霁,兔子就想松一口气,可未曾呼出气来,就有一股子磅礴气息袭来,让小兔子禁不住上下牙齿直打颤。
那一袭黑袍一摆手沉声道:“没时间听你从这里胡乱掰扯,记住一事,以后战场之上,我需要这个年轻人以前无古人的姿态,出现在那古战场上,可曾记住”
小兔忙不迭点头,心下却觉得当真在此杀了自己才好,有你们两座大山横亘前方,“前无古人”不明显就是在放屁
只不过小兔也不计较,反正如今是怎么能够让这两人安心离开它就怎么来,不然眼前一直有这两人在不停晃荡,当真是要了兔命了。
那一袭白袍一步迈出,倏然出现在小兔面前,几乎与兔子脸贴着脸,伸手蓦然一扯,一手搭在小兔肩膀上,笑嘻嘻道:“上次的约战你就很好,说什么打不过我下辈子就当个兔子如今这副模样,不赖嘛,信守承诺这一优良传统记得继续保持啊!”
仅仅是搭在兔子肩膀上而已,兔子却一下子满头大汗,浑身僵直不能动,唯有一对火红的眸子,瞪得浑圆,以至于那一袭白袍是什么时候放开的自己,兔子浑然不觉。
那一袭白袍抬头望向天际,天际将倾,天空撕裂,大地隐约有岩浆滚动,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是第几次看到如此画面了
他不由以袖遮面,作欲泫欲泣状,扭捏道:“真不想分别啊。”
大汗淋漓,差点儿没被那一袭白袍当场吓死的小兔子差点儿也当场哭出声来,求求您不用恋及旧情,走得越快越好
那一袭白袍与黑袍同时一步迈出,朗声笑道:“欲挽天倾者谁”
一袭黑袍回道:“世间众生皆宏愿。”
泽天纠正道:“不对不对。”
他笑看眼前风起云涌,热海拍面,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该是时来天地皆同力才对。”
黑袍男子唯有两字,“妙极。”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倏然化为两道长虹掠影,疾驰天边而去,人间不见其踪影。
直到良久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小兔赶忙起身,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嘀嘀咕咕,他奶奶个腿儿的,泽天神子不讲道理的时候,比那喜穿一身黑的家伙还要吓人!
随意踢了身后那一人一血童一脚,兔子嚷嚷道:“回魂了回魂了!”
血童与这才茫然抬头,身前已无那人身影,眼眶差点儿当场红了起来,打心底对李清源的佩服之情,无以复加。
记得最开始,这位老老祖可是就差指着这两位的鼻子问东问西了
血童蓦然开心不已,我这老老祖,没白认!
从头到尾一直呆若木鸡的裴霜,决定此次回到素问天,就算老祖八抬大轿请自己出去,自己也绝对不出来了,除非碰到李兄这样的人中龙凤带着自己才可。
人间太危险,游历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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