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天上那道炸雷之声响起时,李清源与白鹰的那场战斗就已临近尾声。
一人一妖之间最后一记对招,其实早应在乞儿暗自撤走李清源一部分气力致使他差点跌下虚空的那一刹那决出胜负。
然而事实是一人一妖,并没有谁胜谁负一说。
白鹰那只本该啄开李清源脖上动脉的如钩鹰喙,在临近李清源脖颈一寸之处便停滞不动。
乞儿眉头一挑,哑然失笑。
一把纸扇已经悄然展开的王子重新将纸扇小心翼翼折起,单手背负于身后,背部挺直,如青松一棵立起。
天仙般得女子默负于身后的双手中一只并剑指下压,一只手掐剑诀。一只细若针线的小小“牙签”翩然飞回女子手心。
那象妖神色复杂,蝶妖一副看待废物般得眼神看着白鹰,怒其不杀,继而它满头汗水,捶胸顿足,神色更加复杂。
唯有岳独尊,神色自若且平淡,仿佛他在最先就知道少年定不会就这般容易逝去。
白鹰在察觉到李清源异常之后,及时不顾气机骤放骤收后对自己身体带来的巨大负担,果断止招,这才没有酿成令他后悔一生的一场战斗。
胜之不武是不义。
这句话不是什么妖族道义了,是白鹰自己想出来的。
…
乞儿擦去额上细密的汗水,心下肺腑之间皆泛着苦水。
他望了望天上那朵不是阴云的阴云默默无言,其实此刻,其内心五味陈杂。
其眼神仅是瞥了眼高坐云端,当真仙风道骨的那人,而后就一直在那人屁股底下坐着的那只遮天蔽日的仙鹤上打转。
高翔于天上的仙鹤,一双流露着仙气的鹤目自始至终目视前方。但有趣的是,仙鹤目光之中流露出的,不是某种高高在上的睥睨神色,而是一种小心翼翼地“不敢”,好像比起望不见尽头的高天,它更怕看向脚下那座一眼看去,所有景色尽收眼底的丛林。
坐于仙鹤身上的是位白胡子老头,鹤发童颜,颇有股子仙风道骨的意味。只不过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老头毛发有些稀疏,不知是否与他口中的宝贝徒弟有关…
这老头遥遥一指地面。
翩然之间,有成人个头的仙鹤已立于地上。
王子看清来人后,双手拱合,深行一揖道:“晚辈儒祠王夕朝见过道观大长老。”
王子姓王名子,字号夕朝。
来自王朝三大支天柱势力之一的白发老头,自然明白眼前小辈那份秘而不宣被保护得小心翼翼的身份,轻轻颔首算是回礼,而后他便掐指一算,不由冷哼一声。
他摆袖一摊,露出一双洁白无瑕的手来轻轻捻动。
众人只觉一阵微风袭来,风中含杀气,所以依稀之间,众人几乎能从风中闻见一股淡淡血腥味道。
方才看到一条光明坦路,自以为可以活下去的蝶妖,在老人看似简单的捻动之间,就此毙命!
白发老头神情平淡,仿佛真得只是捻死一只蝴蝶一般淡然说道:“世人皆知,我这徒儿是我心头肉,平日里我最疼她!谁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普天世间,莫说是王朝之中权利最大的那位,就是再往上推算数代,已然当的起“太上”这一称为的那人,也断不敢起那么一丝念头,没想到一只小小花蝶竟敢胆大包天了不成”
“唔,我倒是忘了,你们是妖族,所以不懂我人族的规矩。”
白衣老头的最后一句话,让众妖如坠冰窖,“我觉得,自今日后,你们妖族也需要懂得一些人族规矩了。”
轻而易举击毙一名已经半只脚踏入启灵境界“小妖”的老头目若闪电,带着戏谑神色抬头望向西方。
一眼望去,金光翩然。
那一道自白千里外长掠而来的骇人气机,在白胡老头目中金光射来的那一刹那,如遇天敌立马在脚底抹上了百十来斤的滑油,逃之夭夭。
白胡子老头忽然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轻声道:“别走嘛,来都来了,起码坐下来听听老头子我要讲什么再走也不迟”
那道骇人气机速度不减反增,转瞬之间已经掠出一里有余。
白胡子老头对于即将变成黑点一粒的那股骇人气机没有半丝着急,仍旧笑眯眯道:“既然你这样,那就…滚下来接旨!”最后半句,老头的气势徒变,重新成为方才来时的那座怒目金刚。
只见老头抬起一只手向下慢慢一按。
无尽苍穹之上,天空云海之间,一只粗壮手臂,周身鎏金逸彩,自天上猛然落下。
那道骇人气机的主人,一位早已经夺得“妖王”称号多年的大妖,就这般被白胡子老头如捉蚂蚁一般捏在手中。
“方才我说过的话,你可懂了”
众人之间那粒黑点妖王忙不迭点头哈腰。
“可记住,记牢了”
妖王几乎五体投地,颤声说道:“本…小妖记牢了。”
白胡子老头哈哈大笑,说了声:“既然如此,那你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哦,对了,我送你一程”。
老头子手下做了个丢东西的动作。
已是一代妖王的黑点被那只鎏金大手高高抛飞,比之来时速度还要快上些许,一瞬间功夫便彻彻底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属于蝶妖召来的那一支百十来妖,在某一只妖大喊一声“夭寿啦,大王被丢飞啦”后,一哄而散。
做完这些的白胡子老头负手而立,加上一副傲岸身材,当真是仙人姿态…
只不过细细看去,便会发现老头一双眼睛,在四处打量。
终于在茫茫人群之中发现了那翩若惊鸿的一抹心心念倩影之后,老人原本苦心营造的仙人写意潇洒形象轰然而散,换为一副谄媚形象,眉开眼笑地凑到天仙般的女子身旁左瞧瞧,右看看,生怕沐雪儿受了丁点儿伤,不由打问道:“我的宝贝徒弟哟,有没有伤到哪里我看那蝶妖一副下贱模样,定不是甚好东西,是不是他出手刁钻,伤在了宝贝徒弟你羞于启齿处?真是这样的话,徒弟你可别憋着不说呀,偷偷告诉为师就好了。要知道漫漫长生道,最忌讳的就是这种隐而不发,看起来无关痛痒的小伤…”
白胡子老头不顾女子早已经涨红的脸色,滔滔不绝。
最后小姑娘委实受不了自己师父的过度关心,索性将头别过,眼不看,耳不闻。
可怜白胡子老头一番发自肺腑的关心话,到了自家宝贝徒弟那里,就被徒弟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静了。
情知此地已不宜久留的乞儿主动向白胡子老头抱拳请示道:“老祖,此间事了,我等…”
一颗心早就沉在猜测自己这傻徒弟到底有没有伤在哪里这一问题上的老头仅是淡淡地瞥了眼乞儿。
乞儿顿时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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