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分卷阅读180

    “你们真是志愿者,来帮忙的吗?”那人问。

    “是的。”

    “一分钱都不要吗?那你们图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样,我们自己能找到一些生命的意义吧。”

    “生命的意义,难道那个孩子也是?”伤者说着苦笑着,说他是来自西川,在县城中只是受了些伤,得到看护后因担心亲人,就跟了一个车队千辛万苦来东川,谁知来东川的第一天就碰上余震,又被石块砸伤。

    林文溪想起前天发生的余震,他在防震棚里睡着就像在婴儿摇篮中被一个后娘狠狠地摇晃,震得他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掉落。而其中一名同来的志愿者被倒塌的横梁所伤,所幸并无大碍。

    那伤者听说林文溪来自纪夫大学,十分开心,说担架抬他的,也是来自纪夫大学的,叫赵渊。他又说起赵渊似乎从来不休息,无日无之,她听那些护士女生说得十分心疼,因此印象很深刻。

    “很帅的,被他抬着啊,有个女伢子说,就算受伤,都是值得的,说什么是上天为了抚慰她送来的礼物,你看说的什么胡话。”

    林文溪关心则乱,忙问赵渊的情况,伤者将几个女生愁容满面时说的话又添了两倍说给林文溪听,一边翘起大拇指夸赞赵渊。

    彼时,林文溪准备申请往西川去。

    眼前的断壁残垣,眼前众人辛苦救援,官兵受伤,志愿者,救援队的人牺牲,每天比比皆是,除了灾区需要报道,他们的故事,难道又能被人遗忘?

    林文溪选择了留下。

    几个小时前,林文溪听跟队的一名学长拿着专用对讲机说,东川那边来校友支援了,好像有一个叫赵渊的,应该是往红星路这边来。

    傻子,林文溪笑了。

    最后一名小孩再救出来,东川这里,也许不再需要自己了。数天过去,余震虽是不断,大量正规报社的记者,媒体人已经往这边涌来。林文溪打算连夜就去寻纪夫大学的志愿总部,申请去西川。

    受伤的小孩哭泣得不停,里面不方便使用担架,林文溪便抱着小孩不住地哄着。

    余震时,林文溪纵身将小孩抛给前面的救援战士,眼前一片泥土跌落,他昏了过去。

    他想起的,是赵渊从楼上跳下来时,将自己抱在怀中时的温暖如春。

    第163章 (不啻于洪钟大吕)凭音传语报平安

    林文溪发誓,这叫唤自己的声音再大声点,他爬起来朝他扔块砖头!

    林文溪彼时正在墙角处,身上半分也没受伤,但不知是因为一时紧张过度,还是数日的劳累,扑林文溪将孩子抛出去后,也不知是晕倒,还是当场睡下去了。

    本来睡得还比较舒畅,忽地听见有人一直在喊自己,还喊得那么难听,睡梦中便一直皱眉。

    好像那声音还在威胁自己:“要是你死了,我一定把你冻在冰箱里让你永世不能入土为安!”

    不是吧,放冰箱,岂不是要被大卸八块?我还想被冰封着以后复活呢!

    好像又在骂自己:“妈的,你个傻逼,林黛玉的身体要长一颗华佗的心,怎么不先治好你自己?”

    老夫是林黛玉的身体?弘轩叔叔听到,不得一巴掌呼死你!

    好像还在诅咒自己:“我咒你下辈子投胎变成一只金丝雀!老子一辈子把你关在裤裆里!”

    什么???

    我没听错????

    裤裆里???

    金丝雀???、

    流氓!

    林文溪气得长舒一口气,挣扎着醒了过来,听见赵渊声嘶力竭的呼唤,似是字字带血,声声带泪。

    方才被气得醒来,觉得浑身力量迸发的林文溪,此刻发现自己已然虚弱得喊不出声来。

    林文溪趴着那堆废墟,静静地倾听赵渊在那边的独白。

    “我现在……只有你了……”

    林文溪挣扎地喊,声如细纹,很快湮没在一片黑暗中。

    这是一片很彻底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动静。

    林文溪知道,当余震来临时,救援队先保住自身安危,撤离至安全位置,待震动过后,确认安全,再去救人。眼前的土,这般掩埋着,林文溪只记得他进的是一层尚未垮塌的三层楼。他这一瞬,有些不大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走出去。这附近没有挖掘机,没有任何能运起大重量的器械,一切的一切,只能靠人一手一脚地挖掘出来。

    空气,到底能支持多久?

    听说最惨的死法,就是活埋……

    隔壁赵渊的声音已然平静下去,他怎么了?是累了,还是被……还是……他没有空气了!、

    林文溪开始感觉害怕,冷汗一点点地渗出来,汗水蒸发时,微微的寒冷被毛细血管无限放大,他似乎被深深地包围了,如同这浓浓的黑暗的恐惧——就算死,也再见不了赵渊一面了吗?

    赵渊终于开始有些清醒过来,方才的呼喊,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愈发地清醒。他大致触摸着自己周围的空间,约五到六个平方,外面的动静方才是渐渐消失的,说明自己被堵上之后,塌方还在继续,没有任何光线渗出,这里离地表,不知道有多远没有能通往上面的钢管,身边,只有几块碎木,破旧的桌子,有一个破损的音箱状物品。有几根横梁在不远处,之所以现在还不觉得憋闷,应是横梁支撑的地方,有一些空气透出来。身上还有个补给包,有些水和食物,够两顿饭,一起应该能支撑几天不至毙命。

    可是,林文溪呢?他有谁么,有吃的么?他受伤没有?为什么,完全没有动静!

    赵渊再次喊出声来,又紧紧贴着这堆土,他想从那里听到任何一丝一缕的声音,哪怕,是呻吟声也好啊!

    赵渊开始挖地道,避开横梁的支撑点,这里有一堆砖石土块。将棍子折断,一下,一下地挖着,不行,太慢,用手,一手,一手地挖着,若是上苍眷恋,就算身死,也让我能找到文溪……

    什么划破了手,血液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不管了。

    石头,慢慢挪开。

    上面的土,又掉了下来,填满了方才挖的地方。就像是西西弗斯,日复一日地推着那块巨石,可巨石只是重复地跌落。

    无力的痛感。

    可还是继续挖着。

    林文溪!等我!

    赵渊的泪水混着血水,一点点挖着还是不足十公分深的洞。

    一阵细密的叮咚声从那边传来,虽然声入丝帛,此刻于赵渊来说,却不啻于洪钟大吕!

    赵渊贴紧墙壁,紧紧地听着,泥土落入口中,都未发觉。

    那是——

    火把吹笛的夜晚,无数次林文溪默默独奏,继而莞尔一笑,那般熟悉的钢琴旋律,怎能不让赵渊直如浑身新血遍身,起了一身的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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