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优秀死神工作薄》分卷阅读17

    安澜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他已经把黑雨衣还给辰夜,两人也赌咒发誓不再见面。所以这栋楼里有没有孤魂野鬼,安澜也不好确定。不过楼里住了这么多人,即使有鬼魂,大概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安澜回到学校后,在教学楼前遇到了林少宗。

    林少宗坐在他的红色敞篷跑车的车前盖上,锃亮的靴子一下一下地踢着地面,手里咔哒咔哒地摆弄着银白色的打火机。他这么拉风的模样,在校园里引起不小的骚动,虽然上课铃已经敲响,但仍旧有许多女生和部分男生趴在楼上的栏杆上,七嘴八舌地猜测他的身份,也有一部分活泼的已经走上去和他搭讪。

    安澜本来是拿着课本飞跑向教室的,远远地见到了这个混世魔王,吓得停了脚步。低下头用课本掩着脸顺着墙角移动。

    林少宗一眼看见他,哼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到安澜的面前,带笑不笑地问:“上周不是约好地点了吗?怎么没去?”

    “我生病了。”安澜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回答。

    林少宗点点头,后退一步,道:“你的确是病的不轻。”话音未落,飞起一脚,踢向安澜的心口。

    他打人的动作一向凶狠,安澜一时没躲过,踉跄着倒退了三米,蹲坐在地上,牙关咬到舌头,嘴角渗出血滴。

    林少宗这一出把旁边的学生都吓住了。大学校园里白日行凶可不多见。而像他这样外表俊美风度翩翩的男人殴打普通学生更是少之又少。已经有学校的保安人员从远处高喊着跑过来。

    林少宗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冷落过,所以上次安澜失约,让他心里憋了一股怒火。然而眼见一脚踢下去,这人竟然吐了血。林少宗心里有些失悔,怀疑自己把他打坏了。

    安澜脸上火辣辣的,他身上虽然很疼,却不及心里的羞愤。他很想扑上去把林少宗暴打一顿。

    “你没事吧。”林少宗上前一步,朝他伸出手。

    安澜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以手撑地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着脸转身离开。

    “喂”林少宗拉着他的手腕,往车里走:“我还有话问你呢,咱们到车里说。”

    安澜甩着手想挣开他:“放开我。”偏偏他的手握得跟老虎钳似的。安澜气急,弯腰咬住他的手腕,牙齿深陷肉里,几乎咬下一块。

    林少宗吸了一口气,疼的五官都变了形,手却已经没有松开。他心平气和地说:“现在我们扯平了?”

    安澜呸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这一回两人身上都鲜血淋淋,满脸杀气,却又手挽着手,瞧着十分怪异。林少宗把他拖进车里,驾车离开。

    “打你手机怎么一直没人接?”林少宗问。

    “我的手机坏了。”安澜说。

    林少宗单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他。

    安澜急忙说:“不是,我的手机没坏。”他停顿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是我不想接电话。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其他的,不用再提了。”

    林少宗猛然停车,后面的一排汽车此起彼伏地按喇叭。他两手放在方向盘上,食指不规则地敲打。

    安澜看了看他的脸色,平静地说:“你要是觉得不开心,打我一顿好了。”

    林少宗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沾着血丝的手背扬了扬。

    “我保证不咬你了。”安澜说。

    林少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吗?“

    安澜眼神暗淡了一下,点头。

    “看来那人很优秀了,不然你也不会为了他拒绝我。”

    “我拒绝你,和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觉得,一个男人有手有脚,不靠陪人睡觉才能改变自己的困境。”停了一会儿,安澜声音低沉地说:“他的确是很优秀,我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他。”

    林少宗蹙着眉头,很烦躁似的吼了一声:“反正一句话,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你们全都是这样!利用过我之后又一脚踢开,王八蛋!”

    安澜心神一动,察觉到车厢里有一股酒精味。“你喝酒了吗?”他问。

    林少宗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一名交警走过来,仰首敬礼,弯腰敲击车窗,示意林少宗打开车窗。

    安澜心里暗叫不妙,心里已经在思索醉酒驾驶者要被拘留的天数了。

    林少宗眼圈微红,脚下用力,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飞出去。四周的人群纷纷躲避。

    安澜身体晃了一下,脑子嗡地一下就炸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幸好那名警察没事。然而现在道路已经混乱不堪,到处都是躲避的人群。如果刚才林少宗的醉驾只是行政级别上的拘留,那么现在就已经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的刑事犯罪,如果没有出人命就算了,万一有死伤,那可是够得上死刑的。

    安澜惊恐万分地看着林少宗,几乎想跪下来祈求他放自己回家,我不想成为共犯啊喂。

    林少宗一路飙车,在一栋漂亮的别墅前停下,才放安澜下车。安澜脚步虚浮地原路返回,没走几步,就见几辆警车呼啸着追过来,几名警察随即下车。喊住林少宗。

    这时从别墅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正是上次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位。男人把林少宗拉到身后,和那些警察说了几句,随后又派了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跟随警察去做调查。

    男人牵着林少宗的手,嘴里轻声说着什么,两人慢慢走回去。

    安澜觉得这情景十分有趣,隐约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寻常。林少宗忽然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极快地从男人手里抽出手,气咻咻地回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捕风(2)

    叶灵凤还是不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一袋二十公斤的大米买回来,在楼梯口犯了难,催命似的给安澜打电话。安澜下课之后赶过来,暗暗擦了一把汗,把书包放一边,挽起袖子,气沉丹田,“嘿”地一声扛起来,摇摇晃晃地迈步上楼,几分钟后,身体不堪其重,忍无可忍地把袋子扔到地上。

    “随便花钱雇个人搬上去吧。”安澜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母子两人正发愁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体格高壮,面孔黝黑,但是很和蔼。“咋的啦?”他很热情地问。

    叶灵凤似乎是认识他,张嘴抱怨道:“买了袋米,我们娘俩搬不上去,正犯难呢。老张啊,你说说,家里没个男人还真是难啊。”

    安澜自尊心受挫,不高兴地喊了声:“妈!”

    “这有啥难的。”老张顺手把拎着的纸袋子交给叶灵凤,弯腰轻巧地把袋子扛起来,往楼上走。叶灵凤也不顾安澜,自己走到前面引路,和他有说有笑。

    安澜不高兴地拎着自己的书包,嘟着嘴巴跟上去。那个男的把米放进厨房之后,就摆手告辞了。安澜趁机问:“这个男的是谁啊?”

    “就是楼下面馆的老板。”叶灵凤在厨房忙碌。

    “你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安澜开玩笑,其实很不喜欢她对陌生男人的热情样子。

    叶灵凤抄起勺子跑来打他,安澜笑着跑到卧室躲起来。然后安澜看见床头柜下层放了一个崭新的苹果手机。包装还没拆开,但是看款式应该是最新款。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叶灵凤无意间问他手机是不是坏了。

    安澜从卧室里出来,叶灵凤从厨房探头,说了一句:“宝宝,不准乱翻妈妈的东西。”

    安澜笑着“哦”了一声,很乖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电视。

    其实他和叶灵凤的关系并不算很亲密,他六岁的时候被送到林府,七岁又转送给酒鬼夫妇,酒鬼夫妇后来因贩毒被抓,安澜又辗转了好几个抚养人,考上大学时,才在这所城市里和叶灵凤重逢。两人都是尝尽了世间冷暖、性格凉薄之人。虽然还念着幼时的亲情,但彼此在很多方面都很生分。比如安澜从来不向叶灵凤要钱。他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打工族挣来的。而叶灵凤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承认与安澜的母子关系。

    吃了晚饭之后,安澜泡了一壶茶,与叶灵凤边喝茶边看电视。外面夜色渐深,叶灵凤不时看一眼墙上的钟,问他:“天这么晚了,你们学校会不会锁门啊。”

    “我今天不回去了。”安澜懒洋洋地坐着不动:“你给我拿个枕头,我在沙发上睡。”

    叶灵凤的脸色变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高兴:“我一个人多清净,你来干什么?”

    他想留在这里,其实是担心叶灵凤一个女人住在屋子里害怕,但叶灵凤现在的反应就有些可疑了,安澜一向多疑心细,这时就耍赖道:“我就住一晚上,天这么晚了,我不想回。”

    安澜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他的要求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毕竟这所房子还是安澜付的租金。叶灵凤张张嘴,说不出话,转身从桌子上拿起安澜的书包,丢给安澜,拽起他的胳膊把他往外赶,嘴里道:“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住。你回去吧。别烦我”

    她拉扯的力气很大,是一点情分都不讲的样子,安澜没想到她变脸如此之快,加上胳膊被她的指甲掐的很疼,不由得高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来过夜。”

    “你胡说什么!”叶灵凤高声尖叫,开始撒泼,狠狠推了安澜一下,又抓着安澜的的胳膊往屋里撕扯,喊道:“你把你妈当成什么人了!你不信的话就住下来好了。”一边哭,一边骂。

    安澜再了解她不过,越是哭闹得厉害,越是心虚,自己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了。他心里觉得很疲倦,忽然不想管那么多了,轻轻地关上房门。独自下楼了。

    楼道里十分昏暗,声控灯不知何时坏了。安澜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周围十分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沙沙”的脚步声。

    安澜停下脚步,想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照明,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氛围让他感觉很不对劲。

    忽然,他发觉周围“沙沙”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停止。安澜顿时吓得汗毛乍起、动弹不得。耳朵里那种“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地走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停止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捕风(3)

    “小伙子,是我。”一个中年人浑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安澜转身,拿出手机照了一下,看到来人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姓张的面馆老板。

    “张师傅”安澜松了一口:“您可吓死我了。”

    “对不住啊。”老张有些歉意地说,从手里的纸袋里拿出一个手电筒,两人借着灯光下楼。老张大概是听见了安澜和母亲的争吵,就劝安澜不要和母亲置气,又说起了单亲家庭里父母的不容易,安澜不想和外人谈论家里的私事。就转移话题问道:“这么晚了还去楼顶啊?”

    “是啊。”老张说:“我在楼上种了点葡萄,这两天该架秧子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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